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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向左走 第二十八章 我爱你,无论生死

    ??可惜,每条路都有尽头,无论你生命的路还是这条看似漫长的柏油公路。路边的积雪,在路灯的映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肖潇停住脚步,呆呆的盯着那团光。看到肖潇不再往前走,左昊也立在原地,但始终跟肖潇保持着那三米距离,这三米在两人之间是南北极的分化,任凭自转公转,两人都没有办法到达对方的身边。

    沉默持续了能有一分钟,肖潇首先开口了,“我想听你一句实话。”肖潇稍稍顿了一下,“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接近我还只是单纯的为了…”肖潇有点说不下去,索性把后面的话抹掉,但左昊能听懂她的意思。

    肖潇背后的左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几秒过后,“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为了帮曾肖,但慢慢过来,我发现我对你感情并不简单。我对你,不需要怀疑,就是爱。”

    肖潇呵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左昊,“可你还是骗了我,你并没有告诉我实情。”

    “肖潇,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你妈妈没了,现在你爸爸回来了,不是很好吗?”左昊说出这些毫无用处,他不知道肖潇在心里对于“爸爸”的定义。

    肖潇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跟左昊纠缠下去,也许是因为哭的太多,她感觉自己好累。肖潇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这个梦做的太久,以至于醒来只有倦意。在现实和梦境之间,肖潇的确无法分辨出来,因为此刻她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麻。

    肖潇离开后,左昊一人站在路灯下,肖潇不知左昊心里的痛。他本以为自己会保护好肖潇,但现实面前,他只能心痛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独自承受痛苦,而他却也无能为力。

    病房里的曾毅依然拿着那张肖雨霖的照片,曾肖站在床边,一父一子画面犹如定格。

    “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曾毅打破沉静。

    曾肖低下头又抬起来,“从我要求来中国的那天。”

    “也就是那时候你就知道你妈妈…”曾毅没有勇气再说下去,而曾肖点了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刚才那个女孩也姓肖,她跟你妈妈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会哭成那样?”曾毅把目光从曾肖身上移到手里的照片上。

    听到曾毅的问题曾肖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曾毅并不知道肖潇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说何雯珊根本没有告诉他。

    “她是妈妈的女儿。”曾肖从小喊肖雨霖为妈妈,但对她的记忆仅仅是那张照片。

    “她终究是结婚了,没有再等我,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躲着我。”曾毅始终没有把肖潇往自己身上想。

    曾肖思索了一会,“没有结婚,肖潇姐是你的女儿。”听到这句话曾毅睁大眼瞪着曾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曾毅仍然盯着曾肖,目光中是怀疑。

    “DNA鉴定报告在海边的房子里,上面的结果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曾肖边说边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曾毅。

    曾毅努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悲伤,他没想到他跟肖雨霖会有女儿,他更没想到肖雨霖会生下他的女儿。但是想到肖雨霖独自一人抚养着女儿,他的心就感觉像是被针刺痛了一般难受。

    “你先出去吧。”曾肖没有再说什么,就悄悄的出了病房,曾毅则又拿起照片陷入沉思。

    曾肖想给左昊打电话询问肖潇的情况,但左昊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他只好亲自去了肖潇家。

    到了肖潇家,曾肖没有着急按门铃,他在门外看到肖潇房间的灯亮着,心里放心了不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决定离开回海边的房子。

    曾肖刚打开门就借着月光看到落地窗边的藤椅上坐着一个人,他急忙打开灯,是左昊。尽管曾肖开灯了,左昊却没有丝毫动作,依旧坐在那里。曾肖走过去,因为客厅的灯光射过来已经很暗,所以在这里仍能从落地窗看到外面的大海。冬天的月光很亮,外面的海潮看的很清楚,曾肖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海潮的舞蹈。

    “你说,肖潇姐会认我爸吗?”曾肖问左昊,但左昊没有回答他。

    尽管左昊没有回答,但曾肖依然在自语,“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可我心里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左昊还是没有说话,“你说,肖潇姐会跟我们回美国吗?”

    见左昊不吭声,曾肖便推了他一下,“哎,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人。”

    “不会。”左昊眼睛还是看着窗外。

    “为什么?”

    “我不想。”左昊回答的很简单,曾肖却有点吃惊。

    “凭什么你不想就不会?”曾肖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对了,你怎么来这了,不回家啊?今天在酒会上闹那么大,估计左叔叔和阿姨都气坏了吧,难怪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会关机。”

    左昊在曾肖的别墅呆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跟曾肖去了医院。

    尽管身体还没有状态,但曾毅却要求曾肖带他去肖潇家,曾肖知道曾毅做出的决定谁都违背不了,就只好听话带路,左昊也跟着他们去了肖潇家。

    听到门铃声的肖潇走出来,看到病态的曾毅和身后的左昊曾肖,她脸上毫无表情,打开大门后什么也没说就一个人回了客厅。曾毅本来是脸带笑容,但见到肖潇的不待见,他有点尴尬,曾肖倒是像回家一样,把曾毅带进了客厅。

    肖潇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曾毅环视着客厅,这是肖雨霖生前一直居住的地方,他多想在这看到肖雨霖的影子,但已物是人非,又能找到什么呢。

    趁着曾毅在客厅的空当,曾肖已经一人去了楼上,他敲了敲曾肖房间的门,“肖潇姐,是我,曾肖。”没有回音。

    曾肖又敲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应,正准备回楼下时,肖潇开了门。

    曾肖以笑脸相迎,但肖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走下了楼,曾肖紧紧地跟着她,到了楼下还差点扑倒肖潇的背上。

    曾毅仍是用笑脸来面对肖潇,但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肖潇却还是一副无情的面容。两人相对而立,看着曾毅苍白的脸,肖潇一点感觉不到对他的怜悯。

    肖潇看了一眼一边的左昊,然后就直接和曾毅进入了话题。“我想问你,当年为什么抛弃我妈?”从肖潇眼里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带着一种怪异的坚强。

    曾毅的笑有点僵硬了,对于肖潇的问题,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他从没有抛弃肖雨霖,倒是肖雨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躲着他。

    “孩子,我想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有抛弃过你妈妈。”

    “那我妈在最困难的时候,你都在哪?”肖潇的眼睛已经湿润,“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没跟我提起过你,你也没有来找过我们,每次我向我妈问起爸爸在哪,她都会流泪不回答,从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出她有多恨你,你现在说没有抛弃,我才不会相信。”肖潇说的每个字都咬的很重,这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曾毅存在以来一直憋着的话,现在说出来她感到心里舒服了许多。

    看着女儿对自己的恨意,曾毅忽然隐约意识到肖雨霖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肖潇都不会相信他的话,也就没有再为自己争辩。

    肖潇也就是一时的坚强,她也曾在心里幻想过自己的爸爸的模样,现在见面了,自己却有点无措,她到底该认他呢还是该像肖雨霖一样继续恨他。

    曾毅跟肖潇问起肖雨霖的墓,肖潇没有隐瞒,曾毅试探性的腰跟肖潇一起去看看肖雨霖,肖潇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她默默答应了。

    冬天的公墓一片寂静,加上下过雪,松柏树像披上银色盔甲的守卫。一只觅食的乌鸦飞过,可能因为见到人受惊的缘故,发出难听的叫声。曾毅手里握着一束白色菊花,但配上了蓝色的勿忘我,因为勿忘我是肖雨霖生前最喜欢的花。肖潇走在最前面,公墓的积雪无人打扫,踩在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曾肖和左昊依次跟在曾毅的身后,曾肖失去活泼感庄重的模样显得有点冷酷,而左昊倒是给人十足的庄重感。

    在一座墓碑前肖潇停住了脚步,曾毅看到了墓碑上肖雨霖的照片,她的笑容在曾毅心里还是那么美。曾毅一脸凝重的把手中的花放在了肖雨霖的墓碑前,眼眶中的泪在打转,肖潇看了一眼他,然后就离开了,曾肖和左昊两人对着肖雨霖的墓碑鞠了三躬也离开了这边,他们知道曾毅需要跟肖雨霖的独处时间。

    曾毅曾在心里描绘过许多跟肖雨霖的相遇画面,但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就这样天人永隔了,曾毅那积攒了许多年的话现在只能对着墓碑说了。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曾毅死也不会放开肖雨霖的手。曾毅没有把那些情话说出来,他只对肖雨霖说了一句“我爱你,无论生死”。

    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人生有太多荒唐,也许只有荒唐的人生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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