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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四回 公审小萝莉 2

    ??水益言见大家都不说什么,就说:“好了,元老会现在恭盟主宣布有关《寒风剑谱》事件的最终结果。”沈白云立道:“在下很高兴告诉诸位武林同仁,没有人要为此事件承担任何责任。”立时掌声雷动,好些人都异常兴奋,既为柳雪松,也位小兔儿,同样也是为了慕容婷。有人跑到窗口向外大声宣布:“兔妹妹没事了,既不打屁股,也不打手心。”酒楼外也同样是欢欣鼓舞,欢声震天。过一会,外边有人问:“慕容姑娘有事吗,要打屁股还是手心。”那人笑道:“没事,既不打手心,也不打屁股。”外面又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紧接着一个峨眉女弟子问:“万孝先有罪吗。”楼上那人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一会才道:“没罪,不仅没罪,还有功呢。”酒楼外的人都是大惑,窗口那人赶紧缩回头去,不敢再答了。

    接着,水益言建议沈白云将此事召告天下,让没有来开封的武林人士知晓,沈白云答应在全国各大城市以发布告的形式告知武林,并贯以开封公论的标题,若有人对付涉案中人,等同与元老会和武林盟主作对。如此,〈寒风剑谱〉事件宣告结束。

    最后,水益言请大家在酒楼上吃饭,虽然因卓东城之死,暂时只能以素宴待客,在场诸人还是很高兴,相约古老夫人寿辰那天喝个痛快。但是慕容婷却向杨曼华辞行,杨曼华倒是很喜欢她,可怎么挽留也留不住,只好说:“让柳兄弟送你吧。”在场的人希望柳雪松能留她一下,就算吃顿饭也好,柳雪松知她还要去金陵,不敢挽留,正要同行,慕容婷却当着所有的人拒绝了他:“松哥,不必了。”柳雪松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送你一下都不可以吗。”慕容婷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你以为我有信物就是你从未见面的未婚妻吗,可是你错了,那是那个女孩临死前给我的,希望我能转告你,不要再等她了。”

    柳雪松楞住了。的确,慕容婷今天的表演实在太成功了,若非他和慕容婷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信物,他还以为慕容婷说的是真的。想来他还是很喜欢慕容婷的,只能怪自己小时以貌取人,伤害了对方。

    今天的慕容婷,同样的青春,同样的美貌,似乎不比四大美女差。

    他心里有点酸,在场的人也替他难过。

    慕容婷走后,紫冰这才将那年轻人引荐给水益言。人们的目光这才转了过来,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注意了。方婉柔听说义兄给自己的匕首就是这人打制的,就把匕首拿给方大鹏看,希望爷爷能重视这年轻人,哪知方大鹏根本就不以为然,水益言更不以为然。这也难怪,会吹嘘自己,不脚踏实地的年轻人他见得实在多了。

    不过这人是紫冰姑娘引荐的,他还是得敷衍一下,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道:“吴新。”人们听说这人与同是铸剑师的大师级人物吴忘我同姓,又多了一些兴趣。

    吴忘我住在大都郊外,冷月寒风剑就是他的杰作,可惜他和他的一家人在蒙古人离开大都之前杀害了。

    水益言又问:“我听说你能铸冷月寒风剑那样的厉器。”吴新说:“我没有说过,不过不管是这位紫冰姑娘说的,还是柳兄弟瞎吹的,我觉得都差不多吧。”“差不多。”水益言很惊讶。“是啊。”吴新还是那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我说差不多,其实是想说,我能做比冷月寒风剑更好的剑来。”

    这实在有些太过狂妄了,水益言拂袖而起,大声道:“请。”看样子是要赶走他了。吴新刚要起身,只听一个声音道:“稍等。”却是九大元老之一的端不敬,只见他一个箭步踏上,一掌击出,直取吴新中路。

    酒楼上立是一片惊哗之声,都觉得这人纵然无礼,也不应该向他出手啊。只见吴新退了一步,接着一拧身,轻盈地闪到端木敬左侧,一拳打向对方左肋。

    这时对手的左肋可说是命门,一击必伤,吴新正在得意,端木敬却如早知他要这样出招似的,已闪电般地收回右掌,在左肋处接住了对方的拳头,然后掀开他的衣袖。

    只见手关节到肩下刻有一把赤色的长剑,引得现场一片喧哗。

    吴新只感端不敬的手向铁钳一样紧,只好放弃了抵抗,他也知道端木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伤害自己。

    端木敬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师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获。”人们更是惊诧,心道:“这吴家十九口人不是被蒙古人杀害了吗。”水益言赶紧向端木询问缘由,端木敬说:“以前我断案在江湖上小有薄名,曾经破过不少凶杀案,这些人的武器大多被怀疑是吴大师所制,为了知道是哪些人是各类凶器的主人,我去询问过大师,只是大师非说他不会为奸邪小人铸制武器,还很不高兴,甚至跟我动起手,我这一招他就是这样防如此攻的,虽说大师被害之日在他家里发现了十九具尸体,但大师告诉过我他的孙辈手臂上刻有家族的族徽:半支手臂上的利剑。但我在一个年轻人手臂上没有发现,所以我一直都在想吴家还有一个活着的人。”

    吴新叹道:“当时我出去了,死的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知道他是代我死的。”杨曼华趋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道:“这么说,你真的能做冷月寒风剑那样的利器了。”吴新点点头,道:“不过我需要很好的铁,没有的话,估计也不会吃玉人圣剑的亏。”酒楼上立刻静下来,到哪里去找很好的铁呢。

    楚梦影说:“没关系。我爹正下重金寻找好铁,就象当年为柳叔叔铸冷月寒风剑一样。”

    群豪都知道楚家有钱,倍感欢欣。当下元老会邀请酒楼上所有的人吃饭,只是为卓东城守孝,只能以素宴相邀。但诸事皆顺,每一个人都还是很高兴。

    吃饭的时间还没到,趁着大家都在闲聊,喝茶,柳雪松找到方展,把他拉到了楼下。

    为什么要今天早上才去找黎红薇,黎红薇为什么又会放过万孝先,小兔儿撒的谎又是谁教的。真是满肚子的疑问。

    方展笑着说:“其实我第二天就打了退堂鼓,根本就不想去找红姨的。”柳雪松表示理解,反正他已经去了。“不过我想,既然我会改变主意,红姨也会在最后关头放弃的,这正是应了那句话‘夜长梦多’,所以我想当天才去找红姨,只要她同意了,一时半会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会想尽办法让她不要完全拒绝我的建议。紫冰虽然不愿意红姨帮万孝先,但既然答应了我的请求,旁敲侧击,也帮了很多的忙,红姨最后答应看过万孝先这人之后再说,如果她同意撒谎,就拨拨金钗,让小兔儿自己去圆谎好了,没想到小兔儿还真会撒谎,说的跟真的似的,面不红,心不跳,简直就是天生的。”两个人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方展接着说:“没想到慕容婷关键时刻能作出那么漂亮的解释,这大概是阿若教的吧."柳雪松心想自己是再也不能为《寒风剑谱》的事记恨她了,以后一定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回到酒楼上,他们发现吴新似乎成了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人,楚梦影、瞳瞳和四大丫头及四大美女都在欣赏他扛来的那些武器,主要是刀剑之类,吴新在年轻人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对每一件“作品”都作着细致的解释,丝毫没有“侍宠而骄”的意思。

    倒是一度颇受欢迎的小兔儿座在很偏远的角落,很无聊地玩着一个茶杯,竟没有人找她说话,好象没人理似的。可能她自己也知道撒了谎很不应该,柳雪松很想过去陪陪她,方展却说:“你不是应该比玉人姑娘更恨她才对吗。”柳雪松点点头,“恨恨”地看了小兔儿一眼。

    没有多久,小兔儿就再也座不住了,跑到众女中间凑热闹,她见方婉柔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吴新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惹得黎红嶶连声喝斥,要她千万不要玩武器。小兔儿却嚷着非要不可。

    刚才与四大美女侃侃而谈,吴新神情镇定,现在看见小兔儿居然脸红得厉害,他听说小兔儿喜欢自己的武器,连忙先让小兔儿自行挑选,其她女孩只能表示无可奈何。小兔儿挑了一番,不是太重,就是太轻,要不是就是不好看。吴新很急切地说:“没关系,乔姑娘,客栈里有一把我自己用的剑,我马上就去拿来。”

    他说走就走,把自己带来的武器扔在一边,而且跑得飞快,好象怕小兔儿不等他似的。他一下楼,一些早就满是妒意的年轻人纷纷“斥骂”:“嘿嘿,色鬼,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色鬼。”“也不懂得矜持。”“哼,哼。”柳雪松心里也对小兔儿的魅力大为赞赏。不一会水益言把他叫了过去,悄声问:“这位兔姑娘怎么说的跟你不一样,这怎么一回事。”柳雪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角度不同,角度不同。”水益言知他不会说实话,笑笑,不再追问了。这时黎红薇在和杨曼华闲聊,女孩子们都在取笑小兔儿

    半个时辰后,吴新终于回来了,当他手里的剑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很多人都确定那一定是把好剑。

    古色古香的剑鞘,一片令人窒息的暗红色,花纹如似水波一浪接着一浪,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当剑抽出来,寒光凛凛,更有一道异香扑鼻。

    “这是‘舞之剑’,是用特殊的材料打制而成,可说有我全部的心血。”吴新很自豪的向小兔儿介绍,“为什么叫舞之剑,因为这是仿照项庄的剑做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时项庄就用的这把剑。呵呵,乔夫人会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家里还收藏真正的舞之剑,但是我舍不得用,只能放在家里欣赏,这仿制的剑实际上只是差在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而已,有机会我把真正的舞之剑送给你。”

    旁观者都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吴新随随便便就把这样一把剑送给了一个女孩。就算是一把仿制的,也没有别的剑锋利,它的价值确不低于冷月寒风剑,至于送真剑的承诺,更远超这个价值。

    小兔儿接过”舞之剑”,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十分趁手,随手挥了几下,甚喜,叫道:“我就要这把剑。”很认真地问:“要多少钱。”吴新笑着,连说不要,黎红薇走过来,说:“怎么可以不收钱呢。”吴新说:“就让我忘掉它吧,我以后会把时间用在打制第二把冷月寒风剑上。”他这句话不能不说没有道理,黎红薇也不再坚持了,她知道自己也根本就付不出这笔钱来,“请问你是同情项羽吗,家里不会还有他乌江自刎的剑吧。”她故意玩笑道。哪料吴新很认真地道:“剑是找不到了,不过在下正在找资料,希望能知道项将军的剑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是承认了对项羽的同情,也可看出他对武器有一种超越普通境界的痴迷,以致没有一个人敢笑话他。

    很多人都认为,一个崇敬悲剧英雄的人比一个崇敬枭雄的人感情要真挚也要丰富得多。

    黎红薇就很敬重他,向他点点头,从小兔儿手中抢过“舞之剑”,执于背后,走到一边和杨曼华聊天去了。小兔儿也不敢抢回来,只能噘着嘴生气。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齐。席间最有趣的事莫过于薛正和骆人杰频繁向柳吟诗敬酒表示敬意。柳吟诗虽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心肠太好。

    离席后,古老夫人邀请黎红薇和小兔儿母女去古府入住,二人都答应了

    柳雪松本来要和方展一起走,找个地方聊聊,谁知下了楼,却见碎梦在不远处等着,方展便告辞了,柳雪松待要离开,方婉柔把自己的坐骑牵过来,说把大红马借给他,让他自己找时间和地方练习,柳雪松道了谢,骑上大红马就回去了。

    在大街上驰骋也是个不错的练习方法,不过他不想在刚刚得到清白的时候太过招摇,离开酒楼三里地后,干脆下马步行.

    步行,到古府大约要半个时辰.因为心情还算不错,赶觉没走多远就到了古府前院大门,一直兢兢业业的管家告诉他古府的马厩在中院,沿着古府高墙走下去,反而要近很多,柳须松道了谢,牵着马漫步来到中院侧门,想着大红马极烈,自己把马牵到马厩里。

    离开马厩,他并没有回自客房,想着玉人飘香的客栈就在附近两里处,甚至比自己在中院的客房还近一些,便打算去找她,去就今天发生的意外解释一下,他知道对方现在一定生气得不得了.

    出了中院大门,径直向对面的杂货店而去,想给玉人飘香买点什么吃的。这时天已黑尽,这里也不是人很多,多数都已关门,柳雪松正在寻觅,忽然发现一个人鬼鬼邃邃的身影出现在古府的高墙之下。

    虽说看不太清楚,多看两眼,却能认出这人就是万孝先。

    他出现在古府外并不希奇,但见他东张西忘望的,样子很是可疑,仿佛怕被发现似的,柳雪松大感诧异,决意跟上去看个究竟。当即隐身在黑夜中,在街的另一边低着头远远地跟着,而万孝先沿着古府高墙不紧不慢地前行,不时也看看后面,但柳雪松利用夜色和地形掩饰的实在是好,他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还有一段路就到后院门口,万孝先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向着古府几丈高的红墙,背部向后微微一耸,双拳紧捏,脚尖也掂了起来。

    这是要使用轻功的姿态,柳雪松好不惊讶,心道:“后院是女宾住的啊,这家伙不是对少夫人说要改过吗,怎么刚刚没事就跑这里来,难道是要。”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看着对方下一步如何行动。

    只见万孝先纵身一跃,就轻盈地飞上了墙顶。柳雪松心中完全明白了,暗付:“古老夫人安排红姨和小兔儿入住古府,这家伙也是知道的,看来他还不死心,非得到兔妹妹不可。”

    这时小兔儿已算得上是自己的妹妹,她的事也不是什么闲事,当下愤怒至极,就在万孝先从墙顶往院里跳下的那一瞬间,也不管自己轻功不及,他也飞奔至墙角,纵身一跃,快至中央时,脚尖碰及一块突起的砖石,借力再往上一窜,终于上去了。

    落在墙顶上站定,向下一望,却见这里是后院偏西的一个小院落,竟然只有一间客房,房外两侧,各色盆花芬香四溢,院中陈列着崭新的武器架,显见主人很爱习武。东侧有有一汪清澈的池水,水中有一座假山,中有山洞,洞外两条青石路可贯穿水池两岸。

    房子里还有明亮的烛光,纸窗上透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很显然是个女子,只是她的身材没有小兔儿高挑。

    柳雪松跳下去,躲在假山后,正在想她是谁,忽然纸窗推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赫然竟是柳吟诗。他以为万孝先走错了地方,正想过去“提醒”对方,却见柳吟诗满脸讶色,叫道:“你怎么来了。”柳雪松更是吃惊,因为他感觉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而且他隐藏得很好,若吟诗发现,见他偷入后院,也应是愤怒的口吻。

    只听万孝先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那位柳姑娘不是和水姑娘她们玩去了吗。”他说的是柳莲。柳吟诗叹道:“她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虽说让她看见也没什么,可也不大好。”说话间,两人都已到得门口,拥在一起。柳雪松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热血上涌,几乎就要气得晕过去,几乎就要骂出来:“奸夫淫妇。”

    若非亲见,打破头他也想不到这两人是这样的关系,最初柳吟诗来求他放万孝先一马,他还以为万孝先真是诚心改过,这才委托方展去红姨那里求情,估计红姨一定还在生气,小兔儿很显然也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柳吟诗因为是柳寒风的女儿,一向是武林中人敬仰的偶像,自己不过受她器重,更是对她敬若神明,认为她是南宫俊贤惠的妻子,武林中为人师表的女侠,两位女东家最可信赖的姐姐,可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哪里还能做别人的表率。

    不管他怎样训斥柳吟诗,相信九泉之下的柳寒风都不会反对。但他气归气,还是不敢上前指责,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以免被人发现,既使二人尴尬,也是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

    他已把吟诗当成坏女人,还担心对方为了维护柳家的声誉杀人灭口呢。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万孝先也巴不得他死。

    两个人刚刚拥在一起,万孝先还没来得及亲吻吟诗,吟诗就推开他,嗔道:“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万孝先道:“我也没干什么呀,你没听说兔妹妹说吗。”吟诗一声冷哼,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还沉得住气,也不来跟我交代一声,若非我去求柳兄弟,你早就声誉扫地了。”万孝先重又抱住她,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座视不管的。”柳雪松听到这里,明白两人自到开封以来今晚才是第一次见面,也明白万孝先为什么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原来并不是装出来的。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恐怕已经很久了吧。”没有根据的事他不愿多想,只想早点离开,可二人还没有进屋,他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就走。

    吟诗第二次推开他,冷冷地问:“寒风剑谱练得怎样了,又是怎么丢的。”柳雪松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寒风剑谱》当年在柳家庄丢得那么奇怪,原来就是柳吟诗自己偷的,一定是姓万的利用她的感情,骗走了《寒风剑谱》,现在弄丢了又回来找她。”更加不耻万孝先的为人,对吟诗添了同情之心,想她对自己不错,不应该让她继续沉沦下去。

    只听万孝先笑道:“你还管剑谱是怎么丢的呢,反正都已被烧掉了。”柳吟诗很激动地反驳道:“如果不是你丢掉,又怎么会烧毁呢,听说为剑谱死了很多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呢。”柳雪松心想:“怪不得那晚柳吟诗只是随便问了骆人杰几个问题,原来只是想知道这家伙有事没有。哎,大小姐呐,你也真是太痴了。”万孝先重又搂住吟诗的腰,柔声道:“吟诗,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此刻难得有机会,不如…..”话还未说完,就已将吟诗抱起,要闯入屋中,吟诗红着脸,笑着轻声求饶:“不要,真地不要。”万孝先哈哈笑道:“有什么不要的,这种事天天都要的,你是不要进屋吧,也好,我们到那边去。”说着指指假山山洞。

    柳雪松大吃一惊,心想你们**也就罢了,还如此胡闹,这样我不就被发现了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希望吟诗赶紧拒绝,或是回房中也可。然后他就跑掉,以后绝不再理睬柳吟诗,最好也不回许昌城了。

    可是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吟诗虽然很快从万孝先怀里跳下,但却象个小姑娘一样欢快地蹦到青石路上,然后转身笑着问:“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天吗。”万孝先笑道:“当然记得,应该是七年前二月初三的一个清晨,我无意经过柳家的大草场,看见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吟诗嘻嘻一笑)在那里练寒风剑法。

    柳雪松才没心情听两人说什么,只想找个机会赶紧离开,可是二人就不回房,好象真的就要来假山山洞里作乐似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见吟诗尽管离得近,却背身相向,万孝先虽然面对着自己,却似乎沉醉过去的回忆,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当下猫着腰,悄悄转身,缓缓移出山洞外,眼睛盯着离高墙不远的一颗大树,心想先跑到树后再说。

    但他想得太远,却忽略了眼前,他一时慌乱,天又很黑,青石路又不是很宽,一脚踏空,踩在池水面上,险些掉了进去,还好他反应极快,一个纵身,从水面上飞过。

    可这踩水声已足够惊动万孝先,他惊叫一声:“有人。”吟诗“啊呀”一声,羞愧难当,捂住了面庞。万孝先很快就有了第二反应,象箭一般弹射而出,空中飞速疾行,片刻间就已挡在了柳雪松身前。

    同时,人到剑到,柳雪松只感咽喉一凉,不敢再动一下。

    万孝先看清楚了他,也不是很惊讶,笑道:“吟诗,怎么办。”吟诗想也不想,便答:“杀了他。”

    柳雪松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恨自己不该多事,心想父亲和师傅都不允许他用杀人于瞬间,杀人于无形,为江湖人齿冷的巨毒,今天可是无法自保了。再一次面对死亡,他不象上次那般感慨,反而很平静,更知这一回无人来救他了。

    万孝先得令,继续笑着,道:“好啊,我杀了。”吟诗嗔道:“你要杀就杀,多什么嘴,让人说出去,我柳家的声誉就完了。”万孝先笑问:“你说是留个全尸呢,还是切成好几大块呢。”柳吟诗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开玩笑,但转念间就从心慌意乱中清醒过来,赶紧问了一句:“这人是谁呀。”未等万孝先回答,就已奔到两人近前。

    虽然天已黑透,但从屋子里透过的烛光,她从背后就已看清楚了这个不速之客是何许人也。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笑道:“原来是柳兄弟呀。”然后推开万孝先手上的剑,道:“放了他吧,柳兄弟是自己人,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他还帮你好大的忙呢。”万孝先收回配剑,冷笑道:“我要杀他,根本就不会跟你讲。”柳吟诗也不理睬他说什么,笑着对柳雪松道:“你是来找二小姐的吗,她住西边,你也应该找个丫头带你来呀,哎,你先走吧。”柳雪松心道:“我可不是走错了路。”他见柳吟诗放他一马,甚是感动,觉得她还有药可救,一时热血上涌,咬着牙道:“要我走,除非他先走,我要看着他离开。”柳吟诗苦笑着摇摇头,转而望着万孝先道:“你今天就走吧。”柳雪松并不满意,大着胆子又道:“以后也不许他来了,少夫人还应该断绝和他的关系,好好做你的南宫家少夫人。”柳吟诗又好气,又好笑,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万孝先已道:“这不关你的事,最好少管,否则我还是……。”吟诗已打断道;“算了,你快走吧。”万孝先无可奈何地笑笑,挑衅般地在吟诗面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向墙角走去,柳雪松见状,气得要命,却苦于武功不及,也不敢造次,何况吟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而且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离开。

    如果“原路返回”,别人就要问他跑到后院来干什么,万万不可一试;如果用轻功跳出去,很容易引起吟诗的怀疑,因为他给吟诗的印象,不过是个普通人,只会一点武功,如果这么高的墙都跳出去了,自己的身份自是容易被拆穿。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太过冲动,在许昌给吟诗那么好的伤药,那种药,除了柳万千,还真不会有多少人能做得出来。当然只要不让吟诗有更多的怀疑就行了。

    吟诗似乎也看出他的尴尬,示意万孝先带他走。万孝先道:“不行,他太重。”吟诗嗔道:“他还没你重呢。”柳雪松已经厚着脸皮走到万孝先身边。万孝先吸了一口气,伸手在他腰间一拖,顺势向上一送,柳雪松立时飞向半空,万孝先不等他下坠,飞身跃起,在半空中再往柳雪松腰间一托,很轻易地就将他送上了墙顶。

    柳吟诗很满意,也去回房去了,可她断然想不到,万孝先送柳雪松下去的方法也是别具一格,他粗暴的将对方向下一推,任由对方掉下去。

    如果不会武功,很容易受伤,可是柳雪松会武功,下坠后如此保持稳定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在万孝先面前,他不用装不会武功。

    然后,他看着万孝先落地,监视着万孝先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才沿着墙角到中院,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玉人飘香这时多半已休息了,决定明天再去探访她。可是,才走到大门口时,他就看见了玉人飘香。玉人飘香微笑着向他微鞠一躬,似乎是特意来找他的。

    柳雪松赶紧迎上去,问:“你找我有事吗。”玉人飘香摇摇头,只是笑笑,柳雪松以为她还在介意白天的事,便说:“其实你也不用太生气,就算,哎,就是我对不起你。”玉人飘香笑道:“想想真傻呀,我当时生什么气呢,又没有什么损失,再说这件事皆大欢喜,完全按你们中国人的方式处理,不是很好吗。”柳雪松倒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心想人家如果只是来表白一下,绝不会现在来找自己,就说:“我们随便走走吧,去吃饭,说话都行。”估计玉人飘香现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孤立状态,一定很无聊,哪知玉人飘香道:“不了,我来是想请你代我向杨前辈或水前辈他们道歉,今天真是太失礼了;其次,我要说的是,是,哎,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记得我初来中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怕,但经过这些事,却深感人言可畏,我前段时日可说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看今天诸葛轩胡说八道些什么。”

    “其实我真的想说的是,飞龙帮已和你结下梁子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件事也并没有真正的结束,真的,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害怕,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大家还是谨慎一些,咱们以后,以后就不要来往了,不要再说一句话了。”

    她吞吞吐吐说了这许多话,原来是提出绝交的,为了天皇和家族及本国人民寄予期望的比武大计不会夭折,她只能比以往更加谨慎地处理两人的关系。

    柳雪松的心立时凉透了,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在压迫,在撕扯,让他感觉异常难受,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对这个女孩并没有特别的期待,但要和一个能称作朋友的人被迫连话都不能讲,却是难以接受。但他自己也明白,飞龙帮的确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也不该连累对方。

    “对不起。”玉人飘香也很难受,她根本就想不清楚这样的话是否该说,可她还是来了,还是说了。

    柳雪松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不过你还是自己去向元老会解释吧,因为我已没有资格代你说什么,不是吗,我凭什么替你说话呢,当然了,你也太客气了,道不道歉有什么重要的。”他猜测那只是玉人飘香的开场白而已。

    “是。”玉人飘香深鞠一躬,道。“你的救命之恩,我也没法相报。”

    柳雪松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道:“太客气了。”冷了一会场,他又道:“我发誓再也不会和你交往,说话的,如有违犯,天打雷劈。”玉人飘香赶紧道;“算了,这个也不需要特别去遵守的。”柳雪松心道:“这不就是要特别去遵守吗。”也不再说什么,什么也不愿想,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玉人飘香心里不仅难受,更有内疚,她呆呆地想:“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呢。”也许以后不交往也就是了,又何必要说出口来呢。

    这真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方展来房间里见到柳雪松,发现他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敢兴趣,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柳雪松把玉人飘香和他绝交的事讲了,却对柳吟诗“红杏出墙”忽略不提,最大限度维护“南宫家少夫人”的尊严。他也不知道方展怎样处理这件事,估计他不会象他这样把这件事打算烂在心里。方展听后,沉吟一番,说:“其实玉人姑娘做的也不错,至于那个飞龙帮,有时间我们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柳雪松知道铁燕门要继续强大,是肯定要对付飞龙帮的,不过他知道如果连飞龙帮都瓦解了,恐怕丐帮也坚持不下去,九大门派也会逐渐瓦解,那么铁燕门真的就要为所欲为了,因此心里并不希望飞龙帮有事,虽然他心里非常憎恨这个帮派,不过人有时就是很奇怪的.

    方展并不知道他想什么,只以为是心情不好,便说找几位美女一起出去玩,心情就好了,柳雪松哭笑不得,只好起身出门,在外面吃饭,等着方展去约美女,过了一段时间,竟见方展一个人来了,很是诧异,心想他至少可以把四大丫头给约出来。方展告诉他,大家都去含笑她姐夫家里玩了,让她一起去,柳雪松上次去找兔妹妹时,就已知道水含笑有个姐姐了,当然是要拜访的。

    当下和方展一同往沙府而去,路上看见一个药铺,柳雪松进去瞧了瞧,见有所谓千年人参出售,他鉴别后,竟发现起码有七百年历史,也算是极为罕见,便问了价钱,打算作为古老夫人的生日礼物,因为要去拜访沙府,便付了定金,打算回来再买,方展则说自己送了副颜真卿的《乞米帖》

    来到沙府,柳雪松和方展报了姓名,被管家带到客厅,这时柳吟诗,四大美女,韩楚风,长白五虎,路不平,万孝先还有青霜红雨白露等几个丫头都已来了,柳雪松看见万孝先,很是不满,径直就从他身边走过,柳吟诗还没等二人站定,就对柳雪松道:“我有点事情跟你谈,你出来一下。”方展笑问:“说媳妇吗。”柳吟诗没有理睬,带着柳雪松来到客厅西北角,说:“你和孝先不要这样好不好。”柳雪松冷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有梁子,又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柳吟诗笑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也想早点做出决断。”柳雪松说:“最好早做决断。”柳吟诗说:“没问题,如果我做出决定了,一定会让你看着他离开。”柳雪松知道她说话算话,很是高兴,柳吟诗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客厅去了。

    一会儿,紫冰带着静月也来了,静月虽有偏头疼,今天是阴天,对她来说是比较好的天气,所以紫冰亲自相邀就来了,楚梦影笑问:“静月师姐不会是方展请来的吧。”方展说:“是我这位兄弟请来的。”柳雪松哭笑不得,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位静月师姐,反而有些局促,不好开玩笑,方婉柔说:“怎么不说是韩大侠请来的呢,上次还在四川和静月师姐联手对敌呢。”众皆恍然。

    静月好像还是不怎么舒服,也就不太说话,就让紫冰陪着

    没多久,沙连海水珠儿夫妇就回来了,他带着大家在府里四处闲逛,然后说到外边吃饭。

    刚到门口,太阳就出来了,静月好像很不习惯阳光变强,捂住了头,大家问她怎样,她说想要回去休息,谁也不好勉强,柳雪松提议自己送她回去,紫冰说:“还是我去吧,你不就是来玩的吗。”柳雪松随便找了借口,说是去丐帮学骑马,因为严峻不是每天都在之类的,然后问静月是否同行,静月没说话,当然是同意了。

    没人反对,都目送两人离开。

    柳雪松找了辆马车,经过那家药店时,取了那根七百年的人参,这才继续前行,柳雪松本来想陪静月聊几句,但她一直闭着眼睛休息,只好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直送静月至百兵阁。

    静月离开后,柳雪松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礼物放好,出了古府,赶往丐帮。

    严峻正等着他,两人下了会棋,然后一边吃饭,一边交流马术,饭后纵马奔驰一番,畅谈天下英雄,玩得很是高兴,一直到酉时才回古府,刚到前院大门,就听管家说:“南宫少夫人找你有事,在陆羽茶楼,你快去吧。”柳雪松赶到茶楼,正要入内,却见一小孩走来,很神秘地说:“这位可是柳公子,有位阿姨在附近的校场等。“这就是之前阿若约他的地方,柳雪松很轻易找到,他想那位阿姨应该就是柳吟诗.

    酉时,柳雪松准时来到,柳吟诗已等在那里,看见他来,微微一笑,道:“关于我和孝先的事,我现在要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柳雪松见她单刀直入,很是高兴,问:“夫人应该想明白了吧。”柳吟诗道:“我当然想明白了,我决定跟孝先。”忽然卖了关子,不说了,也不知是要分手,还是继续和他在一起。柳雪松追问:“夫人,如何。”只见柳吟诗诡异地一笑,正自奇怪,忽然背心一痛,浑身酸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柳雪松惊讶莫名,待要问个究竟,却见万孝先出现在身边,刚才也定然就是他在身后突然点了他的穴道。

    柳雪松见此情形,心里凉透了,暗恨自己多管闲事,只得求饶:“算了,少夫人,我也不管你的事了,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柳吟诗笑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呀。”她忽然飞起一脚踢向柳雪松的下巴,柳雪松根本就没办法躲避,整个人立时飞出一丈多远,落地时,下意识地用手护了一下脑袋,总算没让前额碰到满地的碎石,但左手和下巴却疼得厉害,感觉都已经脱臼了似的。

    “你,你…。”他真是不解柳吟诗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说过不管你的事了,就不管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相信,哼,我就是对你太相信了。”柳吟诗怒气未消,飞奔过来,就要再踢他一脚,好在万孝先拉住了她,“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对他很好的吗。”柳吟诗怒声道:“今早我散步至墙角,发现墙角有两对脚印,本来你们一同离开,这十分正常,但我发现他的脚印居然也有一行向里,一直留到水池边上,这就完全可以断定他昨晚也是从墙外进来的。”

    万孝先并不吃惊,其实柳雪松的功力他还是很清楚,只是没跟柳吟诗讲.

    “这就是说,他会轻功,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轻功。”柳吟诗愤愤地盯着柳雪松。

    柳雪松估计自己的身份已被柳吟诗看穿,无可奈何,只得什么也不说。

    “你给我的伤药虽然很灵,但我并不能就此认定你和柳万千有什么关系,武林中人闯荡江湖,谁不揣着灵丹妙药呢,但偏偏你也姓柳,轻功又这么好,柳万千当年能逃过我爹的追杀,不就是有很好的轻功吗。所以不能不好好地查一查,就在他去沙府时,,我让紫冰打开了你的房门。”

    “无耻,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柳雪松明知这样会被打得更惨,但还是要骂。

    柳吟诗知道他要臭骂,却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离开许昌时带着的包袱,打开一看,居然发现了很多药丸和药膏,这些药膏和药丸我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但偏偏有一个装在黑色小瓶的七颗红色药丸我却是认识的,当年我爹追捕柳万千失败回到家中,我无意中发现他身上有两颗这样的药丸,原来是柳万千慌乱逃走出时留下的战利品。那药丸是解毒用的,据说可解百毒,玉人姑娘受伤用的就是这种解药吧,可以认为,玉人姑娘也应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一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里面有两颗红色药丸,看样子是“铁证如山”。

    柳雪松无话可说,倒是万孝先惊诧莫名,他见对方默认,已知柳吟诗的推断是正确的。他今晚被吟诗叫来,只是按吩咐偷偷点一个人的穴道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重要的发现。他楞了半响才道:“我们把他交给老夫人吧,也算是大寿前的一份重礼。”

    柳雪松想不到自己是来送礼的,反而成了别人的礼物,觉得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忍不住笑出声来。柳吟诗只当他是心虚,并不以为然,恶狠狠地道:“他爹当年作恶多端,连累我爹用一年的时间追捕,我们担心害怕也一年多,真是想杀了这小贼。”柳万千号称毒圣,柳寒风纵然武功天下第一,家里人难免也要担心,那一年的日子可真是难熬。

    柳雪松淡淡一笑,道:“似乎在下并未作恶,少夫人此举恐怕不妥。”意思就是老子是坏人,不见得儿子也不是好的。柳吟诗冷笑道:“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寒风剑谱事件恐怕也要重新评估了。”柳雪松最不愿被人误会,何况牵涉太多,忍不住大声斥道:“少夫人,你。”话还未说完,柳吟诗就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你还好意思去给楚伯父做事,恐怕是贪图琴心的美色吧,我再替琴心揍你一顿”,然后抡起拳头,万孝先再度拉住她,道:“算了,还是交给元老会吧,如果他伤的太重,对你的声誉也有影响。”吟诗奋力推开他,怒声道:“我不管。”万孝先很无奈,转过身去,叹道:“好吧,到时你就说是我打的。”吟诗笑了笑,道:“不用,这不是柳家人的作风。”再度抡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谁知,她忽然感到上身奇痒无比,难受极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难受,赶紧把万孝先推到柳雪松身旁,道:“挡住他。”意思是你也不许转过头来,然后拼命搔痒,可是上身却是越搔越痒,不多时连下半身也痒起来,只好脱下外衣,加大搔痒的力度。

    柳雪松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柳吟诗再这样挠下去,恐怕就要一无所有了,便说:“少夫人,你先忍忍,其实忍一忍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柳吟诗恍然大悟,穿上衣服,以极大的毅力忍住巨痒,问:“这么说,这种痒毒是你下的。”柳雪松笑道:“少夫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有怀疑吗,我也知道管你的事不妥,从发现你们的奸情开始我就在防着。”柳吟诗气得牙痒痒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柳雪松接着道:“这种痒毒大概一个时辰后就会毒性发作,令人全身皮肤溃烂而亡。当然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只不过要零零碎碎地受两天很痛苦地折磨而已。”其实他施放的并非巨毒,只是用来恶作剧的,半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而且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会没什么感觉,对身体没什么害处,柳雪松本来可以得到比这厉害得多的毒,只是师傅反对,柳万千也不想儿子步其后尘,那些令柳万千名骇一时的可怕毒药也就没交给他使用及炼制方法。

    如今只能吓唬一下柳吟诗而已。

    柳吟诗看样子是真被唬住了,她脸色微变,皱着眉头,想了想,拈出那两颗红色药丸对万孝先道:“幸好我们还有能解百毒的解药。”万孝先连道柳吟诗聪明。柳雪松却叫道:“你疯了,你爹说是解百毒的,就可解百毒吗,也不知柳大侠是怎么想问题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百毒的解药,,每一种解药同时也都是毒药,都有极强的针对性,用错了就死无葬身之地。说可解百毒只是江湖郎中骗骗老爷爷老奶奶的。”他也没完全说假话,这红色药丸却可解很多种毒,柳万千说可在六十种以上。只是“痒毒”并非毒,吃了解药还真会中毒。

    柳吟诗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看着万孝先发呆,万孝先反应到快,说:“吟诗如果你不是特别的不舒服,也就别吃解药,如果真的恶化了,我们再找他算帐。”他相信柳雪松也不敢撒谎。只是他担心吟诗慌乱中乱服解药,把两颗红色药丸抢了过来,吟诗知他好意,也就不予理睬。

    柳雪松见二人中计,赶紧说:“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好告诉你们解毒的方法。”万孝先听到“方法”二字,估计解这“痒毒”并非是要吃药,想着把他房里的药丸都拿了来也没用,俯下身去,正要解穴,吟诗却拉住他,说:“不急。”对柳雪松道:“你得答应我,马上离开楚家,永远不得踏入许昌半步。”她是担心这人对楚家的财产和两位姑娘有野心,不然怎么理解他“身坏绝技”,竟然要当小二,柳雪松明白她想什么,本来他知道父亲的遗愿是见过红姨就离开楚府,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个性确不愿意说出“离开”二字,只得说道:“少夫人,我都不管你的事了,你凭什么来管我,难道你不怕。”

    吟诗神色凛然,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这就是我们柳家的风格,才不会为了区区性命与你这样的人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万孝先反而吃惊了,他不知道吟诗怎会这样倔强,更明白他和吟诗的事就是“见不得人的协议”,当然,要是柳雪松也提出条件的话。

    柳雪松本来就要离开楚家,这时正好提出条件:“好吧,但是你和他要永远不见面。”吟诗脸色一变,厉声道:“放肆,念你没有恶行,不杀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敢提条件。”万孝先却是连连叫苦:“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在干什么呀,先答应了吧。”心想三人之间的交易也不可能公诸于众,就算自己还是要缠着柳吟诗,柳雪松也无可奈何。只是谁也想不到柳吟诗太过“正直”,太象柳寒风了。柳雪松心里也在叫苦,心想再这样坚持下去,恐怕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念头一转,问:“夫人,你现在还痒不痒。”柳吟诗道:“不痒了。”忽然之间很是惊喜,兴奋地叫道:“孝先,我好了,不痒了。”万孝先却不这样看问题,他见柳雪松这样问,必然有其道理。柳雪松见他盯着自己,知他有所领悟,只说了一声:“再过半盏茶时间。”柳吟诗所有的兴奋立时荡然无存,整个人象掉进了冰窟窿。她知道“痒毒”可能还有半盏茶时间就会继续发作,还有可能比刚才更加严重。可她还是硬撑着,重复着刚才说的话,柳雪松刚要反对,竟然被吟诗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柳雪松又好气,又好笑,什么也不说了,就要看看吟诗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虽然“痒毒”随后就会发作,时间算不上很长,但他估计柳吟诗一刻也熬不过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而万孝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希望两个人都能让一步,一个说出解毒的办法,一个不再苦苦相逼,可这两人都这么倔,竟然盼望柳吟诗坚持不住,被迫“投降。”

    三人就在这种奇妙的等待中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终于还是柳吟诗率先大呼一声:“受不了啦。”一下子扑倒在万孝先怀里。立时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万孝先终于明白柳雪松并没有说假话,“痒毒”果然又发作了,好在他已有准备,迅速点了柳吟诗的穴道,再次相求:“柳兄弟,你只要说出解毒的方法,我这就认罪去。”他指的是诱奸小兔儿一事,可柳雪松这时心想:不知你有多大诚意,也不知你是否真的爱她。故意不说:“你喂他解药啊。”,万孝先已无法相信吃药有用,无可奈何,竟然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真的,求你了。”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柳雪松想不到曾与自己为敌的人竟会为了柳吟诗下跪,磕头,顿时感到无比震撼,后悔自己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一个人的感情。

    转瞬间,万孝先已磕了第二个头,柳雪松最见不得人向自己服软,只好说:“你不解开我的穴道,难道是想一直磕下去吗。”万孝先听闻事有转机,大喜过望,立刻解开柳雪松的穴道,道:“好,我代吟诗答应你,不再逼你离开楚家。”吟诗怒极,正要反驳,万孝先出指如风,已点了她的哑穴。柳雪松扶正下巴,清清吼咙,含含糊糊地道:“好象还有点不舒服。”万孝先什么条件也不敢讲,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含泪,又道:“好,我答应你,和南宫家少夫人分手,永不反悔。”吟诗向他怒目而视,这时候的感觉比浑身奇痒还要难受。柳雪松笑道:“你也不用去认罪了,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紧赶回古府,把少夫人扔到水池里,让她用双掌重重地拍击水面,大概打一千下就可以解毒,而且永远也不会复发了,同时我也答应你们,一定离开楚家的。”“复发”两个字刚说完,抱着柳吟诗的万孝先已在几丈开外。柳雪松本来还想告诉他不要让柳莲发现了,可想以万孝先的聪明,一定能应付的,何况就算柳莲发现小姐和外人有奸情,也不会说。至于万孝先刚才那么容易在交锋中非常丢脸地“投降”,实际上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已与智慧无关。

    在同种情况下,相信大多数的男人都会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尊严。

    可柳雪松忽然觉得很不是味儿,什么叫“和南宫家少夫人”分手,柳吟诗若然情愿被休,不是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吗,当然,如果柳吟诗真地离开了南宫家,自然谁都管不了她和谁在一起生活了。可以说万孝先也并没有吃亏。

    不过,柳雪松一想到柳吟诗今晚拍水玩的情景,还是感到很愉快。

    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实在是太疲倦了,揉着还痛得要命的下巴,身心疲惫地回到古府,好在古府今天甚忙,还没有关门。他只想好好休息,也不愿和任何人打照面,径直就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