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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一回 白塔之约 3

    ??回到元老府,柳雪松见菁菁正和瞳瞳闲聊,便请她明天去游虎跑泉,菁菁摇摇头,瞳瞳道:”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就去吧。”柳雪松见曈曈帮腔,倒很是高兴,菁菁道:”要去多约点人去。”说罢回房去了,柳雪松很是无奈,他知道菁菁心情一定很不好,也不好勉强,当下送曈曈回房休息,瞳瞳伤已好的差不多,但毕竟是为自己受伤,多少得殷勤一点。

    这时已快要吃晚饭,从外面回来杨曼华问他在哪里吃晚饭,又一次笑他忙得不得了,柳雪松哭笑不得,说当然在这里吃饭,他想起见过金正东时,金正东告诉自己杨曼华也是当年去过魔田的人

    想到这里,他头皮又些发麻,可他又不能不去这样想,忍不住问杨曼华:”前辈,早上你有没有一个人出去。”这也是铁燕门两个重要人物都带着面具之故,他当然会感到好奇。杨曼华道:”早上出去过,买点小东西,还碰到云南的几位老乡呢,请了他们吃午饭,半个时辰前才回来,怎么你遇到过我吗。”柳雪松心道:有不在场证据了吧。嘴上道:”怪不得我在街上看见有个人很象你。”杨曼华笑笑,不以为然,,柳雪松也不敢多问,若这杨曼华真是首领,她很容易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没什么大不了的,恐怕会惹他不高兴,以前他对这个问题有浓厚的兴趣,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是以,他虽然无法确定当年去高丽的那些女侠就有一位是首领了,也无法确定就一定是杨曼华,或者就是同样也去过的古霞茹,也觉得此事当缓,暂时不必予以理会,免得往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钻了牛角尖。

    眼看晚饭的第一道菜端上来,柳雪松正欲入桌,忽然一个分堂的兄弟跑进来,急匆匆的说:”柳教头,海庄主请你过去吃晚饭。”柳雪松见杨曼华在笑,哭笑不得,只好跟着来人走出去,那人出门却往东,说是有别的事,柳雪松也就一人向西,往大友客栈而去。

    快到大友客栈时,会经过一条小巷,巷子两边的人大多搬走了,胆小的人晚上经过难免会有惧意,柳雪松当然不会害怕,可是不害怕并不代表会有危险,刚走了一半,忽然一个闪烁着亮光的黑影从墙顶飞袭而下,直取柳雪松头顶,柳雪松看也看不看,脑袋向左一侧,便很轻巧的避开,然后使出小擒拿手反抓向对方肩肘处,对方正要收招,柳雪松已托住对方小腹,按在其丹田处,要让其无法发力,对方”“啊”“一声尖叫起来,,柳雪松听出是女孩子的声音,大吃一惊,赶紧抛开。

    那女孩借势很轻巧的落在地上,拉下脸上的黑巾,柳雪松一看,竟是孟姜,哭笑不得,道:”今天首领才表扬过你,想不到一招就被我制住了。”孟姜道:”柳堂主还不知自己越来越接近一流高手了吗,刚才那种情况下敢对用剑的人用小擒拿,武功稍差一点,即便我故意相让,也得血肉横飞。”柳雪松知道她是有经验的杀手,所言非虚,猜想自己自下山以来,功力确实长进了很多,可能是在无敌马车上修习了江水兰传授的内功心法有关,而且他在交手时,也喜欢玩险的,能吓倒一些人。便问她为什么袭击自己。孟姜噘着嘴道:”跟你玩一下而已,再说我妹妹利用鸽堂之便,常与我通信,说你经常欺负她呢。”柳雪松大笑,道:”好吧,我们对质去,竟敢假公济私相互通信,你说我怎么处罚你们。”他现在知道那个来传唤自己的兄弟肯定是她叫来的

    来到大友客栈,孟姜见到孟芸,姐妹俩都是格外开心,竟高兴得流下泪来,原来两人已经两年没见面了。

    柳雪松知道还有四位客人要住两天,可是现在却要提前离开,一问之下,原来这几个人都是做茶生意的,刚接到消息,发货地价格发生了变化,自然要赶紧走。这一下客栈的伙计就没事了,提前两天失业,人人都十分沮丧,柳雪松连声安慰他们,并称马上去找海无涯,看他会不会意思一下。

    海无涯正在和五个女儿吃晚饭,听到这个消息,想了想,道:”怎么说,他们没事做都是我引起的,我去一下吧。”“当下来到前院,向各伙计表示了歉意,然后每人发放五十两银子,那时五十两银子已经可以过段好日子了,大家都很兴奋,连声向海无涯道谢。

    这些人正要离开,忽然客栈走进一个衣衫破烂,骨瘦如柴,几乎就要瞎掉的老妪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这老妪已是风烛之年,走一步都要抖两下,风一吹就要掉眼泪,若非少女搀扶着,可能随时都会倒下。其中一伙计道:”对不起,二位,这里已经不是客栈,请回吧。”这些伙计当然还得尽尽最后的使命。海无涯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再管,对邢俊峰身边的助手陈理说:”老陈,你安排一下,给这二位地字号的房间,一切都免了,然后把招牌拆了。”现在这客栈已完全是他的,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陈理在柳雪松去金陵山庄时出外办事去了,所以柳雪松一直没见过。

    海无涯说罢长叹一声,就要离开,而陈理正要上前参见新刑堂堂主之际,那少女忽道:”我们不是来住店的,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叫狗剩的瞳关人吗,她姐姐叫江敏。”

    海无涯本已走了十几步,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过头来,道:”老夫被养父收养之前小名叫狗剩,江敏自然就是我的姐姐了。”少女又问:”你住哪里的,应该改了名字吧。”海无涯有些紧张,道:”老夫少年家住陕西瞳关东三十里外的江家村,养父收养我之后,我改名江洋,养父六十亡故,养母五十七病逝,请问你是我们村的人吗。”少女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江西人,举家迁往湖北途中亲人染病身亡,婆婆经过收养了我。我现在照顾婆婆才不到五年,她说她很对不起她的弟弟,希望能找到他向他道歉,亲口说声对不起。”

    海无涯惊愕莫名,呆了片刻,继而浑身颤抖,打量老妪许久,冲上去,问:”姐姐,是你吗,我是狗剩,我是江洋,你的弟弟啊,我以前总在你门前唱歌给你听的,你还记得那个傻小子吗。”接着唱道:”美丽姑娘,十八九呀,歌儿唱得鲜花艳啊;巧手姑娘,辫子长呀,轻轻一笑四季春啊。’’未唱完,便已梗咽得唱不下去,毕竟面前的女人,还有自己的青春都已经一去不复返:

    “小洋。”这一下老妪终于确信了这人就是父亲认领的弟弟,从瘩链里取出一块紫色玉佩,正是弟弟当年送给姐姐的,”对不起,小洋.”凭此信物,再依希分辨老妪当年模样,海无涯也完全确认了她的身份,顿时老泪纵横,”没关系,都是我的错,你丈夫呢,他呢,是不是他把你赶出来的,我杀了他。”少女道:”七年前,你们村子又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婆婆的男人。”海无涯这才明白过来,对邢俊峰道;”老邢,快,快安排天字号的房间,不要楞着,我就要你亲自去给我姐姐安排房间。”老邢也代为欢喜,忙不迭去了,海无涯则兴奋的去安排晚饭,自然也是亲手做饭炒菜,五个女儿全被挡在厨房外。

    柳雪松听海无涯讲过过去的事,知道他那位姐姐十分美貌,也听说过他曾唱过一些”很无聊,很没趣”的歌给这位让他着魔发狂的姐姐听,可见这位姐姐是如何的美丽。想不到几十年后见面,却已是老态龙钟,容颜不再,难得他还那么念旧情,心里也十分感动。慕容婷和孟家姐妹看见海无涯如此重感情,却觉十分诧异,虽然她们经过长时间相处,知道海堂主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坏人,但并不真正了解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接着海无涯亲手端出可口饭菜,让林江氏和其养女享用,天字号房的院子并不是能够随便进入的,柳雪松当然例外,林江氏虽然饿极,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似乎十分费力,海无涯座在林江氏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偶尔给她夹夹菜,舀点汤;养女则吃得狼吞虎咽,想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五个女儿就在一旁很惊异地看着,柳雪松看她们吃得香甜,忽然想起自己也是没有吃晚饭的,也添了一碗饭座在养女身边吃,还对林江氏自我介绍,自然说是山庄马术教头,骑术了得,武功相当的好,还略懂些医术。海无涯被他吓了一跳,既感好气,又感好笑,却没有阻止他来吃饭,柳雪松也很快打听清楚养女叫来喜,是林江氏离开江家村后在江西收养的孤女,两人相依为命,后来林江氏的钱用完了她也没有离开。聊着,聊着,还说可以带她去西湖玩。

    吃到第二碗饭,林江氏忽然咳嗽起来,虽只咳嗽了两声,海无涯还是很紧张,轻轻地给她捶背,柳雪松也不客气,当即搭过手去把脉,这一把脉可不得了,他发现林江氏有很严重地肺痨,肺几乎已坏掉,病入膏肓,再加上这一路上的病,身体已经很糟,恐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即便用很好的药,也是枉然,但他没有声张,应了句:”没事,吃点药就好。”来喜吃饱了,大概才发现海无涯的五个女儿,问:”你们吃了吗,来一起吃吧。”五个女儿都笑笑,没说话,海无涯笑对林江氏道:姐姐,你可不及我,我有五个,你只捡一个。”林江氏知道他是玩笑,并不以为然,柳雪松道:那又怎样,人家一个比你五个都漂亮。”五个女儿都冷哼一声,回房去了,海无涯冲柳雪松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你为一个得罪五个,牛。”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客栈,每一个人都听见了,谁都想不到这个老人今天会如此开心。

    晚上,海无涯安顿好林江氏和来喜,敲开柳雪松的房门,问他到底查出什么病,柳雪松不敢隐瞒,只得据实相告,海无涯听罢,沮丧地座在床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柳雪松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是倒了一杯水给他喝,海无涯一饮而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柳雪松待心情恢复之后,立刻找到孟芸,让她去打听藤田武住什么地方,孟芸笑着说:”其实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城南有个叫逍遥楼的茶,从茶楼对面的路口一直朝前走,西边可到李梦伊姑娘的家,一直朝前走十里路可到那个坏蛋于九的家,于家东边有一片树林,穿过那片树林有一个叫知客居的大院子,是以前一个蒙古将军住的,现在就是藤田武和他手下在那里居住。”

    柳雪松听罢,心下不由得感叹:咱们铁燕门到底以前是搞情报的,应该知道的事情早就知道了。

    当即表扬了孟芸。

    他想起就要去见藤田武,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也许是那五大高手给他凭添了这种压力,当下找到慕容婷,问她有没有多余可用之剑,慕容婷道:”农庄里多的是剑,不过那里没得到命令不能随便去,好在寒江明天也要去那里,可以帮你选一把,你也需要一把剑了。”柳雪松当即向她道谢

    是夜,大友客栈换成了”无涯居”的牌子,不过依旧保持着过去客栈的格局,海无涯住的院子是三间天字号之一,还是叫”无涯轩”,柳雪松居左住在一个较小的院子里,接着除了邢俊峰外,其他人分男女,多人共居一院,因为环境很好,所以也没人有怨言,还有两个院子,其中一个是留给冷艳冰的,另一个则是江敏母女居住的,海无涯知道首领和阿若肯定不会住这里。

    一夜无事,第二天,柳雪松连早饭都没有吃,正打算去元老院,找菁菁,就按她说的去外面玩,至于早饭,他知道杭州有很多小吃,自是要在外边去吃。没想到海无涯过来说:”你带来喜去玩吧,她也是个苦孩子,不过她毕竟不是自己人,既要多关照她点,也要监视她,我五个女儿其实在我来之前,就已是几个分堂的人,你明白了吗。”柳雪松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我陪一下我姐姐,等你回来可能我会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来喜就有些不安地站在后边,她昨天听到海无涯一会儿让这个人安排住房,一会儿又一定要那个人安排房间,今天又安排自己出去玩,能陪自己的,肯定又是什么重要人物,柳雪松只好放弃刚才的念头,带着来喜出去了,

    柳雪松来杭州虽然是第一次,但问了几个人,还是很容易就找到奎元馆,和来喜吃了个痛快,然后往西湖而去,在西湖边上走了没多远,迎面就看见杨曼华和玉人飘香在杨柳岸边散步闲聊。

    这一下真是避无可避,柳雪松只好主动打招呼,杨曼华知道玉人飘香问不出口,便笑问:”这位姑娘是谁,很漂亮啊。”柳雪松本来是可以讲清楚的,但担心暴露海无涯身份,苦于来喜在旁,不敢随便瞎编故事,哪料来喜却清楚流利的把事情讲了,而且把陕西改成山西,江家村改成林家村,两个老人的事则变成情投意合地情人因为误会分离,四十五年后,女方宁可讨饭都要找到对方并相见的感人故事,听得杨曼华和玉人飘香这一老一小都是泪流满面,玉人飘香抹完眼泪,说:”你多陪来喜姑娘,来喜姑娘也是个忠肝义胆的好姑娘,晚上你来一趟元老院,我有事给你讲。”说着和杨曼华离开了。

    柳雪松哭笑不得,待两人走远了才很奇怪问来喜:”你怎么知道不能说实话的。”来喜道:”其实海庄主的身份我已经听婆婆讲了,婆婆知道他变成人人欲杀的什么采花大盗,不论是真是假,自己都很有责任,非常内疚,昨晚特别交代若有人问起,一定要保密,说点谎也没什么,之前我们每问一个人都是象昨天那样问的,对方认可了第一个问题才会有第二个问题,婆婆知道他的情况,不仅是亲自派人打听过,而且有一回瞳关瘟疫,名医柳万千曾亲赴陕西治病,临行前庄主委托他去看望过婆婆,并要求找个合适地机会把自己的近况相告,好让她丈夫相信自己声名狼藉,再也不会去找她了,使他不再疑心婆婆有不忠之举,让她的日子好过些。婆婆也就知道了庄主那时的情况,但她老人家从来就没相信过柳万千的传话,后来海庄主被柳大侠踢下悬崖,被富商于老爷救起后,还托人告诉她自己并没死(柳雪松知道他的另一个目的是找自己的妻子,看她有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婆婆才会在守寡之后来找他,并向他道歉。这些年来婆婆和他男人都有心病,表面上是过得不错,但经常都会有矛盾的。”

    柳雪松心道:原来如此,师叔知道那晚去看她是错了,想方设法弥补,以免婆婆和他丈夫矛盾更深,真是一番苦心啊。他估计两人应该还不知道海庄主的另一个身份:铁燕门金陵分堂堂主,也就不再说什么。

    两人玩到下午辰时,这才回到无涯轩,海无涯让来喜去陪林江氏,然后拍拍他的肩,将他带到外面一个僻静的地方,说:”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被吓着。”柳雪松也不客气,把来喜编的谎言讲了,海无涯笑说:”那也是无奈之举啊,我早上不是告诉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吗,我现在郑重向你宣布,今天我向她求婚了。”柳雪松大吃一惊,他真想不到这位师叔真是邪得有模有样,江敏活不过一月,却要向人家求婚,一时楞住,不知该如何应对,海无涯笑说:”她已经同意了,这是为了了我当年的一个心愿,也是为了她走得更好,弥补当年一时冲动带来的过失,我相信可以让她幸福。”柳雪松呆了呆,才问:”你不是还有四师母吗,谁大谁小,碎梦突然多个妈,怎么想。”海无涯笑道:”当然都一样大,碎梦那边你不用管,她会理解的,再说你四师母不念十年的夫妻之情,也不听我解释就要离家出走,我找了这么多年,也算尽心了,如果此次结婚,能将她逼出来,也是好事。”柳雪松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海无涯接着道:”此次婚礼务必要隆重,在杭州的武林人氏都要请来,峨眉派算是老婆大人的娘家,峨眉派掌门据说和她当年关系极好,也是一定要请到的;小九的家在杭州,他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为了铁燕门的利益我没有救他儿子,他一定很生气,过几天他做生意回来你帮我去看看他的态度,安抚一下,顺便邀请他,他生气不来也就算了。”

    柳雪松很是不想和于九的父亲打交道,可这位师叔交代下来,也不能不去办,只好口头答应了。海无涯兴致很好,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开怀大笑,拍拍他的肩,同回无涯轩。

    吃过晚饭,柳雪松说自己要去元老院,海无涯见林江氏挺喜欢他,本要他留下陪着聊天,但来喜也作证说玉人姑娘要他去,只好让他离开。

    柳雪松估计玉人飘香是有要事,当下匆匆赶往元老院,离元老院还有半里,就见玉人飘香正在门口探望,似乎有些焦急。走近些,见她脸色,也知所料不差,便问:”有事吗。”玉人飘香道:”刚刚富田正男到客栈留了话,说富田光辉到杭州后就没有了消息,希望我能提供帮助,这也奇怪,我师叔他们还没有来中国,也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柳雪松不太喜欢富田光辉的狂傲,闻言哭笑不得,道:”原来是这事啊,很可能他躲起来了。’’玉人飘香道:”这个人喜欢出风头,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柳雪松知道她还念着对方是富田俊雄的弟弟,所以并没有任何嫉恨的意思,很是无奈,便道:”好吧,我去打听一下。”“心中忽起不太好的念头,暗想:”这个人会不会去找藤田武的麻烦,出了什么事。”知道富田俊雄的那位徒弟是心狠手辣,若是起了争端,恐难以讨好,便跟玉人飘香说了海无涯准备大婚的事,然后分手,回到无涯轩,找到孟芸,让她在一天时间打听清楚,然后便回房休息。

    第二天午时,柳雪松来到院子里,跟林江氏打过招呼,来喜来到近旁,笑着说:”昨天那位姑娘来找你。”柳雪松知道是玉人飘来找,赶紧出去,玉人飘香在外面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看见他就别过脸去,柳雪松赶紧跑上去,问:”怎么了。”玉人飘香嗔道:”昨天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柳雪松很是惊异,道:”你不是让我打听的消息吗。’’玉人飘香道:”你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打听到的,当然要分清楚轻重了。”柳雪松想到女人心可真难捉摸,哭笑不得,便说:”好吧,我们这就去白塔”他想自己若现在就说要跟她分手,恐非被她杀了不可,决定跟她一起赴白塔之约,可这样维持下去,他也不知道并不是办法。

    柳雪松和玉人飘香这一对向南而行,两人走了很远,都快到钱塘江边,一直都没有说话,柳雪松见她神色不好,想是担心富田光辉之故”玉人飘香正要说话,忽然怔住。柳雪松顺着她的目光忘去,却见不远处的白塔下,一个男人面带微笑看着两人。

    这人就是腾田武。

    这人也不过二十岁,虽不象他师傅那样身材高大魁梧,气宇轩昂,到也是风度翩翩,俊美秀气,怎么看都不太象练富田俊雄那种霸道狂野刀法的人,可是他偏偏青出于蓝,他也更不象是那种跑到妓院去杀人,甚至溜到土匪窝过土匪日子的狂徒。

    腾田武迎上来,笑问:”怎么,师母,七叔没事吧。”玉人飘香既不想纠正,也不想理睬,撇过头去,忽然觉得不对,问:”你怎么知道你七叔失踪了”。藤田武笑笑,道:”我经常跟踪六位叔叔,怎么会不知道。”玉人飘香斥道:”你放过他们好不好,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撒。”藤田武黯然道:”其实我也是为了师父的骨灰,况且我一直都多疑,以为你早把骨灰交给六位叔叔了。”又道:”我现在要借一下这位朋友,你不介意吧。”玉人飘香看了柳雪松一眼,柳雪松心里虽在打鼓,但想他还不至于对自己怎样,只好答应了,当下玉人飘香便在塔边等着。

    两人来到一里外的无人处,柳雪松问:”你有什么事。”藤田武一脸的不满,道:”我不是给你说过不要和她在一起了,那是我师傅的女人。”柳雪松冷笑道:”你已经说过不只一次了,可你师傅已经去世了,玉人姑娘跟谁在一起与你无关。”藤田武瞪了他一眼,忽然一拳打在柳雪松小腹上,柳雪松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毫无防备,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好在真气这时自动防护,总算不是很难受,可也痛了好一会,柳雪松揉揉肚子,斥道:”变态。”藤田武满面狰狞,冷笑道:”我是很变态,师傅虽然已离开,但他还在地下看着,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她去陪师傅的,所以你不要在缠着她了。”柳雪松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藤田武会对玉人飘香下手。藤田武这时又恢复了常态,道:”找你来,是请你帮忙的。”

    柳雪松当然不会答应他什么事,什么话也不说。

    “是这样的。”藤田武也不管他是否在听,自顾自地说话,”帮我把师傅的骨灰拿来,我会给你好处的,我知道它一定放在元老院。”说着塞给他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柳雪松很是好奇,他觉得藤田武有可能并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尊师重道,只有取得更大的利益才可能用重金贿赂他,这是楚东原这位大商人的教导,便说:”你说为什么对你师傅的骨灰那么感兴趣,我就可以考虑一下。”藤田武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是恨不得又揍他一拳,不过他并没有再次动手,说:”我就是想念师傅而已。”柳雪松哈哈大笑,道:”想念师傅,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你说实话。”藤田武呆了一呆,道:”你没必要知道,我只知道一万两你一辈子都花不完了,找个漂亮姑娘也没问题,如果你嫌不够,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万两。”柳雪松当然予以拒绝,断然道:”不行。”藤田武笑道:”柳兄弟果然是正气凛然,在下真是佩服佩服。”他抱拳说罢,忽然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柳雪松早有防备,闪身一让,就避开了,藤田武脸色一变,手按在刀柄上,厉声问:”最后问你一次,干不干。”他中国话虽然说得还可以,但这一生气,发音有些变调,柳雪松调侃道:”什么干不干,湿不湿的,我不干也不湿。”藤田武气得牙痒痒地,狞笑道:”凭你这点武功,也好意思挑衅你的对手。”柳雪松实在不愿意同这种人讲话了,便要离开,藤田武迅速拔出刀来,高高举起来,恶狠狠地道:”想死吗。”柳雪松从吴新那里买来的配剑让富田俊雄砍断,现在根本就没有佩戴武器,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倒是有些紧张,不过一会儿就平静下来,心想:他的武功奇高,真要杀人,用掌就可以了,用刀是来吓唬人的.第二,富田光辉应该在他手里,他还可以用这个人质来逼迫玉人飘香,第三,玉人飘香就在附近,他还是不会随便动手。因此淡然一笑,道:”动手吧。”藤田武笑笑,收刀归鞘,道:”你果然是聪明人,我吓唬不了你,不过你还有那么多朋友,比方说兔妹妹什么的,难道你不怕。”忽然他看见柳雪松的左手有微微的小动作,看上去很象是”两面夹击”的手势,心中一惊,以为是玉人飘香在后面,一转头,却不见人,再转过头去,已见柳雪松大脚踢在小腹上。

    藤田武这样的高手竟不及防备,被硬生生地踢中,好在他潜在的反应能力使他借势飞出,没有承受太大的打击,但还是痛得不得了,不比柳雪松刚才轻,落地后,险些摔到,已是尴尬无比。

    柳雪松哈哈大笑,问:”肠子断了没,告诉你,你敢乱来,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为了让你头脑清醒些,后晚子时之前我必让你们知客居五大高手其中一位的房门前出现一个‘死’字。”藤田武怔了一怔,他真想不到这人如此强硬,眼中顿时杀气毕露,再次拔出刀来,这一次他已不想再警告,真地就挥出地了第一刀,他的刀法跟富田俊雄一样,凶狠凌厉,讲究一刀制胜,绝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只一刀横劈向腰间,就要将人劈成两半的意思,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被烧焦的气味。柳雪松顺势后翻,双足落定,藤田武的刀已到了脖子边上,当初他有把剑可抵挡富田俊雄三招,现在手无寸铁,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当下一个后仰,右脚反踢向藤田武腕际,总算逼得对方收刀再攻。

    藤田武大喝一声,双手狂舞,地上的石子沙子树叶竟然全被卷起,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团团围住柳雪松,接着他狞笑一声,飞身跃起,直劈柳雪松后颈,柳雪松很快便感觉到这道内力不仅强大,还刚柔并济,若想用内力震开一个方向的石子,其他方向的树叶沙子又会补充过来,刚才震开的石子又会补充到别的地方去,完全无处躲避,这个现象就有点象现代的电风扇,柳雪松似乎只有挨斩的份。

    藤田武并没有一下子就杀死对方的念头,他在欣赏,欣赏对方尴尬痛苦的表情,所以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柳雪松无奈之下,使足十成内力,向着相反的方向旋转这道象是奇门遁甲的内力墙,藤田武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疯狂”的举动,因为没有足够的内力是很难推开这道墙的,就算推开了,内力大损,他也可以轻易杀死对方。

    没想到,柳雪松的方法果然用对了,他的内力也很足,真地推开了这道石头沙子树叶合围成的内力墙,还将余力逼向藤田武,藤田武腰刀一挥,震开飞来的石沙,使出第三刀劈向柳雪松。

    通常,藤田武只用三刀就可以解决敌人。

    这第三刀当然威力也很惊人,整个人都飞起,从上到下猛劈柳雪松头顶,有点象”泰山压顶”之类的招数,但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劈下,在对手意志力完全瓦解的状况下效果极佳,柳雪松也不知道该怎么防范,只好用连三流高手都不太爱用的”就地十八滚”躲开,真是狼狈之极,这第三刀还有后劲,见他躲开,又象毒蛇一样拈了上来,柳雪松无奈又使出擒拿技击向对方左肋,顺势抓他拿刀的右手,藤田武哼了一声,竟用刀柄撞他右肩,柳雪松虽吃痛难忍,却仍然借对方靠近之机,用右膝狠狠撞了一下对方腰眼,然后借力跳开。

    他没有武器,知道再打下去必吃大亏,只好转身就逃,却不知袖中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但也顾不得,也许是他轻功还不错,藤田武没有追上,一直到白塔入口玉人飘香处,也不见他身影。

    玉人飘香看他满头大汗,左手捂住右肩,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问:”发生什么事了。”柳雪松本来想在看到玉人飘香之前尽力恢复常态,但真是难以做到,只好什么也不说,玉人飘香问:”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又赶紧否定:”不可能,你没有武器,怎么可能逃过他的攻击。”柳雪松勉强镇定下来,道:”你说得对,我看见有个漂亮姑娘划船经过,一不小心踩到石头摔了一跤。”这倒有点象他的风格,但玉人飘香根本就不相信,怒声道:”他一定是对你动手了,我去杀了他。”柳雪松赶紧拉住她,笑道:”你不要动手,交给我来处理,人家毕竟是打着给你助威的旗号。”玉人飘香很无奈,毕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好答应:”这次就算了,下次定取他首级去见足利将军。”转而又笑道:”你看你笑的样子象鬼一样。”柳雪松心道:那是当然,我差点就做鬼了

    两人自是还要等这藤田武过来,因为今天本来就是他约玉人飘香,也就在这时,一名金陵分堂弟子跑过来说:”乔姑娘到杭州了,正在无涯居拜访海庄主,也希望你去见一见。”玉人飘香便让他先走。

    柳雪松也不想见藤田武,闻言赶紧同传话的人离开

    到了无涯居,就见兔妹妹正在门口张望,不禁笑问:”怎么了,你算到我就要来了。”乔思恩笑道:”巧了,我正要离开呢,元老院是不是就在附近。”正送她出门的邢俊峰告诉他婚礼请柬已经做好,柳雪松便进去取了,刚要出门,遇见慕容婷,慕容婷递给他一把黑色剑鞘的长剑,柳雪松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觉得还是很趁手,心想要是早些得到就好了,也不至于白塔之战那么难堪,当即向慕容婷道了谢,然后离开无涯居,带着乔思恩到了元老院。一边走,乔思恩说那把剑没有带到杭州来,让他不要不高兴,柳雪松想起她说的就是楚东原转赠的柳寒风曾经的佩剑,暗自庆幸没有带在身边,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高兴。

    一番闲聊,柳雪松才知道乔思恩是丐帮护送来的,本来黎红薇坚持不让乔思恩来杭州,但她不是哭就是闹,正好丐帮帮主来看望她,最后劝说一番,黎红薇才同意了,带着乔思恩到了杭州了的。乔思恩一到杭州,就遇见了邢俊峰,也是他带乔思恩到无涯居的。

    聊着聊着,两人就到了元老院,大家见到兔妹妹,自然都十分高兴,因为都以为她不会来杭州了,乔思恩见过一干人等,听说曈曈受伤,还在休息,很是着急,赶紧到了曈曈的卧房看望。

    柳雪松当即将印好的请柬交给住在元老院的所有人,这个金陵分堂办事就是仔细,没有一个人落下,可见情报工作出色,众人听说海无涯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异姓姐姐结婚,大感惊讶,都表示一定要去参加这个婚礼。

    乔思恩看罢曈曈,回到前院,表示要帮着送喜帖,柳雪松本来只想一个人做这种事,但知道如果拒绝了,一定会被兔妹妹生吞活剥,只好同意了,两个人在元老院又聊了会,这才离开了,

    离婚礼还有五天,元老院和无涯居位于城中,杭州城很多地方都有镖局武馆及各门派分堂分舵,大致有300多家,且分布平均,柳雪松就打算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天送一批喜帖。

    今天他打算往西走,因为他必须去见到于老爷,给海无涯一个交代。

    走了没多久,来到孟芸所说的逍遥楼,茶楼外有两人在下围棋,看样子是带彩的,两人本是很认真,突然之间吵起来,一个责怪对方没找劫材就提劫,另一个责怪对方故意用衣袖带子,使死棋变活棋。旁边本来只有五六个人在看的,这一下子围了好多人,乔思恩第一时间就挤到近前,瞄了一眼,嚷道:”你们下得什么臭棋啊,还在人多的地方吵来吵去。”吵闹的双方立刻联合起来责怪她,乔思恩道:”我让你们三子,输了一百两银子。”她离开金陵的时候黎红薇给了她三百两银票及一百两现银做零花。这一下引得人人喝彩,两个人自然无法拒绝,虽然对方年纪太小,没有资格让三子,但一百两银子的确诱人,便答应了。

    柳雪松知她闲得发慌,自然是要找点事来做,也不便反对,便在一旁看着,后来看得入神,竟被人挤开了。

    他正要再挤进去,忽然一顶四抬大轿从南往北而去,附近有人指指点点,说是于老爷回来了,柳雪松心中一动,想这个于老爷是否就是于九的父亲,杭州富商于九,赶紧去问一个卖针线的老婆婆,得到确定答案后,想追着别人的轿子去说话未免太过唐突,等于老爷走了很远,才漫步赶上,反正孟芸在说藤田武住处时顺便也交代过于老爷的所在,至于乔思恩,发婚贴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她去于府更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不能来更好

    走了几里远,经过一座小桥,看见东边有座十分古朴的院子,匾上写着:”李府。”知道这就是李梦伊的家,也明白来对地方了,如孟芸所给的资料,只要再往北行数里,就可到于府。

    他发现请帖竟然没有李府,很是意外,估计应该是漏了,再见李府十分萧条,外面只有一个老管家在扫地,想象十七年前李梦蝶在的盛况,不仅有些伤感。盘桓片刻,再往前行,经过一排民居,见一老槐树边,有座很别致的院子,与乔府差不多大小,匾上写着:本斋。这名字甚是特别,柳雪松便问附近一小孩,这本斋里住的是谁。小孩笑道:”你哪里来的,连罗先生都不认识。”柳雪松还真不认识一位姓罗的人,大惑不解,小孩道:”这本是罗先生的名,懂了吧,先生就姓罗名讳本。”柳雪松笑着说:”抱歉,在下还是不认识谁是罗本。”小孩子白了他一眼,道:”罗贯中你总认识吧。”说罢跑掉了。柳雪松顿觉眼前万丈光芒,想不到这里竟住着一位举世皆知的大名人,他看的那本水浒传虽说出自他老师,但很多人都说有很多都是他修改的,兔妹妹就特别迷这本小说,如果她来了,就有趣了,可惜她今天本来该来的,却没这个运气到这里

    不过他现在还是没机会来拜访这位大人物,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见他,又继续前行,再行一里半,果然找到于老爷的家。

    于府虽不象古府和无涯庄那样以占地广大闻名,却极是豪华,柳雪松欣赏片刻,敲敲门环。不多时,管家来开门,问他是谁,柳雪松想了想,还是以实话相告:”金陵山庄马术教头柳雪松求见于老爷。”管家脸色立变,道:”稍等。”然后掩门而去。

    大约等了一盏茶时间,管家才开门道:”于老爷不见金陵山庄的人。”说着要关门,柳雪松赶紧伸手顶住,道:”请再通报,楚东原老爷的特使柳雪松求见于老爷。喂,你不通报,我就不走。”管家无奈,只好让他等等,这一次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管家才打开门说:”老爷不认识楚东原,只知道沈万山。”柳雪松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哭笑不得,深鞠一躬,道:”再烦通报,否则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管家这次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开门,说:”进去吧,老爷在前院客厅等你,他随时都会赶你走的。”

    柳雪松终于进入了于府,被管家领入前院客厅。

    略有些福态,身材高大的于老爷座在主位,一言不发,脸色极是难看。柳雪松随便找了个位置座下,喝了口茶,说:”于老爷,你老来得子,本来是福气,但就这样离开了你,诚然是件伤心的事,可你总是有点责任吧。”他见于老爷脸色难看,似乎随时要发作,便说:”于老爷,海庄主他过去的身份全庄都知道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于老爷怒极,道:”既然这样,他怎么可以不救小九,以他的武功和智慧,完全能办到的。”柳雪松也知道海无涯对救于九是有心无力,只能消极对待,但不能讲实话,只得说:”海庄主非常内疚,本来他是拟定了一个救人的计划,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人暗中毒害,他老人家知道后,也是非常难过,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好。还有,那种毒通常都是有血海深仇的仇家才用的,肯定是令公子得罪了什么人。”于九得罪的人的确是不少,于老爷总算消了点气,可还是忿忿难平,他总感觉自己对海无涯有救命之恩,海无涯没能救到人,就是对不起于家。

    柳雪松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三年五载内是不会理睬四师叔的,可要对师叔不利的事却还做不出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总算是达到了一些目的,就要离开,忽听外面喧哗声不断,于老爷急问:”发生什么事了。”管家跑进来,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强行闯进来,说要见他哥哥。”柳雪松知道乔思恩来了,心中好笑,暗付:也真亏她能找到这里,也不知一百两银子输完没有。他以为那盘棋还可以下很长时间。他和于老爷走到客厅门口,见一帮打手正用其粗无比的木帮追打乔思恩,乔思恩也不躲闪,伸出两只手去档,顿时,十几跟木棍就象豆腐一样被削成两段,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乔思恩走过来,跟柳雪松招招手:”哥。”于老爷长嘘一口气,问:”这是谁。”柳雪松笑道:”我妹妹,抱歉,我们这就走。”乔思恩却道:”不要,我也要象个大人一样到里面去喝口茶,说几句话,然后才能走。”柳雪松心中好笑,佯怒,道:”你胡闹。”乔思恩却已进去了,柳雪松也拦不住,只好尾随而入。

    乔思恩找了个位置象模象样的座好,见于老爷还在发呆,道:”伯伯你座嘛,你不要着急端茶杯啊,好歹也得也让我说会话,喝口茶,到这里来,很口渴的。”于老爷只好又座回主位,和柳雪松面面相觑。乔思恩笑道:”伯伯你这里很漂亮嘛。”于老爷干笑道:”是啊。”问柳雪松:”你妹妹是谁啊。”柳雪松将身份告明,于老爷惊道:”小九抢的人就是她。”柳雪松点点头,本来他不想让乔思恩知道自己正和于九的父亲在说话。他只好对乔思恩说:”我发喜帖,是无意中经过这里,本来是来拜访罗贯中先生的,他不在,只好来这里讨口水喝。”乔思恩打了他一下,笑道:”你撒谎嘛,人家在下棋时就听见你在问老婆婆那人是不是于老爷,我就知道你来于老爷这里了,你不会走这么远的路来讨水喝吧。”柳雪松十分难堪,赶紧转移话题,对于老爷表明来意:”其实是奉庄主之命来向于老爷送喜贴的,他要结婚了,杭州城任何名人都会邀请的。”乔思恩端详了于老爷一番,道:”于老爷,我看你样子很慈祥,怎么都不象于九那个坏人的爹。”“于老爷脸色大变,站起身来,似乎要揍人,但忽然拍拍脖子,面现痛苦之色,。乔思恩放下茶杯,跑到他身边,强行将他按下,一边轻轻敲他的肩,一边说:”其实你死了儿子当然很难过,你儿子把我带走,我娘不难过吗,她当时就晕倒了,还心口痛,现在还常犯病呢,也都是我太让她担心了,哎,谁叫我这么不听话呢。”于老爷听到这里,眼眶顿时湿润,竟掉下泪来,问:”是真的吗,真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乔思恩道:”也没什么,你儿子到有个好处,教会我什么是肩井穴,后来我一问叶大夫,原来肩颈穴还可以治病呢,伯伯你是不是有点啊,我给你按按肩井穴,脖子就不痛了。”于老爷干笑一声,任由她去。。乔思恩给他摁了十几下,果然感觉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端茶便喝,乔思恩惊道:”啊,你现在就要送客啊。”于老爷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不,不,老夫是太口渴了,你到这里来就没有这些规矩,座吧,咱们好好聊聊。”三个人当下就在客厅,聊了足有两个时辰,于老爷兴致很高,还对柳雪松承诺一定要来参加海无涯的婚礼。闲谈中,柳雪松也知道乔思恩很轻易地就赢了那两个人,不过并没有要人家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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