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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沙雕我添堵,一身反骨离大谱 第3566章 双向救赎(3)

    他跑进屋里,翻出弟弟最后一次回家时带给他的画册。

    画册里有一张弟弟的照片,他站在大学学校前,笑得很开心。

    他用粗笨的手指摸着照片,一滴眼泪落在弟弟的脸上。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弟弟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牵着他的手说:“哥,等我长大了,一定治好你的病。”

    他在梦里点头,但他想说:“不要管我,你飞得远远的,不要回来照顾我。”

    醒来后,他感到心里那块大石头更重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一颗流星突然划过夜空。他想起外婆说过:对着流星许愿会成真。

    他笨拙地合上双手,用他有限的词汇许下愿望:“要弟弟……回来……不累……”

    他想,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如果能重来,他不要弟弟那么累。

    如果能重来,他要弟弟像电视里那些人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

    他不知道,就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床头顾宏的照片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他也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时光回溯,自己回到了过去,弟弟还没有死,爸爸妈妈还没有崩溃。

    他激动、兴奋,开始想办法阻止弟弟自杀的结局。

    弟弟的安眠药放在他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他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把药片倒出来。

    他的手在发抖,药片掉在地上,滚进了床底。

    他趴在地上够那些药片,灰尘呛进他的喉咙。

    维生素片和安眠药的形状差不多,只是更轻一些。

    他把它们装回瓶子里,摇晃时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

    那天晚上弟弟吃药时皱了皱眉,他的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青色,像被人打过一样,然而这是长久时间失眠造成的。

    弟弟仿佛感觉到了药的变化,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躲在门后的他。

    “哥。“他轻声说,像是面对的是一个孩子般无奈,“你又动我的东西了。”

    他张了张嘴,舌头像是打了结,只能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说不出完整的话。

    “药……不好……不要……”

    弟弟叹了口气,把药片吞了下去。

    他知道维生素片不能解决弟弟的失眠问题,但至少不会让弟弟死去。

    第二天他守在信箱前,邮递员的摩托车声音从远处传来时。

    他的手心开始出汗。

    那些盖着红章的牛皮纸信封很厚,他撕开第一封时,纸边割破了他的手指。

    信上写满了他不认识的字,但“研究生”几个字又大又黑。

    他把信撕成碎片,纸屑粘在他汗湿的手上,让他心跳如擂鼓。

    没有信,弟弟就不用回去了,他想。

    那天晚上弟弟接了个电话,脸色越来越白。

    “是,我明白……不,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我会尽快过去,请给我一个机会……”

    挂断电话后,他听见弟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像被困住的动物。

    他抱着的存钱罐,在弟弟房间外徘徊到凌晨。

    当弟弟终于出来时,他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把存钱罐塞过去。

    那是个小猪形状的罐子,漆已经掉了很多。

    他把它塞进弟弟怀里时,硬币在里面叮当作响。

    “钱……你走……”

    他急得额头冒汗,却组织不好语言,使劲挤出一句话。

    弟弟盯着存钱罐,眼神逐渐黯淡。“哥,连你也觉得我该离开吗?”

    弟弟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啊,我走了,你们就都轻松了。”

    三天后,弟弟还是跳了下去。

    这次他没有等到原定的日子。

    他在弟弟房间里发现了被摔碎的存钱罐,碎片散落在遗书旁边。

    遗书上多了一行字:“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世界再次扭曲,这次他回到了弟弟高中毕业那天。

    父母的卧室门关着,但他们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

    “必须读计算机或者物理相关专业!”

    爸爸的声音像铁块一样硬,“咱们家就指望他了,哪里能任由他选择什么专业?更何况学艺术有什么出息?连自己都养不活,以后还怎么养他哥哥?”

    “我已经联系了老师,”

    妈妈翻动纸张的声音很响,“暑假就开始预习研究生课程,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

    弟弟的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上,烫金的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记得弟弟曾说过,是父母逼他选择了不喜欢的专业。

    如果弟弟没读那个该死的博士,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个压榨人的王教授?

    他把通知书折起来塞进裤子里,纸张发出脆响。

    院子里的梧桐树正在落叶,他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通知书埋了进去。

    泥土沾在他的指甲缝里,怎么也洗不干净。

    第二天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乱成一团,也没有找到那封录取通知书。

    爸爸摔碎了茶杯,瓷片飞到了他的脚边。

    妈妈一遍遍打着电话,声音越来越高。

    弟弟站在角落里,指节发白,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个夏天弟弟的房门总是关着。

    有时他从钥匙孔往里看,看见弟弟在纸上写写画画,纸角有被橡皮擦反复擦过的痕迹,还有几个小小的字:“为什么活着?”

    九月,其他学生开学的时候,弟弟爬上了教学楼顶。

    这次弟弟的白衬衫很皱,像是穿了很久。

    他跳下去的时候没有犹豫,像只是跨过一道门槛。

    再一次回溯,他变成了九岁的孩子。

    弟弟才五岁,但父母已经在对弟弟说:“你是弟弟,要照顾哥哥好哥哥!”

    如果自己能更独立,弟弟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累了?

    他偷偷练习系鞋带,手指被线勒出血痕。

    他学着自己吃饭,打碎了一摞碗碟,瓷片划破了脚踝。

    他尝试洗衣服,弄得卫生间水漫金山。

    他洗澡在浴室摔倒,额头撞在洗手台上。

    血从伤口流下来,热热的。

    他只是想要父母明白,他可以不依赖弟弟,可却每次都搞砸了事情。

    母亲很生气,却是对着弟弟。

    “顾宏!你怎么照顾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