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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想许沉渊 第74章 不为人知的过往

    岑想回到酒店之后,便把遇到许沉渊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之后,她便早早的睡下了。

    毕竟从宜城到阳城,开了一天的车,疲于奔波也是正常的。

    腊月二十八一早,岑想起床之后,想着跟林谙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两天,于是开车去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转了转——比如她念书的小学、初中和高中。

    她之前念书的小学已经跟阳城下属的乡镇小学合并了,因为很多乡镇小学的学生人数少,师资力量也不够,不足以称之为一个学校,于是在教育局的规划下,便把乡镇上的学生都调到城里的中心小学,弄寄宿制,让这些孩子们都能有更好的条件念书。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小学扩建了不少,比起以前面积更是扩大了好几倍,而初中和高中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熟悉的大门紧闭着,因为学生都放寒假了。

    用了半天的时间逛完了学校,岑想又去了一个名叫小河镇的地方,那是她外公外婆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旧宅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但是却还屹立在那里,风雨飘摇中却成了岑想如今唯一的念想。

    以前她还在阳城念书的时候,每年暑假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陪陪外公外婆,也只有这两位老人家,不会把她和岑芸区别对待。都是外孙女,一视同仁。

    而就是这样的一视同仁,让岑想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久违的温暖,所以这里也成了她记忆中一抹永远无法忘却的回忆。

    高考那年,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岑家容不下她,她报考了宜城的K大,本以为能脱离过去的噩梦,可没想到岑芸跟她上了同一所大学,她的噩梦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又重新开始。

    小河镇的旧房子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可是岑想却恍然不觉,在里面待了一整个下午,又去了镇上那条有名的小河边,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岑想才恍然发现,原来过去的真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她再怎么怀念,再怎么放不下,也无法留住那飞逝的时光。

    就在岑想打算离开河边的时候,一束强光忽然间从她的眼前晃过,她转头一看,河边不远处的道路上停了一辆车,就停在她的车旁边。

    那熟悉的车牌号码让她知道,车上的人是许沉渊和孙腾。

    孙腾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许沉渊非要来这个地方,但身为司机兼领路者,在许沉渊描述了地方特点之后,他连续问了三个人,总算找到了这条小河。

    他没有下车,只是看着自家老板朝着河边不远处那蜷缩在一团的人影走去,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坐在河边的人……是岑想。

    许沉渊走到河边,看着岑想——眼前之人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不短时间了,连头发都被吹的有些乱七八糟。

    车灯一直开启着,照着两人脚下的这块地,让人感觉像是一个舞台,而许沉渊和岑想,就是台上的舞者。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沉渊看到岑想,有些诧异。

    “这句话你昨晚已经问过一遍了。”岑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便淡淡的开口,“其实这话应该我问你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故地重游。”许沉渊看了岑想一眼,便说出这四个字。

    小河镇因为眼前这条小河而得名,其实说它是小河,却不尽然,因为它比一般的小河要更宽、更深、更湍急,可若说它是江,却又称不上,因为有些小家子气。

    很多年前的许沉渊,是来过这里的。

    “故地?”岑想一愣,“你来过这里?”

    “应该还是我小学刚毕业,即将升初中的那个暑假吧。”许沉渊皱眉,脑子里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那个时候林谙还没变傻,他妈也没出事,我和我妈被林谙的母亲赶出林家,而且私底下派人为难我们,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东躲西藏地到了这里。”

    冬日的晚风并不好受,刺骨的寒冷萦绕在周围,尤其是对岑想这个已经在室外待了很长时间的人来说,更觉得手脚冰凉。

    可是她这个时候却不想回去了,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他的过去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知欲望。

    对于许沉渊的过往,她知道的不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K大校园里,他断断续续说的,也有的是她根据他的行事作风推断出来的。

    许沉渊把自己藏的很深,对于他那屈辱的童年,他很少跟别人提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破天荒的跟岑想说了。

    “呵,如果我说我们还真有缘分,你是不是又要说我自作多情了?”岑想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脑袋搁在手臂上,蜷着身子,讽刺一笑,“小河镇是我最怀念的地方,我外公外婆就住在这里,那个时候我不爱待在岑家,一放暑假就往这里跑,一住就是两个月,直到开学才回去。”

    听了岑想的话,许沉渊有些意外的挑眉,看来也是没想到两人会有这样一段诡异的缘分,于是他下意识地问道:

    “那岑芸呢?”

    其实他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岑想小时候的事情,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问,所以挑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果然,岑想听到这四个字,身形一僵,压抑着体内汹涌而出的愤怒和悲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她呀……她是岑家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在家里养尊处优,自然是瞧不起这穷地方了。她也就过年的时候,看在外公外婆苦苦哀求的份上,过来看一眼罢了。”

    听到这里,许沉渊忽然间沉默了,眉头蹙的更深,却没有再说什么。

    岑想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接着开口:“是不是觉得我们姐妹俩差别挺大的?明明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锦衣玉食,生活优渥,而我却像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最爱的地方不是那个舒适的家,反而是乡下的穷地方。”

    “你们不是双胞胎么?”许沉渊也有些搞不懂了。

    “什么双胞胎,不过是我爸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我心里明白的很,岑芸比我大了整整一岁多,只不过是因为从小体弱,所以才推迟了上学的年龄,跟我凑成了双胞胎。”岑想笑道,“以前我不明白这种不公平待遇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慢慢长大,才想通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许沉渊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兴趣听她说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对她的事情产生了好奇,不是想打听岑芸,而是因为想知道她的事。

    其实之前念大学的时候,他有无数机会可以跟岑想谈心,可是那个时候,他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而且一门心思地放在报仇上,所以这些事他从来也没有关注过。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岑想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个事实,“不然怎么解释两个女儿的待遇天差地别?他为了掩盖岑家的家丑,而恰好岑芸又推迟了一年上学,所以当岑家两个女儿都到了该入学见人的时候,便用双胞胎来做掩饰。”

    “怪不得你跟岑芸一点都不一样。”许沉渊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他自己是林家的私生子,对于豪门的那些恩怨情仇,体会也比旁人更深一层。岑家虽然称不上豪门,可在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为了面子和名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

    “当然不一样!”岑想冷笑,“她是圈养的,我是放养的;她身娇体柔公主病,我是没人管教的女汉子;她在家里学习怎么当一个名媛千金的时候,我在小河镇跟一群野孩子爬树下河掏鸟窝。你说,这能比吗?”

    许沉渊默然,回想起昔日在K大的时候,这姐妹俩身上气质的差别,若不是她们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还真没人相信她们是亲姐妹。

    想来,这就是原因了。

    就在许沉渊出神的时候,却听到岑想兀自又开了口:

    “不过我也能理解,她那种孱弱的身体,也没办法像我这样天天在外面野。我能下河救人的时候,她还连泳池都不敢下呢!许沉渊,你说……我们俩到底谁比较幸运?”

    一个被家里捧着长大,却身体孱弱病歪歪,一个受尽冷眼和不公,却有着健康的身体。

    说不上谁更幸运。

    只是,许沉渊的关注点却不在于此,某种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开口说道:“看不出来你还能下河救人。”

    “那是!”提起这事儿,岑想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小时候,这一片儿就我水性最好,也老爱跑到河边玩。有一次我还无意间救了一个意外落水的男孩儿呢,说起来我初吻就是那个时候没的,因为给那个男孩儿做人工呼吸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岑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可是听到这些话,许沉渊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