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晟言艾若 第15章 什么叫做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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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菁菁的生日聚会在一家中餐馆举办。夏奇泽说去的全是同学，让许安朵不要太紧张。许安朵翻了个白眼说：“我能紧张什么？该紧张的是她才对。”
夏奇泽知道许安朵嘴硬，低头看见她手里提的礼品袋便问：“送的什么？”
“普通小礼物而已。”
“哦哦，好吧。”夏奇泽故意发出两声怪声音，“你们女生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那就别猜。”许安朵瞪他一眼。
走到中餐馆外面的时候，许安朵却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夏奇泽拉了拉她：“没事呀，进去吧！”
许安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夏奇泽走了进去。王菁菁和其他人都已经先到了，见到许安朵和夏奇泽，她急忙挥手招呼道：“在这边！”
许安朵看过去，发现王菁菁的头发变短了许多，脸也圆润了一点。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没发生过什么，就连一笑泯恩仇都不需要。这倒真的让许安朵觉得有些别扭。
“生日快乐！”许安朵把礼物递给王菁菁。
“谢谢！”王菁菁说，“好久没见了，很高兴你来！”她的话说得漂亮又得体。但许安朵觉得表面越是这样，下面越波涛汹涌。
加上刚来的许安朵和夏奇泽，他们一共六个人。大家坐下开始吃饭，有人问起许安朵怎么会突然转校，许安朵只是笑笑，说为了离家近而已，全然没有提她和王菁菁之间的事情。饭吃到一半，服务生不知从哪儿推来个餐车，上面放着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大家又齐声祝贺道。
蜡烛点燃，王菁菁许了愿，吹灭了蜡烛，把蛋糕分好递给大家。
“谢谢！”许安朵接过蛋糕说道。
“别客气！”王菁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吃完东西，大家相约去唱歌。许安朵想这下该轮到正题了吧？果不其然，趁着大家一起走的时候，王菁菁故意拉着许安朵走到最后。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在这里虚情假意。”许安朵实在忍受不了王菁菁这样，开门见山地道。
“怎么会是虚情假意？”王菁菁说，“我是真心想跟你化解误会。”
“我们有误会吗？”许安朵说，“明明就是真的有仇，为什么要说误会？”
王菁菁见许安朵这么不给面子，也不想装笑了，直接冷冷地说：“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意思？”
“现在学校里好多人说，你是被我威胁离开的。”
“这不是事实吗？”
“是不是事实，当事人知道就好。”
“所以你就想在同学们面前展现你的大方、宽容和善良吗？”许安朵讽刺道。
“只要你别乱说。今天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那些同学也不会再误会我什么，我们以后就真的两清了。”
“那最好。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许安朵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大家到了KTV，许安朵只坐了一会儿，然后跟周围的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提前离开了。当时夏奇泽正拿着麦克风唱得正嗨，许安朵便没跟他打招呼，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许安朵走出KTV，街道外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她突然觉得全身轻松。虽然再次戳破了王菁菁丑陋的嘴脸，但这次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她现在只想关心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意义。
许安朵拿出手机，给谢哥发短信，这是她现在每天必做的事情。其实她也没发什么，有时候说自己吃了什么，有时候说自己的成绩，有时候就纯粹地道声晚安。谢哥有时候会打电话给自己，却很少回短信。她似乎已经把发短信给他这件事，当成刷牙洗脸一般地自然习惯，就像那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发泄口，想把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讲给一个人听。
“今天觉得很开心。”短短的几个字，她编辑完就发了过去。
“安朵！”这时背后有人叫她。许安朵回过头，见夏奇泽那家伙正从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上去很逗人。
许安朵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夏奇泽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一脸迷惑地问：“笑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笑笑。” 许安朵说完，又忍不住继续笑起来。
“你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啊！”
“哈哈哈，笑总比哭好呀！”
许安朵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点一点的暖意填满。以前她总不相信有人爱自己，关心自己，现在她有哥哥，有爸爸，还有一个总是能够逗自己笑的好友。还有什么比得过这些呢？
无论以前经历过什么——开心，或不快乐——都已经过去了。要向前，一直向前看，不要回头！
在艾若的学校闲逛了一下午后，许晟言觉得全身酸痛。他坐车回到家，屁股挨着沙发就不想再起来。他给艾若又打了几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听。这时他却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许晟言接起来，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许晟言吗？我是李静。江筱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快过来！”
许晟言脑子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不太相信江筱月会出车祸，问：“怎么会出车祸？”
“现在说那么多干吗？你快过来！”
许晟言来不及缓过神，就又起身急匆匆地赶去医院。
他到了医院才知道这一切不是玩笑，江筱月真的出车祸了，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怎么会这样？”他问李静，“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
“今天她没来上班，下午打电话给我，还约好晚上要一起喝酒。结果半小时不到，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出车祸了。因为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所以警察找到了我，说她横穿马路，没注意红绿灯……”
等手术结束的时间漫长而煎熬，许晟言在走廊里抽了好几支烟，心里烦得如同一堆乱麻。他不敢给江筱月的父母打电话，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们两人的反应，再说还不知道江筱月在手术室里究竟怎么样。
李静在外面买了两瓶饮料进来，给了许晟言一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和筱月真的没可能了吗？”李静问。
“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许晟言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或多或少也有责任。”李静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
“你现在能和筱月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收获。”
李静笑笑，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江筱月被推出手术室。许晟言和李静围了上去。
“病人脑部受到创伤，有些脑震荡，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脑震荡？”李静惊呼一声，“那会失忆吗？”
“失忆的机率不大，不过醒来有可能会短暂地记不得一些东西。”
江筱月的手臂和头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许晟言见了心里难免有些难过。李静明天还要上班，他便让她先回去，自己守在医院，并嘱咐她不要把江筱月出车祸的事情告诉江筱月的父母。
许晟言守在病床前，睁着眼睛不敢睡，以防她随时醒来。他掏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结果才按了两下，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许晟言没带充电器，只得好一阵郁闷，见桌上有报纸，便拿起来看。
江筱月是凌晨四点钟醒来的。许晟言已经困得不住地把头往下点，觉得自己快累成狗了。他刚和困意斗争完，就看见江筱月眼睛微睁，赶忙按呼叫铃把医生叫过来。许晟言一晚上这样地折腾，回到家的时候直接趴在床上，累得起不来了。
许晟言刚回家，就把手机插上电，有一条未接电话提醒。他打开看那个号码是艾若的。许晟言心里一阵欣喜，赶紧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艾若在那头赌气不开口。许晟言说：“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能不回吗？” 艾若虽然语气很硬，但总算愿意理他了。
“你现在在学校？”
“嗯。”艾若说，“我要下周才能回医院，正好参加考试。”
许晟言顿了顿，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这时艾若又接着说：“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要不要出来？”
艾若想和许晟言好好聊一聊。那天她太冲动，全然没有听许晟言的解释。
“今天……”许晟言想到还要去医院照顾江筱月，也不想骗艾若，便实话实说，“筱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晚上我可能要去一趟。”
“车祸？”艾若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艾若沉默了。她想了想，最后说：“那我陪你一块去可以吗？”
其实这也正是许晟言的想法，艾若陪着去，既可以见到她，又能让她不东想西想，以免除她的顾虑。
“好，我来接你。”
快到医院了，艾若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觉得这样不好。她便对许晟言说：“你先上去。我去附近的花店买束花，不然不太好。”
许晟言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许晟言上楼来到病房，李静也在。她正给江筱月喂完晚饭，见到许晟言，对他点了下头，就知趣地离开了病房。
“晟言！”江筱月见到许晟言，露出了笑容。她脸色很苍白，手上还打着点滴。
“你觉得好些了吗？”许晟言走过去，“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江筱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脑子发蒙了。对了，你没告诉我父母吧？”
“没有。我怎么敢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担心，也没别的用处。”
江筱月松了口气，看向他：“谢谢你来看我！”
“我和艾若一起来的，她一会儿就上来。”
江筱月一听到艾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许晟言叹了口气：“我喜欢艾若。”
“喜欢？那你以前也喜欢我啊！”
“别这样！”许晟言说，“你刚动完手术，好好休息吧！”
江筱月却不依不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那天早上从你家离开，我真的很难过。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快乐，可现在为什么就回不去了呢？我中午去自助餐厅暴吃了一顿，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看了电影。我不断告诉自己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但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从电影院出来，我打电话给李静，约她晚上喝酒。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明明知道是红灯，结果还是走了过去。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死！
“为什么我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情绪反反复复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好了，但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陷进去。不论工作还是感情，我都处理得很糟糕。许晟言，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复合吗？因为我想重新来过。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会变好的，真的！”
说实话，听完江筱月的话，许晟言还是有所触动的。如果没有艾若，他可能真的会愿意给江筱月一次机会，和她重新来过。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啊！
“筱月，重新开始并不一定是和我。”许晟言开解着她，“任何人都可以的。”
“任何人？怎么可能？我已经不想再重新适应其他人了！”说着说着，江筱月又激动地哭了起来，她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许晟言说，“难道你真的能放下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吗？”
许晟言略微一愣。江筱月看出他的迟疑，顺势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啪的一声，袋子里的苹果滚落一地。艾若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怔住了。
许晟言清醒过来，立刻推开江筱月，转身想要解释，艾若却已经生气地把手里的百合愤然扔到他身上：“这就是你让我来的原因吗？”
艾若一说完就生气地离去了。许晟言要去追，床上的江筱月见了，激动地伸手要去拉他，结果正输液的手把针头抽了出去，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晟言！”江筱月叫住他。
许晟言回头见到江筱月抬起手，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他于心不忍，只好叫来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你今晚陪我好不好？”江筱月说，“不然晚上一个人在医院，我会害怕！”
许晟言被她弄得既无奈又不忍心拒绝，他只好暂时退让：“筱月，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要让我难做。”
“她既然这么不相信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江筱月挑拨道，“做女朋友的，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许晟言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走出病房去给艾若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好拨通林裴的手机。林裴的声音从那头懒懒地传来。
“林医生，可以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你说。该不会又是借钱吧？”林裴调侃道，“我那点棺材本都要借给你小子了。”
“是关于小若的。”
林裴一听跟艾若有关，立马正经起来：“你说。”
艾若急匆匆地朝医院外跑，根本没注意旁边有人。有人跟着跑过来拦住她，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去，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艾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她还没开口，对方就说：“你是许晟言现在的女朋友？”见她不解，李静提醒道，“上次在市场见过面，我跟江筱月，你跟许晟言。看来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是你，我记得了。”艾若警惕起来。李静是江筱月的朋友，突然叫住自己，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李静把艾若约到医院外的花园里，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李静点燃一根烟抽起来，艾若讶异了一下。
“好久都没碰这东西了。”李静晃了晃手中的香烟，“我和江筱月是室友，以前也算不上朋友，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打消一下戒心，不用那么警惕我。”
“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其实现在江筱月和许晟言闹成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当然想帮他们挽救一下。”
“我和许晟言的事情是我们间的事，你还是少插手。”
“许晟言是个不错的男人，以前和江筱月在一起，对她是真的好，好到连我都嫉妒。”
“你也说那是以前的事了。”艾若语气很硬，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
“但是许晟言有一个缺点，相信你也发现了。”李静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就是他人太好，太过念旧。你看抛弃过他的前女友一出事，他不计前嫌，马上就赶来照顾她。虽然有人说过，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但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这句话正好击中了艾若的要害。她想起上次江筱月出事，许晟言也是想都没想就赶去帮忙。那个时候她和许晟言还没有发展到今天这层关系，她可以假装无所谓。但是现在许晟言仍然是这样，如果和他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只要江筱月一出事，他就不顾一切地来帮她？
李静见艾若不说话，便继续说：“你想想，江筱月和许晟言在一起四年了吧？按照许晟言的性格，也许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人。这又在同一座城市，只要江筱月出点事，许晟言会眼睁睁地看着不去帮忙吗？”
“难道江筱月就不会找其他人吗？”艾若反问道，“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我和许晟言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在这里瞎操心。你还是上去照顾好你的室友吧！”
艾若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把李静一个人留在花园里。
李静看着艾若离去的背影讪讪地笑了一下。但是她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一定搅乱了她心里的那潭水。
艾若最后还是决定回家睡觉。她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接到林裴的电话。
“小若啊，你今晚回家吗？”
“正在路上。怎么了？”
“哦哦，那就好。”林裴连忙说，“你回来就知道了，自己路上小心。”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等艾若多问。
小区里路灯昏暗，艾若走到自己家楼下，都没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直到对方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她才吓了一跳。她听出声音是林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连声说：“吓死我了！林叔，你站在我家楼下干吗？怎么不上楼？”
“等你呀！”林裴走过来。艾若这才发现他的手里竟抱着一束玫瑰。
“你这是——”艾若惊讶得瞪大眼睛。
林裴急忙解释：“别误会，这花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许晟言？”艾若一下就猜到了，“他还真是会办事！刚气完我，就叫人帮忙买玫瑰。”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想管，反正我只负责送花。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是许晟言想对你说的话。自己看吧！” 林裴说着，把花递到她的手上，“我的任务完成了，回去睡觉了。”
林裴走后，艾若拿出卡片，里面是林裴的笔迹。艾若心想着，还真是没诚意。她打开看，上面写着：这是欠了你很久的一束玫瑰。还记得那次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吗？那次你开玩笑说，要送你花就送玫瑰。你一定以为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就忘了。其实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还记得。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今天的事很抱歉，我一定会处理好。
艾若看完心下一暖，没想到许晟言竟然记得那次的事情。这么说第二天他醒来的淡然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她抱着玫瑰，心里的怒气渐渐消失。这时许晟言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过来。
“喂。”艾若接起。
“花还喜欢吗？”
“你怎么送菊花给我？”艾若故意逗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菊花？”许晟言吃惊了，“怎么可能？我明明让林医生——”
“一点诚意都没有，下次自己送。”艾若嗔怪道。
许晟言这才松了口气：“好，下次一定亲自送你。卡片上的话看到了吗？”
艾若得意地笑：“原来你暗恋我那么久啊！”
“……”
“看在你这段话的份上，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不准再犯。”
“好，我保证。”
许晟言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弯起嘴角，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江筱月的伤势可轻可重，医生说她可以回家疗养，但为了有理由见到许晟言，她就是不肯回家，说自己头疼得厉害，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这一拖就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艾若已经通过医院的招聘考试，和许晟言一样成了医院的正式员工。虽然两人的办公室挨得很近，但上班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午饭短暂的时间可以聚聚，然后又各忙各的。一下班，许晟言又要去医院帮忙照顾江筱月，所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艾若也尽量让自己心境平和，她知道许晟言每天够累的，也不想再闹脾气烦他。
许安朵眼看就要放暑假，许军打来电话，商量一家人好好聚聚。许晟言说没问题，他也想顺便把艾若带过去，介绍给他们认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许晟言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期待。
可是江筱月的事情再次让他陷入困扰。
他本以为出院后江筱月就会消停了，但是她却每天一个电话。许晟言故意不接，她就直接跑到医院来找他。当时艾若也在，江筱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弄得大家都十分尴尬。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许晟言每次出门都能见到她，她就那样眼睛死死地落在许晟言身上。许晟言被弄得无语，过去问她：“你不上班吗？”
“我被开除了。”江筱月说，“请了太多假，回去上班的时候，主管直接炒了我鱿鱼。”
“那你现在想怎样？”许晟言尽量把语气放缓，“不重新找工作？”
“想休息一段时间。”
“那你休息吧！”许晟言已经彻底对她死心，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
许晟言下班和艾若一起回家，结果她还等在外面。许晟言假装没看见她，她也不做声，默默地跟在后面。
“还是理一下她吧。”艾若对许晟言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许晟言只好停住脚步，回去找她。
“筱月，你别这样好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也有错吗？”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没闹。”
“你这样跟着我真的没意思。你不去找工作，你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你的生活费谁给你？你想过你的父母吗？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担心死的。”
许晟言刚一说完，江筱月就蹲下身哇哇大哭起来，弄得经过的行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他们。
“我知道我是废物，我知道我没用。我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没办法啊！你不陪在我身边，我真的没办法变得更好……”
“筱月，”许晟言想去拉她，“很多人看着呢！”
江筱月却根本不管不顾：“他们才不会担心我！他们只会担心我能不能傍个大款，能不能嫁给有钱人。他们除了这些，根本什么都不会担心……”
“筱月，你先起来好吗？”许晟言拉起她，江筱月便顺势抱住他。
“我知道我这样是犯贱。可是我不来找你，不看见你，我就会莫名地难受。”
许晟言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意识告诉他，江筱月可能得抑郁症了。
江筱月紧紧地拽着许晟言的手，走进心理医生的办公室。许晟言让她坐下，配合医生好好检查一次，然后自己出去等。江筱月的检查结果跟许晟言猜想的一样，是中度抑郁症。医生开了一些药让她按时服，并让她每周去检查一次。
“平时要多给病人一些鼓励和爱护。最好能让她运动起来，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
最后一点许晟言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点点头应道：“谢谢了，医生。”
出了医院，江筱月便说：“以后我不要来了。”
“为什么？”许晟言以为她闹脾气。
“进行一次心理辅导这么贵，我不想让你帮我垫钱。”
“没事！你以后好了，可以慢慢还我。”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江筱月抬头看他，“你大可以扔下我不管的。你不是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吗？你干吗非得做这个好人？”
许晟言叹了口气：“难道我真要袖手旁观吗？”
李静说得没错，许晟言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太好，她的话不幸一语成谶。许晟言陪江筱月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每天早晨还要去她家楼下，监督她下来跑步。醋意和不满在艾若心里慢慢积累，直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向许晟言摊牌。
“你可不可以让她的父母来照顾她？或者送她回去？”
“你怎么了？”许晟言正在低头吃饭，被艾若突然的质问弄蒙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是，之前我还好好的。那是我以为你就是暂时照顾她一下。但现在一个月都过去了，你还是每天跟她黏在一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只是暂时的。”
“你到底是同情她，还是余情未了啊？”艾若生气地把手里的筷子扔在桌上，结果筷子被反作用力弹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别闹了！”许晟言劝道，“我们回去再好好说。”
“别说了。等你哪天可以不再理会江筱月的事情，再来找我吧！”艾若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就起身离开了。
许晟言没去追，怔怔地坐在位置上。他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江筱月早上起床跑步，下楼见到许晟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许晟言摇头。他现在不方便对她说什么，不想刺激到她的情绪。两个人一起在清晨的空气里慢跑，许晟言想到曾经的自己，在许多个不开心的清晨，也是这样独自跑步，跑得全身是汗，然后回去冲个澡，心情就会变得爽朗很多。
跑到早餐店，江筱月嚷着自己饿了。两人便进去坐下，叫了豆浆、油条慢慢吃。江筱月看上去心情很好，把油条撕下来蘸着豆浆吃。她见许晟言闷闷不乐的，故意把手中浸过豆浆的油条递到他面前说：“吃一个，这样吃很好吃的。”
许晟言抬头，看到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更加不忍心了。艾若说得没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和江筱月会一直纠缠，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个，”许晟言终于开口，“筱月，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江筱月见他神情严肃，心里也猜到几分，便收回手埋头喝豆浆：“不想谈。吃完早餐快去上班吧，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今晚我不来了。”
江筱月抬头：“你不是说做饭可以使人心情变好吗？你不吃，我就不做了。”
“你可以做给李静吃啊，她晚上不是要回来吗？”
“她现在有新男友了，哪里还会回家？”
“那我就更不应该再来。”
江筱月气结：“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划清界限？”
“下个月我想带小若出去旅游。”
“旅游？”江筱月发出一声冷笑，“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许晟言故意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对女友好是应该的。”
江筱月知道许晟言吃软不吃硬，便开口道：“好吧！那今晚就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吃完这顿晚饭，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许晟言听到这，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
许晟言晚上下班就去了江筱月家。江筱月忙活了一下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特意买了一瓶红酒。
“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完？”
“慢慢吃啊！”江筱月把许晟言轻轻推到座位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和鱼香茄子，快尝尝！”说着把筷子递给许晟言。
江筱月把红酒打开，倒了两杯，举起来和许晟言干了一杯。
“筱月，今天的饭我已经吃了。”许晟言看向她，“以后我应该不会再来。”
“没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江筱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让许晟言有些讶异。
酒过三巡，许晟言突然觉得头晕。他想自己可能已经喝醉，便说：“我回去了，今天喝得有点多。”说着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要外走。
江筱月这时一下站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他。
“别走！”江筱月说。
“筱月——”许晟言去掰她的手。可是她抱得死死的，根本弄不开。
“晟言，真的不要走！”
许晟言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物好像蒙了一层白纱，天旋地转的。他就这样软软地倒在了江筱月身上。
艾若洗完澡，看了会儿电视，准备上床睡觉。这时手机发了一条彩信，是许晟言。艾若一笑，心想，这人又搞什么鬼？结果她打开一看，顿时愣住，里面竟是许晟言和江筱月的床照。艾若当即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扔下手机就往卫生间冲。
她趴在马桶边干呕了半天，鼻涕眼泪也跟着往下一起掉。她实在无法想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今天晚上和江筱月见最后一次面吗？他不是说好下个月要带自己去丽江吗？他不是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美好的承诺吗？
艾若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地撕碎，露出可笑的伤口。
她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好像这个世界再也与她无关。
早上醒来，许晟言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不是那种宿醉后的疼，而是像被人在后脑勺打了一棍。他睁开眼睛看见一旁躺着的江筱月，心里一惊，立刻坐起身来。此时他们两个都赤身裸体，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许晟言赶紧回想昨晚的片段，他喝多了起身要走，然后江筱月过来抱住自己。然后呢？后面的记忆怎么全没了？不！他突然眼前一黑，不是醉酒，是江筱月在酒里放了药！
“晟言。”江筱月醒来，用手背擦了擦睡眼惺忪的眼睛，“你醒了？”
许晟言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他背对着江筱月问：“怎么会这样？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晟言——”
“你别再说了！”许晟言现在正恼怒着，不想再搭理江筱月。
“你要去医院了？”江筱月坐起身子，悠悠地看着他说，“怎么办呢？艾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许晟言惊愕地转过身来，这刻他真的有掐死江筱月的冲动，“你对她说什么了？”
“我只是用你的手机发了些照片给她。”
“你都发什么了？”许晟言终于怒不可遏，抓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短信记录。看到彩信的那刻，他瞬间要崩溃了。
艾若的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人回。许晟言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可推开办公室的门，艾若还没来。他正想待会儿见了说什么才好，这件事已经解释不清了。
这时林裴来到办公室，见了许晟言劈头就问：“你和艾若怎么了？”
许晟言脑子一懵。
“今天一大早，艾若就打电话给我说要辞职，说不想再见到你。我上班时顺道去她家，结果她父母说她一大早就离开家了，还以为她上班去了。现在艾若人不见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夏奇泽知道许安朵嘴硬，低头看见她手里提的礼品袋便问：“送的什么？”
“普通小礼物而已。”
“哦哦，好吧。”夏奇泽故意发出两声怪声音，“你们女生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那就别猜。”许安朵瞪他一眼。
走到中餐馆外面的时候，许安朵却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夏奇泽拉了拉她：“没事呀，进去吧！”
许安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夏奇泽走了进去。王菁菁和其他人都已经先到了，见到许安朵和夏奇泽，她急忙挥手招呼道：“在这边！”
许安朵看过去，发现王菁菁的头发变短了许多，脸也圆润了一点。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没发生过什么，就连一笑泯恩仇都不需要。这倒真的让许安朵觉得有些别扭。
“生日快乐！”许安朵把礼物递给王菁菁。
“谢谢！”王菁菁说，“好久没见了，很高兴你来！”她的话说得漂亮又得体。但许安朵觉得表面越是这样，下面越波涛汹涌。
加上刚来的许安朵和夏奇泽，他们一共六个人。大家坐下开始吃饭，有人问起许安朵怎么会突然转校，许安朵只是笑笑，说为了离家近而已，全然没有提她和王菁菁之间的事情。饭吃到一半，服务生不知从哪儿推来个餐车，上面放着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大家又齐声祝贺道。
蜡烛点燃，王菁菁许了愿，吹灭了蜡烛，把蛋糕分好递给大家。
“谢谢！”许安朵接过蛋糕说道。
“别客气！”王菁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吃完东西，大家相约去唱歌。许安朵想这下该轮到正题了吧？果不其然，趁着大家一起走的时候，王菁菁故意拉着许安朵走到最后。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在这里虚情假意。”许安朵实在忍受不了王菁菁这样，开门见山地道。
“怎么会是虚情假意？”王菁菁说，“我是真心想跟你化解误会。”
“我们有误会吗？”许安朵说，“明明就是真的有仇，为什么要说误会？”
王菁菁见许安朵这么不给面子，也不想装笑了，直接冷冷地说：“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意思？”
“现在学校里好多人说，你是被我威胁离开的。”
“这不是事实吗？”
“是不是事实，当事人知道就好。”
“所以你就想在同学们面前展现你的大方、宽容和善良吗？”许安朵讽刺道。
“只要你别乱说。今天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那些同学也不会再误会我什么，我们以后就真的两清了。”
“那最好。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许安朵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大家到了KTV，许安朵只坐了一会儿，然后跟周围的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提前离开了。当时夏奇泽正拿着麦克风唱得正嗨，许安朵便没跟他打招呼，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许安朵走出KTV，街道外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她突然觉得全身轻松。虽然再次戳破了王菁菁丑陋的嘴脸，但这次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她现在只想关心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意义。
许安朵拿出手机，给谢哥发短信，这是她现在每天必做的事情。其实她也没发什么，有时候说自己吃了什么，有时候说自己的成绩，有时候就纯粹地道声晚安。谢哥有时候会打电话给自己，却很少回短信。她似乎已经把发短信给他这件事，当成刷牙洗脸一般地自然习惯，就像那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发泄口，想把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讲给一个人听。
“今天觉得很开心。”短短的几个字，她编辑完就发了过去。
“安朵！”这时背后有人叫她。许安朵回过头，见夏奇泽那家伙正从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上去很逗人。
许安朵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夏奇泽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一脸迷惑地问：“笑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笑笑。” 许安朵说完，又忍不住继续笑起来。
“你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啊！”
“哈哈哈，笑总比哭好呀！”
许安朵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点一点的暖意填满。以前她总不相信有人爱自己，关心自己，现在她有哥哥，有爸爸，还有一个总是能够逗自己笑的好友。还有什么比得过这些呢？
无论以前经历过什么——开心，或不快乐——都已经过去了。要向前，一直向前看，不要回头！
在艾若的学校闲逛了一下午后，许晟言觉得全身酸痛。他坐车回到家，屁股挨着沙发就不想再起来。他给艾若又打了几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听。这时他却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许晟言接起来，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许晟言吗？我是李静。江筱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快过来！”
许晟言脑子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不太相信江筱月会出车祸，问：“怎么会出车祸？”
“现在说那么多干吗？你快过来！”
许晟言来不及缓过神，就又起身急匆匆地赶去医院。
他到了医院才知道这一切不是玩笑，江筱月真的出车祸了，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怎么会这样？”他问李静，“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
“今天她没来上班，下午打电话给我，还约好晚上要一起喝酒。结果半小时不到，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出车祸了。因为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所以警察找到了我，说她横穿马路，没注意红绿灯……”
等手术结束的时间漫长而煎熬，许晟言在走廊里抽了好几支烟，心里烦得如同一堆乱麻。他不敢给江筱月的父母打电话，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们两人的反应，再说还不知道江筱月在手术室里究竟怎么样。
李静在外面买了两瓶饮料进来，给了许晟言一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和筱月真的没可能了吗？”李静问。
“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许晟言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或多或少也有责任。”李静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
“你现在能和筱月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收获。”
李静笑笑，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江筱月被推出手术室。许晟言和李静围了上去。
“病人脑部受到创伤，有些脑震荡，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脑震荡？”李静惊呼一声，“那会失忆吗？”
“失忆的机率不大，不过醒来有可能会短暂地记不得一些东西。”
江筱月的手臂和头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许晟言见了心里难免有些难过。李静明天还要上班，他便让她先回去，自己守在医院，并嘱咐她不要把江筱月出车祸的事情告诉江筱月的父母。
许晟言守在病床前，睁着眼睛不敢睡，以防她随时醒来。他掏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结果才按了两下，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许晟言没带充电器，只得好一阵郁闷，见桌上有报纸，便拿起来看。
江筱月是凌晨四点钟醒来的。许晟言已经困得不住地把头往下点，觉得自己快累成狗了。他刚和困意斗争完，就看见江筱月眼睛微睁，赶忙按呼叫铃把医生叫过来。许晟言一晚上这样地折腾，回到家的时候直接趴在床上，累得起不来了。
许晟言刚回家，就把手机插上电，有一条未接电话提醒。他打开看那个号码是艾若的。许晟言心里一阵欣喜，赶紧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艾若在那头赌气不开口。许晟言说：“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能不回吗？” 艾若虽然语气很硬，但总算愿意理他了。
“你现在在学校？”
“嗯。”艾若说，“我要下周才能回医院，正好参加考试。”
许晟言顿了顿，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这时艾若又接着说：“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要不要出来？”
艾若想和许晟言好好聊一聊。那天她太冲动，全然没有听许晟言的解释。
“今天……”许晟言想到还要去医院照顾江筱月，也不想骗艾若，便实话实说，“筱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晚上我可能要去一趟。”
“车祸？”艾若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艾若沉默了。她想了想，最后说：“那我陪你一块去可以吗？”
其实这也正是许晟言的想法，艾若陪着去，既可以见到她，又能让她不东想西想，以免除她的顾虑。
“好，我来接你。”
快到医院了，艾若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觉得这样不好。她便对许晟言说：“你先上去。我去附近的花店买束花，不然不太好。”
许晟言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许晟言上楼来到病房，李静也在。她正给江筱月喂完晚饭，见到许晟言，对他点了下头，就知趣地离开了病房。
“晟言！”江筱月见到许晟言，露出了笑容。她脸色很苍白，手上还打着点滴。
“你觉得好些了吗？”许晟言走过去，“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江筱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脑子发蒙了。对了，你没告诉我父母吧？”
“没有。我怎么敢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担心，也没别的用处。”
江筱月松了口气，看向他：“谢谢你来看我！”
“我和艾若一起来的，她一会儿就上来。”
江筱月一听到艾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许晟言叹了口气：“我喜欢艾若。”
“喜欢？那你以前也喜欢我啊！”
“别这样！”许晟言说，“你刚动完手术，好好休息吧！”
江筱月却不依不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那天早上从你家离开，我真的很难过。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快乐，可现在为什么就回不去了呢？我中午去自助餐厅暴吃了一顿，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看了电影。我不断告诉自己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但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从电影院出来，我打电话给李静，约她晚上喝酒。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明明知道是红灯，结果还是走了过去。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死！
“为什么我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情绪反反复复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好了，但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陷进去。不论工作还是感情，我都处理得很糟糕。许晟言，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复合吗？因为我想重新来过。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会变好的，真的！”
说实话，听完江筱月的话，许晟言还是有所触动的。如果没有艾若，他可能真的会愿意给江筱月一次机会，和她重新来过。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啊！
“筱月，重新开始并不一定是和我。”许晟言开解着她，“任何人都可以的。”
“任何人？怎么可能？我已经不想再重新适应其他人了！”说着说着，江筱月又激动地哭了起来，她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许晟言说，“难道你真的能放下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吗？”
许晟言略微一愣。江筱月看出他的迟疑，顺势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啪的一声，袋子里的苹果滚落一地。艾若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怔住了。
许晟言清醒过来，立刻推开江筱月，转身想要解释，艾若却已经生气地把手里的百合愤然扔到他身上：“这就是你让我来的原因吗？”
艾若一说完就生气地离去了。许晟言要去追，床上的江筱月见了，激动地伸手要去拉他，结果正输液的手把针头抽了出去，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晟言！”江筱月叫住他。
许晟言回头见到江筱月抬起手，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他于心不忍，只好叫来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你今晚陪我好不好？”江筱月说，“不然晚上一个人在医院，我会害怕！”
许晟言被她弄得既无奈又不忍心拒绝，他只好暂时退让：“筱月，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要让我难做。”
“她既然这么不相信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江筱月挑拨道，“做女朋友的，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许晟言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走出病房去给艾若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好拨通林裴的手机。林裴的声音从那头懒懒地传来。
“林医生，可以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你说。该不会又是借钱吧？”林裴调侃道，“我那点棺材本都要借给你小子了。”
“是关于小若的。”
林裴一听跟艾若有关，立马正经起来：“你说。”
艾若急匆匆地朝医院外跑，根本没注意旁边有人。有人跟着跑过来拦住她，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去，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艾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她还没开口，对方就说：“你是许晟言现在的女朋友？”见她不解，李静提醒道，“上次在市场见过面，我跟江筱月，你跟许晟言。看来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是你，我记得了。”艾若警惕起来。李静是江筱月的朋友，突然叫住自己，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李静把艾若约到医院外的花园里，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李静点燃一根烟抽起来，艾若讶异了一下。
“好久都没碰这东西了。”李静晃了晃手中的香烟，“我和江筱月是室友，以前也算不上朋友，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打消一下戒心，不用那么警惕我。”
“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其实现在江筱月和许晟言闹成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当然想帮他们挽救一下。”
“我和许晟言的事情是我们间的事，你还是少插手。”
“许晟言是个不错的男人，以前和江筱月在一起，对她是真的好，好到连我都嫉妒。”
“你也说那是以前的事了。”艾若语气很硬，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
“但是许晟言有一个缺点，相信你也发现了。”李静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就是他人太好，太过念旧。你看抛弃过他的前女友一出事，他不计前嫌，马上就赶来照顾她。虽然有人说过，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但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这句话正好击中了艾若的要害。她想起上次江筱月出事，许晟言也是想都没想就赶去帮忙。那个时候她和许晟言还没有发展到今天这层关系，她可以假装无所谓。但是现在许晟言仍然是这样，如果和他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只要江筱月一出事，他就不顾一切地来帮她？
李静见艾若不说话，便继续说：“你想想，江筱月和许晟言在一起四年了吧？按照许晟言的性格，也许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人。这又在同一座城市，只要江筱月出点事，许晟言会眼睁睁地看着不去帮忙吗？”
“难道江筱月就不会找其他人吗？”艾若反问道，“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我和许晟言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在这里瞎操心。你还是上去照顾好你的室友吧！”
艾若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把李静一个人留在花园里。
李静看着艾若离去的背影讪讪地笑了一下。但是她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一定搅乱了她心里的那潭水。
艾若最后还是决定回家睡觉。她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接到林裴的电话。
“小若啊，你今晚回家吗？”
“正在路上。怎么了？”
“哦哦，那就好。”林裴连忙说，“你回来就知道了，自己路上小心。”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等艾若多问。
小区里路灯昏暗，艾若走到自己家楼下，都没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直到对方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她才吓了一跳。她听出声音是林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连声说：“吓死我了！林叔，你站在我家楼下干吗？怎么不上楼？”
“等你呀！”林裴走过来。艾若这才发现他的手里竟抱着一束玫瑰。
“你这是——”艾若惊讶得瞪大眼睛。
林裴急忙解释：“别误会，这花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许晟言？”艾若一下就猜到了，“他还真是会办事！刚气完我，就叫人帮忙买玫瑰。”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想管，反正我只负责送花。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是许晟言想对你说的话。自己看吧！” 林裴说着，把花递到她的手上，“我的任务完成了，回去睡觉了。”
林裴走后，艾若拿出卡片，里面是林裴的笔迹。艾若心想着，还真是没诚意。她打开看，上面写着：这是欠了你很久的一束玫瑰。还记得那次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吗？那次你开玩笑说，要送你花就送玫瑰。你一定以为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就忘了。其实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还记得。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今天的事很抱歉，我一定会处理好。
艾若看完心下一暖，没想到许晟言竟然记得那次的事情。这么说第二天他醒来的淡然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她抱着玫瑰，心里的怒气渐渐消失。这时许晟言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过来。
“喂。”艾若接起。
“花还喜欢吗？”
“你怎么送菊花给我？”艾若故意逗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菊花？”许晟言吃惊了，“怎么可能？我明明让林医生——”
“一点诚意都没有，下次自己送。”艾若嗔怪道。
许晟言这才松了口气：“好，下次一定亲自送你。卡片上的话看到了吗？”
艾若得意地笑：“原来你暗恋我那么久啊！”
“……”
“看在你这段话的份上，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不准再犯。”
“好，我保证。”
许晟言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弯起嘴角，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江筱月的伤势可轻可重，医生说她可以回家疗养，但为了有理由见到许晟言，她就是不肯回家，说自己头疼得厉害，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这一拖就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艾若已经通过医院的招聘考试，和许晟言一样成了医院的正式员工。虽然两人的办公室挨得很近，但上班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午饭短暂的时间可以聚聚，然后又各忙各的。一下班，许晟言又要去医院帮忙照顾江筱月，所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艾若也尽量让自己心境平和，她知道许晟言每天够累的，也不想再闹脾气烦他。
许安朵眼看就要放暑假，许军打来电话，商量一家人好好聚聚。许晟言说没问题，他也想顺便把艾若带过去，介绍给他们认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许晟言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期待。
可是江筱月的事情再次让他陷入困扰。
他本以为出院后江筱月就会消停了，但是她却每天一个电话。许晟言故意不接，她就直接跑到医院来找他。当时艾若也在，江筱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弄得大家都十分尴尬。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许晟言每次出门都能见到她，她就那样眼睛死死地落在许晟言身上。许晟言被弄得无语，过去问她：“你不上班吗？”
“我被开除了。”江筱月说，“请了太多假，回去上班的时候，主管直接炒了我鱿鱼。”
“那你现在想怎样？”许晟言尽量把语气放缓，“不重新找工作？”
“想休息一段时间。”
“那你休息吧！”许晟言已经彻底对她死心，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
许晟言下班和艾若一起回家，结果她还等在外面。许晟言假装没看见她，她也不做声，默默地跟在后面。
“还是理一下她吧。”艾若对许晟言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许晟言只好停住脚步，回去找她。
“筱月，你别这样好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也有错吗？”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没闹。”
“你这样跟着我真的没意思。你不去找工作，你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你的生活费谁给你？你想过你的父母吗？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担心死的。”
许晟言刚一说完，江筱月就蹲下身哇哇大哭起来，弄得经过的行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他们。
“我知道我是废物，我知道我没用。我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没办法啊！你不陪在我身边，我真的没办法变得更好……”
“筱月，”许晟言想去拉她，“很多人看着呢！”
江筱月却根本不管不顾：“他们才不会担心我！他们只会担心我能不能傍个大款，能不能嫁给有钱人。他们除了这些，根本什么都不会担心……”
“筱月，你先起来好吗？”许晟言拉起她，江筱月便顺势抱住他。
“我知道我这样是犯贱。可是我不来找你，不看见你，我就会莫名地难受。”
许晟言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意识告诉他，江筱月可能得抑郁症了。
江筱月紧紧地拽着许晟言的手，走进心理医生的办公室。许晟言让她坐下，配合医生好好检查一次，然后自己出去等。江筱月的检查结果跟许晟言猜想的一样，是中度抑郁症。医生开了一些药让她按时服，并让她每周去检查一次。
“平时要多给病人一些鼓励和爱护。最好能让她运动起来，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
最后一点许晟言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点点头应道：“谢谢了，医生。”
出了医院，江筱月便说：“以后我不要来了。”
“为什么？”许晟言以为她闹脾气。
“进行一次心理辅导这么贵，我不想让你帮我垫钱。”
“没事！你以后好了，可以慢慢还我。”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江筱月抬头看他，“你大可以扔下我不管的。你不是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吗？你干吗非得做这个好人？”
许晟言叹了口气：“难道我真要袖手旁观吗？”
李静说得没错，许晟言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太好，她的话不幸一语成谶。许晟言陪江筱月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每天早晨还要去她家楼下，监督她下来跑步。醋意和不满在艾若心里慢慢积累，直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向许晟言摊牌。
“你可不可以让她的父母来照顾她？或者送她回去？”
“你怎么了？”许晟言正在低头吃饭，被艾若突然的质问弄蒙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是，之前我还好好的。那是我以为你就是暂时照顾她一下。但现在一个月都过去了，你还是每天跟她黏在一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只是暂时的。”
“你到底是同情她，还是余情未了啊？”艾若生气地把手里的筷子扔在桌上，结果筷子被反作用力弹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别闹了！”许晟言劝道，“我们回去再好好说。”
“别说了。等你哪天可以不再理会江筱月的事情，再来找我吧！”艾若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就起身离开了。
许晟言没去追，怔怔地坐在位置上。他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江筱月早上起床跑步，下楼见到许晟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许晟言摇头。他现在不方便对她说什么，不想刺激到她的情绪。两个人一起在清晨的空气里慢跑，许晟言想到曾经的自己，在许多个不开心的清晨，也是这样独自跑步，跑得全身是汗，然后回去冲个澡，心情就会变得爽朗很多。
跑到早餐店，江筱月嚷着自己饿了。两人便进去坐下，叫了豆浆、油条慢慢吃。江筱月看上去心情很好，把油条撕下来蘸着豆浆吃。她见许晟言闷闷不乐的，故意把手中浸过豆浆的油条递到他面前说：“吃一个，这样吃很好吃的。”
许晟言抬头，看到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更加不忍心了。艾若说得没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和江筱月会一直纠缠，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个，”许晟言终于开口，“筱月，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江筱月见他神情严肃，心里也猜到几分，便收回手埋头喝豆浆：“不想谈。吃完早餐快去上班吧，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今晚我不来了。”
江筱月抬头：“你不是说做饭可以使人心情变好吗？你不吃，我就不做了。”
“你可以做给李静吃啊，她晚上不是要回来吗？”
“她现在有新男友了，哪里还会回家？”
“那我就更不应该再来。”
江筱月气结：“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划清界限？”
“下个月我想带小若出去旅游。”
“旅游？”江筱月发出一声冷笑，“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许晟言故意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对女友好是应该的。”
江筱月知道许晟言吃软不吃硬，便开口道：“好吧！那今晚就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吃完这顿晚饭，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许晟言听到这，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
许晟言晚上下班就去了江筱月家。江筱月忙活了一下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特意买了一瓶红酒。
“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完？”
“慢慢吃啊！”江筱月把许晟言轻轻推到座位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和鱼香茄子，快尝尝！”说着把筷子递给许晟言。
江筱月把红酒打开，倒了两杯，举起来和许晟言干了一杯。
“筱月，今天的饭我已经吃了。”许晟言看向她，“以后我应该不会再来。”
“没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江筱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让许晟言有些讶异。
酒过三巡，许晟言突然觉得头晕。他想自己可能已经喝醉，便说：“我回去了，今天喝得有点多。”说着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要外走。
江筱月这时一下站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他。
“别走！”江筱月说。
“筱月——”许晟言去掰她的手。可是她抱得死死的，根本弄不开。
“晟言，真的不要走！”
许晟言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物好像蒙了一层白纱，天旋地转的。他就这样软软地倒在了江筱月身上。
艾若洗完澡，看了会儿电视，准备上床睡觉。这时手机发了一条彩信，是许晟言。艾若一笑，心想，这人又搞什么鬼？结果她打开一看，顿时愣住，里面竟是许晟言和江筱月的床照。艾若当即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扔下手机就往卫生间冲。
她趴在马桶边干呕了半天，鼻涕眼泪也跟着往下一起掉。她实在无法想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今天晚上和江筱月见最后一次面吗？他不是说好下个月要带自己去丽江吗？他不是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美好的承诺吗？
艾若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地撕碎，露出可笑的伤口。
她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好像这个世界再也与她无关。
早上醒来，许晟言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不是那种宿醉后的疼，而是像被人在后脑勺打了一棍。他睁开眼睛看见一旁躺着的江筱月，心里一惊，立刻坐起身来。此时他们两个都赤身裸体，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许晟言赶紧回想昨晚的片段，他喝多了起身要走，然后江筱月过来抱住自己。然后呢？后面的记忆怎么全没了？不！他突然眼前一黑，不是醉酒，是江筱月在酒里放了药！
“晟言。”江筱月醒来，用手背擦了擦睡眼惺忪的眼睛，“你醒了？”
许晟言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他背对着江筱月问：“怎么会这样？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晟言——”
“你别再说了！”许晟言现在正恼怒着，不想再搭理江筱月。
“你要去医院了？”江筱月坐起身子，悠悠地看着他说，“怎么办呢？艾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许晟言惊愕地转过身来，这刻他真的有掐死江筱月的冲动，“你对她说什么了？”
“我只是用你的手机发了些照片给她。”
“你都发什么了？”许晟言终于怒不可遏，抓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短信记录。看到彩信的那刻，他瞬间要崩溃了。
艾若的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人回。许晟言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可推开办公室的门，艾若还没来。他正想待会儿见了说什么才好，这件事已经解释不清了。
这时林裴来到办公室，见了许晟言劈头就问：“你和艾若怎么了？”
许晟言脑子一懵。
“今天一大早，艾若就打电话给我说要辞职，说不想再见到你。我上班时顺道去她家，结果她父母说她一大早就离开家了，还以为她上班去了。现在艾若人不见了，你们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