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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146章 出山

    除夕夜,两进院子里张灯结彩。

    门房蒲小帅,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还是给他放了假,让他回父母家过节去了。

    厨师大憨孤家寡人,也没回兴安。

    园丁老王两口子的女儿,放假后来过一趟,是个十分文静的女孩儿,戴了副近视镜,挺漂亮。

    我说就让孩子在家住,客房都空着。

    可夫妻俩说啥也不干,住了一宿,就打发孩子回了乡下奶奶家。

    过年了,我让两口子把姑娘接了过来。

    餐厅里其乐融融,餐桌上摆满了瓜子、糖果和苹果。

    正对面靠墙,是台超大的东芝背投电视!

    这是我让唐大脑袋去买的,六万八,让他掏的钱,把这货心疼够呛。

    伴随着外面的鞭炮声,嗑着瓜子,看着春晚。

    这才叫日子!

    傍晚时,我给大老张打了电话,给两口子和小静拜了年。

    随后又打给了陈忠华师父家,给他和师娘拜年,他家的电话号码,是我前段时间费了牛劲才查到的。

    这几年程控电话普及了,我先打给广州那边查号台,查到了19个叫陈忠华的,然后再确定地址。

    幸好师父家一直没搬家,终于联系上了。

    两口子十分惊喜,那天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

    一周前,我通过邮政给俩口子汇去了两万块钱,不敢多汇。

    结果不出所料,傍晚打电话,拜完年就挨了师娘好一顿埋怨。

    她说他们两个人日子好着呢,不缺钱,让我别大手大脚,多攒钱,以后好娶媳妇……

    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说了好半天。

    要不是师父抢过去,说电话费太贵,她还会继续说下去。

    听完零点钟声,开始吃饺子。

    结果两个硬币都让我吃了,气的老疙瘩摔了筷子,唐大脑袋抱着肚子说挺好,终于不用再吃了,惹得大伙都哈哈大笑。

    六年了,第一次没在火车上过年。

    大年初一的清晨,我又被那个噩梦惊醒。

    还是看不清人,耳边都是响声,就像枪战片里的场景……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白天练功,晚上偶尔去网吧玩玩红警,累了就上oIcq泡泡妹子。

    这期间,还买了套50万的小院子,就在鼓楼东大街南侧,南锣鼓巷北口旁的一条胡同里。

    小胡同特别窄,别说汽车了,两辆自行车并排骑都费劲。

    如意门的院子,只有一进。

    之前一直租给了一对外国夫妇,办完交接后也没赶租户走,也是笔收入。

    这座院子我没掏钱,让他俩自己商量谁买。

    也是受到了黄胖子的影响,我觉得他有些话在理儿。

    钱存在银行里就是死钱儿,赚那点儿利息太不划算,不如买房子保值。

    我没想到靠房子发大财,就是觉得买房子置地不是坏事儿!

    至于他说的股市,我觉得赌性太大,没什么兴趣。

    他俩懂我的意思。

    最后,唐大脑袋让给了老疙瘩。

    我没意见,他最小,让着点儿挺好。

    回来这几个月,这俩小子一直墨迹我要买车,我没同意。

    一是觉得太招摇,二是暂时没什么用,没多远就是地铁和公交站,急事也可以打车。

    除了每天早上我喊他俩起来跑步,其他时间,三个人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整台小轿车真没必要。

    有这个钱,买房子不香吗?

    是的,我好像病了,或许是被娘们唧唧的黄胖子忽悠的,越来越觉得买房子挺划算。

    冬去春来,1999年的黄沙铺天盖地。

    这让我们见识到了大京城的与众不同,那几天,院子和树都是黄色的。

    唐大脑袋抱怨说,这鬼地方真不如雪城好,可偷着去新开的巴那那崩了两天迪后,又不这么说了。

    好像睡宿觉的时间,就进了伏天。

    这天早上,三个人跑的大汗淋漓,到家后连忙都去冲澡。

    虎子已经长大了。

    这个名字不白起,骨架很大,虎头虎脑。

    浑身金黄色的毛发,立着毛茸茸的小耳朵,十分憨厚。

    早饭是小米粥、茶叶蛋、豆沙包和萝卜条小咸菜。

    厨师大憨他们从来不上桌,每次都是端到前院,在门房里四个人一起吃。

    其实我脑子里没什么尊卑贵贱。

    抛开这座宅子,我们真比不上人家靠力气赚钱的有底气。

    可这些人谨守规矩,说过两次一起吃以后,再也不好多说什么。

    “哥,”唐大脑袋扔嘴里一个茶叶蛋,边嚼边说:“一年了,张妖精和那个什么白狐狸也没啥动静,咱也不能天天坐吃山空,干一票吧!”

    我喝着小米粥。

    那本《狐行百变》,我和老疙瘩已经摸透了。

    男女老少,胖瘦丑俊,各式各样的面具都制作了上百张。

    变声丸装了两大罐子。

    口技方面,虽然暂时还做不到听到谁说话,马上就能模仿出来,可只要适当练习一两个小时,就没问题。

    按理说,是可以出山了。

    开春的时候,我怕老疙瘩无法自保,就教了他一套[抹子活]。

    这套活儿可不是抹兜子的,而是抹对方的脖子。

    刀法用的是手术刀,招招刁钻致命,用来防身再好不过。

    可让我失望了。

    这货不止对绺窃的手艺没兴趣,打架更没什么天赋,无论怎么教,手术刀拿在手里,就像前三家子半身不遂的吴老二。

    于是我又教他猫爷的[飞牌刀]。

    这个好一些,可练来练去还是个四不像,飞出去的牌歪歪扭扭,十张有九张都与目标无缘。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小子在易容术这方面,比我还有天赋。

    我由于身高和骨架的缘故,不好装扮成女人,可老疙瘩正好相反。

    无论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儿,还是端庄知性的中年女士,又或者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他都能装扮的惟妙惟肖!

    这么说吧,只要不把他扒光了,可以说毫无破绽!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想把他培养成武林高手,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近我觉得他两眼直冒绿光,得赶快让大脑袋带他去逛逛洗头房了,不然一不小心准成采花大盗!

    唐大脑袋的行气、劲力、步法、技击手法以及身法九要都已纯熟。

    金刚八势、六大开和八极拳小架更是虎虎生威。

    我为“玄铁飞虎爪”创作了一套实用战法,他也练得收放自如。

    外面日新月异,院内一方天地。

    这一年来,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唐大脑袋不说以一当十,但三五个练家子,也靠不了身。

    怪不得他待不住了。

    胖贼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前段时间,我和唐大脑袋又一人买了个小院子,都在鼓楼那边。

    我花了52万,大脑袋花了57万。

    虽说三个人手里还各有一百多万,可家里花销也大,是该动动了。

    于是我宣布,闭关一年结束,出山!

    两个人非常开心,就像两只关了太久的鸟,终于可以再次展翅翱翔了!

    不过,我也抛出了一个问题:哥几个没事儿时候都想想,怎么能把到手的钱洗白!

    虽说捐出去一半了,可毕竟还会留下一半,三个人买了四座院子,又没什么正经生意,不出事情无所谓,出了事情就解释不清楚了。

    以前吹的龙省那些牛,可经不起有心人的调查。

    不过这事儿不急,慢慢想吧!

    接下来的日子,这俩人开始踩盘子。

    我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早上跑步,上午看书,有时候还去附近图书馆去看。

    下午喝茶,晚上偶尔还会去附近酒吧坐坐。

    当然了,去得最多的还是网吧。

    本来我想买三台电脑,就在家里上网,可他俩都觉得没意思,说还是网吧好玩。

    黄胖子偶尔会来,我也挺喜欢和他聊天。

    这人交际广阔,虽说有时候明显是在吹牛逼,不太靠谱,但也能让我了解好多新鲜事物和社会新鲜事儿。

    这天,两个人回来的挺早,我正躺在葡萄架下看书。

    咕咚咚!

    唐大脑袋一口干了杯凉茶。

    两个人坐下以后,把目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这人是个国企老总,姓徐,五十余岁,外面至少有七八个女人,每个女人都有一套好房子……

    两个人已经踩好了点儿,想尽快动手,被我拦了下来。

    动手前,我要亲自踩踩,不是信不着他俩,而是要过了自己心理这关。

    眼见为实!

    接下来的三天,我换了三个形象,也换了三辆车。

    第一天。

    恰好集团有大会,我混进了会场。

    坐在上千员工中间,听着台上这位方面大耳的徐总挥斥方遒,怒骂某些干部徇私舞弊,收受贿赂……

    真是正义凛然!

    恍惚间,我都觉得大脑袋他俩是不是选错了对象?

    可会议散了以后,现实就“啪啪”打脸。

    徐总先是坐着大奔驰去了长城饭店。

    包房里,一群人众星捧月。

    夜里十点,他带着几个人,晃晃悠悠步行至西侧副楼的天上人间。

    有人在长城饭店早就给他开好了房间。

    后半夜两点,他先回去的。

    不到二十分钟。

    两个天上人间的长腿妹子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