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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水汤汤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喜大悲莫再有 谆谆相言道玄机 (1)

    赶车老汉停稳了车,休宁扶着南浔下车之后,南浔这也是才看清那赶车老汉的模样,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眼圈有些深陷的,似是已有那六七十多岁了,而其老伴亦是同着这老汉也差不多的,面色蜡黄,头发几近亦是花白了。

    而于这时,南浔方也是才刚看了那么一眼的,那老妇即也是迎至那老汉身前来了,问老汉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回家回的这么晚,说是其昨日即是于那村口等着老汉了,等至到那子时,亦都没来看到老汉半点身影的,真也是担心死了。那老汉笑呵呵的,忙即也是安慰起老伴来了,说是“莫担心,莫担心”、“命硬得很”,一番安慰之后,随即也是又从那怀中将着那炸麻花拿将出来了。老汉说是其老伴自小便即爱吃炸麻花,每次进城,总也是给老伴买上一些,放于这怀中捂着的,也是能有些的温意,不多凉的。

    老妇接过那炸麻花后,笑嘻嘻的,乐得合不拢嘴,直是跟那小孩子一般。

    休宁看后,艳羡不已,同着南浔说是,若是能同老汉老妇这般,恩爱如斯的,直到白头,此生亦是无憾了。

    南浔、休宁去至老汉老妇家中之后,老妇忙即热饭,虽只是那清水炖萝卜、粗地瓜面馒头,但南浔、休宁二人吃起来,却是极觉香甜的。四人吃完,老妇给南浔、休宁安排床铺,各自即也是就睡了。

    到至那第二日,起床又再简单用了早饭,老汉又再赶着骡车的,这便也是又去送南浔、休宁了。直到这白日间,南浔、休宁亦也是才看清,原来老汉老妇所在这村庄破落不堪,房屋房舍几近也是都被烧毁损毁了,而这整个村庄之中,加上老汉老妇一家在内,竟也就只剩下了那不及五户。老汉叹说,村子里本来人丁蛮旺盛的,总共是有那二百余户人家,近千口人,可是后来,那建州女真鞑虏时常掳掠,杀烧淫奸,掳掠壮丁、少女,是故村里之人也是愈来愈少了,即便是有些个年轻的,亦是逃走了,村里只就剩了他们一些上了年纪、活不太长、跑不动的枯瘦老人们了。

    三人一路唉声叹气着的,用了没一日,即也是到得那山海关了。那山海关依山襟海,甚是雄壮,是时,因为这山海关为那边郡之言后,京师之保障,被誉为那“天下第一雄关”,不过,南浔、休宁二人亦也是没那心思多去留意、多去看那山海关的,再三拜别老汉,祈祝老汉老妇二人长命百岁,这即也是才随着入关众人,缓缓入关了。入关之前,南浔、休宁二人还又给了那老汉许多银两,以作回报,那老汉执意不收,还说是那南平公子已经予过许多了,但,南浔、休宁二人却是执意要给,最后那老汉不好推却的,即也是就才收下了,一边收着,一边口中又念“菩萨”。

    入得关后,南浔、休宁雇了一马车,缓缓向南也是又再去了,当夜二人于那一驿站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又再行了半多日,即就到得那北京皇城了。到得了这北京皇城之后,南浔这也是才知,原来万历皇帝于那三月之前即是离世去了。南浔心想那万历皇帝重新下旨昭告天下,南家也是才得以重新洗刷了冤屈,再得了清白,自己方也是才能够重回南家。自己先前于北京皇城之时,答应万历皇帝,回至遥平之后,要好生的经营晋昌钱庄,重振南家晋昌钱庄,“经世济民,为国融金,明正为公,裇物爱众”,以来回报万历皇帝之隆恩,谁曾想自己也还未做到些许的,万历皇帝即是就这般的去了。如是想着,南浔不由心下好生的疚责。且,南浔又想这么多年以来万历皇帝平西北,定西南,征朝鲜,扫倭寇,使得天下安定,百姓得以乐业安居,不由之间,心中伤恸更极,是故再后,这便也是就同着休宁一起,去至到那百姓于皇城之中为万历皇帝设的灵堂,进了一香,默哀了一阵,这也是才投店去了。

    其后,二人于那北京皇城之中又再修整了一日,方也是才又朝南再去了,马车缓缓而行,用了将近四日,即也是就到至那遥平了。

    回至到那遥平城后,休宁即是就揭开帘子的,向外看视,显是兴奋至极。不过,南浔却是看着没精打采的,似是有那心事一般。

    休宁看之,心中微奇,张口这便也是问起南浔道了,“南二公子,怎么啦?怎生这都回来了,南二公子还是这般皱眉不展的啊?莫不是南二公子心中是有什么事吗?”

    “啊?这,这...”

    “南二公子有甚个事情,直说便是啊,南二公子跟休宁还用藏着掖着的吗?”

    “啊?这,这个,休宁姐姐,南浔其实是想着求休宁姐姐一件事,不知休宁姐姐可否应允?”

    “啊?南二公子还想着求我一件事?不知南二公子所言乃是何事啊?”

    “休宁姐姐,等着我们回去之后,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季青妹妹的气啊。”

    “什?什么?生季青妹子的气?”

    “休宁姐姐,我知是季青妹妹同着那东清教的女真鞑虏们说的你所在,而后那东清教的女真贼人们方也是才将着你寻去、掳去了,但,但当时却乃也是那群女真贼人们迫着季青妹妹说的啊,季青妹妹当时若是不说,那东清教的女真贼人们便即就要杀了她的父亲、母亲、格格,季青妹妹万般无奈,实也是不想搭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故而也是才...”

    “哎呀南二公子,这个休宁自然是知道的啦,你也不用多想啦”,那休宁未等南浔说完,开口即也是又再的道了,“嗯,南二公子,我于那季府养病之时,那季青妹子对我好着嘞,季青妹子是怎样的人,这个,休宁心里也是明了的很呐,嗯,至于将休宁所在告知于那东清教的女真贼人们什么的,休宁自也是能够猜出,当时那季青妹子乃是受了女真贼人们的胁迫,出于无法,不然季青妹子肯定也是不会说的。而且,休宁心里更是明白的很,不管是谁,都不愿自己的父亲、母亲、兄长皆都殒身而去的,这个休宁心里比谁都清楚,都感同身受,所以,休宁又怎会去怨季青妹子呢?”休宁说完之后,不自觉间,长长又是一口气的,叹了出来。

    “休宁姐姐”,南浔听得休宁说到前半段,听得休宁体谅季青之后,心下不由也是释然了,可,到至那后来,听得休宁又再说是那“感同身受”等言语,即也是就知,休宁此时乃是联想到自己逝去的父亲、母亲、哥哥了,一时之间,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忽而也是不知言何、不知怎生去安慰休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