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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逢时遇见你 第196章 他看上去很爱你

    “是,他们今天就走了。”苏怀染点了点头。

    梁慕昨天就和她说过,这两天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闻言,江浔安沉吟片刻,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陆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的视线从这两人身上徘徊而过,然后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聊。”

    这种尴尬的氛围还是留给他们两个人好了,他一个外人想想还是不要掺和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江浔安看着陆衡逃跑的身影淡淡的出声道:“陆衡,你今天和他们一起走。”

    “啊?”陆衡惊讶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随后看着江先生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他反应过来立即点头应道:“好,我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样子,江先生是嫌弃他这这盏电灯泡有点亮了。

    这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山村,倒真的是一个独处的好地方。

    陆衡识相的赶紧走了。

    小院里又只留下苏怀染和江浔安两个人。

    其实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没有什么话,大多数时候就是这么沉默相对,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甚至连装也不需要伪装。

    天色已经大亮,清晨初升的天光清澈明媚,散去了山间的薄雾。

    良久,江浔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他启唇,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他问她:“染染,跟我回家吗?”

    他用的是回家二字。

    清淡平缓的语气,就像是他随口一语,可他的目光却又那么认真。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这样毫不掩饰地外放自己的情绪。

    他见她没有回答,便又补上一句:“或者你要想在这里多留几天也可以。”

    苏怀染的沉默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还没有酝酿好恰当的情绪来和他说话。

    他在逼她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她一直在逃避。

    苏怀染转移了话题,低声问道:“宁宁还好吗?”

    江浔安敛起眸中情绪,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旧的神情,不见任何异样。

    他知道没办法把她逼的太紧,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在一起说话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很好,除了每天会想你,其他一切都很好。”他的语气轻而缓。

    闻言,苏怀染心里生出了异样,下意识就质问:“你又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他这是在变相的指责她又不管孩子吗?

    那个孩子果然一直都是她的软肋,轻而易举的被他一句话就乱了情绪。

    江浔安平缓的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温凉静深。

    “染染,因为我也是一样。”

    他说,我也一样。

    他说,我也在想你。

    苏怀染愣了愣,久久不曾言语。

    最后解救她的是梁慕打来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接了起来,起身走远离开这个地方。

    ……

    梁慕带来的人一大早就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村落再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临走前,他特意再问了一遍苏怀染要不要跟他一块走,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拒绝的。

    也罢,要是真的把人拐走了,指不定那人又该怎么排挤他。

    最终梁慕拍了拍苏怀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生在云城长在云城,回来吧,不要继续在外面,如果你在云城,遇上什么事情可以立刻告诉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一句站在你这边,苏怀染微微红了眼眶。

    独处异乡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的滋味她不是不难过,而是在故土就难免忘不了心中那些阴影,她的回忆都在那座城市,有好的,也有坏的。

    梁慕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就又惹得她难过,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就像兄长对妹妹那样的爱护,叹息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烦,动不动就要掉眼泪,明明没说什么话。”

    刚才还有些悲伤的氛围突然就被他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苏怀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知道,梁慕想起了他那个已经离世的妹妹。

    “行了,你快走吧,别人都在等你了。”她推了他一把,也没有说任何一句有关承诺的话。

    毕竟云城那个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回去的勇气。

    梁慕本来还有什么话要说,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又最终把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

    她和江浔安之间的种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人根本无法评论。

    ……

    对于这个村落来说,江浔安是贵客,他给这个地方捐建两所学校,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还有一所医院,这些后面他会派专人过来走流程。

    中午的时候苏怀染被他拉着一起去了当地的希望小学,她心里别扭的肯定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但是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再继续扭捏也不好。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小学里的副校长,一位不到四十的女性,她本是县城人,后来因为支教便一直留在了这里,几乎是把这小半辈子都奉献在了这里。

    这里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好像一天没有做什么事就已经结束了。

    晚上,苏怀染知道江浔安有饭局,但她没有跟他一块去,只说有点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当时他听了之后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目光微微有些沉,嘱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便出门了。

    苏怀染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饶是现在是盛夏,她也觉得身上有些冷,最后忍不住还是上了床。

    她下午的时候发现自己来了例假,现在痛的根本不想做任何事情。

    现在她来例假就会这样,痛经很严重,是之前小产留下的后遗症,后来生宁宁的时候心中郁结也没有调理好,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本想睡觉来缓解不适感,却始终没有睡得着。

    迷迷糊糊之中,苏怀染听见有敲门声响起,她挣扎着起来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白日里见到的小学女校长。

    苏怀染对来人笑了笑,有些不解道:“您怎么来了?”

    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自然的解释道:“你先生说你身体不舒服,托我给你炖了些汤。”

    “他怎么这么麻烦人。”苏怀染有些窘迫,忍不住嘀咕了江浔安一句。

    “可别这么说,我得替这里的孩子谢谢你们呢。”

    苏怀染讪讪地笑了笑,做好事的人是江浔安,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在听到有人把她和江浔安放在一起讨论时,心里还是有不自然。

    加了红枣和枸杞的土鸡汤,味道清淡鲜美,一碗喝下去胃里都是暖的,确实让人舒服了不少。

    女人再给她添了一碗,笑着说:“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很好吧,他看上去很爱你。”

    苏怀染手中的勺子停了下来,却也没有任何解释,继续喝汤,只是心头有些异样的情绪划过。

    “过两天就是七月初七了,南山上会很热闹,有不少人都会去那里求签,你们回去的路上正好可以经过,要不要也去看看?”

    苏怀染在待了不少时间,她知道南山,离这个村落约莫三小时的车程,风景优美,而吸引人的是山上一座古寺,远近闻名。

    “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还过什么七夕。”她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女人也笑道:“也是,看你们两个这么恩爱,这姻缘就已经很好了。”

    苏怀染心里想,她和江浔安那哪是姻缘,明明就是孽缘。

    就在这时,江浔安就已经从外面回来了,看见他回来,苏怀染的神色就没先前那么自然,连着喝汤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他明显也听见了她们的谈话,饶有兴致的也问了两句。

    也不知是随便问问,还是真的有要去一趟的打算。

    江浔安在不远处坐下,打开电脑回复一些邮件,安静的听着苏怀染和那女校长之间的谈话。

    她低缓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他的耳中,柔和的就像这晚上的清风。

    而到最后他发现回复邮件的页面上也没有打出多少个字。

    不久后,女人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离开。

    苏怀染把人送到门口,再回来的时候,她直接走向了江浔安面前。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目光之中似有些不解。

    “怎么了?”他问。

    也许是患得患失惯了,以至于他现在大多数时候是在猜她的心思。

    苏怀染垂在身侧的手指稍稍捏紧,复又松开,她这才说:“谢谢你。”

    这下倒是轮到江浔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先是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随后又极快的恢复情绪,问道:“还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和她相处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不用她说,他也知道。

    知道她生理期人不舒服,看她的脸色其实就已经看出来了。

    之后苏怀染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阻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晚上九点,她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起身下床走到对面的房门口,敲了敲他的房门。

    这个晚上她的心思不正常。

    “怎么了?”江浔安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开门见到她的时候神色之间还有些微不可查的紧张。

    谁知道苏怀染只是过来把电蚊香液送给他,语气有些生硬:“山里蚊子多,也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怎么熬过来的。”

    她伸手把东西递给他。

    江浔安清淡的看了眼,却迟迟没有去接,他望向她的目光里有些玩味。

    灯光下,她柔软的发丝垂散在肩膀上,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那双水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却隐隐有些退闪的意味。

    她这是在示好?

    见他迟迟不伸手,苏怀染的耐心就有些不好,她突然又觉得自己这好心好意的行为非常可笑。

    “你不要算了。”她敷衍的嘀咕了一句,收回手。

    就在此时,男人适时的握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柔软包裹住,她挣了挣,眉心微蹙。

    他怎么又这样?

    一抬眸就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深眸。

    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指腹在她柔软的手腕上微微摩挲,她再次挣扎了下,他这才松开。

    苏怀染往后退了半步,再一次和他保持距离。

    这个人真是……

    他淡笑道:“其实我没这么娇生惯养。”

    她愣了下,心底某根弦仿佛一下被触动。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条件艰苦的西藏高原上,那时的她也对他说了一样的话。

    她邀请他在西藏同行,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女孩子,她对他说,江老师,我没那么娇生惯养。

    时间啊,真的是温柔而又残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