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永生 第十五章 灰色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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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地窖里，只有陈震一个人的喘息声不断回荡。
哒！
狂放的喘息声中，突然插进了一个低沉的闷响。
陈震心下一凛，这次的声音，是从离他最近的一根水泥柱上传过来的。
他甚至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一丝洇红。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息正从头顶上方朝自己压来。
巨大的压力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但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下一个瞬间，他便撒开了双腿，在水泥柱林立的大空间里狂奔开来。
身后传来一连串“呵呵呵呵”的声响，那像是笑声，又像是拉动破风箱时发出的吹气声。
陈震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体能彻底支撑不住，他才旋身躲在一根水泥柱后方，慢慢蹲下。
他强压着自己的气息，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喘息声，一边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感知着空气中的温度、感知着水泥柱上的湿度、感知着从微生物身上焕发出的生命力，终于，他再次和环境达成了共鸣。
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陈震的身影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身后的“呵呵”声猛然停了下来。
发出这阵声音的东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凭空消失了。
幽深的柱林里，只剩无声的死寂。
陈震将呼吸的节奏拉得很长，慢慢吸气，慢慢呼气，让呼吸在无声中进行着。
在这落针可闻的地窖里，一丁点声音都有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但死寂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没多久，陈震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微弱的声音。
这一次，他已能从声音中辨认出一些细节，虽然太过具体的内容还是无法听清，但能分辨出“来”、“携”、“离开”这样几个模糊的音节。
哒！
低沉的闷响骤然出现！
声源的位置距陈震只有三四米远。
陈震悄悄侧过脑袋，将视线越过身后的水泥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身后三四米外的一根柱子上，一枚鲜红色的血手印格外扎眼。
这只血手印的样子，和陈震第一次见到的手印有着很大的不同。
第一次见到的手印，宽大、厚实，明显来自一个男人的手掌。
而此刻的手印却十分纤细，更像是女人的手。
不管留下这些手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类似的东西绝对不止一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间，低沉的闷响密集响起，一个个血手印不断在附近的水泥柱上出现。
最初的几个血手印出现在三四米外的一根柱子上，之后又出现在了两米外的一根柱子上，再然后是一米外的柱子、半米外的柱子。
留下这些手印的东西，正朝陈震所在的方位快速逼近。
哒！
又是一声闷响。
这声音，就出现在陈震的头顶正上方！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声音响起的时候，从水泥柱上传来的轻微震动。
陈震一点一点，慢慢转头，悄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视野中，一个灰色的硕大身影隐隐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身高达到三米以上的灰色怪物，它的身体几乎呈完全透明的状态，但凡离得稍微远一点，都无法看到他的轮廓。
它的外形很像一个身形佝偻的无面老人，在它那高高隆起的背脊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瘤。
肉瘤表面，浮现出了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些人脸像在沸水里翻腾的茶团一样，不断转动着、互相变换着位置。
一张张人脸仿佛还有生命，它们不断做出惊恸哀嚎的表情，可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如同蔑笑的低沉“呵呵”声。
在怪物的肋骨两侧，长满了人类的手臂。
各式各样的手臂。
男人的手，女人的手，老人的手，这些手臂互相纠缠在一起，有些手臂仿佛被拉长了一样，足足有两米以上的长度，有些则异常短小，看起来十分畸形。
陈震只能看到怪物的上半身，却看不到它的腿，它的下半身是完全虚化的，如同一片通明度很高的绵密雾气。
怪物移动着脑袋，似乎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陈震屏息蹲在地上，无声凝视着怪物的一举一动。
突然，怪物低下了头，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陈震。
此时它离陈震是如此之近，它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展现在陈震眼中。
在那个高高隆起的背瘤上，陈震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苍老、消瘦，眼皮微肿，眼窝深陷，那是——老幺的脸！！
陈震咬牙切齿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心脏已经在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只要他稍微松一口气，身体就会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怪物就这么低着头，不知是在注视着陈震，还是在凝视地面。
良久，怪物慢慢抬起了头来。
它似乎是想不通，为什么来到这根水泥柱附近的猎物会突然消失，疑惑地朝周围摆动了一会儿脑袋。
过了小片刻，它慢慢转动硕大的身躯，朝柱林深处移去。
哒、哒、哒、哒……
怪物不断晃动着肋骨两侧的一条条手臂，扒着一根根水泥柱缓缓前进，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响。
直到这阵闷响越来越远，几乎彻底消失在昏暗的远方，陈震才猛烈喘息起来。
他呼吸的幅度非常大，但吸气和吐气的速度依然缓慢，呼吸声依然保持在难以被察觉的状态。
心中的压力随着呼吸被释放，但愤怒却迟迟不肯消退。
刚才那只怪物，害死了老幺！
但陈震也知道报仇无望，在这个世界里，他太弱小了。
就在这时，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迷途的人儿啊，我在你的左手边，来我这里，与我携手，离开这昏暗死寂之地。”
这一次，陈震可以清晰地辨人出其中的每一个音节。
“迷途的人儿啊，我在你的左手边，来我这里……”
那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每一次的音调和语气都有着细微的变化。
左手边么？
如果这番话是特意说给陈震听的，那么发出声音的东西很可能知道他的位置。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生，但至少可以可定，它和刚才的怪物不是一伙的。
不然的话，它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怪物。
这很可能是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陈震蹲在地上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去左手边看一看。
弱小，就意味着，你没有选择权。
陈震保持着隐身的状态，顺着水泥柱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双腿，而后便迈着无声的脚步，朝左侧摸了过去。
怪物移动时发出哒哒声一直没有出现，但陈震心中却十分忐忑，他不确定，那只怪物是远离了自己，还是正悄悄跟在自己身后。
在一条条水泥柱构建而成的森林里寻觅良久，陈震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用层层铁丝网包裹起来的兽笼。
他看到兽笼的同时，不断传入脑海的呼唤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哒！
狂放的喘息声中，突然插进了一个低沉的闷响。
陈震心下一凛，这次的声音，是从离他最近的一根水泥柱上传过来的。
他甚至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一丝洇红。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息正从头顶上方朝自己压来。
巨大的压力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但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下一个瞬间，他便撒开了双腿，在水泥柱林立的大空间里狂奔开来。
身后传来一连串“呵呵呵呵”的声响，那像是笑声，又像是拉动破风箱时发出的吹气声。
陈震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体能彻底支撑不住，他才旋身躲在一根水泥柱后方，慢慢蹲下。
他强压着自己的气息，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喘息声，一边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感知着空气中的温度、感知着水泥柱上的湿度、感知着从微生物身上焕发出的生命力，终于，他再次和环境达成了共鸣。
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陈震的身影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身后的“呵呵”声猛然停了下来。
发出这阵声音的东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凭空消失了。
幽深的柱林里，只剩无声的死寂。
陈震将呼吸的节奏拉得很长，慢慢吸气，慢慢呼气，让呼吸在无声中进行着。
在这落针可闻的地窖里，一丁点声音都有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但死寂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没多久，陈震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微弱的声音。
这一次，他已能从声音中辨认出一些细节，虽然太过具体的内容还是无法听清，但能分辨出“来”、“携”、“离开”这样几个模糊的音节。
哒！
低沉的闷响骤然出现！
声源的位置距陈震只有三四米远。
陈震悄悄侧过脑袋，将视线越过身后的水泥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身后三四米外的一根柱子上，一枚鲜红色的血手印格外扎眼。
这只血手印的样子，和陈震第一次见到的手印有着很大的不同。
第一次见到的手印，宽大、厚实，明显来自一个男人的手掌。
而此刻的手印却十分纤细，更像是女人的手。
不管留下这些手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类似的东西绝对不止一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间，低沉的闷响密集响起，一个个血手印不断在附近的水泥柱上出现。
最初的几个血手印出现在三四米外的一根柱子上，之后又出现在了两米外的一根柱子上，再然后是一米外的柱子、半米外的柱子。
留下这些手印的东西，正朝陈震所在的方位快速逼近。
哒！
又是一声闷响。
这声音，就出现在陈震的头顶正上方！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声音响起的时候，从水泥柱上传来的轻微震动。
陈震一点一点，慢慢转头，悄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视野中，一个灰色的硕大身影隐隐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身高达到三米以上的灰色怪物，它的身体几乎呈完全透明的状态，但凡离得稍微远一点，都无法看到他的轮廓。
它的外形很像一个身形佝偻的无面老人，在它那高高隆起的背脊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瘤。
肉瘤表面，浮现出了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些人脸像在沸水里翻腾的茶团一样，不断转动着、互相变换着位置。
一张张人脸仿佛还有生命，它们不断做出惊恸哀嚎的表情，可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如同蔑笑的低沉“呵呵”声。
在怪物的肋骨两侧，长满了人类的手臂。
各式各样的手臂。
男人的手，女人的手，老人的手，这些手臂互相纠缠在一起，有些手臂仿佛被拉长了一样，足足有两米以上的长度，有些则异常短小，看起来十分畸形。
陈震只能看到怪物的上半身，却看不到它的腿，它的下半身是完全虚化的，如同一片通明度很高的绵密雾气。
怪物移动着脑袋，似乎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陈震屏息蹲在地上，无声凝视着怪物的一举一动。
突然，怪物低下了头，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陈震。
此时它离陈震是如此之近，它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展现在陈震眼中。
在那个高高隆起的背瘤上，陈震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苍老、消瘦，眼皮微肿，眼窝深陷，那是——老幺的脸！！
陈震咬牙切齿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心脏已经在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只要他稍微松一口气，身体就会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怪物就这么低着头，不知是在注视着陈震，还是在凝视地面。
良久，怪物慢慢抬起了头来。
它似乎是想不通，为什么来到这根水泥柱附近的猎物会突然消失，疑惑地朝周围摆动了一会儿脑袋。
过了小片刻，它慢慢转动硕大的身躯，朝柱林深处移去。
哒、哒、哒、哒……
怪物不断晃动着肋骨两侧的一条条手臂，扒着一根根水泥柱缓缓前进，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响。
直到这阵闷响越来越远，几乎彻底消失在昏暗的远方，陈震才猛烈喘息起来。
他呼吸的幅度非常大，但吸气和吐气的速度依然缓慢，呼吸声依然保持在难以被察觉的状态。
心中的压力随着呼吸被释放，但愤怒却迟迟不肯消退。
刚才那只怪物，害死了老幺！
但陈震也知道报仇无望，在这个世界里，他太弱小了。
就在这时，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迷途的人儿啊，我在你的左手边，来我这里，与我携手，离开这昏暗死寂之地。”
这一次，陈震可以清晰地辨人出其中的每一个音节。
“迷途的人儿啊，我在你的左手边，来我这里……”
那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每一次的音调和语气都有着细微的变化。
左手边么？
如果这番话是特意说给陈震听的，那么发出声音的东西很可能知道他的位置。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生，但至少可以可定，它和刚才的怪物不是一伙的。
不然的话，它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怪物。
这很可能是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陈震蹲在地上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去左手边看一看。
弱小，就意味着，你没有选择权。
陈震保持着隐身的状态，顺着水泥柱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双腿，而后便迈着无声的脚步，朝左侧摸了过去。
怪物移动时发出哒哒声一直没有出现，但陈震心中却十分忐忑，他不确定，那只怪物是远离了自己，还是正悄悄跟在自己身后。
在一条条水泥柱构建而成的森林里寻觅良久，陈震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用层层铁丝网包裹起来的兽笼。
他看到兽笼的同时，不断传入脑海的呼唤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