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永生 第九十四章 建立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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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震和云剑生悠哉悠哉，朝着兔子窝前进的同时，柔柔也带着三十个刚被唤醒孩子回到了蓝湖镇。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击声在通往蓝湖镇的隧道里响起，在镇口站岗的几个卫兵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高举着火把，瞪大眼睛朝隧道里张望。
撞击声渐行渐近，很快，一个柔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火光之中。
起初卫兵们并没有意识到来人就是柔柔。
她的变化太大了，平日里佝偻的躯干挺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盈有力，除了还是那么瘦，从筋骨到气质，都换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直到火把映出的光线照亮了柔柔的脸，卫兵们才看清来人是谁，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柔柔腰带上的圆形腰牌。
和黑白无常的腰牌一样，这块牌子上同样刻有“五方阴曹”四字。
“柔柔？”有个卫兵试探着张开嘴，朝隧道里唤了一声。
即便他看清楚了柔柔的五官，但还是无法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柔柔本人，在他的记忆中，镇子里的这位女医，脸上长满了暗疮和雀斑，远没有眼前的女人漂亮。
对于这个深埋于地下的镇子来说，眼前的女人实在有些过于漂亮了，如果不是她的腰间带着那么一枚腰牌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老黑掠入卧房。
柔柔朝卫兵挥挥手：“是我。”
这时麻子和孬哥也出现在了火光中，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些迷迷糊糊的孩子们。
“你们，你们怎么把贡品带回来了！！”
卫兵看清了当头几个孩子的模样，顿时惊呼一声。
他很清楚，没有按时上交贡品意味着什么。
在空旷的溶洞里，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急剧放大，这声呼唤同样引起了老黑的注意。
他不久前才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思考与黑白无常的相处之道。
以前他曾接触过从铁轨西边来的商队，听说除了他所在的这片区域，雾原上的很多地方都被大小不一的域主统治者，而黑白无常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抹担忧。
也许，在铁轨东侧，如今也出现了域主。
那两个实力无比强大的家伙，恐怕就是域主的使者。
能不能和两位使者搞好关系，决定了他日后能否飞黄腾达，因此必须要认真对待。
卫兵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坐在床上反应了几秒钟，才猛然意识到出大事了。
脑袋还是有些眩晕，老黑单手按住床沿，十分艰难地翻身起来，又扶着墙，踉踉跄跄来到了屋外。
不少长老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纷纷出来查看情况，但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各自的石屋旁边，朝着镇子入口远远张望，却没有人围上去。
他们都看到了柔柔腰间的那块牌子。
老黑靠在门梁上，盯着镇口前的漂亮女人看了半天，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等孩子们全都安全地进了镇子，柔柔先是示意麻子和孬哥带他们回家，而后才开口对卫兵说：“羯臾死了，以后再也不需要贡品了。”
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所有的羯臾都死了？”还是卫兵队长率先开口问道。
柔柔点头：“对，都死了。”
“怎……怎么死的。”
“有两位神仙突然降临，治了它们死罪。”
“神仙？”卫兵队长看了眼柔柔的腰牌，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黑白无常？”
柔柔不免惊讶，卫兵队长怎么会知道自己口中的神仙就是黑白无常？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
两人的对话同样也传到了老黑和众长老的耳朵里。
老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断打量着镇口的柔柔。
他已经通过声音，辨识出了柔柔的身份，现在他只是想不透，为什么女医的形象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这个数年前才来到镇子上的外乡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得到黑白无常的认可的？
她一定掌握了某种，可以让那两位大人刮目相看的方法。
“快，扶我过去！”
老黑迅速朝离自己最近一位长老招了招手，随后便在长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镇口。
“柔柔，你怎么跟麻子他们在一起，刚才我还让人找你呢，也没找到你人。”
离柔柔还有二十米远，老黑便咧开了嘴，笑呵呵地说话了。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两个多小时前，长老们确实到帐篷区找过柔柔，毕竟她是镇子里唯一的女医，镇长受到了伤，不找她找谁。
对于这位镇长，柔柔心中充满了厌恶，但还是露出了客气的笑容，回应道：“镇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黑笑得更灿烂了：“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着，你不是咱们镇上唯一的医生吗，让你住在帐篷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正好还有两座石房空着，我就打算让你搬过来住，以后给大家看病什么也方便。”
说话间，老黑的视线反复在柔柔的腰牌上扫了几下。
“不敢麻烦镇长，我住在帐篷里就很好了，再说了，我那个帐篷里面，有不少药都是有毒的，贸然迁动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的。”
柔柔的语气十分柔和，完全听不出对镇长的厌烦。
她当然也想换个更舒适的居所，但她还牢牢记得仙人在传功时对她说的那十六个字：
“低调做人，猥琐发育，团结群众，静待时机。”
想要团结到更多的人，就有必要和大家住在一起。
见柔柔不领情，老黑也不好强求：“那行吧，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这边一定满足。”
“谢谢镇长。”柔柔还了个礼貌的笑脸，转身回了篷区。
老黑盯着柔柔的背影，满脸挂着笑，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柔柔和老黑对话的时候，麻子和孬哥也将孩子们送到了他们父母的手中，每送回一个孩子，就会压低声音，对他们说一遍黑白无常清除羯臾，向柔柔传功的事情。
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雾原上原来还有神仙，而柔柔已经被神仙选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蓝湖镇，去阴曹地府当差去了。
一种全新的信仰正逐渐代替绝望，在洞民心中生根发芽。
……
陈震的步子很稳，逛兔子窝、杀羊，两件事交替进行，有条不紊。
每逛一个兔子窝，他都会仔细观察沿途的地理环境，每屠一个羊圈，都会故意放走两个幸存者，并在它们抵达下一个羊圈时，将其中一个干掉。
几十个小时过去，陈震清理掉了二十三个羊圈，也逛了整整二十三个兔子窝。
他发现，所有的羊圈几乎都建在兔子窝附近，仿佛那些剧集在兔子窝里的人，都是羯臾特意圈养的牲口。
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云剑生虽说没怎么战斗，却也感觉到了身心俱疲。
“呼……接下来去哪？”两人来到一座山顶上，云剑生刹住了车子，喘一口粗气，询问一旁的陈震。
陈震停下车来，细细感应了一下羯臾的去向。
二十四只羯臾，此时分别逃亡了五个不同的方向，看样子，附近这一带已经没有大型的羯臾聚集地了。
这些仓皇逃走的羯臾，必然会将黑白无常出现的消息带往更远的地方。
之后陈震又回头看了眼车后架上的一袋袋货物。
方圆一两千公里内的二十三个兔子窝，已经足以生产盆地所需的大部分物资，就目前而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扩大地盘了。
“回家。”
简短回了这么一声，陈震便调转车头，朝山坡下骑去。
云剑生猛登几下车登，追上陈震的身影：“老大，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震也想不通云剑生为何有此一问，按说他都跟着自己跑了二十三个兔子窝了，应该完全看透自己的想法了才对啊。
就听云剑生说道：“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通过武力威慑，将每一个兔子窝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啊，可为什么，你偏偏要在每一个兔子窝选择一个代理人，慢慢培养呢？”
原来他不明白的是这个。
陈震反问云剑生：“雾原上的那些域主，不是也没有直接对兔子窝进行控制吗？”
“确实没有，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因为直接控制兔子窝，需要付出的成本太大，尤其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你要付出的时间成本、管理成本、人力成本，都会呈几何式增长，既然如此，不如建立一套规则，让兔子窝在你建立的规则内自行发展，这样一来，你只需要掌控规则，就等同于掌控了所有兔子窝。咱们现在做的事，不论是化妆成黑白无常也要，培养代理人也好，还是清理羯臾也好，都是为了建立这样一套规则。”
云剑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能听懂陈震的话，但他觉得吧，如果这时候不点点头，就会显得自己不怎么聪明，以后陈震可能就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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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举着火把，瞪大眼睛朝隧道里张望。
撞击声渐行渐近，很快，一个柔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火光之中。
起初卫兵们并没有意识到来人就是柔柔。
她的变化太大了，平日里佝偻的躯干挺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盈有力，除了还是那么瘦，从筋骨到气质，都换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直到火把映出的光线照亮了柔柔的脸，卫兵们才看清来人是谁，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柔柔腰带上的圆形腰牌。
和黑白无常的腰牌一样，这块牌子上同样刻有“五方阴曹”四字。
“柔柔？”有个卫兵试探着张开嘴，朝隧道里唤了一声。
即便他看清楚了柔柔的五官，但还是无法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柔柔本人，在他的记忆中，镇子里的这位女医，脸上长满了暗疮和雀斑，远没有眼前的女人漂亮。
对于这个深埋于地下的镇子来说，眼前的女人实在有些过于漂亮了，如果不是她的腰间带着那么一枚腰牌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老黑掠入卧房。
柔柔朝卫兵挥挥手：“是我。”
这时麻子和孬哥也出现在了火光中，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些迷迷糊糊的孩子们。
“你们，你们怎么把贡品带回来了！！”
卫兵看清了当头几个孩子的模样，顿时惊呼一声。
他很清楚，没有按时上交贡品意味着什么。
在空旷的溶洞里，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急剧放大，这声呼唤同样引起了老黑的注意。
他不久前才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思考与黑白无常的相处之道。
以前他曾接触过从铁轨西边来的商队，听说除了他所在的这片区域，雾原上的很多地方都被大小不一的域主统治者，而黑白无常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抹担忧。
也许，在铁轨东侧，如今也出现了域主。
那两个实力无比强大的家伙，恐怕就是域主的使者。
能不能和两位使者搞好关系，决定了他日后能否飞黄腾达，因此必须要认真对待。
卫兵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坐在床上反应了几秒钟，才猛然意识到出大事了。
脑袋还是有些眩晕，老黑单手按住床沿，十分艰难地翻身起来，又扶着墙，踉踉跄跄来到了屋外。
不少长老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纷纷出来查看情况，但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各自的石屋旁边，朝着镇子入口远远张望，却没有人围上去。
他们都看到了柔柔腰间的那块牌子。
老黑靠在门梁上，盯着镇口前的漂亮女人看了半天，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等孩子们全都安全地进了镇子，柔柔先是示意麻子和孬哥带他们回家，而后才开口对卫兵说：“羯臾死了，以后再也不需要贡品了。”
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所有的羯臾都死了？”还是卫兵队长率先开口问道。
柔柔点头：“对，都死了。”
“怎……怎么死的。”
“有两位神仙突然降临，治了它们死罪。”
“神仙？”卫兵队长看了眼柔柔的腰牌，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黑白无常？”
柔柔不免惊讶，卫兵队长怎么会知道自己口中的神仙就是黑白无常？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
两人的对话同样也传到了老黑和众长老的耳朵里。
老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断打量着镇口的柔柔。
他已经通过声音，辨识出了柔柔的身份，现在他只是想不透，为什么女医的形象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这个数年前才来到镇子上的外乡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得到黑白无常的认可的？
她一定掌握了某种，可以让那两位大人刮目相看的方法。
“快，扶我过去！”
老黑迅速朝离自己最近一位长老招了招手，随后便在长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镇口。
“柔柔，你怎么跟麻子他们在一起，刚才我还让人找你呢，也没找到你人。”
离柔柔还有二十米远，老黑便咧开了嘴，笑呵呵地说话了。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两个多小时前，长老们确实到帐篷区找过柔柔，毕竟她是镇子里唯一的女医，镇长受到了伤，不找她找谁。
对于这位镇长，柔柔心中充满了厌恶，但还是露出了客气的笑容，回应道：“镇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黑笑得更灿烂了：“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着，你不是咱们镇上唯一的医生吗，让你住在帐篷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正好还有两座石房空着，我就打算让你搬过来住，以后给大家看病什么也方便。”
说话间，老黑的视线反复在柔柔的腰牌上扫了几下。
“不敢麻烦镇长，我住在帐篷里就很好了，再说了，我那个帐篷里面，有不少药都是有毒的，贸然迁动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的。”
柔柔的语气十分柔和，完全听不出对镇长的厌烦。
她当然也想换个更舒适的居所，但她还牢牢记得仙人在传功时对她说的那十六个字：
“低调做人，猥琐发育，团结群众，静待时机。”
想要团结到更多的人，就有必要和大家住在一起。
见柔柔不领情，老黑也不好强求：“那行吧，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这边一定满足。”
“谢谢镇长。”柔柔还了个礼貌的笑脸，转身回了篷区。
老黑盯着柔柔的背影，满脸挂着笑，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柔柔和老黑对话的时候，麻子和孬哥也将孩子们送到了他们父母的手中，每送回一个孩子，就会压低声音，对他们说一遍黑白无常清除羯臾，向柔柔传功的事情。
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雾原上原来还有神仙，而柔柔已经被神仙选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蓝湖镇，去阴曹地府当差去了。
一种全新的信仰正逐渐代替绝望，在洞民心中生根发芽。
……
陈震的步子很稳，逛兔子窝、杀羊，两件事交替进行，有条不紊。
每逛一个兔子窝，他都会仔细观察沿途的地理环境，每屠一个羊圈，都会故意放走两个幸存者，并在它们抵达下一个羊圈时，将其中一个干掉。
几十个小时过去，陈震清理掉了二十三个羊圈，也逛了整整二十三个兔子窝。
他发现，所有的羊圈几乎都建在兔子窝附近，仿佛那些剧集在兔子窝里的人，都是羯臾特意圈养的牲口。
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云剑生虽说没怎么战斗，却也感觉到了身心俱疲。
“呼……接下来去哪？”两人来到一座山顶上，云剑生刹住了车子，喘一口粗气，询问一旁的陈震。
陈震停下车来，细细感应了一下羯臾的去向。
二十四只羯臾，此时分别逃亡了五个不同的方向，看样子，附近这一带已经没有大型的羯臾聚集地了。
这些仓皇逃走的羯臾，必然会将黑白无常出现的消息带往更远的地方。
之后陈震又回头看了眼车后架上的一袋袋货物。
方圆一两千公里内的二十三个兔子窝，已经足以生产盆地所需的大部分物资，就目前而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扩大地盘了。
“回家。”
简短回了这么一声，陈震便调转车头，朝山坡下骑去。
云剑生猛登几下车登，追上陈震的身影：“老大，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震也想不通云剑生为何有此一问，按说他都跟着自己跑了二十三个兔子窝了，应该完全看透自己的想法了才对啊。
就听云剑生说道：“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通过武力威慑，将每一个兔子窝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啊，可为什么，你偏偏要在每一个兔子窝选择一个代理人，慢慢培养呢？”
原来他不明白的是这个。
陈震反问云剑生：“雾原上的那些域主，不是也没有直接对兔子窝进行控制吗？”
“确实没有，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因为直接控制兔子窝，需要付出的成本太大，尤其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你要付出的时间成本、管理成本、人力成本，都会呈几何式增长，既然如此，不如建立一套规则，让兔子窝在你建立的规则内自行发展，这样一来，你只需要掌控规则，就等同于掌控了所有兔子窝。咱们现在做的事，不论是化妆成黑白无常也要，培养代理人也好，还是清理羯臾也好，都是为了建立这样一套规则。”
云剑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能听懂陈震的话，但他觉得吧，如果这时候不点点头，就会显得自己不怎么聪明，以后陈震可能就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