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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永生 一百零九章 山河局(上)

    【这家伙……下得好大一盘棋啊。】

    猫用爪子抓了一下耳朵,面色凝重地传声道。

    陈震虽然从猫那里学了不少阴阳风水方面的东西,但还是看不透刘端公到底想干什么,不由疑道:

    【他到底要干嘛?】

    猫给出的答案却有些模棱两可:

    【具体要干嘛,我也看不通透,不过有一点我能看出来,他是要借助当地的山风水势,结合刘真真的特殊体质,来布置一个风水局,这个局,可煞可罡,可正可邪,只有看到这个阵的最重属性,我才能大致推衍出他的目的。】

    陈震思绪一转,立即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你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个村子最后的结局吧?】

    猫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受控制的笑容:【你说我见多识广,那是一点错都没有,没错,我就是这么优秀。】

    【别扯淡,我问你这个村子最后的结局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度过了这场危机,大部分人平安无事啦,如果村子没有度过危机,最终村民死绝,这么大的事情,在地方志上一定会有记载的。】

    【也就是说,刘端公布的局,对村民无害。】

    听陈震这么一说,猫也反应过来了:【照这么说,刘端公想要布置的,并不是什么邪阵,再进一步说的话,他布置这个阵,其中一个目标就是要保护村民,我靠我发现你和我一样聪明,这么轻松就能把他的目的推衍出来。】

    陈震不由蹙眉:【那你还打算救刘真真吗,如果救了她,刘端公这盘棋会不会败,内景里的这些人会不会死?】

    【什么叫我打不打算救她,明明是你要救她好吗!】猫先是抱怨了一句,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哈,你这个内景非常特殊,这个内景中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会影响外面世界的历史进程。】

    这一次陈震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只是将一双带着询问的眼神投向了猫。

    猫接着道:【这里面的原理很复杂,光靠语言也说不清楚,等以后你有机会进入四方天,才能明白其中的玄机,目前我只能告诉你,你的这个内景,和外面的世界是相通的,在这个内景中发生的历史事件,每一个走向出现变化,都会对外面的世界构成不可预知的影响。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吧,如果刘端公布阵失败,最终张大官人一家遇难,其产生的蝴蝶效应,弄不好会毁灭整个生者世界。】

    【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救刘真真了?】

    【非也,自刘真真恢复神智的那一刻开始,历史就已经被改变了,原本应该被祭天变成厉鬼的她,如今却成了一个正常人,如果你不能保证历史以正常的逻辑朝着这个结果发展,内景之内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逻辑悖论,至于这种悖论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那可就很难说了,可能是整个内景直接崩塌,也有可能是生者世界的时序彻底崩塌。

    而一旦生者世界的时序崩塌,你我所知的一切历史都会支离破碎,而作为这种结局的缔造者,你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说不定会原地爆炸,或者直接消失。】

    陈震做出了总结性发言;【也就是说,刘真真必须救,刘端公的这盘棋,咱们也要帮他赢。】

    【没错!】猫抬起爪子,兴奋地想要打个响指,但发现自己那圆滚滚毛绒绒的小爪子根本没有打响指的功能,于是顿时拉起了脸,继续说出了后面的话:【刘端公毕竟修为不足,其实他不知道,想要下赢这盘棋,根本用不着牺牲刘真真的姓名,咱们只要先这样……,再那样……,就能帮他赢得这场博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先这样再那样,你到底要闹哪样?】

    【陈震,你的反应不对,真的,以前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我只要说,咱们先这样,再那样,你就应该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大吼一声,就这么办!】

    【你最近精神上指定出了点大毛病。】

    【废话,你都能在雾原上制造出内景了,还不能允许我精神出现一点波动嘛!!】

    【行了,别扯皮了,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留在这里观察下去吗?】

    【留下去也没意义了,叫上刘真真,咱们走!】

    【去哪?】

    【去找山神。】

    说着,猫便灵巧转身,沿着墙角下的阴影朝刘真真所在的方向蹿了过去,陈震也没啰嗦,避开众人的目光,快速跟上猫的脚步。

    两人和刘真真汇合后,便马不停蹄地翻出了院子。

    也就在刘真真翻出院闱的时候,正在和张员外说话的刘端公突然神情一滞,凝眉朝院墙的一角望了过去。

    此时,哪处院角正被附近屋子里的灯火照亮,显现出一份莫名的陈旧,院墙下一口储水用的大缸孤孤地立着,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错觉么?”

    刘端公心中暗暗想到。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从那个位置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炁场,阴气、煞气,混合着一股从阴柔之中莫名生出的阳气。

    这是只有在鬼节出生,长年修习刚猛武艺的女人才会散发出的炁场——和刘真真身上一样的炁场。

    但刘端公心中十分清楚,刘真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其实早在几天之前,他就已经推算到了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情,而刘真真,也一早就被他从员外府中掳走,藏在了村外的黄土坝下。

    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怕张员外对这位新婚小妾爱之深切,不愿牺牲她来让自己布阵。

    如今刘端公对张员外说起要拿小妾来献祭的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顺便探一探张员外的心意而已。

    张员外站在原地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刘端公语气生冷:“若不祭出此恶女,方圆百里草木生灵,断无生机。”

    张员外看着眼前这位似乎铁了心要将自己的小妾置于死地的刘端公,一时间竟愣住了。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张员外愣愣看着刘端公,刘端公则双手抱拳,对张员外做作揖状,视线则一动不动盯着地面。

    在长久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博弈,至于这场博弈的赌注究竟是什么,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张员外终是一声长叹:“那……就按先生的意思来办吧。”

    刘端公面色微松,慢慢将脸抬了起来:“还有一事。”

    张员外拂了拂袖子,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何事?”

    “此事过后,张氏一族,怕是要改姓避煞了。”

    “改为何姓?”

    张员外显然对刘端公的提议是有些反感的,但眼下刘端公已经是他们张家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不敢忤逆,只好顺着刘端公的意思问出了这个问题。

    刘端公目露精光,语气深沉地吐出了一个字:“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