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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烟禹释庭 第69章 不及师父笑靥如花

    “都说景王殿下温润如玉,是帝都有名的翩翩君子,今日一见,倒也不过如此。”

    允儿望着躺在床上的禹景焱,撇了撇嘴,而月牙也插嘴道,“是啊,还有她那个母妃,生的就是一脸恶女像,没有几分姿色,竟也靠着手段爬到了妃位,瞧她看咱们家小姐的眼神,眼高于顶的,想将来哪位姑娘嫁给景王,怕是要受尽这柔妃的苦。”

    月牙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正经,直到允儿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骂道,“许你背地里说娘娘皇子的坏话,让人听见了,你死了不要紧,可千万莫要连累了小姐!”

    “我这不是见着没有人,可不是开个玩笑嘛……”说罢,还偷偷的捂嘴笑,显然只是开个玩笑,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但陆锦烟却忍不住十指微微拧紧,月牙适才提到柔妃一脸的恶女像,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她嫁给禹景焱之后,柔妃的的确确很喜欢挑自己的麻烦。

    正如韶元公主看不惯自己一般,柔妃对自己也很不喜欢,或者有时候都可以说是厌恶了,最开始还好,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而后态度越来越恶劣,尤其是在宁国公府倒下的时候,柔妃对待自己就像对待一个随叫随到的小丫鬟。

    她不喜欢柔妃,就如同柔妃不喜欢自己一般。

    上一世,她生钰儿的时候难产,而禹景焱又外出了不在身边,身边的丫鬟去求柔妃招来宫中太医为她接生,却被柔妃断然拒绝,她走进产房,一脸冷酷的看着自己,声音很好听,却几乎冷透了她的一颗心。

    “宫中太医皆为男子,你是女子,更是焱儿的太子妃!怎么能让男子为你接生,你提出这等要求,果真是骨子里就是个贱的,要知道你不要脸面本宫和焱儿可还要脸面呢!!”

    她一条命都快没有了,柔妃却依旧冷嘲热讽的起劲,她看着她疼得半死,却死死不肯松口,更不让人去请宫中太医,她好整以暇的坐在外面,似乎就等着她死一般。

    而后,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产婆问柔妃自己和钰儿她保哪一个,最后自己听到的那个答案简直令人终身难忘。

    柔妃毫不犹豫的说道,“保皇子。”

    但令她失望的是,最后自己和孩子一块都被保住了,原因是一个丫鬟冒着风雨去找了释王,最后释王做主请来了太医,柔妃不敢违抗释王,才让她捡回了一条命。

    释王……

    又是释王……

    陆锦烟眸中露出一丝寂寥的神色,随后被无尽的恨意掩盖,她前生为禹景焱出生入死,最后在生死关头却只换来自己婆婆的三个字:保皇子。

    可见,自己于他们不过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小姐……”

    被人轻轻推了一下,陆锦烟才猛然回过神来,抬起眸子疑惑的望着允儿,心中却很明白,刚才一时不查,差点又陷入梦魇出不来了。

    “小姐也累了一天了,咱们不如回府吧。”

    允儿心疼的说道,陆锦烟这一路来先是被刺客折腾的够呛,后又被丞相府那一家子不着调的人给气着了,接着就被释王殿下请进宫了,然后就是忙着给景王治伤解毒,小姐身子本就不是特别好,而且刚才竟然晃神了,自己叫了半天才叫醒。

    这般下去,她真怕小姐会直接晕过去。

    陆锦烟则望了一眼窗外,淡淡道,“天色这么晚了,基本上咱们也回不去了。”

    突然,窗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黑影飞了进来,仿佛一阵风一般,陆锦烟抬起眸子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扯起一抹不宜察觉的弧度。

    “笑什么?”

    来人则用一双桃花眼瞪着她,他想说什么,却忽的似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禹景焱床前,点了他的睡穴,最后才神色颇为不满的抱怨道,“你脸色怎么那么白?笑的难看死了。”

    “不及师父笑靥如花。”

    陆锦烟扑哧一笑,看着天涯打趣道,天涯的耳尖一红,随即又瞪了她一眼,说道,“我看你很讨厌这个景王啊,这么尽心尽力给他治伤做什么?”

    他顺手摸了摸白雪的脑袋,然后走到禹景焱床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他,神色颇为玩味,“要是我啊,就一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宽大的袖子里十指修长如玉,几枚银针夹在指缝间,俊美的脸上笑的很是不怀好意,“伤得治,毒得解,但至于怎么治,怎么解,那可就是我的事了……”

    “唔……”

    禹景焱的惨呼声,当然还没发出声来就被天涯用毛巾牢牢的捂住了。

    看着天涯下针之狠,连允儿和月牙都不由得心里为之一惊。

    不知景王往日里在哪里得罪了天涯公子,连她们这种小透明都能看明白,这是在往死里整景王啊……

    “你别把他整死了。”

    陆锦烟虽然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却一直是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看好戏的,天涯不由得挑了挑眉,收回银针,也放开了捂住禹景焱的嘴——反正此人已经再次昏死过去了,也不怕他再次大喊大叫招来了旁人。

    “放心,我有分寸,整不死他的。”

    天涯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净自己的银针,上面留着的血迹让他感到很恶心,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感觉不满意。

    看来自己的这一套银针又该好好的消一次毒了,也不知道这个景王血液里没有什么寄生虫吧?他可还要拿着一套行头悬壶治病,闯荡天涯呢!

    “你怎么突然来了?”

    陆锦烟到了一杯冷茶,推到天涯面前,问道,“你今天用血鸽给我传信?”

    “是啊,我是不是很聪明?不用你教我都懂了怎么跟它们交流,别说,还真挺好玩的。”

    天涯洋洋自得的说道,一边喝了一口那冷茶,随后一口气却差点没有吐出来,为了不在自己徒弟面前丢脸,他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不由得暗自嘟囔道,“怎么那么难喝?”

    这景王是有多不受宠爱?喝的茶尽是这些破烂玩意儿。

    “我加了点料,你说难不难喝?”

    陆锦烟看着天涯将那一口茶咽了下去,明亮的眸子里露出几分狡黠,几分得意的说道,“感觉味道如何?我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不过你放心,不会吃死人的。”

    “呕……”

    天涯转身就要往门外跑,却被月牙一手拦住,她笑嘻嘻的说道,“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呢,公子可不能走。”

    “你们……”

    天涯一脸的伤心悲愤,指着陆锦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死丫头,你就是这么对你师父的!”

    尽拿你师傅做试验品!

    “这毒药真的吃不死人的!”

    陆锦烟再次解释道,清泠泠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无辜和烦忧,“只是师父,徒儿想告诉你,下次再用血鸽的话麻烦用一下密语好吗?你可知道,今日血鸽儿传话的时候,它以前的老主人就在一旁大大咧咧的听着呢!”

    血鸽虽然珍惜,但是也没有绝种,这也就代表世界上还有许多血鸽,还有许多人在养血鸽——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因此陆锦烟抱养血鸽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某一天血鸽传话的时候忽然碰到了内行人,它那么叫两声,到时候岂不是什么秘密都曝出天下了吗?

    所以她在后来的日子研究一边血鸽的语言,一边研究出一种同血鸽语言有几分相似的另一种语言,只有天涯和陆锦烟还有一些亲近之人知道,称之为密语,平时来往什么大事情用的也都是密语。

    毕竟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可偏偏这个天涯就是……

    想到这,陆锦烟就不由得怒瞪天涯,“幸好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否则今日你我的性命保不保得住都还不一定呢!”

    “我哪知道,你当初也没和我说啊……”

    天涯委屈的辩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至于把我当试验品这么残忍吧……”

    “天涯!”

    陆锦烟皱着眉,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天涯,你这么大摇大摆的用血鸽传信,万一皇宫之中还有一些能够听懂血鸽语言的人呢?毕竟,这里面不缺什么能人异士。”

    “那……”

    天涯眼巴巴的望着陆锦烟,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神色。

    陆锦烟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和天涯,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更像姐弟,自己是姐姐,而天涯则更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虽然毒术医术都是造诣极高的人,但显然在心计这方面,还是不如陆锦烟。

    毕竟,天涯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快意江湖的人呢……

    陆锦烟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担心,我有没有事不要紧,却不能连累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却是天涯皱眉了,他收回了眸中委屈兮兮的神色,转而换了一脸正经的模样,“你是我徒弟,哪里说的连累不连累的这些话,要说今日之事,却也是我的错,我承认,是我懒了,你可不能因此怪自己。”

    “天涯……”

    陆锦烟微微一噎。

    “傻丫头。”

    天涯摸了摸陆锦烟的脑袋,声音软了下来,说道,“别总是把自己当成大人,一脸严肃的样子真是不可爱,我是你师傅,比你大了好几岁,要说保护,也是我来保护你,古往今来,可没有徒弟保护师父的道理。”

    陆锦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望了一会天涯,直到天涯耳尖泛红,她才移开目光,心中一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面颊上的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