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王侯 第14章 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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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进城来到县衙门前，高县令下了车，吩咐人去望月楼叫赵管事，又对着王捕头说道：“现在就派人按照杨洛所说的去查查，再叫几个人去县城里的赌档查看，找找陈安常去那哪里赌钱。跟什么人又瓜葛。时间紧迫，辛苦大家了。”
“大人言重了，卑职份内之事。”说罢叫过几个捕快转身离去。
进了大堂。由于不是正式升堂，并无衙役站班，高县令坐在官椅上喝茶休息。乔师爷这会倒是话多了些，不时的问着杨洛一些问题，可他的一些话却引起了杨洛的注意。
“村子里的人都在？没有少人？”乔师爷看似无意的问道。
“回大人，村子里的人我都熟悉，不少人。加上我，村子一共八十三口人。每有离去或者新生的，村长都报备，县衙应该有记录的。”有些疑惑，不过杨洛还是认真的回答。
“我只是秀才，也无官身，称呼我大人不妥，叫我先生就好。那有没有谁家这一阵有亲戚过来的？或许你没看见。”乔师爷的眼神盯着杨洛，很是犀利，看似漫不经心，却像是能看进杨洛的心底，不过话语却是很平淡，就同平常的询问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回先生，我们村子小，村子里的人大都是逃难或者避祸在村子安家，大都没什么亲戚。村子就那一条路，谁家有什么事或者来什么人全村都知道。我又时常上山打猎，常在村子进出，没有看到谁家来人。”杨洛答道。说话时眼睛直视着乔师爷，脸上带着坦诚的表情。
“那你可知道有没有村民同他人有所仇怨或是争执的？”乔师爷问的很详细，问的也很快，杨洛刚刚回答完一个问题，马上就问另一个。
“先生，您也看到了，村子里男人大都是年龄大的，有些身体还有疾，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人，村里人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大争执。我们村子跟其它村子又不挨着，离得都远，没有什么可牵扯的。”杨洛回答的也很快，没用怎么思考，本就是实话，用不到考虑。
“那在你看来，是那老牛背的燕匪一伙干的吗？”乔师爷突然问了个这么个问题。
杨洛脸上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小人实在是不知道，老牛背有土匪我只听爹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过。不过这附近的土匪只有他们，这样毫无人性的事怕是只有他们才做的出来。再听了大人和王捕头的推测，我想大抵是他们做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你要知道，真要是燕匪一伙做的，恐怕县衙很难抓到人的。府兵都剿了几次，可山高林密，官兵去了，他们就钻进了林子。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县衙这边怕是不能抓凶犯归案。”乔师爷的话像是在开导着杨洛。
“杨洛年幼，也无什么想法。只想着为爹和村里人伸冤，再把他们的尸身入土为安。一切任凭大人做主。”乔师爷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直白的告诉杨洛案子能破，仇报不了。杨洛又能说出别的什么，只能应着。
正说着话，衙役带着赵管事走了进来，赵管事进了大堂便躬身道：“见过大人。”
高县令这时才开口道：“杨洛，你且去外面等候，我要问一些话。”
“是，大人。”杨洛说完退出了大堂。
“赵管事，你把同杨洛父子的关系全部诉说一遍，事关人命，不得有所隐瞒。”待杨洛出去，高县令开口道。
“是，大人。小人知道。”赵管事有些意外，但还是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父子俩常去望月楼卖猎物，洛大为人憨厚，杨洛又聪慧，时间长了赵管事很欣赏俩人，因而越来越熟。
不多时，赵管事讲完。高县令听完没有什么不对，看看乔师爷。乔师爷也没感到有什么问题，同杨洛说的没什么偏差。本来叫赵管事问话就是例行公事，说完就叫杨洛进了堂来。
想了一会，说道：“你二人先行回吧，随时等候传唤。杨洛，村里暂时你是回不成，在城里可有安身之所。也便于找你。”
赵管事说道：“大人放心，酒楼放假，有空地方住，杨洛先住在酒楼里，大人有事，可随时派人到酒楼传唤。”
“也好。”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杨洛，说道：“杨洛，你家里已毁，暂时没有去处。这过年了，况且这县城不比山村，没有银钱可不成，这是五两银子，本官私人给你的，拿着去生活。赵管事都能热心帮忙，你作为本官治下百姓，本官也不能袖手旁观。”
看着杨洛要说话，拿着银子直接放到杨洛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拿着，不用拒绝。你突遭祸事本官颇为同情，算是本官对你的一点心意。安心住在酒楼，本官定当尽快破案，还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杨洛接过了银子，躬身道：“杨洛谢过大人，大人事事为小人着想，真是顶好的父母官。”
高县令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摆手道：“言重了，你们去吧。”
在门口看着赵管事和杨洛的身影出了衙门，高县令的脸色变得铁青，嘴上怒道：“混蛋，废物。一群无能的匹夫。些许小事就能办成这个样子，该杀。”说罢，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凉茶，又重重的放下，坐在了椅子上。
乔师爷在一旁看到高县令发过了火，才开口说道：“大人，事已至此，生气无用。妥善处理才是正道。怕是赶巧了，有这么个漏网之鱼。”
高县令看着乔师爷不甚紧张，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德啊，你是知道的，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什么。谁成想刚平稳了两年，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若真的有一丝差错，被人顺藤摸瓜，那可是抄家灭族啊。”
“大人何必担忧，不就是个未冠礼的孩子，看样子也是不知道什么。倒是大人帮他善了后，他还不对大人感恩戴德。到时候大人一纸公文呈给上面，判定案子是那燕匪一伙做的，府兵都拿他们没办法，上面又怎么会怪罪大人。”高县令有些心慌，乔师爷倒是毫不着急。
“本德啊，在你看来那个杨洛是否真的一无所知，用不用斩草除根。看着他本官心里就不安。”说着话，高县令右手狠狠地从上切下。
“不妥。大人，当晚一起杀了倒是罢了，来了县衙报官再死就有些说不过去，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今日我问他话，多有试探，看他的模样不像是知道什么。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大人多虑了。”乔师爷摇了摇头，拒绝了高县令的提议。
要是有人在旁边会很奇怪，两人说话的样子不像是上下级，倒像是平等的对话。而且高县令对乔师爷的话很少反驳。
“武馆的人越来越不像话，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上面养他们何用？”确定了杨洛的事，高县令又发起了牢骚。
“大人啊，你是身在局中啊，没有看清棋面啊。上面用武馆的人当刀，武馆又何不是用我们当盾。这些年各地方衙门感到了江湖人有些不好控制，加上这些人不事生产，好勇斗狠。各地因武而起的纷争不计其数。于是各地衙门纷纷上表让朝廷禁武。皇上也后悔当初的奖赏过了，如今有尾大不掉之势。于是下旨严格控制江湖和习武人，令刑部清理陈年积案。这样一来没有门路的纷纷闭馆或是投靠他人。就同这镇远武馆，要是没有上面关照，早就关门大吉了。既然只是一把刀，用它就是了。不好用就扔了再换一把。不逞匹夫之勇还是什么江湖人，大人你说你跟他们生什么气？做得好了是他们本分，哪天做不好出事了，把刀扔出去就是了，你说呢大人？”乔师爷一番话说的可谓是通透，高县令的怒气一下消散个干净。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得给他们提提醒，好生敲打敲打。他们有些忘乎所以了。”高县令不甘的说道。
“听大人的，我现在就去。大人仔细想下怎样向上面禀告这件事就好。这么大的事估计朝堂要震动了。”乔师爷提醒着高县令。
“啊，那......”高县令顿时站起身连忙说道。
“大人别慌，就像我所说的，案子是燕匪一伙做的，证据确凿。大人爱护治下百姓，安葬死者，厚待生者，何错之有？朝廷来人核查也无事的。大人顶多受些训诫罢了。放宽心就是。”乔师爷打断了高县令的话，言辞肯定的说道。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又道：“大人若是依旧不放心，把那杨洛留在城中，派人观察些时日就是。有问题再处理也不迟，一个毛孩子怎能逃出大人你的手掌心。大人何必多虑?我先去镇远武馆走一趟。”
说罢，不待高县令说话，就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乔师爷的背影，高县令的脸色有些阴沉，心里有些阴晴不定。想着刚才乔师爷的话，又不由的叹气，自言自语道：“他们是刀，那我是什么？你们的狗吗？一介秀才竟敢在我面前不懂尊卑！”想到这里，双手狠狠地攥着拳，脸上有些狰狞。可一会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上了船，就下不去喽。凭天有命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后堂。
“大人言重了，卑职份内之事。”说罢叫过几个捕快转身离去。
进了大堂。由于不是正式升堂，并无衙役站班，高县令坐在官椅上喝茶休息。乔师爷这会倒是话多了些，不时的问着杨洛一些问题，可他的一些话却引起了杨洛的注意。
“村子里的人都在？没有少人？”乔师爷看似无意的问道。
“回大人，村子里的人我都熟悉，不少人。加上我，村子一共八十三口人。每有离去或者新生的，村长都报备，县衙应该有记录的。”有些疑惑，不过杨洛还是认真的回答。
“我只是秀才，也无官身，称呼我大人不妥，叫我先生就好。那有没有谁家这一阵有亲戚过来的？或许你没看见。”乔师爷的眼神盯着杨洛，很是犀利，看似漫不经心，却像是能看进杨洛的心底，不过话语却是很平淡，就同平常的询问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回先生，我们村子小，村子里的人大都是逃难或者避祸在村子安家，大都没什么亲戚。村子就那一条路，谁家有什么事或者来什么人全村都知道。我又时常上山打猎，常在村子进出，没有看到谁家来人。”杨洛答道。说话时眼睛直视着乔师爷，脸上带着坦诚的表情。
“那你可知道有没有村民同他人有所仇怨或是争执的？”乔师爷问的很详细，问的也很快，杨洛刚刚回答完一个问题，马上就问另一个。
“先生，您也看到了，村子里男人大都是年龄大的，有些身体还有疾，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人，村里人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大争执。我们村子跟其它村子又不挨着，离得都远，没有什么可牵扯的。”杨洛回答的也很快，没用怎么思考，本就是实话，用不到考虑。
“那在你看来，是那老牛背的燕匪一伙干的吗？”乔师爷突然问了个这么个问题。
杨洛脸上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小人实在是不知道，老牛背有土匪我只听爹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过。不过这附近的土匪只有他们，这样毫无人性的事怕是只有他们才做的出来。再听了大人和王捕头的推测，我想大抵是他们做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你要知道，真要是燕匪一伙做的，恐怕县衙很难抓到人的。府兵都剿了几次，可山高林密，官兵去了，他们就钻进了林子。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县衙这边怕是不能抓凶犯归案。”乔师爷的话像是在开导着杨洛。
“杨洛年幼，也无什么想法。只想着为爹和村里人伸冤，再把他们的尸身入土为安。一切任凭大人做主。”乔师爷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直白的告诉杨洛案子能破，仇报不了。杨洛又能说出别的什么，只能应着。
正说着话，衙役带着赵管事走了进来，赵管事进了大堂便躬身道：“见过大人。”
高县令这时才开口道：“杨洛，你且去外面等候，我要问一些话。”
“是，大人。”杨洛说完退出了大堂。
“赵管事，你把同杨洛父子的关系全部诉说一遍，事关人命，不得有所隐瞒。”待杨洛出去，高县令开口道。
“是，大人。小人知道。”赵管事有些意外，但还是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父子俩常去望月楼卖猎物，洛大为人憨厚，杨洛又聪慧，时间长了赵管事很欣赏俩人，因而越来越熟。
不多时，赵管事讲完。高县令听完没有什么不对，看看乔师爷。乔师爷也没感到有什么问题，同杨洛说的没什么偏差。本来叫赵管事问话就是例行公事，说完就叫杨洛进了堂来。
想了一会，说道：“你二人先行回吧，随时等候传唤。杨洛，村里暂时你是回不成，在城里可有安身之所。也便于找你。”
赵管事说道：“大人放心，酒楼放假，有空地方住，杨洛先住在酒楼里，大人有事，可随时派人到酒楼传唤。”
“也好。”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杨洛，说道：“杨洛，你家里已毁，暂时没有去处。这过年了，况且这县城不比山村，没有银钱可不成，这是五两银子，本官私人给你的，拿着去生活。赵管事都能热心帮忙，你作为本官治下百姓，本官也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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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接过了银子，躬身道：“杨洛谢过大人，大人事事为小人着想，真是顶好的父母官。”
高县令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摆手道：“言重了，你们去吧。”
在门口看着赵管事和杨洛的身影出了衙门，高县令的脸色变得铁青，嘴上怒道：“混蛋，废物。一群无能的匹夫。些许小事就能办成这个样子，该杀。”说罢，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凉茶，又重重的放下，坐在了椅子上。
乔师爷在一旁看到高县令发过了火，才开口说道：“大人，事已至此，生气无用。妥善处理才是正道。怕是赶巧了，有这么个漏网之鱼。”
高县令看着乔师爷不甚紧张，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德啊，你是知道的，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什么。谁成想刚平稳了两年，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若真的有一丝差错，被人顺藤摸瓜，那可是抄家灭族啊。”
“大人何必担忧，不就是个未冠礼的孩子，看样子也是不知道什么。倒是大人帮他善了后，他还不对大人感恩戴德。到时候大人一纸公文呈给上面，判定案子是那燕匪一伙做的，府兵都拿他们没办法，上面又怎么会怪罪大人。”高县令有些心慌，乔师爷倒是毫不着急。
“本德啊，在你看来那个杨洛是否真的一无所知，用不用斩草除根。看着他本官心里就不安。”说着话，高县令右手狠狠地从上切下。
“不妥。大人，当晚一起杀了倒是罢了，来了县衙报官再死就有些说不过去，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今日我问他话，多有试探，看他的模样不像是知道什么。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大人多虑了。”乔师爷摇了摇头，拒绝了高县令的提议。
要是有人在旁边会很奇怪，两人说话的样子不像是上下级，倒像是平等的对话。而且高县令对乔师爷的话很少反驳。
“武馆的人越来越不像话，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上面养他们何用？”确定了杨洛的事，高县令又发起了牢骚。
“大人啊，你是身在局中啊，没有看清棋面啊。上面用武馆的人当刀，武馆又何不是用我们当盾。这些年各地方衙门感到了江湖人有些不好控制，加上这些人不事生产，好勇斗狠。各地因武而起的纷争不计其数。于是各地衙门纷纷上表让朝廷禁武。皇上也后悔当初的奖赏过了，如今有尾大不掉之势。于是下旨严格控制江湖和习武人，令刑部清理陈年积案。这样一来没有门路的纷纷闭馆或是投靠他人。就同这镇远武馆，要是没有上面关照，早就关门大吉了。既然只是一把刀，用它就是了。不好用就扔了再换一把。不逞匹夫之勇还是什么江湖人，大人你说你跟他们生什么气？做得好了是他们本分，哪天做不好出事了，把刀扔出去就是了，你说呢大人？”乔师爷一番话说的可谓是通透，高县令的怒气一下消散个干净。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得给他们提提醒，好生敲打敲打。他们有些忘乎所以了。”高县令不甘的说道。
“听大人的，我现在就去。大人仔细想下怎样向上面禀告这件事就好。这么大的事估计朝堂要震动了。”乔师爷提醒着高县令。
“啊，那......”高县令顿时站起身连忙说道。
“大人别慌，就像我所说的，案子是燕匪一伙做的，证据确凿。大人爱护治下百姓，安葬死者，厚待生者，何错之有？朝廷来人核查也无事的。大人顶多受些训诫罢了。放宽心就是。”乔师爷打断了高县令的话，言辞肯定的说道。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又道：“大人若是依旧不放心，把那杨洛留在城中，派人观察些时日就是。有问题再处理也不迟，一个毛孩子怎能逃出大人你的手掌心。大人何必多虑?我先去镇远武馆走一趟。”
说罢，不待高县令说话，就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乔师爷的背影，高县令的脸色有些阴沉，心里有些阴晴不定。想着刚才乔师爷的话，又不由的叹气，自言自语道：“他们是刀，那我是什么？你们的狗吗？一介秀才竟敢在我面前不懂尊卑！”想到这里，双手狠狠地攥着拳，脸上有些狰狞。可一会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上了船，就下不去喽。凭天有命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