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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之巅 73第73章

    ?    高依珊在和安殿挟持福欣公主一事由秦承释下了禁口令,和安殿等知情宫人生怕惹祸上身皆不敢外传半句,几日之后宫中就传出高良人因冒犯了荣德皇贵妃而被贬,不但如此还与原来的文妃段香萱一同要择日被送往南边的别苑幽禁,而同样入宫时间不长的宋思月却因得皇贵妃赏识而晋了淑仪之衔,众人闻此消息都为穆书榆之威严所震慑,又想着这后宫之中皇贵妃身份虽仅次于皇后,但协理之权毕竟还在淑妃手上,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如何在二者之间权衡。

    正在揣测犹疑之时,却又传出皇贵妃为宫中疏于管治,人员安置混乱不堪要问责于淑妃娘娘,而且听说皇上也要亲自过问,这下可是炸开了锅,人人都恨不能去和安殿去瞧个究竟,这种盛况难得一遇,就是当初皇后娘娘还理事的时候也不见皇上参与其中,现在看来皇贵妃果然圣宠正浓,在整治了一个又一个不合其心意的妃嫔后,现在终于是要轮到淑妃了,只是不知这两人之间谁能更胜一筹,想想都觉得是场让人兴奋的好戏!

    淑妃冷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穆书榆半天没说话,穆书榆却也不急,只悠闲地喝着茶不时与淑妃对视一眼。

    “你有何事不妨直说,本宫可不像皇贵妃这样清闲。”淑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穆书榆闻言即笑:“你也知本宫是皇贵妃?既是知晓本宫的身份,那本宫就不再让人教你规矩了,等你将晋见的规矩想明白之后,本宫再与你说事不迟。”

    淑妃轻哼:“皇贵妃又如何,就是皇后娘娘也是不需本宫行晋见大礼的,更何况是你,若无事本宫就回去了。”

    穆书榆随即撇了小亮子一眼,小亮子立即带人拦在了门口,淑妃见此大怒:“穆书榆,你敢让这些狗奴才拦着本宫,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将他们全都处置了!”

    “淑妃何必这样恼怒,难道你见了皇后也是自称本宫?皇后免你大礼那是皇后贤德,可即便是皇后贤德怕也容不得你不敬,你若再放肆无理本宫自然也不用留什么情面,只好先按宫规行事,到时抄书还是面壁由淑妃娘娘自己选,可好?”

    淑妃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反驳回去,外面就有小太监急步进来说皇上已经进院儿了。

    淑妃听了脸上立现喜色,穆书榆则是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等秦承释进来后略福了福算是见礼,淑妃却跪在了秦承释面前:“求皇上给臣妾做主,皇贵妃要处置臣妾呢!”

    秦承释也不叫淑妃起来,只笑问:“哦,有这事儿?难不成是你做错了事,惹恼了皇贵妃?”

    “皇上,臣妾自得皇后娘娘重托,对宫中之事不敢有半点松懈,凡事都亲自过问才能放心,想必皇上也听说了,皇贵妃说臣妾疏于对宫中的管治要拿臣妾的短处,这要是其他事臣妾为哄皇贵妃开心大不了认个错儿也就完了,只是若用这个做借口臣妾是万万不能认的,臣妾太委屈了!”淑妃说罢便掏出绢帕抹了抹眼睛。

    “有什么委屈说明白了就好,朕既是来了,皇贵妃所为何事也可以说一说嘛。”秦承释朝穆书榆望了过去。

    穆书榆语气淡淡的:“等淑妃先给本宫见礼、改了在本宫面前的称呼后再说,不然一个二品妃子就这样跋扈,那本宫如何能再问下去。”

    “皇上!”淑妃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想让秦承释为自己说情。

    “朕当是什么大事,皇贵妃说得也没有错儿,这礼节是不能免的,而且更算不上委屈,本就该如此行事,快快见礼吧。”

    淑妃见秦承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在这儿上面是要先输一层了,她虽是骄纵惯了,但对秦承释的话却从未有过半点违背,于是只好含着泪挪动双膝对着穆书榆跪拜:“臣妾见过皇贵妃。”

    “嗯,总算是知礼了。不过本宫还有要事问你,就不叫你起来了,小亮子,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小亮子立即将殿内的人都撵了出去,最后只留下秦承释的贴身护卫和于忠等几名心腹。

    穆书榆见再无外人才变了声调:“淑妃,本宫问你,青阳国之事可是你说给了高依珊,你可知她为此事竟敢挟持福欣公主意图要挟皇上,若不是皇上应对得宜必是酿成大祸的!万一福欣有什么闪失,你可承担得起这个罪名?”

    淑妃被穆书榆严厉的语气弄得一愣,稍微反应过来些之后便立即又对着秦承释喊冤:“皇上,高依珊如何得知青阳沦陷一事,臣妾哪会知晓,皇贵妃无中生有非要寻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让人坏了臣妾的名声。”

    穆书榆不等秦承释回话便冷笑着说道:“你别只顾着求皇上,本宫还未说事情始末,你便自己说出青阳国沦陷之事了,而这样的机密战事,后宫之中除了你淑妃娘娘之外便只有皇上知晓,淑妃娘娘方才话里的意思莫不是指皇上泄了密,然后好让高依珊去害福欣?本宫告诉你,高依珊还没送走呢,现正幽禁在宫中,你可别等本宫拿了口供才肯认罪,到时白纸黑字你还能求谁!”

    淑妃这才明白自己失了口,但她确实是无心之过,只因高依珊攀附穆书榆的姿态实在让她厌恶,故而才装作无意泄露出青阳出事的消息,好解解心中的恨意,却未曾想高依珊会做出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要害福欣的,只是臣妾想事情想得不周全,因看不惯高依珊巴结皇贵妃的张扬样子才想要挫挫她的锐气,臣妾真的没有半点要害福欣的意思啊!求皇上明鉴,臣妾虽然性子急些,但却从没有过害人之心,皇上是知道臣妾的!”淑妃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所以只能认小错以求过关。

    秦承释皱眉叹气:“朕虽知你平日辛苦,但福欣却为此遇险,朕对你很是失望,此事还是交由皇贵妃处置吧,朕不干涉。”

    淑妃咬着嘴唇痛哭,却是看也不看穆书榆一眼。

    穆书榆轻笑:“既是皇上信任臣妾,那臣妾就不推脱了,淑妃此次虽是犯错不小,但依臣妾看毕竟还有苦劳在,不如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吧,对外也只说犯了管治不严的错儿就掩过去了,只是这等事情不可再犯,不然定是严惩不贷!”

    秦承释笑着点头:“爱妃想得很是周到,朕无话可说,既是事情都问完了,朕还有事这就回长宣殿去了。”

    秦承释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和安殿。

    “你也起来吧。”穆书榆对着仍跪在地上的淑妃说道。

    淑妃站了起来,盯着穆书榆半晌才嗤笑出声儿:“你还真当我是怕了你?我是为着皇上才给你脸面的。穆书榆,今儿算你识相,知道岩炙与和羲是一体,只为这一点皇上无论何时都不会为难我,你最好弄明白这一点,安分守己地做你的逍遥皇贵妃!”

    穆书榆也缓缓起身,慢步到淑妃跟前惬意地说道:“你太过于高看自己了,你们岩炙不过是和羲的一条狗,皇上让你咬谁你便去咬谁。而在后宫中,你也只不过是本宫眼里的一个低贱妇人,本宫以皇贵妃之尊还怕整治不  ...

    了你?今日既是能让你罚俸半年,明日就能让你永世翻不了身,从此以后你最好断了侍寝的念头吧,本宫不会让皇上再踏进你和阳殿半步!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淑妃恨不得能撕烂了穆书榆的嘴,以皇上现在宠爱穆书榆的情形来看,若是穆书榆从中作梗,那自己还真有可能要有段时间不能伴驾了,只是尽管再恨目前也拿穆书榆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是皇贵妃的身份,自己奈何不了,不过她也不急,总有一天自己要收拾了穆书榆这个贱女人!

    看着淑妃怒气冲冲的离去,穆书榆才放松下来,今天不过是做个姿态,岩炙对秦承释还有用处,自己当然不可能严惩,但也要让宫中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尊贵,不容任何人挑衅,这也是秦承释的用意所在,只是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已是感觉疲惫不堪,再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动,也不知如何能自若地与秦承释相处,在她看来两人早晚是要越行越远的。

    好在现在有了福欣这个孩子,还能让自己在深宫之中得到一丝欣慰和快活,更难得的是这孩子与自己没有半点芥蒂,一心和自己亲近,这点也让她欣慰不少,她现在只能尽力防着皇后再出奇招,别伤了福欣就好。

    之后一连几日,秦承释都没再到和安殿来,穆书榆只当他忙于政事,而自己也正好可以好好儿照顾福欣,因上次的惊吓福欣晚上总是惊醒,只有自己陪着时才能安稳踏实些。

    这天晚上外面开始飘着细小雪花儿,和安殿内室点着暖炉,穆书榆在床榻上一边哄着福欣玩儿,一边给她缝制布偶,如意如兰等人在旁边帮着弄针线打下手儿,室内欢声笑语气氛很是温馨。

    一会儿佳静走了进来:“娘娘,于总管来了。”

    穆书榆闻言抬起头:“快请进来。”

    “奴才给娘娘请安。”于忠转眼间就进了屋里,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于总管怎么变得如此客气,可是有要紧事儿?”穆书榆笑问。

    “奴才一向不敢在娘娘面前失了礼数,奴才今儿来还真是有件要紧事儿。”

    “说吧。”穆书榆想这要紧事儿无非也就是秦承释又有了什么花样儿。

    于忠未语先叹气:“娘娘,奴才是背着皇上过来的,皇上这些日子一直为战事国事操心,期间又赶上娘娘病重,接着又是福欣公主的事儿,这不总算是都有了结果,皇上却是一下子就病倒了。奴才本想过来和娘娘说一声儿,可皇上就是不让,还说娘娘本就已经事多,不想让娘娘再为此事难心,奴才无法只能用心伺候着,只是今儿晚上皇上烧得厉害也咳得厉害,奴才知道皇上其实心里是想让娘娘陪着的,只是有口难言。所以奴才就斗胆悄悄儿地过来求娘娘去瞧瞧皇上,哪怕是安慰体贴两句,皇上的病也能好得快些不是。”

    原来是病了,若是这样于情于理自己都是应该过去看看,只是秦承释不让于忠和自己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也觉得和自己见了面无话可说?两人的处境还真是尴尬,床上比床下相处得要自然许多。

    “那我这就过去看看吧,福欣听话,母妃去瞧瞧你父皇。”

    福欣很懂事:“是,福欣听母妃的话,福欣等母妃回来。”

    穆书榆亲了亲福欣才带着人和于忠一起去了长宣殿。

    “皇上病了怎么还在看奏章?”穆书榆进了长宣殿的院子见正殿的灯亮着,不禁皱眉问了一句。

    “可不是!皇上就一直没好好儿歇息过,反而歇得比平日要晚,娘娘您只管进去,奴才们在外面候着。”

    穆书榆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于忠站在外间儿美滋滋地揣着手,与小亮子相视而笑,暗自得意自己又成全了皇上的好事。

    “哎,娘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和皇上多说会儿话?”于忠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呢,就见穆书榆走了出来。

    穆书榆看了于忠一眼嘴角带笑:“于总管莫不是在戏耍本宫吧?皇上正病着呢如何,本宫如何以再多话打扰,况且里面儿不是已经有服侍的人了,于总管下次还是弄清楚些再让本宫过来。小亮子,赶紧让人掌灯好回和安殿去!”

    于忠难得呆愣住了,这怎么可能!自己离开的时候皇上还是自己在里面儿看奏章呢,难不成只这么一会儿就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