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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妜宁元重 第126章 幼稚行为

    钟妜曾经说过,她不会做任何事情来阻止皇帝给她和弈承茂赐婚,但是她自己却没有任何行动。这不免让宿辰有些担心,但是既然钟妜自己都拍着胸口保证宜妃的奸计不会得逞了,宿辰也就决定静静等着消息。

    就算最后钟妜没能阻止的了皇帝的赐婚,只要钟妜自己不愿意,宿辰肯定也是有办法让钟妜不嫁给弈承茂的。索性现在就看看她有没有进步,是否担得起他这么久以来的栽培。

    对钟妜的按兵不动,宿辰倒是沉得住气,可是有个一向最沉得住气的人这一次却不能沉住气了。

    几日后,钟妜从玄星观出来后,在马车上她脑子中仍旧回忆着自己所学,只觉得识海中一片的充盈,但随后却又变得一片空茫,大概这就是所谓懂的越多,不懂的也就越多吧。

    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撩开车窗帘子,想透透气。就在此时,她的眼睛突然因为吃惊就睁大了不少。

    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回太傅府的路,她急忙去打开车门,却看见驾车的人就是吕安不是别人。怎么回事?吕安不像是不跟她请示就自作主张的人。

    她轻快地笑道:“吕安,你知道我不喜欢太傅府,所以你是要带我去哪个地方吗?不过你总该是要告诉我一声你要带我去哪里吧。”

    吕安认真地驾车,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姐,一会您就知道了。”

    “可是你是知道的,现如今我还是宁家的小姐,其他地方我还真不能去的。”

    吕安顿了顿,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小姐,您放心,属下只带你去一小会的时间,保证在天黑之前送你回府。”

    既然如此,那就好。钟妜知道要想还从吕安的嘴里套出一点什么话来不太可能,可是现在吕安既然已经保证了会在天黑之前送她回太傅府,那么她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用问,她也知道,如果排除吕安被人收买了的可能性,她要见的人应该及时吕安原先的主子弈沉。这也正好合她的心意。

    可是,如果是宜妃收买了吕安,那就要另作打算了。她在宿辰的指点以及自己刻苦的钻研之下,已经会占卜算卦了,可是人心是算不了的,所以也就算不了吕安和宜妃心里是如何想的。

    “小姐,到了。”吕安跳下马车,恭声道。

    钟妜缓步从马车里面出来,发现她被吕安带到了一处别院,院门口上写着飘逸又不失大气的四个字“蓬佪别院”。不必进去,单单是看着院子外的景色,以及院门刷的油漆,也知道这别院的主人是非富即贵的。

    此时,好像里面的人知道她已经到来了一般,古朴庄重的黑色大门已经慢慢打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垂首站立在门的两侧,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钟妜可不想到了这个地方撒开脚丫子就跑,然后被这些侍卫抓住,白费力气不说,还落得个狼狈的下场,平白让那个请她来的人看了笑话,所以也没有做迟疑,径直地走向那座大门。

    走到吕安身边时,她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吕安此刻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有话想要对吕安说,但话到了嘴边,还是觉得等到她出来的时候说比较好。

    她进了大门,却没有人带领着,也没有人过来说话。什么都是要让她自己想办法,这种手法在第一次弈沉帮她回到太傅府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明明是想要帮她,但偏偏要扭巴着让她自力更生。现在也是这样,明明是想要见她,但也偏偏要这么扭巴地让她自己去找他,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改变是他要见她的事实一样。

    想到这里,钟妜也不管吕安的背叛,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来,真是的,每次都做出一副深沉稳重的姿态,其实有时候还是幼稚得很哪。

    他要她自己找过去,可她突然就跟他来劲了,偏偏就不让他得逞,站在原地,就是往前走一步。

    到底最后还是钟妜拗赢了他。她曾经或许定力不够,但是在这一段时间中,宿辰对她的调教之后,她的定力定力已经涨了不知道几十层,可以说现在的她长时间一动不动的本事,可能连宁孤抒也比不上了。

    今日天气好,太阳暖融融的,钟妜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干脆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打起坐来。

    于是,没有沉住气的弈沉满脸寒霜地出来时,瞧见的就是原地打坐,一脸惬意安适的钟妜。不知是钟妜并没有听到弈沉的脚步声还是压根就没有打算理会她,弈沉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的眼睛也没有睁开丝毫。

    弈沉听到下人过来禀报的时候,本来是想要跟她耗一耗时间,但是他喝完了两盏茶之后,下人依旧说宁五小姐还在打坐。他一天也是很忙的好吗,不可能等她那么久,于是才要主动过来找她——当然,这是他给自己的理由。

    他原本的打算是一把将钟妜从地上拽起来,斥责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将来会是下一个东彭侯夫人所以才这样傲慢的。但是等到他过来看到钟妜的时候,却止住了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看着她长长的羽睫微微的扑动。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尖和花瓣一般的菱唇。

    前世她虽然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因为他的心思在朝堂,却也很少这样看过她,而这一世,因为他总是看她不顺眼,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所以更不会仔细地打量她了。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的人,居然觉得有点陌生,好像前世的她不是这样的模样,而且莫名的,还生出一丝奇异的柔软,像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努力想让这种感觉从心里消失,于是冷哼一声,嘲讽道:“架子倒是越发地大了起来,难道是以为自己铁定会成为东彭的女主人?”

    在他原来的预想中,他说话的时候应该达到一种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夷的态度,可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连自己都觉得话中可是万分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