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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妜宁元重 第149章 静谧安详

    钟妜走出了柔妃的长春宫,慈安宫的那位宫女就跟了上来。

    “让姐姐久等了。”钟妜抱歉地笑了笑。

    宫女连忙回礼:“宁五小姐是客气了,奴婢并没有等多久,不就是一会的功夫么。”

    “是呀,跟柔妃娘娘道了谢,柔妃娘娘担心太后,所以多问了几句。我也不敢怠慢,所以就一一地回答了。”

    宫女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

    “走吧,我记不得宫里的路,所以烦请姐姐带我出宫。”钟妜轻声道。

    宫女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道:“这里是长春宫,离贤妃娘娘的永延宫也不远,既然都已经来内宫了,宁五小姐不去看望贤妃娘娘吗?”

    柔妃一向不得太后的喜欢,而根据可靠的消息,太后更加不待见贤妃。今日迫于形势才在这个时候来见柔妃,但是现在又去给贤妃拜年,落在太后耳中可能就不太好了。前者还可以说是给柔妃道谢,表明自己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那么后者就纯粹是在给太后添堵了。太后这棵大树,她现在还必须得靠好。

    另一方面,她现在的确不太想去永延宫见贤妃。到了永延宫之后,以贤妃的性子,免不了又要对她叮嘱一番,同时对太后的这件事情的经过肯定她也要好生过问的。

    许多话,钟妜都不愿意提起,可以想象,要是贤妃知道了她要去钦天监谋职的想法之后,她的耳朵也就不得安宁了。其实,她不愿意见贤妃,并不只害怕贤妃痛心疾首的念叨,她只是害怕,贤妃的念叨会让她想起已经不知魂归何处的宁孤抒。虽然斯人已经逝,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占据了她的壳子,而且钟妜知道,现在她所做的一切若是宁孤抒还在,宁孤抒一定会反对的。可是钟妜没有办法不这样做,宁孤抒已经死了,掌握这个躯壳的人是她钟妜。所以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干脆还是不见的好。

    有的人她不愿意去见却不代表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跟上次一样,钟妜离开了皇宫之后没有直接回到许多人对她虎视眈眈的太傅府,而是到了自己一向喜欢避难的地方——玄星观。

    当马车走至半路,就被人拦住。马车突然停下,但外面却迟迟没有动静,当钟妜察觉到变化之后,掀开车帘一看,吕安已经被一个侍卫穿着的人给架住了,从他的衣服上可以看出在这之前,吕安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只是,吕安功夫虽好,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是败在了对方手里。

    在另一边,一匹黑色的青鬃马上,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子,到底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大冷天都穿得不厚实也丝毫没有被冷到的样子。

    钟妜露出嘲讽的笑意:“三皇子这样,倒是让小女子险些以为是遇到了山贼强盗呢。话说,吕安曾经是三殿下的人没有错,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哦——难道是三殿下手里现在缺人,所以要带走吕安了?”

    全然不顾钟妜的嘲讽,弈沉冷冷看着他,竟然觉得比冬日还要冷上三分:“我懒得和你说这些无聊的话,是我派人拉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钟妜缩了缩脑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弈沉:“才不呢,小女子弱不禁风,要是跟三殿下一样在冷风里站着,不出一小会,明天我就该躺在床上一碗又一碗地喝药了。”

    弈沉冷笑道:“你宁五小姐那样厉害,名医圣手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你轻轻松松就能治好,害怕一个区区的风寒?”

    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没有风度地把自己从马车上拽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就缩了回去,就是不下马车。开玩笑,她下了马车弈沉就能保证他会下马吗,她可不喜欢弈沉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所以,还是这马车里最好了,大家都能平起平坐,吹着冷风聊着天……等等,她想到哪里去啊!

    看到被风吹得有些轻微晃动的碧青色车帘,弈沉仿佛看到了里面得意大笑的钟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只是想笑,但是却强力忍住了,只是坐在马头,神色变幻不定地看着那马车。一旁的吕安虽然被人制住了手脚,但是嘴巴还是可以说话的。他毕竟也跟在弈沉身边多年,深谙弈沉的脾气,心中实在是很担忧钟妜的安慰,生怕弈沉一个不高兴就上了马车一剑刺了下去。于是他试着给钟妜说话:“三殿下,马车外有人守着,小姐不可能逃得掉,有什么话,也不容人被人偷听到。”

    马车里的钟妜听到此话,险些一拳头打在了马车上,吕安你到底还记不得记得你是谁的属下啊,在别人面前这样贬低你的主人,难道你觉得脸上有光么?不过话说回来,吕安的那番话是实话实说,根本就算不上贬低了钟妜。

    心中实在是想不过气的钟妜只能在马车里祈祷着弈沉不要上来的好,她现在觉得无比的丢脸,要是一会弈沉来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好。最好自己就跟他僵持在这里,左右这里离玄星观不太远,就等着宿辰察觉到了,飞奔过来解救自己的爱徒才好。

    突然车帘一动,钟妜猛地抬起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原来是外面的风把门帘吹起来了。她又想了想,觉得弈沉大概是不会过来的。就凭他那股心高气高的脾气,可能上马车来吗?可能他现在没有任何作为,只是在维持自己的所谓的风度吧。

    越想越觉得外面的弈沉不可能上来的,所以就心就放松了。

    又一次车帘被掀开,钟妜以为是风,也没有理会,反而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装睡。”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钟妜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何时,弈沉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内空间有限,他不可能站着,只是坐在钟妜的对面,漆黑地眼睛就这样将她望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钟妜觉得那一向冰冷的眸子里竟然有了几分温柔。她习惯性地反驳他:“胡说,我才没有装睡,我是在闭目养神,你……”想问他怎么上来了,话到了嘴边,但她有觉得好像说不出来,哑然地回望着他。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马车内静谧安详得让钟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地,还透着一种不能言说的诡异。

    好想打破这样的沉默,但是,却难得的,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