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零之重游人间四十年 第129章 点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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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望天，雨落前塘，大点小点。”
据说乾隆皇爱对联，天云镇在乾隆时期曾出过一个叶姓进士，在乾隆皇殿试的时候，曾出此联。
出云望天，意为天云镇。
此前塘，非三吴都会，自古繁华，有十万人家的钱塘，而是天云镇旁边是前塘县，当年的天云镇谓之前塘门户。
大点小点，说的是前塘境内的大点山和小点山。前塘雨落，观大点山小点山，上联的意境就出来了。
乾隆一国之君，能知道川蜀之地小得不能再小的前塘县，知道天云镇，知道大点山小点山，估计也是天云镇最早的民间爽文才出现的桥段，叶利勤自小都是不信的。
不过此联在叶家是有下联的，“种桂成林，石直漓江，前峰后峰。”叶家族谱显示，叶家从乾隆爷爷辈儿，湖广填川时期，来到川江天云镇附近开枝散叶，在鼎盛的王朝时期，叶家多次出现进士及第的情况，也算书香世家。
叶国茂有文才，因为叶大生的荫护，本来在天云镇派出所担任文员，但是叶国茂年轻时又好武勇，所以叶大生故去之后，大点山派出所所长赏识，经过谈话，调往大点山派出所担任案件民警。
大点山派出所门前有两棵大树，左边的一棵是黄桷树，枝繁叶茂，挡住了大点山派出所的大字，右边的一棵也是黄桷树，更加的枝繁叶茂，挡住了出所两个字，叶国茂就在熠熠生辉的点山派三个字下面工作。
这时候的派出所对民警着装要求并不严，叶国茂不喜欢当文员的一个原因就是要穿夹克坐班，不自由，当了案件民警后，可以便装出去走访案件，这正是叶国茂需要的。
前塘大茶馆，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叶国茂喜欢在这里喝茶，听茶馆先生讲一些江湖轶事。
两分钱，找一个前排角落位置，茶博士给座位前的盖碗茶满上水，用后世的话说，可以无限续杯，不，无限续碗。
今天茶馆先生讲的是海灯法师的故事，从年少轻狂，到看破红尘，然后出世任部队武术总教练，民间传说褒贬不一。今天这段叶国茂听过，但是不影响叶国茂的心情，端起盖碗，轻轻抿一小口，喜欢的是这个氛围。
“听说了吗？昨天朱老二跟付家老幺在窦寡妇家门口打起来了。”正对面的一个面黄茶客也没听故事，跟旁边的大眼茶客闲聊八卦。
“听说什么，昨天我刚好从窦寡妇门口路过，朱老二的裤子都被打掉了。”大眼茶客本来是在听故事的，但是一听面黄茶客的话题，也就来劲了，端起的茶都没喝，放下茶碗就开讲。
“打掉的吗？不是说没穿裤子跑出来的吗？”
“瞎说，朱老二把付老幺打倒在地，付老幺躺地上顺势一拉，把朱老二的裤衩连同里裤一起扒拉下来了，我看得真真的，哎！不好细说。”
“不好细说你就往粗了说。。。。。。。”
。。。。。。。
“听说今天皮老五把姚屠夫的猪肉摊掀翻了，你跟皮家熟，知道怎么回事儿吗？”斜对角一个精瘦男子在问一个健壮男子。
“皮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啊，你问我就算问对了，皮家老五他媳妇今天在集市买肉，姚屠夫一刀多给了三两肉，谁不知道姚屠夫那刀是出了名的准，只少不多，谁家买肉不少个两钱三钱的，今天居然多给皮五媳妇三两，三两啊，不是三钱，你是皮老五你怎么想？”
两个男子猥琐的笑了。
。。。。。。。
“知道吗，郑老三家发财了。”叶国茂旁边茶桌的茶客也在聊八卦。
“发什么财，不就是买了一个十四寸电视嘛，十个台有八个都收不到。”
“你不懂，你想啊，郑老三凭什么买电视，他家的地都快荒了，他媳妇孩子你多少年没看见了，据说他媳妇带着孩子都跑外地去了，郑老三也没做什么生意，现在买了电视，听说隔壁的江家媳妇经常半夜偷偷的去他家看电视。”
“你的意思是电视收几个台都不重要？但这跟发财有什么关系？”
“郑老三没钱，江家媳妇能偷偷往他家里跑？江家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老江家哥几个哪个不比郑老三强，江家媳妇图他郑老三什么，就图他家有电视？”
“江家媳妇真去郑老三家了？有细节吗？我一直以为是大家编排老江家的故事呢。”
“应该是真的，他们邻居王大爷晚上起夜看见的。王大爷一辈子实诚，不会说假话。”
“王大爷那眼神儿，晚上能看清。”
“大家一起住这么些年，能认错？再说了，郑老三可不光买了电视，他现在在姚屠夫那里买肉都不要求过秤，而且不是三线就是五花，姚屠夫说郑老三现在连坐臀肉都看不上了。”
“那郑老三是真有钱了，你说郑老三哪里来得钱？”
。。。。。。
邻桌的闲聊引起了叶国茂的注意，郑老三他也熟，都是天云镇附近的人，郑老三一天不务正业，老婆跟人跑了还曾经去天云镇派出所闹过，那时候叶国茂作为文员，还出来安抚过郑老三，被郑老三蹭了一顿午饭不说，还借走了五毛钱，至今未还。
江家媳妇叶国茂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精明人，据说跟老公在陪都火车站开了一个杂货铺，把孩子也弄到城里读书去了，两口子间三岔五的轮流回来照顾老人，这种见过市面的女人能跟郑老三这种泼皮无赖搞到一起，叶国茂的认知里是不信的。
无限续碗的茶其实续不了几次就寡淡无味了，后面跟喝白开水差不多，看时候差不多了，叶国茂出了茶馆，回点山派点卯。一路上叶国茂对郑老三的事情上了心。
择日不如撞日，下了班的叶国茂买了两个小菜，提了一瓶川江老白干，来了王大爷家。
王大爷以前也是叶大生的常年老病号，有点什么不舒服，在叶大生那里诊诊脉，开两副药，一吃准好。所以王大爷跟叶国茂也算相熟，见叶国茂拿了酒菜来自己家，知道叶国茂是有事儿，就迎进来，拿出盘子酒杯，摆上自家准备的晚饭，招待叶国茂，事情等叶国茂自己说。
“大爷，你知道我现在调大点山派出所了不？”
“知道，你们叶家几兄弟都有出息，我跟派出所不熟，一辈子没进过派出所，帮不了你。”王大爷端起叶国茂给自己盛满的酒杯，小酌一口。
“诶，大爷，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问，你真见过江家媳妇去郑老三家？”
“你们叶家人怎么也八卦起来了，这事儿你们派出所也管？”
“我们讲的是民不举官不究，他们要是真有什么，江家不来告，我们也不管。”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说他们晚上真有来往?”
“我见过两三次，都是大半夜十二点左右，我睡得早，现在没有你父亲开的药，我一般十二点得起夜一次，所以这一个来月，看见过三次，有一次是江家媳妇敲门，敲了两声，门就开了，看她闪身就进去了，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另外两次，是看见江家媳妇出郑家大门，看姿势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
“他们这时间有规律吗，比如都是一三五，二五八什么的。”
“没有吧，江家媳妇回前塘就没啥规律，不过最近好像江家媳妇回来的次数比较频繁，以前都是她跟小江崽轮流回来 最近她好像连续回来几次了。”
“这三次都是十二点左右吗？”
“肯定啥，其他时间我又不起夜，我这把年纪还专门看这个事儿吗？”
“今天江家媳妇在家吗？”
“好像在，我好像看见她今天从门前过了。”
“那王大爷，我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怎么样，晚点过了十二点再走。”
“你们不是不管这个事儿吗？你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回去搂自己媳妇不好吗，干嘛关心别人家媳妇儿啊！”
“我是有其他事儿，郑老三还欠我钱呢？”
“哦，这个郑老三确实不讲究，我以前也没少接济他，现在看他日子过好了，屋里经常都有红烧肉的香味出来了，也没说来我这里还个人情。”
“就是啊，所以我看看他到底搞什么，提醒一下他该还钱了。”
“嗯，那你吃完饭在这里等等看吧，我老伴走得早，儿女都在外面打工，我睡得早，就不管你了，堂屋里有几本书，都是我儿子回家时带回来没带走的，你可以看看当作消遣，我这里不像郑老三家，有电视可以看。”
“好的，那就打扰你了王大爷。”
叶国茂跟着又跟王大爷聊了一下叶大生的生前往事，吃完饭，叶国茂帮着王大爷收拾了碗筷，王大爷精力不济，就自个儿回屋里睡觉去了。
叶国茂在堂屋里翻开王大爷儿子留在家里的书，其实不是什么书，就是坐长途汽车小贩贩卖的杂志，劲爆插图是一个看点，尺度跟后世门户网站的图片尺度差不多，内容比门户网站的新闻要好很多，至少语句通顺，没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甚至还多了很多细节的描写，叶国茂看起来也不寂寞，时间过得很快。
现在的前塘县除了派出所这种办公地点，还没有用日光灯的，都是白炽灯，看书看久了，叶国茂眼睛略显疲劳，揉揉眼，看看表，十一点过了一半了，天热，王大爷家夜不闭户，叶国茂推开一半木门，望出去相邻的郑家和江家门口的院子都漆黑一片，但是屋里都亮着灯，看来两家人都没有完全入睡。
叶国茂关了王大爷家的电灯，顿时一片黑暗，好半天，叶国茂才是适应夜的漆黑。这时再望向郑家和江家，觉得两家明亮了不少。
叶国茂关上王家大门，透过门缝观察两家动静，顺便在门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香烟里的尼古丁能驱走夜的寂寞。
时钟刚过十二点，王大爷起夜了，王大爷打了一个手电，叶国茂赶紧去扶王大爷起夜。
“小叶啊，不用，我自己能行，还没到那个动不了的地步。”王大爷嘴上拒绝叶国茂的好意，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着叶国茂有力的双手前行。
王大爷的鞋有点微湿之后，叶国茂扶王大爷回到床前。
“小叶，估计今天你等不到了，回去的时候你带上我的手电，明天给我拿回来就行。”
“好的，谢谢王大爷。”接过王大爷的手电，给王大爷搭上一条薄毯，叶国茂回到堂屋，又点了一支香烟，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了。长吸一口香烟，叶国茂提着手电准备回家。
正准备推门，好巧不巧的看见江家大门口闪出一条身影，身材修长纤细，是个女子，明显的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叶国茂停止了推门的动作，静静观察等待。
女子看四下无人，就蹑手蹑脚的向旁边的郑家家门走去。
“有点意思。”叶国茂小声嘀咕，将手上的香烟扔地上，用脚踩灭。
女子来到郑家大门前，明显的敲门动作，稍顷，门开，女子麻溜的闪身进入，门迅速的关上，整个配合一气呵成，颇为熟练。
等了两分钟，叶国茂悄悄开门出去，没开手电，摸着黑走到郑家门口，靠着门听了听，听不见声音。
破门翻墙这些事叶国茂是不可能干的，叶国茂退到江家跟郑家两家人的中间，坐在一个石墩子上，江郑两家屋里的灯光都照不到这里，叶国茂与夜色浑然一体。
又过了两分钟，郑家门开了一个缝，郑老三探出头看了看，没看见叶国茂，这个动作本来就很多余，你从光亮的屋里探头出来看漆黑的外面，能看见啥？就看一个心安。
郑老三缩回头，一个女子闪身出了门，确实如王大爷说，怀里抱着东西，然后郑老三关门，动作配合依然很默契。
女子一边张望，一边紧张的往江家门口走。
虽然夏天，衣服穿的少，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跟传说的偷情苟且无关。“站住。”叶国茂打开手电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有点灵魂摆渡人的既视感。
“啊！！！”女子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虽然早有准备，叶国茂还是一跳，伴随尖叫声，女子怀里一个东西哗啦掉在地上。
叶国茂手电一照，是一个素雅的青花瓷瓶。
据说乾隆皇爱对联，天云镇在乾隆时期曾出过一个叶姓进士，在乾隆皇殿试的时候，曾出此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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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塘，非三吴都会，自古繁华，有十万人家的钱塘，而是天云镇旁边是前塘县，当年的天云镇谓之前塘门户。
大点小点，说的是前塘境内的大点山和小点山。前塘雨落，观大点山小点山，上联的意境就出来了。
乾隆一国之君，能知道川蜀之地小得不能再小的前塘县，知道天云镇，知道大点山小点山，估计也是天云镇最早的民间爽文才出现的桥段，叶利勤自小都是不信的。
不过此联在叶家是有下联的，“种桂成林，石直漓江，前峰后峰。”叶家族谱显示，叶家从乾隆爷爷辈儿，湖广填川时期，来到川江天云镇附近开枝散叶，在鼎盛的王朝时期，叶家多次出现进士及第的情况，也算书香世家。
叶国茂有文才，因为叶大生的荫护，本来在天云镇派出所担任文员，但是叶国茂年轻时又好武勇，所以叶大生故去之后，大点山派出所所长赏识，经过谈话，调往大点山派出所担任案件民警。
大点山派出所门前有两棵大树，左边的一棵是黄桷树，枝繁叶茂，挡住了大点山派出所的大字，右边的一棵也是黄桷树，更加的枝繁叶茂，挡住了出所两个字，叶国茂就在熠熠生辉的点山派三个字下面工作。
这时候的派出所对民警着装要求并不严，叶国茂不喜欢当文员的一个原因就是要穿夹克坐班，不自由，当了案件民警后，可以便装出去走访案件，这正是叶国茂需要的。
前塘大茶馆，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叶国茂喜欢在这里喝茶，听茶馆先生讲一些江湖轶事。
两分钱，找一个前排角落位置，茶博士给座位前的盖碗茶满上水，用后世的话说，可以无限续杯，不，无限续碗。
今天茶馆先生讲的是海灯法师的故事，从年少轻狂，到看破红尘，然后出世任部队武术总教练，民间传说褒贬不一。今天这段叶国茂听过，但是不影响叶国茂的心情，端起盖碗，轻轻抿一小口，喜欢的是这个氛围。
“听说了吗？昨天朱老二跟付家老幺在窦寡妇家门口打起来了。”正对面的一个面黄茶客也没听故事，跟旁边的大眼茶客闲聊八卦。
“听说什么，昨天我刚好从窦寡妇门口路过，朱老二的裤子都被打掉了。”大眼茶客本来是在听故事的，但是一听面黄茶客的话题，也就来劲了，端起的茶都没喝，放下茶碗就开讲。
“打掉的吗？不是说没穿裤子跑出来的吗？”
“瞎说，朱老二把付老幺打倒在地，付老幺躺地上顺势一拉，把朱老二的裤衩连同里裤一起扒拉下来了，我看得真真的，哎！不好细说。”
“不好细说你就往粗了说。。。。。。。”
。。。。。。。
“听说今天皮老五把姚屠夫的猪肉摊掀翻了，你跟皮家熟，知道怎么回事儿吗？”斜对角一个精瘦男子在问一个健壮男子。
“皮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啊，你问我就算问对了，皮家老五他媳妇今天在集市买肉，姚屠夫一刀多给了三两肉，谁不知道姚屠夫那刀是出了名的准，只少不多，谁家买肉不少个两钱三钱的，今天居然多给皮五媳妇三两，三两啊，不是三钱，你是皮老五你怎么想？”
两个男子猥琐的笑了。
。。。。。。。
“知道吗，郑老三家发财了。”叶国茂旁边茶桌的茶客也在聊八卦。
“发什么财，不就是买了一个十四寸电视嘛，十个台有八个都收不到。”
“你不懂，你想啊，郑老三凭什么买电视，他家的地都快荒了，他媳妇孩子你多少年没看见了，据说他媳妇带着孩子都跑外地去了，郑老三也没做什么生意，现在买了电视，听说隔壁的江家媳妇经常半夜偷偷的去他家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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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三没钱，江家媳妇能偷偷往他家里跑？江家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老江家哥几个哪个不比郑老三强，江家媳妇图他郑老三什么，就图他家有电视？”
“江家媳妇真去郑老三家了？有细节吗？我一直以为是大家编排老江家的故事呢。”
“应该是真的，他们邻居王大爷晚上起夜看见的。王大爷一辈子实诚，不会说假话。”
“王大爷那眼神儿，晚上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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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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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媳妇叶国茂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精明人，据说跟老公在陪都火车站开了一个杂货铺，把孩子也弄到城里读书去了，两口子间三岔五的轮流回来照顾老人，这种见过市面的女人能跟郑老三这种泼皮无赖搞到一起，叶国茂的认知里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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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以前也是叶大生的常年老病号，有点什么不舒服，在叶大生那里诊诊脉，开两副药，一吃准好。所以王大爷跟叶国茂也算相熟，见叶国茂拿了酒菜来自己家，知道叶国茂是有事儿，就迎进来，拿出盘子酒杯，摆上自家准备的晚饭，招待叶国茂，事情等叶国茂自己说。
“大爷，你知道我现在调大点山派出所了不？”
“知道，你们叶家几兄弟都有出息，我跟派出所不熟，一辈子没进过派出所，帮不了你。”王大爷端起叶国茂给自己盛满的酒杯，小酌一口。
“诶，大爷，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问，你真见过江家媳妇去郑老三家？”
“你们叶家人怎么也八卦起来了，这事儿你们派出所也管？”
“我们讲的是民不举官不究，他们要是真有什么，江家不来告，我们也不管。”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说他们晚上真有来往?”
“我见过两三次，都是大半夜十二点左右，我睡得早，现在没有你父亲开的药，我一般十二点得起夜一次，所以这一个来月，看见过三次，有一次是江家媳妇敲门，敲了两声，门就开了，看她闪身就进去了，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另外两次，是看见江家媳妇出郑家大门，看姿势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
“他们这时间有规律吗，比如都是一三五，二五八什么的。”
“没有吧，江家媳妇回前塘就没啥规律，不过最近好像江家媳妇回来的次数比较频繁，以前都是她跟小江崽轮流回来 最近她好像连续回来几次了。”
“这三次都是十二点左右吗？”
“肯定啥，其他时间我又不起夜，我这把年纪还专门看这个事儿吗？”
“今天江家媳妇在家吗？”
“好像在，我好像看见她今天从门前过了。”
“那王大爷，我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怎么样，晚点过了十二点再走。”
“你们不是不管这个事儿吗？你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回去搂自己媳妇不好吗，干嘛关心别人家媳妇儿啊！”
“我是有其他事儿，郑老三还欠我钱呢？”
“哦，这个郑老三确实不讲究，我以前也没少接济他，现在看他日子过好了，屋里经常都有红烧肉的香味出来了，也没说来我这里还个人情。”
“就是啊，所以我看看他到底搞什么，提醒一下他该还钱了。”
“嗯，那你吃完饭在这里等等看吧，我老伴走得早，儿女都在外面打工，我睡得早，就不管你了，堂屋里有几本书，都是我儿子回家时带回来没带走的，你可以看看当作消遣，我这里不像郑老三家，有电视可以看。”
“好的，那就打扰你了王大爷。”
叶国茂跟着又跟王大爷聊了一下叶大生的生前往事，吃完饭，叶国茂帮着王大爷收拾了碗筷，王大爷精力不济，就自个儿回屋里睡觉去了。
叶国茂在堂屋里翻开王大爷儿子留在家里的书，其实不是什么书，就是坐长途汽车小贩贩卖的杂志，劲爆插图是一个看点，尺度跟后世门户网站的图片尺度差不多，内容比门户网站的新闻要好很多，至少语句通顺，没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甚至还多了很多细节的描写，叶国茂看起来也不寂寞，时间过得很快。
现在的前塘县除了派出所这种办公地点，还没有用日光灯的，都是白炽灯，看书看久了，叶国茂眼睛略显疲劳，揉揉眼，看看表，十一点过了一半了，天热，王大爷家夜不闭户，叶国茂推开一半木门，望出去相邻的郑家和江家门口的院子都漆黑一片，但是屋里都亮着灯，看来两家人都没有完全入睡。
叶国茂关了王大爷家的电灯，顿时一片黑暗，好半天，叶国茂才是适应夜的漆黑。这时再望向郑家和江家，觉得两家明亮了不少。
叶国茂关上王家大门，透过门缝观察两家动静，顺便在门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香烟里的尼古丁能驱走夜的寂寞。
时钟刚过十二点，王大爷起夜了，王大爷打了一个手电，叶国茂赶紧去扶王大爷起夜。
“小叶啊，不用，我自己能行，还没到那个动不了的地步。”王大爷嘴上拒绝叶国茂的好意，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着叶国茂有力的双手前行。
王大爷的鞋有点微湿之后，叶国茂扶王大爷回到床前。
“小叶，估计今天你等不到了，回去的时候你带上我的手电，明天给我拿回来就行。”
“好的，谢谢王大爷。”接过王大爷的手电，给王大爷搭上一条薄毯，叶国茂回到堂屋，又点了一支香烟，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了。长吸一口香烟，叶国茂提着手电准备回家。
正准备推门，好巧不巧的看见江家大门口闪出一条身影，身材修长纤细，是个女子，明显的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叶国茂停止了推门的动作，静静观察等待。
女子看四下无人，就蹑手蹑脚的向旁边的郑家家门走去。
“有点意思。”叶国茂小声嘀咕，将手上的香烟扔地上，用脚踩灭。
女子来到郑家大门前，明显的敲门动作，稍顷，门开，女子麻溜的闪身进入，门迅速的关上，整个配合一气呵成，颇为熟练。
等了两分钟，叶国茂悄悄开门出去，没开手电，摸着黑走到郑家门口，靠着门听了听，听不见声音。
破门翻墙这些事叶国茂是不可能干的，叶国茂退到江家跟郑家两家人的中间，坐在一个石墩子上，江郑两家屋里的灯光都照不到这里，叶国茂与夜色浑然一体。
又过了两分钟，郑家门开了一个缝，郑老三探出头看了看，没看见叶国茂，这个动作本来就很多余，你从光亮的屋里探头出来看漆黑的外面，能看见啥？就看一个心安。
郑老三缩回头，一个女子闪身出了门，确实如王大爷说，怀里抱着东西，然后郑老三关门，动作配合依然很默契。
女子一边张望，一边紧张的往江家门口走。
虽然夏天，衣服穿的少，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跟传说的偷情苟且无关。“站住。”叶国茂打开手电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有点灵魂摆渡人的既视感。
“啊！！！”女子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虽然早有准备，叶国茂还是一跳，伴随尖叫声，女子怀里一个东西哗啦掉在地上。
叶国茂手电一照，是一个素雅的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