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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庙妖 第56章 献身

    暮色如纱,缓缓笼罩大地,青石板路上,邱夜与阿榆并肩而行。

    阿榆好奇地眨巴着眼睛,问道:“我们不回青丘,那要去哪儿呀?”

    “带你行侠仗义,除魔卫道。”邱夜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阿榆一听,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曾几何时,她便想到凡间做一个侠女。

    邱夜话虽如此,却有着他的小九九。阿榆初化妖时,因急于修炼,体内妖力过剩,水火两颗内丹虽暂时相安无事,可妖力却紊乱不堪,唯有化解妖力。

    二人一路奔波,来到一处偏僻的村落。村头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围坐在一起,神情紧张地议论着。

    “最近这村子可邪乎了,总有人一觉醒来,头发就没了,被剃得个光头,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妖怪干的!”

    “是啊,男女老少都不放过,搞得人心惶惶的,村长都请捉妖师来了。”

    邱夜和阿榆对视一眼,决定冒充捉妖师,前去一探究竟。

    晌午时分,他们被安排在一户人家吃饭。

    女主人热情地迎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我家最干净了,没有妖邪,二位尽管放松用饭。”

    然而,邱夜和阿榆刚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摇篮里的小婴儿安静得有些反常,不哭不闹,宛如一个假娃娃。

    阿榆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婴儿被妖邪附体。她下意识地看向邱夜,朝他使个眼色。

    邱夜凝神探查,发现婴儿患有严重的心疾,若不是妖灵附体,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长久被妖灵气息侵染,婴儿死后将无法投胎转世。

    阿榆心中不忍,轻轻抬手,一股柔和的妖力从指尖溢出,缓缓驱散了附在婴儿身上的妖灵。

    随后,她咬破指尖,一滴带着异香的妖血落入婴儿口中。刹那间,异香弥漫整个房间,婴儿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心疾也随之修复。

    邱夜这才注意到,阿榆头上那根能藏匿异香的木簪似乎失去了作用。想来是因为百媚灵珠归位,她血液中的香气愈发浓郁,再也难以遮掩。

    就在这时,阿榆突然看向窗外,只见一根枯藤如同一双眼睛般,死死地盯着他们。可当她再回头仔细查看时,枯藤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邱夜和阿榆对视一眼,追寻枯藤而去。

    沿着山间小路,他们一路追寻着妖气来到山上。

    途中,一个老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被阿榆敏锐地发现了。那老人戴着斗笠,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说话时不敢直视邱夜,眼神躲闪,似乎很是害怕。

    邱夜总觉得这老人看着十分眼熟,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老人支支吾吾地回答:“老夫从未出过村子,哪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

    说着,老人指了指前方的山洞,“老头子想要那山洞里的一根药藤给老伴儿治病,可这腿脚不便,姑娘,你能否帮我取来一截?”

    阿榆想也不想,欣然答应。

    他们爬到山洞,刚一踏入,一股浓烈的妖气扑面而来,竟是一个藤妖住在此处。

    藤妖的藤条上挂满了人的头发,在昏暗的洞穴中随风轻轻晃动,说不出的诡异。

    原来,村民的头发都被这藤妖所偷!

    这明明只是一个未修人形的小妖,换作平日,邱夜挥手间就能将其化为灰烬,可如今正面交手,却显得有些吃力。

    阿榆惊讶,邱夜灵力为何如此微弱?

    藤妖见势不妙,连忙求饶:“我从未伤人性命,只是想修成人形,可能灵力不足,化不出头发,才去村子里偷头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阿榆心中虽有不忍,但为了给藤妖一个教训,还是将她五感的触角剪断。如此一来,即便藤妖化出了人形,也不敢轻易出洞,且要等上二十年,触角才能重新长出来。

    随后,阿榆发现这藤妖便是一棵药藤,正是那老人家所需之物,便砍了一段带下山。

    老人家接过药藤,感激不尽,从怀中掏出一颗大红枣递给阿榆,道,“这是我自己种的枣树结的果子,姑娘,你尝尝。”

    阿榆接过红枣,一口咬下,满眼惊喜,“老伯,这枣子好吃,您还有嘛,我买一些!”

    “就一颗,就一颗,呵呵!”老头笑了两声,扭头走了,急急慌慌的。

    邱夜见状,嫌弃嘟囔道,“也太小气了,就给这么一颗,把小榆儿馋虫都勾出来了。”

    邱夜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那老头的小气劲儿,像极了一个人——每次他找那人讨要药丹,对方也是抠抠索索,每次只给一颗。

    想到这里,邱夜试探性地喊了一句:“黎药?”

    话音刚落,原本走得慢吞吞的老人身子猛地一僵,随后撒腿就跑,速度比兔子还快。

    “这还叫腿脚不便?”

    突然,耳边又响起老人家的话,“老夫从未出过村子,哪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

    他怎知,我是大人物?不对,有诈!

    邱夜心中警铃大作,赶忙让阿榆把吃进去的大枣吐出来。

    可阿榆却不舍得,吧唧吧唧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枣子,就算是毒药也无碍。”

    她还将枣核拿出来,开心道,“回去我把它种到小院里。”然而,话音刚落,手中的枣核就变成了红褐色的渣渣。

    邱夜凑近闻了闻,确实有一丝药味,好像是止血的。他紧张地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榆摇了摇头,疑惑地说:“反而感觉浑身舒畅了。”邱夜心中却越发不安,他低声自语道:“我现在修为太低,竟未看出他的化身。怪不得刚开始就不敢直视我,是怕我看出来。可他为何会给你送药,还不敢露出真容?这到底是什么药?”

    “这老头儿看着慈善,我与他又无冤无仇的,定不会害我的,放心吧!”

    山间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邱夜的心突突直跳,愈发的不安……

    走到一处山间空地,邱夜突然停了下来。

    他挑眉打趣,“哪个神仙不会飞?当初你新晋仙君,恐高的糗事可没少被仙友笑话,今日我带你克服一下,咱们练练御剑飞行如何?”

    阿榆脸颊泛红,当年在仙界被嘲笑的场景历历在目。

    剑光乍起,阿榆强撑着化出的长剑升至两丈高空。苍白的指尖捏着诀,风掠过耳畔,眼前突然浮现一白衣少年带她御剑飞向云崖的场景。

    云海翻涌如旧,记忆中的少年眉眼温柔,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面容。

    阿榆强撑着飞了不到一刻,突然一阵眩晕,脚下一空,从剑上跌落。恐惧瞬间吞没理智,她竟忘了施展法术。

    邱夜心急如焚,可他灵力大损,速度慢得可怕,堪堪在落地前接住阿榆。

    他望着怀中惊魂未定,颤抖不已的身躯,后怕的紧,只能就此作罢。

    夜幕降临,客栈房顶飘来酒香。

    阿榆晃着酒壶,眉眼弯弯,“这一壶,是要庆祝我终于成为完整的小妖精!”

    邱夜无奈摇头,上一壶她也这般说,明知她酒后容易失态,却还是拗不过,谁让她是小榆儿呢,开心就好。

    月光洒在阿榆绯红的脸颊上,她醉眼朦胧,不知不觉中,邱夜已是师缡的模样了。

    阿榆俯身便要吻去。

    邱夜心乱如麻,既不想让阿榆酒醒后委屈,又舍不得推开。他轻叹一声,将醉倒的阿榆抱回房间。

    到了房间,阿榆倒头就睡,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邱夜苦笑,早知如此,不如刚刚就从了她,也好让她明日醒来对自己负责。

    次日,邱夜说自己身体不适,欲回万枯山小院,因为不想让阿榆发现他仅剩半副妖骨,修为也所剩无几。

    阿榆便与他道别,说要回了军营找师缡,邱夜竟破天荒的欣然答应了。

    军营。

    师缡握着兵书的指节泛出青白,目光如炬地盯着窗外与师忠谈笑的阿榆。

    这还是曾经在城主府整日追在他身后,软糯地喊着“师缡哥哥”的小尾巴吗?

    把他从流沙地宫救出来后,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哪里都找不到她,问了江小黎才知道,整日跟那邱夜厮混在一起,像被勾了魂似的。他日盼夜盼,今日总算回来了,还未见他,却又与师忠聊个不停了!

    他“啪”地一声将兵书拍在案上,墨汁溅在“兵者诡道”四字上,洇成一团晦涩的黑。

    “将军,该用晚膳了。”亲兵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师缡猛地抬头,冷声道,“出去!”

    接着,帐内传来佩剑摔在地上的声响。

    闻声,阿榆抱着满怀的野菊,风一般跨进营帐,“师缡,我回来了。”

    “不是出去玩了吗?还回来找我作甚!”师缡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阿榆张了张嘴,最终只将采来的野菊放在案头,:“我……我来就是想给你看这些花。”

    她不敢说,自己是妖,为了早日与他在一起,出去修炼了。

    见师缡无回应,她神色黯然,轻轻道,“那……你忙吧,我回去了。”

    师缡猛然回身,帐内已经空无一人了,他恼得红了脸。

    难道就不能哄哄我吗?一句就能哄好!可以问我最近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想你!为何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毫无兴趣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看多了?

    师缡气的来回踱步,捶胸顿足,在帐篷外看着帐内的倒影,就像一只被夺了配偶的暴怒的大猩猩。

    子夜时分,阿榆的营帐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

    她盘坐在蒲团上打坐修炼,突然,周身妖气翻涌如沸。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痛苦地呢喃着,妖力渐渐失控。

    幻象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与师缡在漫天流火中分离,他的白衣被鲜血染红,阿榆伸手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发丝……

    就在这时,帐门无风自开,师缡的身影逆着月光出现。

    阿榆双眼紧闭,在师缡进门的瞬间,鼻翼煽动,眼珠滚动,寻着那至纯至阳的精气味儿走到师缡跟前,上前一把抱住他。

    师缡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刚要开口质问,却被阿榆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说着,她鬼使神差地凑近那片薄唇,刚触到温热的气息,体内蛰伏的妖性便彻底苏醒。

    “你,你在做什么?”师缡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她,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

    阿榆含糊不清地说着,“好香……就一口……”

    舌尖尝到的精气甘甜如蜜,一口,两口……防线轰然崩塌。

    “不行……你清醒一点!”师缡奋力挣扎,却被她用妖力禁锢,“阿榆!停下!”

    她的手不自觉的伸进师缡的衣襟内,一阵贪婪的抚摸,随后”哧“一声,衣袍被撕裂,师缡被推倒在床上……

    阿榆身上散发着馥郁异香,在柔软的香唇与嫩滑肌肤摩擦间,师缡渐渐妥协,很快,帐中只剩下凌乱的衣袍与急促的喘息……

    次日清晨,阿榆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坍塌的床上醒来。

    看着满地狼藉,她一脸茫然,“奇怪,难道是昨夜修炼走火入魔了?”

    师缡身着银色盔甲巡营,脖颈处用巾布围的严严实实,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由得步履蹒跚。

    “将军!”亲兵眼疾手快上前搀扶,“您穿的有点多了,小心中暑。”

    “别碰我!”师缡白着脸,甩开亲兵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脖颈上的围巾,强撑着往前走,眼前突然炸开金星,栽倒在帐门前。

    师缡紧紧抓着被子,说自己外伤并未复发,死活不肯让胡军医查看身体。

    胡军医把脉时目光意味深长,笑道,“将军内伤本就没有痊愈,现在精气亏损太甚,需静安心静养,切不可……呵呵,操劳过度啊!”

    话音未落,阿榆闯了进来:“师缡,你怎么了?昨日不还好好的?”

    她看着师缡蒙在被子里只露半张通红的脸,歪着头疑惑,“这是什么病?这般见不得人?”

    军医憋笑告退,帐中只剩下两人尴尬的沉默。

    “你出去。”师缡闷声说道。

    “我不,我要照顾你。”阿榆执拗道。

    “我说了让你出去!”师缡猛地掀开被子,露出通红的双眼。

    “你……你脖子怎么了?”那一片淤青红痕,阿榆没有看清,欲上前一探究竟。

    突然意识到昨夜吻痕曝光了,师缡忙将自己蒙进被子中,喊来帐外守卫将阿榆请了出去。

    只剩他一人时,他才从被子里出来,缓缓打开外衫,一身的吻痕和抓痕……

    他回忆起昨晚那一夜疯狂的颠鸾倒凤,勾起的唇角又撇下去,眼泪簌簌而下……

    他感觉自己是被强迫献出了初夜,虽然他愿意,可不是现在,不是那种情形下啊!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拜堂成亲,怎可……怎可……就那样凶悍的夺走了……

    呜呜……呜呜……

    一天没有进食,师缡躺在床上,眼巴巴的望着月光爬上雕花窗棂。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到了床前,师缡惊恐的抱紧被子。

    “你……你来做什么?这是我的营帐!”

    阿榆目光呆滞,唇角流着口水,呆呆道,“你好香啊……”

    “你……你……你不会又要……”

    师缡话未说完,便被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