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山河，背负始皇传承，吾为帝 第479章 风暴之眼
当这支龙骑小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燕边军斥候警戒圈边缘时，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在确认身份之后，他们被几乎是抬着、搀扶着送入了中军帅帐。
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些人归来，能忍住不流泪，他们都是铁打的汉子，龙骑小队的装束足以证明这些人是何等精锐，一眼便知这群人为了归营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帅帐内炭火熊熊，驱散着寒意，却驱不散铁龙城眉宇间的凝重。
这位大燕柱石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被亲卫搀扶着却依旧努力挺直脊梁的萧万世，以及他呈上的两样东西。
染血的晋国布防图，还有薛姚以命传出的那份关于林夔身份与近况的密报。
“林夔...竟是他！”
铁龙城声音低沉，如同暴雨前的闷雷，他用大手平铺，徐徐展开布防图，在迅速扫过上面标注的晋军兵力分布、粮道、要塞虚实后，眼神里露出一丝精芒。
铁龙城默默盘算了一下兵力配置。
这份布防图，是真的！
经过微不可察地几次呼吸调整后，铁龙城稳住了心神，不怪这位军神如此激动，而是这份情报的价值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这份情报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想必吃了很大的苦，遭了不小的罪。”铁龙城缓缓开口，他的语气里有震惊，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是与卑职同一小队的高义所给予的，他本人为了阻挡敌军应该已经就义了，但是高义应该没有时间窃取情报，所以属下并不确定这份情报的具体来源。”
“原来是他啊，难怪...”
铁龙城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
“高义那孩子是天机阁成员，在龙骑内部负责传递作战消息，看来这份情报是天机阁递出来的。”
“说起来那孩子在潼武关一战后就没了父母，被秦王收养长大，那孩子能吃大苦，忍常人所不能忍，也算是我亲眼看着长成大小伙子的，没成想一眨眼也死了。”
铁龙城每开口说一句，萧万世的内心就跟着震撼一次。
“高义死了，想必同行的那些天机阁成员应该折损也不小，真是苦了这群孩子们，前赴后继，十死无生。”
铁龙城的话令萧万世陷入了愧疚之中，他不禁回忆起那道阻拦千军万马的背影。
“总而言之，这份情报的价值是用咱们燕人的血换来的，咱们要好好利用，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铁龙城看出了萧万世的心事，于是上前去捏了捏他的胳膊，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从悲伤中收敛心神。
只见铁龙城环顾众人，随即手指重重敲在桌案一角，舆图上，那里正是一处之前被林夔奇兵突袭导致燕军折损的防线缺口。
“林夔失踪多年，如今成了晋国先锋大将极为难缠，不过既然让老夫发现了他的真身，接下来就好说了。”
“请铁帅示下！”铁补天出列道。
“林夔用兵，善藏锋于拙，喜出奇制胜，常以少量精锐穿插分割，尤擅利用地形设伏，打法刁钻狠辣，又透着一种沉稳老练的底子。”
“来，万世，你先讲一讲你是怎么率队逃出来的。”
被点到名的萧万世强撑着，将赵大扛阵、高义断后、夺马闯关的惨烈过程，以及最后高义递情报、独挡千骑的悲壮一幕，用最简练却最沉重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和铁龙城手指无意识敲击桌案的笃笃声。
“听到了吗，如果不是高义忍辱负重，带着天机阁的情报撤出去，又拦住了追兵，就凭林夔这些手段，恐怕万世这支龙骑小队仅凭血勇很难带出情报，顺利摆脱追兵。”
“他的进攻手段诸位都领教过了，在场之人不乏认为此人狠辣有余而轻浮过头的，现在听了万世的话，还会认为他不过沉稳吗？”
由于之前林夔的存在是高度机密，铁龙城无法跟这些稚嫩的小子们解释苦守一线天对抗天魔数十年的将领心态该有如何恐怖，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众人提防。
只见他大步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精准地戳向朔方郡的位置：“林夔此人，用兵喜‘藏’与‘奇’。他之前屡次得手，便是看准了我军对其打法不熟，被他牵着鼻子走。如今，他的身份、他的打法、甚至他麾下晋军的布防虚实，皆在我手！”
铁龙城的手指沿着舆图上几条隐蔽的山谷、河流划动，那正是林夔惯用的奇兵穿插路线。
“他既在昌安主持大局，必以为我军新败，又得此‘重要’布防图，会急于重整防线，或寻其薄弱处反击...这正是他藏锋待机，奇兵突出的好时候。”
众将一听铁龙城的分析，浑身不禁热血沸腾，就连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本帅认为，此行当将计就计，利用这份情报，不，是利用他对我们‘必然’会利用这份情报的判断！”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铁龙城脑海中迅速成型。
“咱们要佯装被林夔的布防图所吸引，调集重兵，做出猛攻朔方郡之外几处“要害”的姿态，实则主力精锐偃旗息鼓，秘密集结于一条林夔绝对意想不到的、看似绝路的险峻山道之后。”
铁龙城要赌，赌林夔会抓住这个“战机”，调动朔方主力甚至吸引陆机投入更多兵力，试图在预设战场围歼燕军主力。
而那时，他亲率的大燕龙骑将如天降神兵，从晋军绝对的后方空虚处——那条“绝路”杀出，目标直指晋国心脏，击破皇城！
“此役，不图歼敌多少，意在破关！直捣黄龙！”铁龙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与此同时，昌安城帅府书房内却是一片死寂的毁灭风暴刚刚平息后的余烬。
林夔独自立于破碎的舆图前，他脸上的悲恸与狂怒已深深敛去，只剩下一种冰封万里的沉寂。
指腹间，那条桃红色的手帕冰凉刺骨，上面那个小小的“林”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剜着他的心。
女儿林酩，真的不在了。陆机弄巧成拙的“恩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苟且的念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朔方郡”的位置，嘴角竟扯出一丝极其冰冷、极其复杂的笑意。那笑意里，有滔天的恨意，有刻骨的悲凉，还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近乎解脱的疯狂。
“铁龙城...老朋友...”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你得了那份图，又知我在此，以你之能，以你麾下龙骑之悍勇，必不甘蛰伏...你定会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林夔太了解铁龙城了，正如铁龙城也开始了解他。
同朝为官，同殿为将。
二人虽不常见，但心路历程是一致的。
他知道铁龙城拿到那份详尽的布防图和关于自己的情报后，必然会制定一个针对自己用兵习惯的反击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必然是诱使自己调动大军，露出致命的破绽。
只是铁龙城估计没有想到，自己和他的目标居然是一致的。
老朋友，你一定会很意外吧？
“好，很好...”林夔的手指在舆图上朔方郡的几处要害之地划过，眼神冰冷而坚定。“陆机，你想要扬名，你想要功勋，你想借我之手除掉铁龙城...”
“老夫满足你，统统满足你！”
“得到铁龙城的确切位置后，你会忍住按兵不动么？”
“你不会的，因为你的心思我看透了。”
林夔笃定铁龙城一定会做出类似的调动假象！
他要的，就是陆机将大量的、宝贵的晋国精锐投入朔方这个他精心准备的巨大熔炉！
“女儿...”林夔轻轻按了按心口，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帕子最后的温度，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好了，爹会把这片土地上的魑魅魍魉，连同他们的野心，一起烧给你。”
下一刻，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朔风带着金戈铁马的气息呼啸而入。
远处，晋军大营的灯火在寒夜中明灭不定。
暗夜里，两位大燕统帅同时眺望远方。
相信他们的目光会在某一瞬交汇。
一周后，震惊晋国朝堂的消息传出。
陆相火速调拨重兵增援朔方，并“建议”将周边可调之兵尽数交予林夔统一指挥，以便在朔方预设战场。
这一战，陆相勉励林夔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围歼那位大燕柱石！
林夔则在陆机的注视下心照不宣地喝下了对方为了控制自己所特制的剧毒，只为彻底取信于这个多疑的杀女仇人，他压抑住万千心事，同样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
一场围绕着朔方郡的巨大风暴，在两位当世名将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在一位父亲燃尽生命的复仇之火中，悄然成型。
铁龙城欲借林夔之势，奇袭皇城。
林夔欲借铁龙城之力，葬送晋军。
英雄相惜？国仇家恨？
应该说二者皆有。
总之，在这盘以山河为棋、以万军为子的残酷棋局上，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作最炽烈、最悲壮的烽火狼烟。
不管怎样，朔方，已成风暴之眼。
在确认身份之后，他们被几乎是抬着、搀扶着送入了中军帅帐。
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些人归来，能忍住不流泪，他们都是铁打的汉子，龙骑小队的装束足以证明这些人是何等精锐，一眼便知这群人为了归营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帅帐内炭火熊熊，驱散着寒意，却驱不散铁龙城眉宇间的凝重。
这位大燕柱石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被亲卫搀扶着却依旧努力挺直脊梁的萧万世，以及他呈上的两样东西。
染血的晋国布防图，还有薛姚以命传出的那份关于林夔身份与近况的密报。
“林夔...竟是他！”
铁龙城声音低沉，如同暴雨前的闷雷，他用大手平铺，徐徐展开布防图，在迅速扫过上面标注的晋军兵力分布、粮道、要塞虚实后，眼神里露出一丝精芒。
铁龙城默默盘算了一下兵力配置。
这份布防图，是真的！
经过微不可察地几次呼吸调整后，铁龙城稳住了心神，不怪这位军神如此激动，而是这份情报的价值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这份情报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想必吃了很大的苦，遭了不小的罪。”铁龙城缓缓开口，他的语气里有震惊，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是与卑职同一小队的高义所给予的，他本人为了阻挡敌军应该已经就义了，但是高义应该没有时间窃取情报，所以属下并不确定这份情报的具体来源。”
“原来是他啊，难怪...”
铁龙城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
“高义那孩子是天机阁成员，在龙骑内部负责传递作战消息，看来这份情报是天机阁递出来的。”
“说起来那孩子在潼武关一战后就没了父母，被秦王收养长大，那孩子能吃大苦，忍常人所不能忍，也算是我亲眼看着长成大小伙子的，没成想一眨眼也死了。”
铁龙城每开口说一句，萧万世的内心就跟着震撼一次。
“高义死了，想必同行的那些天机阁成员应该折损也不小，真是苦了这群孩子们，前赴后继，十死无生。”
铁龙城的话令萧万世陷入了愧疚之中，他不禁回忆起那道阻拦千军万马的背影。
“总而言之，这份情报的价值是用咱们燕人的血换来的，咱们要好好利用，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铁龙城看出了萧万世的心事，于是上前去捏了捏他的胳膊，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从悲伤中收敛心神。
只见铁龙城环顾众人，随即手指重重敲在桌案一角，舆图上，那里正是一处之前被林夔奇兵突袭导致燕军折损的防线缺口。
“林夔失踪多年，如今成了晋国先锋大将极为难缠，不过既然让老夫发现了他的真身，接下来就好说了。”
“请铁帅示下！”铁补天出列道。
“林夔用兵，善藏锋于拙，喜出奇制胜，常以少量精锐穿插分割，尤擅利用地形设伏，打法刁钻狠辣，又透着一种沉稳老练的底子。”
“来，万世，你先讲一讲你是怎么率队逃出来的。”
被点到名的萧万世强撑着，将赵大扛阵、高义断后、夺马闯关的惨烈过程，以及最后高义递情报、独挡千骑的悲壮一幕，用最简练却最沉重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和铁龙城手指无意识敲击桌案的笃笃声。
“听到了吗，如果不是高义忍辱负重，带着天机阁的情报撤出去，又拦住了追兵，就凭林夔这些手段，恐怕万世这支龙骑小队仅凭血勇很难带出情报，顺利摆脱追兵。”
“他的进攻手段诸位都领教过了，在场之人不乏认为此人狠辣有余而轻浮过头的，现在听了万世的话，还会认为他不过沉稳吗？”
由于之前林夔的存在是高度机密，铁龙城无法跟这些稚嫩的小子们解释苦守一线天对抗天魔数十年的将领心态该有如何恐怖，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众人提防。
只见他大步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精准地戳向朔方郡的位置：“林夔此人，用兵喜‘藏’与‘奇’。他之前屡次得手，便是看准了我军对其打法不熟，被他牵着鼻子走。如今，他的身份、他的打法、甚至他麾下晋军的布防虚实，皆在我手！”
铁龙城的手指沿着舆图上几条隐蔽的山谷、河流划动，那正是林夔惯用的奇兵穿插路线。
“他既在昌安主持大局，必以为我军新败，又得此‘重要’布防图，会急于重整防线，或寻其薄弱处反击...这正是他藏锋待机，奇兵突出的好时候。”
众将一听铁龙城的分析，浑身不禁热血沸腾，就连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本帅认为，此行当将计就计，利用这份情报，不，是利用他对我们‘必然’会利用这份情报的判断！”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铁龙城脑海中迅速成型。
“咱们要佯装被林夔的布防图所吸引，调集重兵，做出猛攻朔方郡之外几处“要害”的姿态，实则主力精锐偃旗息鼓，秘密集结于一条林夔绝对意想不到的、看似绝路的险峻山道之后。”
铁龙城要赌，赌林夔会抓住这个“战机”，调动朔方主力甚至吸引陆机投入更多兵力，试图在预设战场围歼燕军主力。
而那时，他亲率的大燕龙骑将如天降神兵，从晋军绝对的后方空虚处——那条“绝路”杀出，目标直指晋国心脏，击破皇城！
“此役，不图歼敌多少，意在破关！直捣黄龙！”铁龙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与此同时，昌安城帅府书房内却是一片死寂的毁灭风暴刚刚平息后的余烬。
林夔独自立于破碎的舆图前，他脸上的悲恸与狂怒已深深敛去，只剩下一种冰封万里的沉寂。
指腹间，那条桃红色的手帕冰凉刺骨，上面那个小小的“林”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剜着他的心。
女儿林酩，真的不在了。陆机弄巧成拙的“恩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苟且的念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朔方郡”的位置，嘴角竟扯出一丝极其冰冷、极其复杂的笑意。那笑意里，有滔天的恨意，有刻骨的悲凉，还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近乎解脱的疯狂。
“铁龙城...老朋友...”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你得了那份图，又知我在此，以你之能，以你麾下龙骑之悍勇，必不甘蛰伏...你定会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林夔太了解铁龙城了，正如铁龙城也开始了解他。
同朝为官，同殿为将。
二人虽不常见，但心路历程是一致的。
他知道铁龙城拿到那份详尽的布防图和关于自己的情报后，必然会制定一个针对自己用兵习惯的反击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必然是诱使自己调动大军，露出致命的破绽。
只是铁龙城估计没有想到，自己和他的目标居然是一致的。
老朋友，你一定会很意外吧？
“好，很好...”林夔的手指在舆图上朔方郡的几处要害之地划过，眼神冰冷而坚定。“陆机，你想要扬名，你想要功勋，你想借我之手除掉铁龙城...”
“老夫满足你，统统满足你！”
“得到铁龙城的确切位置后，你会忍住按兵不动么？”
“你不会的，因为你的心思我看透了。”
林夔笃定铁龙城一定会做出类似的调动假象！
他要的，就是陆机将大量的、宝贵的晋国精锐投入朔方这个他精心准备的巨大熔炉！
“女儿...”林夔轻轻按了按心口，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帕子最后的温度，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好了，爹会把这片土地上的魑魅魍魉，连同他们的野心，一起烧给你。”
下一刻，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朔风带着金戈铁马的气息呼啸而入。
远处，晋军大营的灯火在寒夜中明灭不定。
暗夜里，两位大燕统帅同时眺望远方。
相信他们的目光会在某一瞬交汇。
一周后，震惊晋国朝堂的消息传出。
陆相火速调拨重兵增援朔方，并“建议”将周边可调之兵尽数交予林夔统一指挥，以便在朔方预设战场。
这一战，陆相勉励林夔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围歼那位大燕柱石！
林夔则在陆机的注视下心照不宣地喝下了对方为了控制自己所特制的剧毒，只为彻底取信于这个多疑的杀女仇人，他压抑住万千心事，同样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
一场围绕着朔方郡的巨大风暴，在两位当世名将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在一位父亲燃尽生命的复仇之火中，悄然成型。
铁龙城欲借林夔之势，奇袭皇城。
林夔欲借铁龙城之力，葬送晋军。
英雄相惜？国仇家恨？
应该说二者皆有。
总之，在这盘以山河为棋、以万军为子的残酷棋局上，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作最炽烈、最悲壮的烽火狼烟。
不管怎样，朔方，已成风暴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