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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如 第65章 留恋

    午饭过后,厨房内独留陆枋一人清理战场。陆爸陆妈和孩子们尽数都围着何子儒谈天论地;孩子们黏着许久未见的何叔叔,陆爸陆妈满心关切着何子儒的个人生活以及事业发展问题。对于这个能吸引自家孩子满满爱意,并帮助陆枋渡过难关的男人,他们俩是绝对不相信何子儒对陆枋一点想法也没有过。但何子儒很聪明,从未在言语中表明过自己的心迹,却似乎将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了他们。

    聊了许久,陆妈看出何子儒疲惫的状态,但两个孩子黏他黏的紧,只好让他着两个孩子去午休。毕竟在那座城市里,何子儒带孩子的频率是多于陆枋的;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位全身心投入事业的陆枋妈妈。那时为了赚奶粉钱,赚房租费,陆枋长久不着家地将孩子丢给邻居大妈。好在邻居大妈是党员,又是退休人士,儿女都不在家,她一人也无事可做,便极度热心帮助陆枋带孩子。但何子儒发现后,觉得这样总归太劳烦别人,且不放心,便自己揽了过去。有了何子儒这位得力‘助手’后,陆枋更是几乎快要住在咖啡店。所以带娃的事倒落在了何子儒这位非血亲“爸爸”的身上。反正他的公司里不乏宝妈,也就带公司里去,声称是自己的孩子。同事们早就见过陆枋大肚子的样子,故而都心知肚明。

    陆爸陆妈很满意这个‘奶爸’,见两个孩子乖巧听话的模样,心里默认他起码带娃是有一手的。

    等到何子儒带着孩子们住进陆子宸的卧室,陆妈终于想起厨房里干活儿的陆枋,这才走到她身边,一边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一边问着她:“枋,小何挺好的,我跟你爸都挺喜欢他的。”。

    “妈,我可是已经领了证结了婚的人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枋不以为然地回答。她早就知道何子儒这么多年为自己付出的心血,可正是因为代价太大,她才更不想耽误他。好几次为了不麻烦他,她都请了保姆帮忙带孩子。但两个孩子一见到何子儒,就果断地抛弃了保姆,任她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要何子儒一靠近,俩人便不再哭闹了。

    其实,除了第一代保姆,为了教会陆枋和何子儒如何带孩子而多留了一年时间,剩余更替的都没有超过一个礼拜就主动离职了,因为何子儒根本不给她们机会。陆枋其实一直不解的是,何子儒为何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她和别人的孩子身上,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值得。什么样优秀的女孩儿他找不到呢?毕竟是如此优秀的何子儒!

    “唉!这孩子也是可怜,怎么的就碰着你了,耽误人这么多年!人家也没有说找个女朋友,就这么一直等着你啊?”。陆妈替何子儒可惜道。毕竟从各方面来看,何子儒都一定会是最优秀的‘丈夫’人选。

    “妈!我怎么了?你这打抱不平也有点过了哈!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没找?是他自己要跟人分手,我可是一点儿没插过手!”。陆枋憋了一肚子气。

    自从何子儒到家里来后,她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况且,何子儒在这五年里,岂止找了一个女朋友,简直是花心大萝卜一个!跟人待久了觉得腻了就总爱把小南、小希带在身边,且逢人就说这是他的孩子,还说他离异带俩娃。如若不是某天在咖啡店她同何子儒商量事宜时,被他‘前女友’找上门,陆枋都不知道何子儒还有这一段风流往事。且他还利用了自己的孩子!

    陆妈听闻何子儒这一段往事,并没有因此对他另眼相看,相反她似乎能理解何子儒这番做法。陆枋只恨自己将何子儒的形象刻画的过于美好。早知今日,当时就该将他的丑闻也一件件的统统都抖落出来!

    已到日落时分,陆枋仍未见何子儒房间传来动静。陆爸想着何子儒毕竟是客人,不如晚上带他去尝尝当地的特色饮食,故而并没有让陆妈准备晚饭。结果等到这时,三人仍未出房间,陆枋实在等不住了,只好推开门查探。结果却看见两个孩子正趴在何子儒身上戳戳点点,而何子儒却依旧睡的昏昏沉沉的,凭陆枋怎么叫也不吭声。陆枋试探性地靠近何子儒,并学着电视剧那般伸手去试探何子儒的鼻息。尽管她知道,这动作是在侮辱自己学医几年的知识,但她还是觉得挺好玩儿的。

    玩儿过了,陆枋将何子儒一把拉起,并强行让他的大脑开机。陆枋看着两个并未吵闹的孩子们,想必他们醒来的时间也不长。何子儒总是拿贪睡当作让他们长高的借口,时常令两个孩子上学迟到,但他总能想各种办法让老师们就这么原谅了他,包括自己的孩子们。陆枋那时猜测何子儒必然用了些非正常手段,但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猪都没你睡的时间。走了,我们要出去吃饭了!”。陆枋一边支撑着眼睛刚刚睁开,神志却还未醒来的何子儒,一边让两个孩子自己穿好衣服。不得不说,何子儒的睡相是真的好,直挺挺的活像个“睡美人”那般甜美;有好几次,陆枋都不自觉地看入迷。毕竟她是一个能从床头睡到床尾的人。

    “妈妈!去游乐场玩儿嘛!”。陆小南一听要出门,就兴奋地在床上跳个不停;因为他认为,只要出门就意味着有好玩儿的东西可以玩儿。

    孩子们都拉着陆枋的手臂一直要求去游乐场玩儿;陆枋被摇的头晕目眩,只好答应了。何子儒也终于清醒过来,他穿好衣服,揣上自己的手机,一出门就忙着向陆爸陆妈道歉自己误时。显而易见,二老怎么会怪他呢!

    其实,何子儒来这儿并不是毫无目的的,他也不止只是为了见陆枋而来。但见到陆小南陆小希时,似乎身体所有的防御值就自动都降为了零。或者说,见到陆枋时他就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坐在车内的何子儒想从陆枋口中得到答案。陆爸陆妈带着孩子,陆枋同何子儒打车。

    “快了,或许再过两天就回去了。”。陆枋看着前方,她正忙着向师傅说目的地。陆爸挑选的那个就餐地是陆爸一位朋友开的一家餐馆,位置比较隐蔽,所以需要时时为师傅做向导。

    “那好。等我处理好事情,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也跟他们老师请了假了。”。何子儒突然变得正经起来,陆枋一时还不太习惯。

    “嗯?你在这边有什么事要处理啊?”。陆枋不解道。

    “正经事儿!”。何子儒又露出那油嘴滑舌的面孔。

    陆枋懒得搭理他,又转过头同师傅沟通着路况。

    正好,两辆车一前一后,同时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僻静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坳上,循着山顶往下望,整个城市的繁华姿态都尽收眼底。已是入夜,满城都亮着霓虹灯。小山坳正对面就是一处火车站,偶尔能看见刚发出,或刚抵达的快车;时不时头顶还会传来一阵阵飞机飞过的轰鸣声。虽然两处都相隔千里,却总觉它们环在身旁。

    陆爸正询问何子儒的喜欢吃什么,陆枋这时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她故意点了好几份比较热辣的食物,还假意说何子儒能吃。何子儒看出了她的用心,并没有拦着她,而是任由她胡乱点着。期间二老打断陆枋让她将菜谱交给何子儒,何子儒也只宠溺着陆枋,说道:“不碍事,让她点吧,我都可以!”。

    餐桌上,两位孩子能吃的菜肴也屈指可数,毕竟陆枋只点了两三分适合孩子吃的菜。她想着能吃饱就行,反正何子儒是不会厚着脸皮跟孩子抢吃的!果然,她还不算完全不了解何子儒,即便辣到虚汗打湿了后背,他也没将自己的筷子伸到孩子们的食物盘里。得逞的陆枋心里暗自窃喜,继续给何子儒夹着辣菜。何子儒实在辣到喉咙发麻,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并将所有陆枋夹的菜都放到里面涮一涮。陆爸陆妈虽然眼里满是担心,但奈何何子儒要强的性格,就是不听二老的建议重新点一份菜,而是坚持着将自己碗里陆枋给他夹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半夜里,陆枋听见客厅里有悉悉簌簌的动静声儿,便满怀好奇地起身查看。结果一打开门,她看见客厅大灯开着,陆子宸的房门也大开着。不知所以的陆枋,就向陆子宸的房间里望了望,却是空无一人。这样看来,想必卫生间里的动静声定是来自何子儒了。

    陆枋猜想着莫不是何子儒吃辣吃坏了肚子,正犹豫该不该开口问问,就见何子儒从卫生间出来,左手捂着胃区,一脸虚脱无神的状态。陆枋这才大惊失色,内心突然生起一丝愧疚的情绪,忙上前搀扶着何子儒。

    何子儒此时只觉胃部像被火烧般疼痛难耐,已大汗淋漓。陆枋察觉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带着何子儒,走向大门,并为他穿好鞋子;就连自己的睡衣也没想起来去换。

    陆妈或许也是被客厅里的动静声吵醒,就起身开门查看。陆枋见陆妈正好出来了,就嘱咐她照看两个孩子,一句多的解释也没有,忙带着何子儒,将他扶上车,一路踩着油门往医院驶去。一路上,何子儒双手捂着腹部,即使已经疼到满头大汗也不吭一声,只紧闭双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终于,驾着车在黑夜里疾速穿行的陆枋,将何子儒带到了医院急诊部。一下车,她就将何子儒扶着往急诊室走去,值班的护士见状也立即走过来帮扶着。护士告诉陆枋该去哪个诊室,又帮忙叫医生,只有何子儒,这时竟笑出了声。而急的上串下跳的陆枋,见他这副模样后,也不知该说什么。陆枋心里还在埋怨道:既然不能吃就别吃了呗,又要硬着头皮逞强,结果还是麻烦她送他来医院就诊。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跟何子儒赌气,不点那许多他根本无法下筷的食物......

    许久,在经历了就诊、挂号、检查、缴费之后,何子儒终于打上了点滴。陆枋坐在他身旁,看着此时几乎快要虚脱的何子儒;她回到车上拿出一包纸巾,又折回休息室,为他擦拭着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挂满他整个脑门的汗渍。

    “没事儿,别担心了。”。快要挂完一整瓶液体后,何子儒感觉自己的不适有所缓解了,这才睁开眼,看了看床沿正难过内疚的陆枋,立即安慰道。

    “切!让你逞能,不行就不吃了呗,怎么着也比住进医院好啊!”。陆枋虽然觉得生气,但关心早已盖过了她所有的愤怒,只不过嘴上始终不服软。

    “早这么关心我,你倒是换菜啊!”。何子儒同陆枋俩人倒像小朋友似得吵了起来。

    “小声点儿!这儿是医院!又不是幼儿园!”。隔壁医生听不下去了,直接走过来,在门口将两人训了一通,两人这才识趣地闭了嘴。

    没过多久,陆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但陆枋却睡熟了。何子儒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界面显示着‘妈妈’,就拿起陆枋的手机,接通了电话。陆妈听出了何子儒的声音,得到两人都已平安无事的消息后,陆妈关心了何子儒几句才又挂断了电话。

    病房外,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走廊上,此时已静默如初。只有偶尔来给何子儒换药的护士轻柔的脚步声,大约是怕吵醒别的病患或家属吧!她的动作温柔又快捷,何子儒轻声地向护士了解自己还剩多少液。护士也只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何子儒眼前比了个‘二’,然后就拿着何子儒已输完的空药瓶子转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