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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之悍妻当家 087章 再现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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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了,请见谅。

    ------题外话------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红花?红花回来了?”杜雅汐定眼看去,只见赵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惊喜的抱着她,又哭又笑,“红花,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一大早就跑哪里去了?你要吓死娘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行人急急的赶到了村中,只见朱家大门口都围了不少人。众人见她和姚宸之走来,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觉的松了一口气。

    杜雅汐迅速穿戴整齐,又让了胡荽进来服侍姚宸之洗梳,因为丽婶受了伤,杜雅汐就自己简单的绾了个圆髻。

    赵氏疯了?

    杜雅汐和姚宸之被惊醒,齐齐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这时,房间外,半夏急声喊道:“少爷,少夫人,不好了。姚景之和朱红花逃走了,还有,赵氏疯了。”

    突然,村里锣声震耳。

    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了脑袋,环山村早已炊烟袅袅,老君山上浓雾盖顶,山腰间雾气萦绕,像是绿裙仙女的挽纱。

    ……

    黑衣人皱眉轻道:“不是听说她被人污蔑,所以才心急火燎的赶来吗?怎么却是救了那一对狗男女?”

    “走了。”为首的黑衣人,轻身一纵,只留下了一句话,“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进环山村。”

    “可是杜……”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看着已经没有了马车的小路,道:“姚家大房和二房不争个你死我活,我又何来机会?”

    “主子,你为何要救这对狗男女?”

    “便宜不了。”

    “主子,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不远处的山坡上,两个黑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徐徐离去的马车,山风吹过,衣袍猎猎作响,夜色下,更添了他们的神秘和冷咧。

    他指着马车,冲着朱红花,吼道:“上马车啊,难道你要在这里过夜不成?真是没用的女人。”

    想到黑衣人的话,他就嚣张不起来了。

    姚景之骤然停了下来。

    “贱人!”姚景之爬了起来,上前就对朱红花拳打脚踢。朱红花也不反抗,任他踢打,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打死我,你也活不成。”

    朱红花不理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她从不知道空气竟是这般的鲜甜。

    姚景之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伸手摸了下脖子,看着手上的血,惊恐的冲着朱红花,喊道:“快快快,快帮我止血。”

    说完,两个黑衣人轻身一纵,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们先找个地方住着,暂时不要现身,马车里有银两。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通知你们。”黑衣人满意的看着姚景之和朱红花,点点头,道:“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既然救了你们,就不怕你们有逃开我的手掌心的念头,因为,你们绝对逃不了。”

    “咳咳咳……嫁嫁嫁……”

    朱红花的脸一下子就由涨红变红紫,双眼突出,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就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黑衣人松开了手,“嫁?还是不嫁?”

    黑衣人身形一闪,已是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就发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如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让人反寒,“不嫁!就死!”

    “我不嫁!”被人忽视的朱红花,出声拒绝。

    只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脖子上有点辣痛,姚景之不敢稍作细想,连声答应:“好好好!我娶,我娶。”

    “我让你娶朱红花为妻,如果,我发现你做不到的话,那就麻烦你把脖子洗干净一点。”说着,另外一个黑衣人抽出了佩剑,只见银光一闪,姚景之的脖子就被冰冷带着寒气剑抵着。

    姚景之双脚发软,打着哆嗦道:“少侠请明示。”

    一个黑衣人望向姚景之身后的朱红花,眸中精光一闪,冷冷的道:“姚景之,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是你胆敢不听我的话,我随时都会收回你的命。”

    “两位少侠,请问大…大恩想要在下怎么报答?”在他们的直视下,姚景之说话都有点结舌。

    心下一寒,不过片刻,他就流了一背冷汗。

    两个黑衣人同时转过身来,因为都蒙着黑布,姚景之只能看见他们的眼睛,但仅仅是眼睛,姚景之便知这两人都不是善类。

    “酬谢就不必了。”冷冷的声音传来,姚景之不由一怔,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救他难道不是为了他家的银子?

    然而,姚景之却是浑然未知,笑眯眯的上前,对着两个黑衣人,拱拱手,道:“多谢两个少侠相救,在下一定重重酬谢。”

    姚景之浑身是伤,从马车上跳下来时,不禁痛呼了一声。闻声,只见两个黑衣人眉头骤皱了一下,目露鄙视。

    这一男一女就是姚景之和朱红花。

    没错!

    环山村五里路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只听见一声浑厚的勒马声,马车戛然而停,顷刻,从马车上跳下了两个黑衣人,后面跟着跳下一男一女。

    ……

    有时,随心所欲也是一种快乐。

    有些事情,她不想非要问出一个标准答案。

    这一刻,杜雅汐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想听?

    “我要听,不是为了要笑。”

    心,怦怦直跳。姚宸之笑着点头,“好!不过,一点都不听,也不好笑。”

    “就是因为想听。”

    “为什么?”姚宸之忍住心里的窃喜,问道。

    “宸之,给我讲讲你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讲。”

    黑暗中,双眼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姚宸之心里甜滋滋的,只觉三次的异口同声是他们之间默契的反应,想到自己与杜雅汐竟是如此的默契,他忍不住的弯起了唇角。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道:“又重在一起讲了,呵呵。”

    “那讲什么呢?”

    “呵呵!深有同感。”姚宸之赞同。

    杜雅汐想了想,道:“要不,咱位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一直紧攥着这事,我们估计到天亮都睡不着。”

    这么一笑,似乎心里就轻松了一些。

    又是一次异口同声,这一次,两个人都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两人异口同声,双齐齐的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方,道:“你先说!”

    “那个人……”

    “我也是!”姚宸之索性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杜雅汐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宸之,我好像睡不着,不想去想,可却又禁不住要去想。”

    黑暗中,两人都无法入睡,睁着双眼盯着床顶,各自陷入了沉思中  ...

    。

    两人吹灭了灯,上了床,仍旧是各盖一被。

    杜雅汐看了一眼,两只紧握的手,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便点点头,“好!我们什么都不要再想,现在睡觉。”

    没过多久,姚宸之听到杜雅汐从外面回来,就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雅汐,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旁的事都不要再想了,赶紧休息吧。”

    “好。”

    杜雅汐站了起来,道:“我送丽婶回房。”

    “好!”

    “少爷说得对,少夫人,你就别太忧心了。”丽婶点头附合,起身行礼道:“少爷,少夫人,我这就先回房,你们也早点歇着。”

    顷刻,姚宸之望向丽婶,道:“丽婶,你受了伤,还是早点回房歇着吧。这事情也不是我们三个人这样坐着就能解决的。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提高警惕,加强防备。”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姚景之和朱红花现在看来都不再是重点,我担心是这个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人。”杜雅汐忧心的道。

    姚景之一个纨绔大少爷,他不可能因为这事就永远的离开家里。

    杜雅汐沉吟了一会,就听到姚宸之,道:“不管对方是谁?近期内,他一定不会再潜伏在环山村。咱们只能暂时就此罢休,不过,雅汐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有姚景之的消息。”

    “不!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丽婶摇摇头,“少夫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有点失血过多,但所幸只是皮外伤,好好的养些时日就好了。”杜雅汐看向丽婶,面带歉意的道:“丽婶,这次是雅汐的失误,我轻敌了。”

    “雅汐,丽婶的伤势如何?”

    姚宸之松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床上下来。

    “雅汐,我可以出来了吗?”床上传来了姚宸之带着尴尬的声音,杜雅汐和丽婶相视一笑,“可以了。”

    这个人很明显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了?如果真的暗中有这么一个敌人,那她真的该忧心了。

    谁会对环山村的风吹草动都掌握得如此精准?

    那会是谁呢?

    古闻清不可能一下就找来武功这么高强的人,而且,依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连姚景之一起救走。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杜雅汐蹙了蹙眉,心里迅速的猜测有可能的人,可却又被她一一的否定。

    这么说来对方并不是姚家二房的人。

    朱红花?

    杜雅汐收拾了桌面,又洗净了手,坐下来给丽婶倒了一杯水,丽婶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道:“少夫人,朱红花也被人一起带走了。”

    “谢谢少夫人。”丽婶点点头,将药收妥。

    “好了。”杜雅汐取下银针,又去净房打了水出来,拧了白棉布替丽婶擦去身上的血渍,“丽婶,拆线前,你不能让伤口碰到水,最近保持饮食清淡,要忌辛辣生冷。这两瓶药,你带在身上。明日开始,我每天替你换一次药。”

    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帐内的姚宸之,丽婶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微笑。

    这样杜雅汐,浑身上下都释放着一股迷人的魅力。

    此刻,杜雅汐一脸严肃,神情认真,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手捻针线,眉头皱也不皱一下的在缝着伤口。

    丽婶静静的看着她,见杜雅汐看着自己大出血却面不改色,不慌不乱的下针,待血止住后,她又在自己的伤口上飞针走线,一时之间,竟是呆住了。

    “丽婶,你按住伤口,我用银针帮你封穴止血。”她利落的褪下丽婶的衣服,取出银针,一针针的刺了下去。

    她洒下一瓶药粉,又用干净的白布按住伤口,可不一会儿,鲜血就从染红了白布。

    “丽婶,你忍忍。”杜雅汐看着那被剑划得翻开了皮的伤口,眉头不由紧皱,丽婶的武功不弱,究竟是谁将她伤成这样?

    药粉撒在伤口上,丽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头应道:“姚景之被人救走了。”

    毕竟祠堂离杜家有点远,杜雅汐怕夜里有什么意外,就让丽婶在暗中看押姚景之。现在她受着伤回来,看来姚景之是已经被人给救走了。

    让他以后还敢不敢?

    从朱家回来后,她偷偷给了丽婶一瓶药,让她送给关在祠堂的姚景之。这个姚景之,口口声声说姚宸之不能男人,这次,她就要让他做不成男人。

    眸中染上了一丝笑意,杜雅汐回过头,已经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丽婶,问道:“丽婶,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宸之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上了床,放下了帐子。杜雅汐望了过去,只见隐约中可看出他已侧身躺下。

    丽婶笑着摇摇头,“少爷客气了,只是一点小伤,不足于让少爷挂记。”

    “哦哦哦。”姚宸之红着脸站了起来,“雅汐,辛苦你了。”说着,他又看向丽婶,“丽婶,这次连累你了。”

    他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是,男女有别。

    杜雅汐拿出了花布小包袱,又取来急速止血散和白纱布,她对一旁的姚宸之,道:“宸之,你先到床上去,放下帐子。”

    丽婶坐了下来,看着姚宸之,道:“少爷,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丽婶怎么了?”细细一闻,空气流趟着血腥味,姚宸之脸色骤变,“受伤了?严重吗?”

    “丽婶,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丽婶捂着胸口,一脸的苍白的站着。杜雅汐连忙扶她进来,而姚宸之也已径自擦干了脚,一脸焦色。

    嚯的一声,杜雅汐站了起来,骤步去开门。

    “少夫人。”

    “谢谢你相信我。你先泡一会儿,待会我再替你按摩。”说着,她就去净房洗了手,坐下来喝了姜汤,刚放下碗,外面就传来了丽婶的声音。

    杜雅汐心中一暖,点点头,站了起来。

    他怕杜雅汐不相信,又急急的道:“雅汐,我虽是瞎了,可是我的心里亮堂得很。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也绝对不是做出那样的事情。”

    姚宸之连忙澄清:“不,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他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杜雅汐弯唇笑了笑,继续帮他洗脚,“没关系!只是你不是生我的气的就行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感觉到柔软的指腹抚过脚底,姚宸之莫名的轻颤了一下,而心中刚刚那点小别扭也似乎随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拂去,顷刻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腹的柔情。

    “宸之,你说过要彼此坦白的。”杜雅汐看着他,伸手脱去他的鞋子和布袜,又试了一下水温,“水温合适。”

    没事?一看就是有事。

    “没事!”

    ...

    杜雅汐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到底怎么了?”

    或许是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姚宸之低低的道:“我不想你太累了,还是让胡荽来吧,你喝了姜汤就休息吧。”

    闹小性子也该有个前因吧?

    那他这是为何?

    难道是信了朱红花的话,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他真信了,不可能还那样狠揍了姚景之一顿,还撂下了狠话。

    他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样的?

    杜雅汐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眉头轻皱,杜雅汐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又伸手去脱他的鞋子。这一次,姚宸之没有来得及避开,但却是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是,少夫人。”半夏和紫苏退下,杜雅汐就蹲到了药盆前,伸手去替姚宸之脱鞋,谁知他突然一闪,道:“让胡荽进来吧。”

    “放着就好,你们回房休息吧。”杜雅汐点点头。

    两人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福了福身子,道:“少爷,少夫人,亲家夫人煮了姜汤让我们送过来。”

    半夏推开了门,端着一盆直冒热气,散发着浓浓臭味的药汁走了进来,而一旁,紫苏则端着一托盘。

    嘎吱——

    杜雅汐看了姚宸之一眼,朝门口应道:“进来吧。”

    “少爷,少夫人。”门外,半夏轻声唤道。

    叩叩叩——

    一个是不停帮忙倒水,一个是有一杯喝一杯,恨不得这水都变成了酒,喝醉后,倒头就睡,什么也不想……

    悄悄的打量着他,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于是,她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好吧!他是真的渴了。

    这么渴?

    杜雅汐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又是几口就灌完。

    姚宸之点点头,咕噜几声,就灌下了一杯水。

    “来,喝点水。”

    她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杜雅汐愣了一下,窗外风吹来,她冷不丁的打了冷战,不禁怀念刚才那个温暖的胸膛。

    心中微微发涩。

    不是她的错,是自己逾越了当初的约定。

    他又微微的摇摇头,自我反驳:“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这么说,一定是真的只当自己是盟友。”

    她终是嫌弃自己是个残疾吗?

    姚宸之的身子僵了僵,轻轻的松开了她,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感觉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杜雅汐拍拍姚宸之的后背,道:“我在这里,我没有事了。我答应要做你的盟友,我就一定不会半途而废。”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鼻间立刻扑来淡雅的香味,他贪婪的吸着,仿佛只有这样抱着她,只有这样感受着她的存在,他慌乱的心才能平复下来。

    姚宸之在杜雅汐的虚扶下两人一起回到房里,突然,姚宸之抓紧杜雅汐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紧紧的圈锢在怀里。

    ……

    想着,想着,朱红花眼角的泪水越涌越凶。

    自己呢?

    而自己呢?

    想不到她发了那么多的心思,甚至赔上了自己,得到的却是爹娘一味对杜雅汐的维护。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么多人维护她?

    听着关房门的声音,朱红花拉开了被子,直直的顶着床顶,双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嘎吱——

    赵氏看着床上鼓起的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吹灭了床边的油灯。房间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

    “娘,我的胸口痛,我想睡一会儿。”朱红花躺了下去,拉起被子盖住了头,闷着声道。

    她回头看向愣愣发呆的朱红花,蹙了蹙眉,“红花,你怎么能?”

    心,颤了颤。

    赵氏望着他的背影,突然由生了一股怯意。

    突然,他转身快步离开。

    耳边回响着朱红花咬牙切齿的四个字,古闻清生生了往后退了几步,他怔怔的看着朱红花,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除非你死!”

    古闻清不禁双眼一亮,忙不矢地的点头,“你说。”

    朱红花看着古闻清,突然,勾唇笑了笑,问道:“你不是问我,你究竟要怎么做,我才能原谅你吗?”

    “红花,你?”古闻清转过身,疑惑看向朱红花。

    “站住!”

    眉头紧皱,满目愧疚和心疼,古闻清摇摇头,又站了好一会儿,“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朱红花的情绪渐渐的平稳下来,赵氏便抬头看向古闻清,伸手指着房门,“你还不走?难道你是想要看着她倒下才罢休吗?”

    古闻清也被朱红花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站在床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红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尖锐,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赵氏生怕她又吐血,连忙跑了过去,焦急的替她抚着胸口顺气,“红花,红花,你别这样,你别这么激动。”

    “她爹会用猎物换来的钱给她买头花,她娘会给她做好吃的糖葫芦,她大哥会护着她不受别人欺负,甚至苏齐,他也会一直一直无条件的对她好。尽管我对他再好,他眼中都始终只有杜雅汐,就算她嫁人了,他眼中还是只有她……我不服,我不甘心。为什么她有的,我一样都没有?为什么……”

    “因为,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因为,小伙伴们都喜欢她。”朱红花勾唇一笑,目光渐渐迷离,整个人都沉入了往事之中,不可自拔。

    古闻清和赵氏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朱红花笑着摇摇头,“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吗?”说着,她抬起头,看着古闻清和赵氏,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杜雅汐吗?”

    “红花,对不起!我对不你们娘俩。”

    很折磨人的痛,他多想这把刀子可以锋利一点,干干脆脆的给他一刀。那样,或许,不会这么痛。

    古闻清愣了愣,内心疼痛不已。朱红花的话就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刺着他的心,很痛……

    闻言,赵氏忍不住的抹眼泪。

    朱红花抬头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大笑,越笑越止不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她抹去眼角溢出的眼泪,看着古闻清,一字一句的道:“想我原谅你?说得轻巧。我原谅你,可谁还我一个完整的人生?谁给我一个爹?一份父爱?一个温暖的家?”

    可她料想错了,古闻清闪开身子,不是朝房门口出去,而是直直的朝床边走去。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前,看着朱红花,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出去,你若是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赵氏知道古闻清最爱面子,这么一说,他一定会乖乖出去。

    ...

    可是,如果能回到当初,他一定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没错!他是造了孽。

    “翠意,你不能这么放纵她。”古闻清看着赵氏,轻叹了一口气。

    赵氏看着他们父女俩闹了起来,连忙推着古闻清出房门,“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你——”古闻清被她气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这个世上最没有立场说她的人,那就是古闻清,因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如果不是他的懦弱,她们娘俩又怎会是这样的光景?

    居然在这里对她说教?

    他算是什么东西?

    “哼——”朱红花冷冷的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古闻清一眼,抬起下巴昂着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才是这个世上真正的懦夫。”

    “你必须道歉。”古闻清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怒瞪着朱红花,可在朱红花不甘示弱的回瞪之下,他就撇开了眼,底气不足的道:“你把人家弄得家犬不宁,难道就这么一走了之?”

    朱红花想,虽然这次自己也折进去了,可好歹杜雅汐也并不是全身而退。也就是说她的计划并不是败得一塌糊涂。

    想不到自己的娘亲却不是和自己一条心。

    “娘,如果你不顺着我,我是一定不会离开这里的。”朱红花看着赵氏一字一句的道,眉宇之间,满满坚定。

    只是一想到赵氏维护的举止,她的心就不禁生出凉意。

    朱红花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好不容易让杜雅汐清名受损,她才不会傻傻去澄清。她就是让杜雅汐一辈子都留有污点,一辈都被人指点。

    她们既然已经想要离开环山村,那不把欠别人的情还清,又如何走得洒脱?又如何算是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杜雅汐,只怕朱红花会没了命。

    “不行!”赵氏一口回绝,“你的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你诬赖人家与他人有染,你若不解释清楚,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人指点?”

    “我不会向杜雅汐道歉。”

    离开这里还要条件?赵氏傻了眼,不明白朱红花的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

    “我有条件!”

    “红花。”赵氏有些不敢相信,她刚刚还那么的反对,怎么一下子就爽快的答应了呢?

    浅浅颔首,朱红花又道:“好!我陪你离开。”

    “真的。”赵氏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连忙点头。

    朱红花摆摆手,很认真的看向赵氏,“娘,你真的要离开这里?”

    “红花……”

    “他什么也不是。”

    “可他究竟是?”

    “苦衷?”朱红花冷哼了一声,“他不是有苦衷,而是懦弱。”

    见朱红花一脸的冷意,赵氏又忍不住替古闻清解释,“红花,你不要怪他,他是有苦衷的。”

    朱红花冷笑一声:“我爹永远都只有一个,而我永远都姓朱。他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娘说得对,我们该把一些人忘了,这些人中第一个就是他。”

    “那你?”赵氏看向她。

    朱红花面无异色,淡淡的道:“我早就知道了。”她抚了一把长发,道:“我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一点都猜不出来呢?”

    定定的看着朱红花,赵氏点点头,道:“他就是你爹,其实,你的亲爹是古闻清。关于我和他的事情,我会细细的说给你听。我以前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难过,会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我现在想不明白了,咱们母女一定要把心里的东西都掏空了,这样才能一身轻松的离开这里。把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他?”

    赵氏重重的吐出那个字——他!

    “因为我的心中有愧疚。明明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偏偏不知道放手,就像是手里有一根刺很痛,但是,我为了那根刺不离开自己,我宁愿忍痛紧握。其实这不是勇敢,这是傻。看着你倒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最想珍惜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为什么?”朱红花不明白。

    赵氏回过神来,拉下她的手,紧紧的包在自己的手心里,“红花,在这个地方,娘亲如今连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很压抑。”

    朱红花愣愣的看着赵氏,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娘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怯怯的伸手探向赵氏的额头,皱着眉头,道:“没有发热啊。”

    或许,她们离开这里后,再没有安逸的生活,但是,她们可以活得坦荡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去,没有人会用猜疑的眼光看她们。

    为何以前的她就不知道要放过自己呢?

    放过自己。

    赵氏说着,目光渐渐迷离。

    “红花啊,你听娘说。出了这些事后,咱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在这里生活了。而且,说句心里话,娘是真的想要离开了。这个地方锁了我一辈子,我不想下辈子还要困在这里。我要放手,你也要放手,咱们都要醒悟。”

    “娘,我不!”

    赵氏将空碗放回小几子上,握紧了她的手,道:“等身子好了,咱们就去给雅汐道歉,等咱们把欠别人都还清了,咱们娘俩就去过新生活。”

    “什么事?”朱红花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噗……你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嘴巴就像是裹了蜜似的。”赵氏笑嗔了她一眼,继续喂她喝药,直到药碗见底了,她突然面色一正,很严肃的看着朱红花,道:“红花,答应娘一件事。”

    朱红花笑了笑,道:“以前不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娘其实很好看。”

    赵氏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抬头笑看着她,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盯着娘看?”

    朱红花怔怔的看着她,见她眸中带泪,却仍旧强打着笑容,心里不禁有些闷闷的,微微心疼。

    赵氏不禁叹了一口气,见朱红花喝了一口药,又重新舀了一勺,吹了吹又递到她的嘴边,“来,把药都喝完,很快你就可以好。”

    执念,误了自己,又误了别人,还误了女儿。

    “舍得!娘亲当然舍得。”赵氏从小几子上端过药碗,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递到了朱红花的嘴边,又道:“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若不是以前心里还存有执念,我早就带着你离开这里了。”

    她死也不要离开这里。

    她不要离开这里。

    闻言,朱红花骤然抽回了手,戒备的看着赵氏,问道:“为什么?难道娘亲舍得离开这里吗?我不走,我不要离开。”

    赵氏拍拍她的手,欣慰的笑了一下,又道:“你瞧瞧,你还知道心疼娘,那就说明你真的不算太坏。红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过全新的生活,好吗?”

    “娘,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朱红花摇摇头  ...

    ,反驳。

    “我最后想明白了,也看透了,我的行为除了把你教坏之外,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她们说我讲三讲四时,或许面子上是笑着的,但心里呢?我想一定是看不起我,还有嘲笑我。”

    怎么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红花摇摇头,看着赵氏的目光越来越疑惑。

    赵氏就看着她,点点头,道:“其实娘也有跟你一样的想法,以前娘到处说三道四,无非就是为了在别人眼中有点自己的存在感。开始觉得很得意,后来,也觉得感觉挺好,可时间久了,我开始有些厌了。”说着,她自嘲的笑了几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常常问自己,这么做真的快乐吗?究竟能得到什么?你猜猜,我最后想到了什么?”

    朱红花微微颔首。

    赵氏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先听娘说,今晚咱们娘俩就好好的说说话。”

    “娘,你?”朱红花忍不住出声。

    眉头紧皱,朱红花疑惑的看向赵氏,就见赵氏笑了笑,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道:“红花,其实都是娘害了你,娘不该从小就宠着你,以至于把你给宠坏了。其实,你的心并不坏,你只是想要得到更多人的关注,更多人的喜欢。”

    赵氏伸手捋捋她的头发,满目慈爱的看着她,轻道:“红花,娘并不希望你走上娘的老路。这条路不好走,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不管是苏齐,还是姚景之,他们都不是你的良人。”

    心,涌上了一股绝望。

    朱红花靠坐在床头,黑鸦鸦的长发压满肩头,清丽的面孔在烛光中透出一抹苍白,她已经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家里。

    赵氏将药碗放到床边的小几子上,动手扶起她,细心的将枕头塞在后面,让她坐着舒服一点。

    朱红花望着她,疑惑的问道:“娘,我怎么会在家里?”她明明就在村祠堂那里,明明就与杜雅汐对恃着,怎么睁开眼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她端着刚煎好的药汁走了进来,见朱红花已经醒了过来,立刻惊喜的走了过去,“红花,刚才你可把娘给吓坏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没有?”

    赵氏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