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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第397章 他会死吗?

    秦不闻:“……”

    “宫溪山,你怎么嘴巴还是这么毒啊?”

    秦不闻嘟囔一句,夹了一块红烧肉吃得津津有味。

    宫溪山忽视秦不闻的“状告”:“昨日的事,我听说了。”

    秦不闻放下碗筷,挑眉看他:“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潇洒?”

    “嗯,”宫溪山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很潇洒。”

    破天荒地没有怼她。

    秦不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宫先生,你转性了?”

    宫溪山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也放下碗筷:“说我嘴毒的是你,说我转性的也是你,秦不闻,私塾的先生都没有你苛刻。”

    秦不闻撇撇嘴。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已是秋日,宫溪山庭院中种的芍药花都谢了,看上去荒凉了些。

    “怎么不种些菊花?庭院也能好看一些。”秦不闻提议道。

    宫溪山顺着秦不闻的视线看过去,也见到了那满目荒凉枯萎的芍药。

    但也只是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

    “我看上去很闲么?”

    一句话,结束交谈。

    两人又没有交谈了。

    直到红烧肉见底,秦不闻才又听到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所以,你已经知道我的蛊毒了?”

    秦不闻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嗯。”

    宫溪山点点头,似乎对秦不闻的回答毫不意外。

    季君皎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自然也是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的。

    所以,他应该在冒险之前,就将所有的事情,同她交代清楚了。

    宫溪山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低着头不说话,手里拿着两根筷子,来来回回地摆弄着。

    他突然想起,他前两次见到她时,她英姿飒爽的模样。

    承平军开道,十二轿辇堪比龙驾,她一人坐在那轿辇最高处,是比那曜云的天子,还要夺目几分的。

    但是面前的少女,又与当初的她不同。

    像是终于卸下了伪装和负担,也大概是有人撑腰,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曾经宫溪山以为,或许长安王秦不闻就是那样的,肃杀潇洒,不可战胜。

    但后来,宫溪山发现,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必须在天塌下来的时候,站到那个位置,顶到最前头。

    ——她没有任性撒娇的资本。

    也没人告诉过她,可以尽情的撒娇耍赖。

    ——季君皎不一样。

    他甚至为了将她留在京城,不惜毁了自己的声誉。

    他为了让她回到那个位置,愿意从那个高不可及的神坛上走下,将她高高举起。

    想到这里,宫溪山笑了笑:“秦不闻。”

    “嗯。”

    “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好小鱼?”

    他看到少女拿着筷子的手微顿,随即继续摆弄着。

    “宫溪山,我跟你说过,我讨厌小孩子。”

    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宫溪山垂眸,睫毛轻颤。

    他的蛊毒发作得越来越快了,到如今,甚至间隔一两天,就会发作。

    发作的时候,浑身刺痛,口吐乌血,面色骇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听到秦不闻的话,宫溪山嘴角的笑意更柔:“你会照顾好小鱼的。”

    其实不用他说,秦不闻也会照顾好小鱼的。

    秦不闻低着头,声音闷沉,似乎还带了几分鼻音:“我不太行,宫溪山。”

    她说,我不太行。

    “秦不闻,以你的心性,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

    “吧嗒吧嗒——”

    有水珠砸在了那木桌之上。

    秦不闻仍是低着头,抽了抽鼻子。

    宫溪山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秦不闻,我还没死呢,你哭早了。”

    像是再也忍不住,秦不闻喉头发紧,声音颤抖:“可是我答应过小鱼,要治好你的。”

    宫溪山笑了笑:“小鱼年纪还小,我若是当真死了,你不要告诉他。”

    顿了顿,宫溪山又道:“就跟他说,师父治好了病,要去四海云游了。”

    ……

    后面那几口红烧肉,秦不闻没吃出味道来。

    饭后,宫溪山收拾碗筷,秦不闻就被差遣去陪小鱼玩。

    走进小鱼的房间,秦不闻就见小鱼在认真练字。

    压抑的心情在看到小鱼的时候,终于好了几分。

    她调整好心绪,终于走上前去:“小鱼练到哪里了?”

    小鱼扬着小脑袋,乖乖地回答:“小鱼已经可以默写了!”

    秦不闻哭笑不得。

    她也没再开口,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鱼练字。

    小鱼写字的姿势都是宫溪山教的,小家伙儿年纪不大,但不论是坐姿还是握笔,都有着宫溪山的影子。

    秦不闻看着小鱼跟前的宣纸,他缓缓落笔,想要写一个“慝”字。

    当他最后落笔,写那个“心”时,“吧嗒”一声,有眼泪落在了宣纸上,晕染开来。

    “小鱼?”秦不闻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是小鱼哭了。

    她急忙低头去查看:“小鱼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小鱼眼中噙泪,却是倔强地摇摇头。

    “是练字委屈了?那我们不练了好不好?娘亲带小鱼出去玩!”

    说着,秦不闻慌张地去给小鱼擦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小鱼的眼圈也越来越红。

    “小鱼不是委屈……”小鱼抽泣着,两只小胖手环住秦不闻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窝在了秦不闻怀里,“娘亲,小鱼害怕……”

    秦不闻心软得不像样,她将小鱼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小鱼害怕什么?跟娘亲说好不好?”

    泪水浸湿了秦不闻的衣襟,秦不闻浑然不在意。

    “小、小鱼知道……师父的病很严重……”

    秦不闻的心抽疼一下。

    “每次师父发病,都要把小鱼送去学堂,但其实小鱼都知道……”

    “小鱼怕师父担心,就装作不知道……”

    “但是娘亲,小鱼好害怕……”

    “师父他、师父会死吗……”

    秦不闻皱着眉,轻拍着小鱼的后背。

    小鱼从记事起,便是被宫溪山抚养长大的,虽然他有时候不服气自家师父的管束,但小孩子也清楚,师父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娘亲,师父会死吗……”

    小鱼眼睛都哭肿了,就那样看着秦不闻。

    秦不闻看向小鱼,坚定又温柔。

    “小鱼,师父不会死的。”

    “娘亲很厉害的,有娘亲在,娘亲就不会让师父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