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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五行 第715章 激战

    九头蛇海德拉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却总让宗姚弛觉得有种若有若无的压力在逼近。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此刻在墓道昏暗的光线下,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

    “宗兄,真是巧啊。”海德拉的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熟稔,可那语气里的热络,却像一块温吞的水,黏腻得让人浑身不舒服,“我记得上次在城西集市,我们还因为几株草药差点起了争执,这才多久,就又见面了,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宗姚弛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腰间的金葫芦被他紧紧按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同时暗中催动神识,更加仔细地探查着眼前这个“熟人”:“海兄此言差矣,小弟当时也是情急之下,并非有意与海兄争抢。再说,这墓道之中,阴气森森,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哈哈,宗兄说的是,说的是。”海德拉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更加“真诚”了几分,他甚至又往前逼近了一步,“是啊,此地确非善地。不过,宗兄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如此,海某或许能帮上一点小忙。”

    海德拉说话时,目光在宗姚弛身上逡巡,尤其是腰间那个被他衣物半遮半掩的葫芦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察觉的贪婪。

    宗姚弛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感觉到了,海德拉的靠近绝非偶然,那看似随意的步伐,每一步都精准地压缩着他可活动的空间,那温和的语气背后,隐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恶意。

    “这绝不是简单的偶遇,更像是……蓄谋已久的拦截!”宗姚弛心中暗忖。

    “海兄言重了。”宗姚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身体却已经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只是此地阴风阵阵,让小弟有些不适罢了。海兄若无事,小弟想先告辞了,毕竟……多留一刻,总觉得不太安全。”

    宗姚弛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侧身,试图拉开与海德拉之间的距离,同时暗中观察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海德拉似乎对宗姚弛的“不适”表示了些许“理解”,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并未褪去,甚至还带着一丝“关切”:“宗兄不必如此紧张,这墓道虽然阴森,但也并非龙潭虎穴。只是……”

    话音未落,下一秒,就在海德拉不缓不急、看似还要继续靠近宗姚弛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瞬移的按钮,骤然动了!

    速度之快,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快到宗姚弛甚至没能看清他如何拔出腰间那柄一直藏着的匕首!

    “噗嗤!”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墓道里诡异的寂静。

    那柄泛着幽冷寒光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刺向宗姚弛的心脏!

    海德拉的声音也同时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温和热络,而是带着一种阴狠毒辣的冷笑:“给我死!”

    “什么?!”宗姚弛瞳孔骤然收缩,那股一直萦绕心头的“不对劲”瞬间被证实为致命的危机!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地猛地向后一仰,同时一股真气毫无保留地撞向身后的墓壁,借力向后弹开!

    “铛!”

    匕首尖仅仅擦着他的胸膛飞过,划破了他单薄的衣衫,带起一缕血线,深深没入了身后的石壁之中,碎石飞溅。

    海德拉一击不中,脸上那虚假的关切瞬间褪去,露出狰狞的本色,他冷笑着逼近:“宗兄,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不过,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剧痛传来,让宗姚弛彻底清醒,他踉跄着后退,背靠在冰冷的墓壁上,惊魂未定地看向那突然暴起伤人的海德拉。

    “海……海德拉!你……”宗姚弛捂着受伤的胸膛,痛呼未出,满眼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熟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要他命的杀手!

    海德拉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从容地收起匕首,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如同被利刃刮去一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燃烧着贪婪与杀戮的狂热眼神。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低沉而沙哑:“宗姚弛,你的小命,今天是我的了。”

    “海德拉!” 宗姚弛怒吼一声,强忍着胸口的剧痛,也顾不上整理破碎的衣衫,心念一动,腰间的金色葫芦突然光芒大放!

    就在海德拉狞笑着准备收掉宗姚弛性命的那一刹那,一道柔和却又坚韧的光幕瞬间从他身前展开,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海德拉那蓄势待发的致命攻击,几乎是本能地撞在了这光幕之上。

    “铛”的一声脆响,如同击打在某种极其坚硬却又富有弹性的金属上,非但未能突破,反而被光幕荡开,使得他身形一滞。

    “嗯?什么!”海德拉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宗姚弛,又看了看自己徒劳收回的匕首,“这…这是什么法宝?”

    宗姚弛借这短暂的机会,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勉强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海德拉惊愕的表情,心中也暗自惊涛骇浪,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海兄不是想知道吗?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

    他再次催动葫芦,光幕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凝实,仿佛一面无形的盾牌。

    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又磅礴的力量从葫芦中流入自己的体内,迅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皮肉,胸口的剧痛减轻了大半,连手臂的麻木感也消失了。

    “好!好一个宗姚弛!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海德拉眼中贪婪之色更盛,但杀意也随之达到了顶点,“这宝贝,我更要定了!”

    他不再留手,身形陡然变得模糊,化作数道残影,从不同方向同时扑向宗姚弛,掌风、拳影、指芒交错,铺天盖地般袭来,显然是打算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在宗姚弛操控葫芦的间隙将其彻底击溃!

    宗姚弛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全力催动腰间的金色葫芦。

    那光幕在他身前飞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轮盘,散发出璀璨而坚韧的光华。

    海德拉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拳脚交错,带起凌厉的破空声,每一次都狠狠撞在光幕之上。

    “叮叮当当!”密集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墓道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每一次剧烈的碰撞,都仿佛有惊雷在墓道中炸响,整条墓道都随之震颤!

    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冲击得光芒剧烈晃动,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有几颗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啪”地一声脆响碎裂开来,洒落一地,将地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脚下的地面更是不平静,厚厚的积尘被狂暴的气劲掀起,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转的尘暴,模糊了视线。

    就连他们脚下的石板,都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落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预示着这墓室结构正在承受着严峻的考验。

    宗姚弛心中一沉,隐隐感觉,这墓室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坍塌!

    然而,诡异的是,海德拉的攻击虽然威猛绝伦,让墓室内景致一片狼藉,但整座墓室的结构却仿佛被什么保护着,始终纹丝不动,坚韧得超乎想象。

    更让宗姚弛心胆俱寒的是,随着气劲每一次剧烈的碰撞,他似乎能感觉到一种沉睡般的、无形的波动,正从墓道更深、更幽暗的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巨兽,正被这激烈的战斗惊扰,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脑海中闪过一些关于古墓的零碎传说,那些关于强大护墓阵法的警告,此刻仿佛变成了现实。

    “给我破!”海德拉发出一声暴喝,声音中充满了狰狞与不甘。

    他身形陡然变得模糊,数道残影同时出现,又瞬间凝聚,真元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掌,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猛地拍向光幕的中心!

    宗姚弛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传来,光幕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他脸色一白,险些站立不稳。

    这一次的冲击,连带着整个墓道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头顶似乎有更大的碎石松动,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宗姚弛突然灵机一动,葫芦的光幕并非一味硬抗,而是可以引导!

    他猛地改变心法运转,不再将光幕作为纯粹的防御,而是引导着海德拉的掌力,顺着光幕的纹路,反震向海德拉自身!

    “啊!”

    一声闷哼伴随着海德拉的惨叫,他显然没料到宗姚弛竟能如此运用这法宝,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部分掌力反弹,震得气血翻涌,身形一晃,攻击的节奏被打乱。

    “机会!”宗姚弛眼中精光一闪,强忍着体内真气的消耗,心念一动,手中多出一把长剑。

    “唰”地一声,剑鸣清越,宝剑出鞘,带着一道凌厉的剑风,直刺海德拉刚才站立之处!

    海德拉反应也是极快,在惊愕中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身体本能地向后侧翻。

    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掠过,没能刺中要害,但高速的剑刃还是不可避免地划破了他试图格挡的手臂,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恶!”海德拉捂着手臂,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袖,眼神中爆发出更为浓郁的暴怒和忌惮,“宗姚弛,你彻底激怒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