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可鉴 第一章 全国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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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个雪天，但柳涯心已经习惯了寒冷。
三人终于爬到了第二重山的山腰，这里是距离人烟最远的地方，各种圣兽也纷纷出现。
但没有一个圣兽对他们发起攻击，柳古云也很奇怪，只好归结于少爷自有天佑。
差不多了，柳涯心环视一圈，好不容易在山上看见一些平地，真是个不错的休息场所。
“你们先走吧，我要见一些人，其他十古氏的人。”柳涯心没有选择隐瞒，他觉得之前有些对不起柳古云和柳古珊。
“是，少爷，那我们先走了。这个您先拿着，若是有危险，即可捏碎，我们会全力赶来。”柳古云双手递给柳涯心一个木制的令牌，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知道柳古珊乞求柳涯心之后，独自训斥了柳古珊一顿，身为支流，怎么能向主族诉苦呢？纵然心里有万般委屈，也应该独自承受，万不该将压力传给主族。
柳涯心点点头接下，目送他们离开后，拿起段三爷给的那个哨子。
此时他才仔细看清这个哨子，做工还真有些精致，但恐怕不是柳家的作品，自己应该能改得更好。
吁——
柳涯心吹响了哨子，但无人回应，他又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了一次。
吁——
“行了，柳弟，这是葬礼的时候用的哨子，你别把我吹死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涯心环视周围，这才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大石头，孟文昊从后面悄然而出。
“那我该怎么叫？孟师？”柳涯心显然对柳弟这个称呼并不排斥，谁让他年龄小呢？
“叫我孟哥就行，孟师显得多生分，那都是给外人听的，哈哈哈。”孟文昊大笑着说道，手里还在扇着青色骨扇子。
“找我干什么？”柳涯心收起笑容，率先发问。
他现在雪天还在扇着扇子，他不冷吗？柳涯心想到。
“莫急，还有一些人呢，估计你也不陌生。”孟文昊回头看向某个方位。
柳涯心也向那个方向看去，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被误导了！
后背发凉，柳涯心急忙一闪，回头望去。
“慌什么，柳弟。”那人是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少年，大概有一百五十岁左右，只比柳涯心大一些。
柳涯心怀疑他有两个自己重。
“周胖子，你吓死我了！”柳涯心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看着孟文昊的笑容，知道自己被这个狡猾的老哥算计了。
“你原来可没这么胆小，天兆城时候的你多蛮啊。”周公明感叹道，发福的面部笑起来开始抖动，明明是天下最富，却看起来倒有一些猥琐。
柳涯心又看到一个瘦小的小女孩从周公明宽厚的身躯后面出来，秋水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柳涯心，娇小的脸似乎被眼睛占了太多地方，鼻子和嘴都格外玲珑娇小。
“这是……”柳涯心有些疑问。
“这是唐家继承人，唐青丝，你俩大小应该差不多或者唐妹稍大一些。”孟文昊笑着介绍道。
“哦，在下柳涯心，见过下一任大祭司。”柳涯心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柳涯心这么说完全是开玩笑，唐青丝急忙扶起柳涯心。
“因为一些原因，唐妹没法开口说话，所以我全权代表她发言。”孟文昊说道。
柳涯心深吸一口气，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发问道：“现在这里聚集了十古氏继承人之四，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这四个人就是天国百年之后的半壁江山，即使现在也能影响天国的发展。
“柳弟，”孟文昊首先回道：“你去过恶界吗？”
“没有。”柳涯心摇摇头。
“我去过，那里真的很美，有月亮，也有星星……”
“什么鬼，有事说事。”柳涯心不爽，总觉得他在臭显摆，自己大概是唯一被囚禁的十古氏继承人吧。
“你知道你爷爷，也就是柳老太爷的计划吗？”孟文昊一语中的，直戳要害。
“不知道，所以我想听你说说。”柳涯心从天界镯中拿出四把椅子，分给他们，四人皆坐。
“根据我的推测，柳老的计划有点难实现，但我们的目标是近似的，他们都是我给咱们找的帮手。”孟文昊端坐，就像是教训学生的老师。
“说吧，内容是啥。”柳涯心急不可耐，多等一秒都嫌多。
“打破熊家的恶界独霸，缓解天国的武律双治局面。”孟文昊用最短的语言说出了最惊世的话。
“恶界独霸我知道，武律双治是什么？”柳涯心心里有数不清的问号。
所以说你急什么。
孟文昊笑容不改，慢慢解释道：“恶界被连续攻伐，此时已经无力反击，熊家根本不需要征这么多兵去攻伐，每年你知道征战恶界耗尽多少天国的资源吗？”
说到这，周公明忽然插话，语气中充满了激愤：“数不胜数，那都是天国的钱啊！钱啊！那群熊家的人就只管要钱，以后熊家问我要钱，我绝不能像我爹一样说给就给。”
什么天国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柳涯心撇嘴，知道这是周胖子心疼钱了。
“恶界之人日渐式微，现在的天国兵几乎毫无压力，去恶界就像去公费旅游。”
孟文昊似乎永远都用不紧不慢的语速讲着，波澜不惊。
“而要的钱却越来越大，军费近乎占了天国开支的三分之一，你知道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吗？”
柳涯心摇摇头，他向来都没有金钱的概念。
孟文昊看向周公明，他最清楚。
周公明自然知道，接过话头：“意味着我需要给熊家比其他十古氏要多的多的钱，熊氏一家所占的国库用度，比其他十古氏加在一起还要多。”
“你知道最严重的是什么吗？”孟文昊收起笑容，甚至收了扇子，紧盯着柳涯心，说道：
“最严重的是熊家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天国军越扩越大，恶界地盘的开拓比天国老家天界的扩张都快。”
可怕！柳涯心倒吸一口冷气，于是说道：“那去劝劝不就行了，同是十古氏，他们应该会听吧。”
“问题就在这里，我查了一下，”周公明皱着眉头说道：“事实上，军队的开支并不是被熊家贪污了，确确实实作用在了每个天国军人身上，他们的花销太大了。”
“那也没办法吧，他们可是在前线流着血呢！”
柳涯心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花销大也不影响柳家在天国的地位。
“若他们真是流着血，那我肯定以前线为准。”周公明咬着牙，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孟文昊莞尔一笑，便解释道：“我都说了，他们在恶界基本就是在玩，就连骚扰都很少，更别说大型战役了，恶界的战争基本结束，但花销但没结束，”
“这另说，但最关键的是，熊家的军队在收割恶界的财富，他在大口大口地吃肉，没有意识到留给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仅有一口汤。”
“柳家其实还好，毕竟柳叔叔去了恶界，可以多攫取些利益，但我孟家，还有周家等没有第一步去恶界发展的家族，很容易在熊家在恶界的战争中损失利益。”
柳涯心明白了孟哥的意思，但仍然喃喃道：“可这是战争啊，我们这么做，不是在拖他们的后退吗？这不是背叛吗？”
“你说的的这些，我不否认，他们的思路有些偏激，思想无罪，这是我孟家的信条之一，所以也不能指责他们什么。”
孟文昊叹气，叹出的白雾融化了面前飘零的雪花：“说到底，我孟家只不过是拿着笔杆子的文人，对于他们这些武夫，又能说什么呢？”
“去找郑大哥啊！”柳涯心当即说道：“这不是咱们十古氏一直以来的解决办法吗？”
“我去过了。”孟文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郑大哥说，要等恶界战事彻底结束再说。”
“我明白了，那武律连治是什么。”柳涯心无奈，继续发问道。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孟文昊又打开了扇子，但没扇，柳涯心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怎么还没来，在等什么？”周公明有些焦急。
谁？柳涯心在想。
“来了！”孟文昊看向一个方向，柳涯心想，我岂能再上你的当，环视四周。
“呦！人不少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参加。”
声音从头上传来！柳涯心急忙抬头，但很快只看见黑暗——眼睛被捂住了。
“哈哈，好弟弟，你还记得我吗？”
柳涯心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谁，这就是那个戴家的罪人，戴依风。
“松开我！”柳涯心扒着戴依风的胳膊。
“好好好！”戴依风很自然地松开了，二人就像是家常打闹的兄弟。
“言归正传，孟弟弟，你叫我过来干啥，来缉拿我回戴家？”
戴依风虽然松开了柳涯心，但手依然不老实，轻轻搓揉着柳涯心的娇嫩小脸。
只见孟文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扇子收起，站起身来后退几步。
扑通！孟文昊双膝跪倒，向其他几人跪拜，连磕三下，说道：“请协助我！协助我打败戴家，这是我一个人的请求，并非孟家之请，但求求各位，我一个人实力太过有限！”
顿了顿，孟文昊接着说道：“武律连治只是一个罪名，我是为了私心，是为了报复戴家！”
“把熊家和戴家绑在一起对付，更好拉拢帮手。”
报复戴家？柳涯心还没发问，周围就能听见叹息声，头上又有声音传出，是戴依风。
“你明明知道，这就是我的目的，恐怕你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叫我来的吧。”
戴依风比柳涯心高太多，柳涯心只能感觉声音从头上传来。
“正是！”孟文昊点点头。
“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周公明又叹了口气，刚才那口气就是他叹的：“那件事，其实深究起来我也有错，是我把他告上法庭，是我……”
“不，周兄，我不怪你！”孟文昊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对你来说本就是敌人，你怎么做都不过分，你想把他除掉，此乃天经地义，但戴家！”
孟文昊有些说不下去，眼圈通红，但依旧咬着牙说道：“戴家枉为法律巨擘，调查不全面，执法不秉公，判刑太随心！”
什么事啊？柳涯心搬起小板凳，坐在周公明旁，悄悄打听道。
“这事，额，怎么说呢？”周公明摇摇头，当着孟文昊的面，这事还真不好说。
戴依风显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也向周公明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事，周老弟，你说吧，共享一些信息是队伍信任的基础。”孟文昊擦擦眼泪，依然跪在那里。
“不是，孟哥，你先起来，你若不起来，我们都感觉有点紧张了！”周公明连忙说道。
孟文昊这才站起，但未坐下。
“戴哥可曾记得十年前，西域卢天润一案。”周公明未曾挑明，只是提醒戴依风。
“自然记得，百年之内所有案宗，我皆可倒背如流。”戴依风晃晃头，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特殊的案子，卢天润年仅一百七十，却是犯了叛国重罪，因为证据确凿，且当事人供认不讳，所以这案子很快就判下来了，我记得是终身监禁吧，咋了？”
“证据确凿个屁！卢兄是国士！戴家将一个可以引起天国改革的天才借个理由打入大牢！”孟文昊情绪有些失控，正常的他绝不会这样。
周公明叹口气：“我都说了，是我贿赂……”
“你可以贿赂，这是你的手段，但他们怎能收呢？”
“虽然我也认为我爹是个混蛋，我恨不得杀了他，但从卷宗上看，我感觉至少这次，我爹判得没问题！”
“你记住，叛国罪且证据确凿！你绝不能因为他是你朋友就枉顾事实！”
“就算周弟不贿赂，也只会是这个结果！”
戴依风也一改恬嘻，毫不软弱，他脸色铁青，在法律上他容不得一点情面，无论那人是谁！
“对了周弟，收你贿赂的是谁？”
“戴永久。”
“民堂堂主啊……我记得那次庭审，他不在法庭上。”
“确实。”周公明轻笑道：“我感觉这钱跟打水漂似的。”
“回头我替你要去？”戴依风斜看他一眼。
“小钱，不用了。”周公明摆摆手。
“那就充公了，谢谢你。”戴依风拍拍周公明的肩膀。
“你他么……”
哦！柳涯心一拍脑袋，懂了。
戴家把孟文昊的朋友打进大牢了，所以孟哥要报仇。
但一个朋友，至于孟文昊用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吗？
即使堂主入狱，也不值得这种阵仗吧！
用手肘拱了拱还在纠结的周公明，问道：“那个姓卢的是谁啊，男的女的，孟哥这么看中他吗？”
周公明脸色苍白，场面冷了很久，终于他又叹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男的。”
柳涯心真的觉得朋友没必要花这么大代价，以至于跟戴家闹翻。
“他朋友？”柳涯心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他爱人。”周公明羞愧的低下头，早知道他们是这种关系，亏就亏钱了，现在事都闹大了，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
“啥！？”柳涯心和唐青丝的眼睛都睁得特别大。
尤其是唐青丝，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那如同秋水的双眼瞪得就像是天界古阳下波光嶙峋的冷湖水。
三人终于爬到了第二重山的山腰，这里是距离人烟最远的地方，各种圣兽也纷纷出现。
但没有一个圣兽对他们发起攻击，柳古云也很奇怪，只好归结于少爷自有天佑。
差不多了，柳涯心环视一圈，好不容易在山上看见一些平地，真是个不错的休息场所。
“你们先走吧，我要见一些人，其他十古氏的人。”柳涯心没有选择隐瞒，他觉得之前有些对不起柳古云和柳古珊。
“是，少爷，那我们先走了。这个您先拿着，若是有危险，即可捏碎，我们会全力赶来。”柳古云双手递给柳涯心一个木制的令牌，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知道柳古珊乞求柳涯心之后，独自训斥了柳古珊一顿，身为支流，怎么能向主族诉苦呢？纵然心里有万般委屈，也应该独自承受，万不该将压力传给主族。
柳涯心点点头接下，目送他们离开后，拿起段三爷给的那个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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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柳涯心吹响了哨子，但无人回应，他又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了一次。
吁——
“行了，柳弟，这是葬礼的时候用的哨子，你别把我吹死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涯心环视周围，这才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大石头，孟文昊从后面悄然而出。
“那我该怎么叫？孟师？”柳涯心显然对柳弟这个称呼并不排斥，谁让他年龄小呢？
“叫我孟哥就行，孟师显得多生分，那都是给外人听的，哈哈哈。”孟文昊大笑着说道，手里还在扇着青色骨扇子。
“找我干什么？”柳涯心收起笑容，率先发问。
他现在雪天还在扇着扇子，他不冷吗？柳涯心想到。
“莫急，还有一些人呢，估计你也不陌生。”孟文昊回头看向某个方位。
柳涯心也向那个方向看去，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被误导了！
后背发凉，柳涯心急忙一闪，回头望去。
“慌什么，柳弟。”那人是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少年，大概有一百五十岁左右，只比柳涯心大一些。
柳涯心怀疑他有两个自己重。
“周胖子，你吓死我了！”柳涯心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看着孟文昊的笑容，知道自己被这个狡猾的老哥算计了。
“你原来可没这么胆小，天兆城时候的你多蛮啊。”周公明感叹道，发福的面部笑起来开始抖动，明明是天下最富，却看起来倒有一些猥琐。
柳涯心又看到一个瘦小的小女孩从周公明宽厚的身躯后面出来，秋水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柳涯心，娇小的脸似乎被眼睛占了太多地方，鼻子和嘴都格外玲珑娇小。
“这是……”柳涯心有些疑问。
“这是唐家继承人，唐青丝，你俩大小应该差不多或者唐妹稍大一些。”孟文昊笑着介绍道。
“哦，在下柳涯心，见过下一任大祭司。”柳涯心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柳涯心这么说完全是开玩笑，唐青丝急忙扶起柳涯心。
“因为一些原因，唐妹没法开口说话，所以我全权代表她发言。”孟文昊说道。
柳涯心深吸一口气，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发问道：“现在这里聚集了十古氏继承人之四，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这四个人就是天国百年之后的半壁江山，即使现在也能影响天国的发展。
“柳弟，”孟文昊首先回道：“你去过恶界吗？”
“没有。”柳涯心摇摇头。
“我去过，那里真的很美，有月亮，也有星星……”
“什么鬼，有事说事。”柳涯心不爽，总觉得他在臭显摆，自己大概是唯一被囚禁的十古氏继承人吧。
“你知道你爷爷，也就是柳老太爷的计划吗？”孟文昊一语中的，直戳要害。
“不知道，所以我想听你说说。”柳涯心从天界镯中拿出四把椅子，分给他们，四人皆坐。
“根据我的推测，柳老的计划有点难实现，但我们的目标是近似的，他们都是我给咱们找的帮手。”孟文昊端坐，就像是教训学生的老师。
“说吧，内容是啥。”柳涯心急不可耐，多等一秒都嫌多。
“打破熊家的恶界独霸，缓解天国的武律双治局面。”孟文昊用最短的语言说出了最惊世的话。
“恶界独霸我知道，武律双治是什么？”柳涯心心里有数不清的问号。
所以说你急什么。
孟文昊笑容不改，慢慢解释道：“恶界被连续攻伐，此时已经无力反击，熊家根本不需要征这么多兵去攻伐，每年你知道征战恶界耗尽多少天国的资源吗？”
说到这，周公明忽然插话，语气中充满了激愤：“数不胜数，那都是天国的钱啊！钱啊！那群熊家的人就只管要钱，以后熊家问我要钱，我绝不能像我爹一样说给就给。”
什么天国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柳涯心撇嘴，知道这是周胖子心疼钱了。
“恶界之人日渐式微，现在的天国兵几乎毫无压力，去恶界就像去公费旅游。”
孟文昊似乎永远都用不紧不慢的语速讲着，波澜不惊。
“而要的钱却越来越大，军费近乎占了天国开支的三分之一，你知道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吗？”
柳涯心摇摇头，他向来都没有金钱的概念。
孟文昊看向周公明，他最清楚。
周公明自然知道，接过话头：“意味着我需要给熊家比其他十古氏要多的多的钱，熊氏一家所占的国库用度，比其他十古氏加在一起还要多。”
“你知道最严重的是什么吗？”孟文昊收起笑容，甚至收了扇子，紧盯着柳涯心，说道：
“最严重的是熊家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天国军越扩越大，恶界地盘的开拓比天国老家天界的扩张都快。”
可怕！柳涯心倒吸一口冷气，于是说道：“那去劝劝不就行了，同是十古氏，他们应该会听吧。”
“问题就在这里，我查了一下，”周公明皱着眉头说道：“事实上，军队的开支并不是被熊家贪污了，确确实实作用在了每个天国军人身上，他们的花销太大了。”
“那也没办法吧，他们可是在前线流着血呢！”
柳涯心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花销大也不影响柳家在天国的地位。
“若他们真是流着血，那我肯定以前线为准。”周公明咬着牙，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孟文昊莞尔一笑，便解释道：“我都说了，他们在恶界基本就是在玩，就连骚扰都很少，更别说大型战役了，恶界的战争基本结束，但花销但没结束，”
“这另说，但最关键的是，熊家的军队在收割恶界的财富，他在大口大口地吃肉，没有意识到留给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仅有一口汤。”
“柳家其实还好，毕竟柳叔叔去了恶界，可以多攫取些利益，但我孟家，还有周家等没有第一步去恶界发展的家族，很容易在熊家在恶界的战争中损失利益。”
柳涯心明白了孟哥的意思，但仍然喃喃道：“可这是战争啊，我们这么做，不是在拖他们的后退吗？这不是背叛吗？”
“你说的的这些，我不否认，他们的思路有些偏激，思想无罪，这是我孟家的信条之一，所以也不能指责他们什么。”
孟文昊叹气，叹出的白雾融化了面前飘零的雪花：“说到底，我孟家只不过是拿着笔杆子的文人，对于他们这些武夫，又能说什么呢？”
“去找郑大哥啊！”柳涯心当即说道：“这不是咱们十古氏一直以来的解决办法吗？”
“我去过了。”孟文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郑大哥说，要等恶界战事彻底结束再说。”
“我明白了，那武律连治是什么。”柳涯心无奈，继续发问道。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孟文昊又打开了扇子，但没扇，柳涯心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怎么还没来，在等什么？”周公明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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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孟文昊看向一个方向，柳涯心想，我岂能再上你的当，环视四周。
“呦！人不少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参加。”
声音从头上传来！柳涯心急忙抬头，但很快只看见黑暗——眼睛被捂住了。
“哈哈，好弟弟，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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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依风比柳涯心高太多，柳涯心只能感觉声音从头上传来。
“正是！”孟文昊点点头。
“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周公明又叹了口气，刚才那口气就是他叹的：“那件事，其实深究起来我也有错，是我把他告上法庭，是我……”
“不，周兄，我不怪你！”孟文昊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对你来说本就是敌人，你怎么做都不过分，你想把他除掉，此乃天经地义，但戴家！”
孟文昊有些说不下去，眼圈通红，但依旧咬着牙说道：“戴家枉为法律巨擘，调查不全面，执法不秉公，判刑太随心！”
什么事啊？柳涯心搬起小板凳，坐在周公明旁，悄悄打听道。
“这事，额，怎么说呢？”周公明摇摇头，当着孟文昊的面，这事还真不好说。
戴依风显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也向周公明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事，周老弟，你说吧，共享一些信息是队伍信任的基础。”孟文昊擦擦眼泪，依然跪在那里。
“不是，孟哥，你先起来，你若不起来，我们都感觉有点紧张了！”周公明连忙说道。
孟文昊这才站起，但未坐下。
“戴哥可曾记得十年前，西域卢天润一案。”周公明未曾挑明，只是提醒戴依风。
“自然记得，百年之内所有案宗，我皆可倒背如流。”戴依风晃晃头，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特殊的案子，卢天润年仅一百七十，却是犯了叛国重罪，因为证据确凿，且当事人供认不讳，所以这案子很快就判下来了，我记得是终身监禁吧，咋了？”
“证据确凿个屁！卢兄是国士！戴家将一个可以引起天国改革的天才借个理由打入大牢！”孟文昊情绪有些失控，正常的他绝不会这样。
周公明叹口气：“我都说了，是我贿赂……”
“你可以贿赂，这是你的手段，但他们怎能收呢？”
“虽然我也认为我爹是个混蛋，我恨不得杀了他，但从卷宗上看，我感觉至少这次，我爹判得没问题！”
“你记住，叛国罪且证据确凿！你绝不能因为他是你朋友就枉顾事实！”
“就算周弟不贿赂，也只会是这个结果！”
戴依风也一改恬嘻，毫不软弱，他脸色铁青，在法律上他容不得一点情面，无论那人是谁！
“对了周弟，收你贿赂的是谁？”
“戴永久。”
“民堂堂主啊……我记得那次庭审，他不在法庭上。”
“确实。”周公明轻笑道：“我感觉这钱跟打水漂似的。”
“回头我替你要去？”戴依风斜看他一眼。
“小钱，不用了。”周公明摆摆手。
“那就充公了，谢谢你。”戴依风拍拍周公明的肩膀。
“你他么……”
哦！柳涯心一拍脑袋，懂了。
戴家把孟文昊的朋友打进大牢了，所以孟哥要报仇。
但一个朋友，至于孟文昊用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吗？
即使堂主入狱，也不值得这种阵仗吧！
用手肘拱了拱还在纠结的周公明，问道：“那个姓卢的是谁啊，男的女的，孟哥这么看中他吗？”
周公明脸色苍白，场面冷了很久，终于他又叹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男的。”
柳涯心真的觉得朋友没必要花这么大代价，以至于跟戴家闹翻。
“他朋友？”柳涯心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他爱人。”周公明羞愧的低下头，早知道他们是这种关系，亏就亏钱了，现在事都闹大了，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
“啥！？”柳涯心和唐青丝的眼睛都睁得特别大。
尤其是唐青丝，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那如同秋水的双眼瞪得就像是天界古阳下波光嶙峋的冷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