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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沉欢 第255章 吊着命,嘴硬不去哄她

    抢救室内,护士紧盯着监测仪的数据,沈逸守着呼吸微弱的晨曦,他的只能用针剂先延缓毒发。

    那瓶补药的成分里含了大量的毒素,下毒的人心思实在歹毒 。

    如果不先拿针剂吊着晨曦的命,他都怕她根本撑不到配出解药。

    披散的一头青丝完全被汗水濡湿,有的发丝沾在那好看的脖颈处。

    宋晨曦凝着眉,紧闭的双眼透着无尽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剧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五脏和心肌像是被无数浸了盐水的细小的刀片,故意一下下的狠狠剜着,划的鲜血淋漓。

    本就瘦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么猛的烈毒。

    晨曦可怜到连想喊疼的气力都被残忍榨干,她蹙眉偏着头,不受控的轻咳着。

    五感钝化的厉害,晨曦凝了泪珠的睫羽随着咳血而微微颤动。

    心脏也像是要被下毒的人用刀绞碎后再硬生生扯出胸膛,她连呼吸都被痛意残忍撕裂。

    发颤的指尖可怜到去紧抓着白色床单,晨曦喉中再次蔓延上一抹腥甜,血一下就呛了出来。

    “咳咳………”

    就算沈逸在试图轻柔的帮晨曦将咳出的鲜血擦掉,可他修长的指节却止不住的在颤抖。

    “晨曦,再坚持一下,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沈逸语气里透着紧绷,见晨曦蹙着眉,惨白如纸的小脸儿都咳得泛红 。

    血珠溅在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处,晕出朵朵血莲。

    沈逸左胸翻涌起一股尖锐的慌乱,呼吸都在这一刻断了。

    隐约听到阿逸的声音,宋晨曦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的身子湿乎乎的就和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不堪折磨的病体像是一颗碎掉的珍珠,只剩一片病弱的惨白。

    她是不是等不到哥哥了,哥哥……还没还给自己………

    还有和夜寒的解释,他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了………

    惨白的薄唇潋滟着点点血珠,晨曦想去喊阿逸的名字,唇瓣轻颤了几瞬后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唇角再次溢出一抹凄绝的惨红,冷白如玉的脸颊在灯光下衬得莹莹微光却愈发柔弱,疼到打颤的小手也没了最后气力。

    泪珠混着血色缓缓滑落,很快晨曦就在沈逸发颤的呼喊中,彻底垂头陷入昏迷。

    与此同时,白洋公馆外园,顾夜寒正有些乏味的攥着顾刃胸口的领带,让他不会殒命。

    顾刃的半个身子都完全被摔出窗外,只剩两条腿在窗口半吊着。

    暮色渐浓,一片残红的斜阳将地面的尸海衬的更加惨绝。

    “爷爷若是知道……绝不会放过你们……”

    顾刃头朝下倒是血都冲到脑门上,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甘的嘶吼着。

    看到最亲近的手下阿灰,像是万箭穿心般被子弹打到全身没一块好肉,顾刃咬牙攥紧拳,猩红的双眼满是血淋淋的恨意。

    顾温笙倦懒的倚在沙发上眯起双眸。

    他玩味的用自己修长的指节轻点了两下银色小蛇的头部,并啪嗒一声,单手收拢折扇,挑眉轻笑。

    “你自己偏要送死,这可怨不得旁人~”

    以为顾夜寒和顾温笙真会活活摔死自己,顾刃一下就慌了,他发了疯似的想从窗口爬上来。

    见他像条案板上的鱼一般乱挣扎,顾夜寒眼皮都懒得抬。

    他一把攥住六弟的领带,单手就将顾刃拽了回来。

    明明斜阳投下的是一片好看的光影,顾夜寒魅惑到无可挑剔的皮囊却笼罩上一层骇人的寒霜。

    生于顾家,这里的人哪一日不都是打着你死我活的主意。

    自己只是旧伤发作,顾刃便想趁机了结他并取而代之,还真是,蠢得沉不住气。

    瞥见顾刃满口血呼啦擦的吐出四颗碎掉的牙齿,顾夜寒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冷笑。

    他叼着烟漫不经心的俯下身,戏谑的一把就攥住顾刃的领带,将他骤然扯到自己面前,漆黑瞳眸翻涌着一片暴戾的兴味。

    “从来,就只有我不想杀的,而没有,不敢杀的!!!”

    见顾刃耷拉着脑袋把头悻悻的垂下,顾夜寒有些无趣的将烟从唇口挪下。

    唇角的笑意依旧玩味,只是墨色瞳眸中泛着熟悉的疯批与血色,低沉的嗓音透着股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怎么糊涂了,既然没到必死无疑的份儿,怎么就忍不住发信号,来让阿灰来送死?!”

    “嘶—————”手中的银蛇吐着信子沿着顾温笙的指尖缓缓爬动。

    折扇挡在下颌处,很快就遮挡了他薄唇处噙着的魅笑。

    放顾刃离去后,顾温笙见顾夜寒还是难忍的捂了下胸口,他微蹙了眉,潋滟着邪气的双眸还是划过一抹担忧。

    “哥,晚上让沈放给你看看,你的伤,别拖。”

    ………

    夜色渐浓,顾夜寒办公室的休息间内,沈放慵懒的倚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

    “没人管着你,连伤都拖着不愿看了?”

    方才给夜寒处理旧伤时沈放就看出来他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好好上药,自己和他说的话基本都当耳旁风了。

    “又不是头回这样,以前也没见你训我。”

    顾夜寒颓然的站在阳台处,风将他敞开的领口吹的有些凌乱。

    知道夜寒这几日就是嘴硬死撑,明明那么在意宋晨曦,却就是没低头去哄。

    镜框处的淡金色链条随着仰头喝酒的动作儿轻轻晃动着,沈放微醉的桃花眼还是黯了黯。

    既然晨曦已经脱离了危险,夜寒旧伤和心肌炎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他和阿城还是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吧。

    “打算什么时候去哄人啊?”

    怕阿城一紧张就瞒不住夜寒,沈放染了酒意的嗓音带了些微微的沙哑。

    顾夜寒捻灭烟蒂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敛下眼眸,鼻尖溢出一声很轻又颓然的闷笑。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自己?”

    就算阿放办公室的监控调不出来,就算那事荒诞可笑,凭他的心思,明明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的。

    敞开的衬衫颇有些随意,见夜寒在玩味的冲自己挑眉,醉酒后的沈放浑身都透着股颓然的风流气。

    他缓缓起身,和顾夜寒一样手臂倚在阳台处,蒙上层水雾的桃花眼又纯又欲。

    “你觉着,我有真心啊?”

    知道他又在这儿嘴硬,顾夜寒没有接话。

    心里还是想着前日自己守在画馆门口偷偷看到晨曦从画馆离开时,闷闷的垂着头但又很乖很乖的样子。

    一想到她手腕上刺目的伤口,他有些烦躁的扯了扯有些发紧的领带 。

    许是醉酒的缘故,顾夜寒锋利的眉眼还是渐渐染上了几分缱绻柔和。

    “你说,贺一在的话,会不会把我们两个都训一遍?”

    沈放颓然的轻笑一下,贺一既有与夜寒相比的武力又永远那么温柔,而且还只对阿妍好,也没有自己身上半点的放浪风流。

    “我想,会吧……”

    与此同时,由于晨曦的病情还是不太稳定,程遇和小染在抢救室外就这么守了整整一个晚上。

    安浅给他们打来电话问晨曦怎么联系不上时,为了不让安浅担心,他们还是暂时撒了谎。

    两日后,夏日黄昏,暮色渐渐从玫瑰色的云层中穿透出来。

    晨曦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由于沈逸还有台手术。

    尽管病房有程遇守着,想着有女孩子照应会更好些,他还是让小糖也来陪着晨曦。

    虽已及时解了毒,晨曦的身子还是病弱的厉害,这毒还是伤她太重,要想彻底痊愈还得慢慢调理上几日。

    看着她到现在都会止不住的轻咳,浑身也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气力,苏小糖红着眼睛趴在晨曦的床边。

    “阿城和阿危已经在去查了,你放心,抓到害你的那个人,咱们就把她千刀万剐,一定把她手剁了!”

    见小丫头气的捶了下床,晨曦在咳嗽中还是费力的抬手抚了下小糖攥紧的拳头,她转头看向程遇,“怎么不见小染?”

    “她上午来守着你时,你……正好没醒。她总是觉着是她害了你。”

    听到小染在自责,晨曦很快垂下眼眸。

    “是下毒的人狡诈,寻常人不牵扯那些家族利益,小染不知有人皮面具,她是无辜的……”

    此时的小染正被人引到了博恩住院部的顶层,她手中攥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饭盒,里面装的全是晨曦喜欢吃的菜。

    这饭菜做了一下午,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晨曦。

    愧疚和自责几乎压垮了她不堪重负的身子和被抑郁症折磨的心灵。

    “那天,就是你假扮阿城的是不是?!”

    男子把脸上的面具撕下后诡异一笑,他的身边站着白曼玉的侍女阿卡。

    “假我之手来害晨曦,你们,真是卑鄙!!!”

    小染眼眶通红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她攥紧了拳头想冲上去和他们拼命,就忽的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不仅害你最好的朋友,你连自己孩子都救不了,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特别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