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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末法时代的修行之摸着石头过河 第112章 能活着,谁会去想着死啊

    上豪大酒店,燕京的有名消金窟之一,以装潢豪华,碧玉生香,极品药酒着名,各种顶奢的设计,夹杂着各种珠光宝气,浑然天成。

    在不大不小的包间内,林林总总坐满了人,餐桌上细细出去上百样菜,各类品系种种不一,有神鬼莫测的雕工,有色香奇聚的佳肴,有食不厌精的美味,各类搭配,寻常人莫说没有尝过,有的只怕是听都没有听过,然而对这些人而言,只不过是酒后的余兴。

    在这里的酒,那可是真的好酒,猴王酿、百花酒、山中黍、腾蛇舞……味道醇厚,烂心沁肺,后劲猛烈,药效十足。

    习武之人的药膳,与之一比,倒是要逊上三分,就连千年老山参,恐怕也比不过这酒桌上最普通的两坛子,将其称为黄金液,恐怕也不能完全涵盖它的价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现场气氛正酣。

    今天做东的,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人物。

    “承蒙各位的厚爱,封某才有机会登上华山武协会长一职,此等大恩,今日之情,尽在酒中,待事成之后,封某另有感谢!”

    封一恒举着酒杯,对周围人一番示意后,在各式各样的恭贺声中,饮下了杯中之物,顿时便觉得一团火焰在心口绽放,强劲的药效在他体内散开,血气冲击上脸,惹得了半面皆红。

    只是他没有运功将药效吸收,反倒是任由那些药性挥散消失,对他们这种人而言,这就像是在炫耀自家的财富一般。

    “封会长海量,严某佩服,只是……”

    在场的大多都是华山周围的一些小门派,各自传承高低有别,为了能够延续下去,不得不响应号召,加入协会,因此,酒桌上的觥筹交错,应酬客套,就成了常态。

    这些便是封不群一生都难以学会的人情世故。

    可他也没有打算学会的习惯。

    那自称是严某的男人,正打算奉承几句,好让自己在协会里谋了个职位,方便日后的办事,却没料到话语还没落下,天地间只剩下一抹紫色的剑光。

    在金碧辉煌的房间内,淡黄色的灯光打在了寒铁般的长剑上,点燃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火光一闪而过,刺痛了众人的眼睛,刚举起酒杯的严某,这才发现眼前的会长捂住了喉咙,再细看他那放大的瞳孔,才知道这封会长已经失去了生机。

    现场的异状顿时吓得他脸色苍白,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倒退了两步,瘫软在了椅子上,杯中的酒更加是洒了一地。

    众人的惊呼也随之而来。

    “谁?谁的剑?”

    “哪个狂徒?竟敢当着我们的面行凶?莫非是不把我们华山武协放在眼里?”

    “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

    正在众人惊慌失措各自戒备之时,一道阴郁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躲躲藏藏的不算好汉,那你们密谋别人家业的,就能算得上是好汉了?”

    封不群自门外踏步而入,沾染血迹的长剑不知何时飘回在他的身边,护道左右。

    “封掌门!你……你不是被羁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瘫软在椅子上的严姓男子,见到来人后顿时大吃一惊,怪叫一声,连忙问道。

    “就是,封会长不是说你因为包庇罪人,革了掌门一职,囚禁在监管局的……”

    “封掌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难道是政策有变?”

    其他各方门派的代言人更加是冷汗直下,久久不能平静。

    封不群冷眼一瞥,将这些人惊恐的面容都刻在脑子里。

    “封某如果不赶过来,那我华山几百年的基业,恐怕就被在座的各位卖得一干二净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阵理亏。

    可总有人是混不吝,强着胆子说道。“那不管怎么说,封会长也是你二叔,你持刃杀人,已经是触犯刑法,又是刺杀血亲,更加是违背人伦,身为国家在编职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加害血亲,大道不逆!

    封不群,妄你之前还是华山的正道人物,原本还以为你识时务、懂进退,响应号召,入伍为军;可现在看来,你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忤逆不孝,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呢?”

    有了第1个,很快就有第2个。

    “就是,当今时代谋求发展,共同进步,这本来就无可厚非,加入六扇门也是你本来的初衷,更加是未来的大趋势,我们又谈何事贩卖祖宗基业呢?

    反倒是你,我看你如今这模样,应该是不久前从监管所潜逃而出,呵,如此不服管教,还敢出手伤人,分明就是一个弃明投暗,自持武力,知法犯法的罪人,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历史大势,浩浩荡荡,你螳臂挡车,终究会被碾成粉碎的!若是你现在放下屠刀,幡然醒悟,我们还能为你求一求情,我劝你不要自误!”

    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人精,虽然对于封一恒的突然死亡感到惊骇,可接下来,死人空出的位置给予他们的利益,足够让他们癫狂,在这的利益面前,谁说话不会挺直腰子呢?

    顿时各种口诛笔伐,这个华山的掌门罪行被一一数录出来,简直是罄竹难书!

    可封不群只是冷眼看着,看着这群人丑陋的作态,简直是令人作呕。

    不过在谈到之前自己一意孤行加入军队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掌门终究是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双指一并,利刃当空,长剑散发着幽光,诉说着死神的含义。

    各门派的掌门人在这威逼之下,声浪却减小了不少,最终都慢慢警惕,一脸警戒的沉默了起来。

    他们赴宴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兵刃,在死神面前,终究是低了头。

    “严辛明,腾龙派掌门,开派于四十年前,彼时你得罪了神州的仇家,一路南下逃亡,是我爹收留了你,并且给予你各类护持,挡住了神州的压力,你才得以在华山开宗立派,传承香火……”

    “李轩,锦州太元人,因为叶家子弟看中了你妻子,你不肯妥协,最后得罪了叶家子弟,夫妻双双逃亡至华山,我爹见你性情耿直,不畏强权,遂不忍夺你传承,留你在华山之西传宗接代,从此叶家便和我华山剑宗结下了不解之仇,不愿再为我华山医治任何人物,我母亲病重的时候,叶君臣甚至放出豪言,谁人敢为她医治,便是和叶家为敌……”

    “胡熙恩,你当年……”

    封不群看着这一张张面容,随手一指,便是一桩因果。

    “我不求你们安守本心,但至少别做到落井下石吧?我封不群还活着,我爹的尸骨还未寒呢!你们就这么急着要恩将仇报了吗?”

    众人听到这话,眼中虽然充满着不岔,可口中并没有表达什么。

    恩是恩,可我知道,我记得就行,你如果硬要说出来,还三番四次的强调,那就不是恩了,那是仇,还是大仇!

    “我之前投靠六扇门,是为了保存我华山的根基,你们呢?为了那一身富贵,就宁愿丢掉自己的底线,摇尾乞怜吗?

    且不说这是两码事!

    若是武协真的成立了,你们难得真的以为,封某如今的处境,不会是你们的明日之景?”

    看着众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封不群眼里止不住的失落。

    “你们都是封某的前辈,按道理说,封某不应该给你们多加指责,只是尔等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寝食难安,如芒在背啊!”

    听着这年轻人嘴里的杀意,各个掌门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还想把我们都杀了?”

    “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你不要一错再……”

    一错再错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金箔装裱的餐布上便多了些许殷红。

    等季厂带人赶到的时候,恰好见到的是封不群如同一个无赖一样坐在桌子上,搭着脚,旁若无人的擦拭着剑上鲜血。

    特遣队总部被搬到山海关之后,燕京就变成了临时据点,楚飞雄偶尔才会回来,而在他镇守山海关的时候,燕京的情报组织虽然依旧在特遣队的手里,可执行组织已经变成了各大家族的私下交易。

    季厂,只是这些私下交易里面的一个筹码罢了。

    他看着曾经的华山掌门,如今的杀人狂魔,仿佛见到封不群头上那漆黑如墨的气运。

    季厂心里闪过一丝惊骇,却也忍不住赞叹。

    这家伙,算是条汉子。

    季厂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骸,便清楚上面盘算的华山武协终究是落了个泡沫的下场。

    以前的华山派,庇佑着上上下下,哪怕分成了剑气二宗,依旧能够和燕京独立对话,在这里面团结就是一个底气。

    可到了现在,一旦内部分崩离析,那么……灭亡就不远了。

    也许对于这些古老的东西,就不应该想着怎么去改编,应该把他们全部扫进垃圾堆,倒进粉碎机粉碎掉!

    季厂如此想着,眼里面没有丁点的怜悯。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逃?逃在外面尚且还能苟活,可要是留在在境内,就凭你身上的气运反噬,随随便便一个运气术士,就能够让你化作飞灰。”

    季厂虽然佩服,但话语里却没有任何的尊敬——杀人犯,并不值得尊敬。

    “逃?我还能逃到哪里去?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封不群把视线从挚爱的宝剑中移开,看着来人的面容,嘴角勾起轻蔑的微笑。

    从他杀死千丛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都没办法回头了,他就是一个注定粉身碎骨的……又或者说,头顶着这么多的国运反噬,凭什么让他活下去呢?

    当今这一幕让他回想到了那时候的军舰之上,好像一切都早已注定了,在千丛找到封小娇的时候,自己和千丛两个人的命必然会失去一个,或者是……两个。

    季厂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出来。

    “那可不一定……长城九域,如今沦陷一半了,若是有人的利用长城系统的战功兑换国运的功能,以妖魔为食料,转战功以补国运,万事都说不定不是吗?”

    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封不群的耳朵里却是石破天惊,年轻的掌门人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双指一并,宝剑有灵,浑然一震,把沾染在剑刃上面的鲜血瞬间驱散,随后如变魔术一般凭空消失,0.02秒后,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季厂的喉结之前。

    “你是哪边的人?”

    杀意浅漏,黄色的灯光便开始闪烁,一些透明的玻璃装饰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季厂背后的几名队友脸色一变,手中法诀捏出,就要引爆封不群头上的反噬。

    季厂却挥手制止了几人的异动,只见他摇摇头,仿佛是在教训下属一般,说道。“咱们害得人家走投无路,又让别人给咱们当了一次刀,有怨气,那也是应该的,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封不群在听到第1句话的时候,架在季厂脖子上的长剑便忍不住微微的颤动起来,瞬间就割破他的皮肤,只不过也仅仅割开了那一层薄薄的细皮,就止住了。

    季厂却很自信的把话说完,甚至声音都没有改变。

    封不群眯了眯眼睛:“你不怕死?”

    季厂面对封不群的发问,眼神里很是坦荡:“怕!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封不群微微摇头:“那可不一定,一个小卒子,未必有跟我对话的筹码!”

    如果下一句话没给他满意的解释,那这把剑,将会穿过他的喉咙。

    “你说的对,但这是态度!在下只是一个传话小卒子,可掌门你的一家老小,却只能活在我的嘴上。”

    “哈哈哈哈!”封不群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笑得很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斗大的泪珠从充满荒谬的眼神中露出,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笑完了以后,封不群二话不说,纵身一跃,就这么消失在了布满尸体的房间内。

    来这里之前,如果说他是萌生死志,以求解脱的,那现在,无异于黑暗之中窥到了一丝光芒。

    能活着,谁会去想着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