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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末法时代的修行之摸着石头过河 第633章 了却仇怨,焦兰庆,常宜春

    却说这边吵吵闹闹,另外一边的石柱之上,不知何时早已各自站满了人,原来早在这些人围在擂台下面讨论的时候,前来拜山的江湖侠客,或者是赶来这里考核的奇人异士,已经度过了山下那重重的难关,来到了这峰顶之处。

    他们有些人早早就占领在圆柱之上,有些人则是看见擂台这边如此热闹,也凑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终归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挤入那八个名额的。

    此刻的木桩擂台之上,薛逊和焦兰庆的对决,也逐渐步入了尾声。

    两道身影在日光下交错,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风之声。

    薛逊是正宗的华山气派传人,他手里的剑招凌厉而多变,即便岁数不小,可脚下的步伐依旧灵活如蝶,立在木桩之上,跳跃闪动之间,身形如鬼魅般难以捉摸。

    手中长剑如疾风般挥舞,每一次挥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焦兰庆则是气喘如牛,汗流如雨,狼狈招架之下,险境迭生。

    一开始他的攻势,便是先声夺人,声势浩大,又是魔音贯耳,又是气浪喧嚣,这般一开始就至刚至猛,不固消耗的挥霍,也注定了他体内的精力与体力的消耗,是要比薛逊多上几乎一倍。

    如果说薛逊借着灵活的招式,与他避而不战的话,或许他还可以收回几分力道,延长真气的使用,可偏偏薛逊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同样是以强悍的剑招逼迫而去,配合着他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法,在这种情况下,焦兰庆的消耗,简直比寻常战斗还要恐怖。

    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硬碰硬的来回十多个回合,焦兰庆已经是身心俱疲,无力回天。

    最后只能以绝望的眼神,不甘的面容,倒在了薛逊的剑下,跌落进木桩的间隙之中。

    在众人的喧嚣声里,薛逊冰冷的目光缓缓从他的尸身上收回,然后环顾一周,傲然而立。

    略微倾斜的长剑上,那一抹赤色如此的鲜红。

    红色的鲜血从剑刃上滑落下来。

    每一滴鲜血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滴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但那柄长剑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骤然而来的血腥和杀戮,让不少跟着自己前辈上山的新晋江湖后代感到不适,他们面容苍白,捂着嘴巴,大汗淋漓……

    还有个别的在这喧嚣的人海中,大声的呼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大呼小叫,声音不一而足。

    但是此刻却没人去责怪这些初入江湖的菜鸟。

    快意恩仇,向来都是初入江湖的憧憬,可喋血街头,才是他们江湖人的宿命,若是不踏出这一步,菜鸟永远都是菜鸟。

    这些地下势力的汉子心思很是奇怪,他们可以因为对方一句辱骂,便要叫嚣着杀了对方全家,并且极其有可能付之行动。

    但如今耳边菜鸟的吵闹,却没有换来他们的不耐,这份容忍心,也不知道是他们身处在华山的原因,还是自身心境的原因。

    又或者……

    是另一种奉承。

    “薛长老好武功!好身法!”

    “好俊俏的剑法,华山剑法果然玄妙无穷,小狮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能够亲眼目睹薛长老的风采,实在是我辈之荣幸啊!”

    “鄙人有幸见过薛长老当年的英勇,如今一看,薛长老的风采不减当年啊!”

    夸赞之声,甚至带着一些谄媚,江湖从来如此,胜者总是不缺鲜花和掌声的, 而败者,或许有人会感叹一声可怜,丢下几句酸溜溜的感怀,但绝不会有更多的关注。

    或者,就连收尸都不一定有人去。

    很冷血,但也很正常。

    生死状是他自己签的,擂台也是他自己打的,技不如人,死于剑下,那不是咎由自取吗?

    至于这件死亡背后的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当两人都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对和错的定义,只属于最后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

    如果有人提出质疑,那尽管踏上去,去挑战那个人的权威。

    用手中的长剑去挑战,又或者是,用生命……

    江湖中人大多都是惜命的,因此,薛逊说的这一番话没人有意见:“焦兰庆的恩怨,在各位的见证之下,今日已了,若是有人再拿这件事,来寻我华山麻烦,那就请早,到这个擂台上,和老夫一较高低,如果下了擂台,还拿这个说事,那就是坏了规矩。”

    “下一个,谁来?”

    薛长老依旧中气十足,他目光平静的扫视着在场的名门正派,眼中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神州铁拳严辞安和焦兰庆,这两个人的路子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抹黑华山而来,但不一样的是,前者还活着,后者死了,因此,这一局算是打平。

    不过这俩人都是散修,真要牵扯到门派到门派之间的恩怨,他们就像是马前卒,还不够格……

    果然,有了两个例子,后面的一些门派,也多少有些蠢蠢欲动了。

    “晚辈神拳门常宜春,前来讨教华山薛前辈高招!”

    “神拳门?我记得这桩恩怨,当年两派弟子为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从而演变成两派之斗,虽然最后那女人被逼自刎而死,但双方这层恶果,倒也是结下来,怎么?神拳门就你一个人上来?不用再闹多几个?”

    薛逊听到神拳门三个字,心底大概就了然了,当年逼死的那个女人,虽然显得可怜而又无辜,但两方门派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不会认为,这女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了,而是两大门派面子的问题。

    神拳门落在东州,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门派里面,也有着一位宗师镇压,比一般的二流世家,还要强上很多。

    和华山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两者的门派所在相距甚远,这才没有演变成大型流血事件,假如神拳门是在华山派附近的话,上午丢了面子,下午就点齐兵马去踢馆了,闹不好,整个门派几十条人命,说没就没……

    好比是当年的杨家去打张家。

    要不是一个在湘州,一个在南海州,杨家早就举全家之力,把牛象山给踏平了——当然,这是在老天师不出手的情况下。

    说到底,世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地方,和江湖一样,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尽管他们可以上桌吃饭,但能摆上台来的,都不是自家的支柱。

    因为江湖门派也好,世家门阀也罢,他们的核心,他们的支柱,无非就是掠夺和剥削,那是一条充满血腥和暴力的道路,在这条道路面前,国家的法律都显得如此的卑微。

    这种卑微,就如同禁止学生在课上交头接耳的校规一样。

    规矩是规矩,但不遵守的人依旧有的是。

    法律是对人道德的最低规范,但是有的人,连道德都没有,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

    世家的发展,便是从不当人开始的。

    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大抵也是一样。

    原始资本的积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是以手中的刀和剑,一拳一脚,一招一式的杀出来的。

    一切延伸过来,那么今日的擂台比武事件,就是一个很好解释的情况了。

    “其实晚辈宁愿一个人都不上来,毕竟,华山和神拳两派,并没有太大的恩怨,也没有太重的血海深仇,不过是面皮的问题,我们大可摆上几桌酒席,宴请四方的好友,在各位共同的见证下,化干戈为玉帛,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常宜春苦笑说道,他满脸无奈的模样,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

    薛逊却没有因此而露上半点笑意,反倒是面不改色,目不转睛的说道:“可你终究还是上来了,不是吗?”

    “是啊!”常宜春点了点头,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诉着说自己的苦衷:“两派没啥大恩怨,说是个意外也行。但我师傅就死在这意外里啊,我师娘整天哭,前段时间也哭死了。她临终前还叫我去报仇呢……可门里不想把这仇怨闹大,又放不下面子。”

    “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的……不然我对不起我师傅,对不起我师娘,也对不起我师门,所以,今日过后,无论生死,我神拳门将择日拜山,与贵派重修旧好,希望届时,华山能不计前嫌,一清两门恩怨……”

    大道理说的冠冕堂皇,脸上也是义气冲冲,但常宜春却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显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听完对方的话,薛逊颔首,便叫弟子把生死状送过去。

    “合该如此,都是江湖中人的,就按江湖规矩来!

    也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我华山,今日过后,和神拳门,若是有谁再用此事为衅,愿请各位共戮之……”

    话音落下,周围的江湖人又响起了一片欢呼的声音。

    一些江湖菜鸟见到眼前的欢腾,也是气血翻滚,霎时间,便豪情万里,倒是把之前见到尸体的恶心给压了下去。

    当然,还有一些新人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血腥之中,浑然不知,新的血腥即将来临。

    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没有一颗大心脏,隔三差五的见血都足够把人给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