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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入夏GL 43入夏 八

    ?    冷柠洗漱完也不理会季言歆是不是还半死不活的赖在沙发上,就自顾去次卧睡觉。季言歆裹紧了身上的薄毯,这是白小夏给她盖的,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几分她手心的温暖。

    多久都还是不行啊,白小夏是动摇了吗,如果她刚才真是傲娇了,那这个世界才真是玄幻了。季言歆觉得有点累,这样的情绪乱七八糟的,后来干脆被累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时,冷柠早就赶去了法院。季言歆无视冷柠提醒她吃完早餐再吃药的便条,随便就着矿泉水喝了几颗药就往公司赶。一口气忙到下午的时候,冷柠来电说要来接她去医院,季言歆想了想,反正今天是拗不过冷柠,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医院比较好。

    下午三点十分,白小夏被一个电话从画中惊醒。当时对方是用一种很认真很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请问是白小姐吗?我们这里是南华医院急救中心,刚才送进来一位出车祸的小姐,她现在急需手术,请您尽快联系她的家属赶到医院签字。”

    白小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方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车祸!白小夏愣愣的,一字不漏的看了两遍手机来电,这号码是季言歆的。理论上讲,这种事情是玩笑还是事实都应该再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清楚,分辨真假。不论出于理智或是习惯上来讲,白小夏完全是可以将这电话当成无聊的骚扰,转过身就不再去理会它。可车祸二字就一直在她脑子里震荡,震的她心慌头疼。

    能记住一个人,还时不时的想起,对白小夏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她从小到大记得和亲近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大多数都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人,别说记得别人的事情,就是姓名和长相她也记不住。季言歆绝对算是除了沈余欢之外,白小夏印象极深的人。她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还站在沙发旁边四处张望,不知道想要寻找什么当做依靠点,只是眼神空洞有些失焦,显得十分茫然无助。片刻之后,白小夏握着手机的手有些不自控的颤抖,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没站稳,险些跌倒在沙发上。可她用手撑住沙发勉强站稳之后,顺手拿了包就转身朝门口跑去。

    “啧啧啧,脸白的像油漆桶。”苏然伸出根手指头,挑了挑季言歆下巴,在季言歆冰冷又嫌弃的眼神注视下左右看了看,继续反问她“你确定你没事吗?”

    季言歆继续用嫌弃的眼神瞥她,又点了点头,问“嗯,什么时候出结果?”

    苏然撇嘴,略微有些不满地说,“急什么,要一个礼拜。”

    “那我回公司了。”季言歆站起身要走,放佛和苏然没半点交情的模样。

    “歆歆。”苏然又开口叫住她。

    季言歆转过身看去她,等了好半天苏然都没说话,季言歆扬了扬眉毛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然又淡然的说,“只是听人说,夏天,这是个恋爱的季节,孤独是可耻的。”

    季言歆从她身上收回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确很可耻。”

    苏然倒不介意季言歆的真相,笑的十分灿烂,一口白牙的说,“我又不像有些人那么孤独。”

    季言歆也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苏然,转头很淡定的问冷柠说,“柠柠,你和这医冠勤受恋爱了嘛?”

    “没有。”冷柠往后挪了挪步子,顺势靠在苏然的办公桌上,双手环着胸偏着头,显得十分事不关己。

    啧啧,能把这种完全不存在的事实说的这么淡定的,果然是冷柠。苏然原本是要刺激季言歆的,结果反被她刺激到了。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异性插朋友两刀的人多的是,可谁叫自己家里出了奇葩呢。苏然幽怨的看了冷柠一眼,自己怎么就是勤受了?她心里还没想好怎么在床上报复冷柠,就不甘示弱的立马反击道:“有些人从没什么热度的外表来看,根本不会发现里面早已经沸腾到不行。”

    季言歆撇嘴,完全无视她。苏然打算乘胜追击,又刺激她说,“嗳,言歆,我觉得你内心其实很缺乏对感情的了解。”

    “我看起来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吗?我早就过了用耳朵听爱情的年纪。”季言歆眯了眯眼,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苏然又会没完没了了。

    “所以啊,失恋了才听得懂情歌的那种人,你算一个。”算了,季言歆彻底不打算跟她继续抬杠了,不然真是没完没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这家医院,现在住着一个疯子,这还有一个毒舌,她可一点也不想多待。可苏然继续说,显然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有些人也许会守在床前看你看得忘了转眼,也许会在医院里守你个几天几夜,寸步不离。”

    “你做了什么?”季言歆皱了皱眉,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借你的手机用了一下而已。”苏然耸肩很无辜,起码她表现的很无辜。

    苏然大抵是不会通知那个人自己在这家医院,那么,这样的话,只有指向白小夏了吧?季言歆懒得理她,转身朝外走,边走边看手机通话记录。身后还传来了苏然略微含笑的声音,“出门直走,前面左转,然后右拐。”

    往往外表冷漠的女人,其心里不一定冷漠。冰块的外表下,往往有一颗燃烧着的火热的心,但自尊心很强的女子,往往在情场上不会属于进攻型的。在苏然看来,季言歆就把一颗火热的心,深深的藏在了冰冷的外表下。苏然觉得她既强势,自尊心又强,岂不是会很纠结很矛盾吗?于是。。。她忍不住手贱的出招了。。。

    “爱,或者被爱,都不如相爱。”也许那女孩也喜欢季言歆,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她面对这种感情,不敢正视自己的心。苏然的语气自然到像是在做客观陈述,她把叹息留在心里,也顺势靠在了冷柠身边,看着季言歆的背影笑着问,“你看,歆歆的春天都已经来了,你的还会远吗?”

    相爱,多么美好的字眼。原本乍一听到第一句话,冷柠心里有一丝动容,谁知这动容还没延续多久,苏然就原形败露。冷柠转了转身,看着苏然好半天才说,“呦,够酸的啊,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鼓励她们,倒像是损我的呢?”

    苏然敛了敛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呼吸绵长。她这一刻安然恬静,心里却酸酸的。冷柠依然盯着她的侧脸,偶尔也会在心里叹息她和苏然之间多年来纠缠不清的关系。谁料苏然突然转过头,伸了伸脖子,凑到她耳边说,“但愿你的心,和你的耳朵一样灵敏。”她伸手捏了捏冷柠的耳垂,眼里依旧是绵绵的目光和调戏的玩笑,冷柠也一如既往,淡定的没躲开,可是耳朵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苏然心满意足的收了手,又冲她笑着说,“得了,我可不是喜欢喝醋的人。走吧,看热闹去。”

    白小夏如果是知情者,一定会把苏然列入黑名单,得挤兑她一辈纸,甚至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当她赶到医院时,直接就奔了急诊室。当时就看见一人满脸是血的躺在病床上,那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真是让人不忍直视。白小夏也没问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就站在门口腿脚发  ...

    软,胃里一阵翻腾,有一种很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大脑。

    白小夏怔怔的扶着门框站了好久,也没有勇气走近前去看看。许久许久之后,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忽远又忽近,是那样的陌生又熟悉。

    白小夏扶着门框站了有多久,季言歆就差不多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了有多久。看到白小夏出现在这,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苏然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来,季言歆不清楚,她不明白白小夏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来的。是爱情,还是善良?

    季言歆想了想,也没明白原因。因为白小夏看起来不像是会对觊觎她的人有恻隐之心的人啊,那善良谈不上,爱情呢?也许,是,有的吧?人总是会往好的方面想,继而来安慰自己受伤不安的心,然而强势如季言歆也不例外。

    季言歆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头,季言歆又缓缓的叫出了第二声,“小夏。”

    这次白小夏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的锐利和冰冷让季言歆抬起的脚步顿了顿。

    比起刚刚的心慌无措,白小夏这时候显然已经很平静了,她静静的看着季言歆,看到季言歆心底发慌时,才开口问她,“季言歆,说这种谎话来欺骗我,看到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能让你心里变的很舒服?”

    白小夏的声音越发显得平和冷静,可这听在季言歆耳朵里,却更加觉得她的音色里有着因为气愤而难以遮掩的颤抖。

    “小夏。”季言歆叫她,白小夏没理会,转身大步朝外走。她觉得这里面没什么好误会的,季言歆说什么她现在一句也不想听。因为白小夏实在是太讨厌医院了,这里的气味和声音都让她觉得反胃,她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生病她可以吃药,如果可以不来医院,她一定会选择和医院老死不相往来。

    “白小夏。”白小夏朝外走,走的飞快,就像个临阵退缩的逃兵一样,就好像如果脚步慢了片刻,就会被身后的敌人残忍的杀死。所以季言歆站在原地大声叫她,她依然没有停步或是回头看看。

    苏然盯着那画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同样看着悲剧上演没有移开眼也没有去阻止的冷柠,“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们错过了什么?”眼看着白小夏离开,季言歆的大声叫喊,苏然感到十分疑惑,她压根就没想明白,怎么两相情悦的温馨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人画面,瞬间就开始出现裂痕,然后就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撕扯碎了,血淋淋的。跌落了一地,咔咔嚓嚓的惋叹声。

    冷柠挑了挑眉,说“刚刚你装成纯洁善良的白衣天使,欺骗了一只善良纯洁的小白兔,然后亲手毁了一段可歌可泣的金玉良缘。”

    “啧啧,照你这话的情节发展下去,那不就是我变成千古罪人、该遭万人唾骂的节奏吗?”苏然轻轻摇了摇头,实在没弄懂到底是那个节奏出了问题。

    冷柠轻声问,“你啧什么?”

    苏然一笑,“我牙疼。”

    “我看你是肝疼。”有什么好窃喜的?冷柠用一种看医冠禽兽的眼神,看向苏然,那眼神分明是在落井下石间带询问的说,我看你怎么收场。

    “她,”苏然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季言歆,指了指白小夏离开的方向,好奇的话有些问不出口。

    “没事。”季言歆摇了摇头,声音却低沉的很。

    事情都这样了,还能这么没表情,真是够淡定的啊。苏然都不禁为她感叹起来,“还是歆歆好,除了狂躁的时候都很淡定。这气定神闲的姿态,可以藐视一切、俯视众生。”

    永远那么理智,就永远都不懂得爱情,苏然觉得这话用来形容季言歆最合适不过了,不过用来形容冷柠也很贴切。目视着季言歆优雅的转身,抬头挺胸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苏然忍不住用环着胸的手肘碰了碰冷柠问,“她这面上够云淡风轻的啊,就是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也一样,别是早已经风起云涌了。”

    什么时候季言歆都能淡定自若,不过看样子这次是很难说了。但是冷柠对苏然无时不刻的挤兑,已经无言以对,甘拜下风了。

    “她刚刚来过,是不是?”苏然还没感叹完,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声虚弱无力的疑问句。

    苏然挑着眉,转头看了眼冷柠说,“她在问你。”见冷柠不负期望的淡然摇了摇头,苏然就转过脸边往办公室走边说,“反正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态度很恶劣,语气很不善,从她撇头扭腰的不屑姿势就看的出来。

    “我也是。”冷柠也一个转身,朝电梯走去。放佛她们身后发出声音的人,和她自己发出的声音一样,虚弱无力,轻飘到能让人完全看不见的地步。

    季言歆离开医院,开车回公司,还没到公司在路上改了主意,就掉转车头朝白小夏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