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韩德让 第17章 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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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响甚至让秦小小和张巧儿身旁不少女子发出惊呼声，但就在这声吼声还未消散之际，澶州南城方向也猛然想起一阵炮声，她们抬头望去见那边天空升起八个火球，每个火球即使在白天也拖曳出一条条明亮耀眼的光线，光线有青红蓝紫四色，升到最高处像停住般散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秦小小全身一震惊喜道：“你听——”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耳边隐隐听到南边正传来阵阵脚步声和马蹄声，像有千军万马来到。
张巧儿也定下心神用心听了会，又看向秦小小，道：“援军来了？”
秦小小含泪笑道：“是。”
她站直身子望向南方道：“是圣上来了。”
*?*?*???*?*?*
辽军吼声中韩德让刚想下令耶律适瑜和耶律洪定发起攻击，却听到了那几声响炮声，也看到澶州城后面升起火球，他挥到一半的手停下，神情之间露出诧异之色又变得有些无奈，却猛然策马冲出来到萧绰身旁下马，而最后那排重甲铁骑跟着韩德让一起上前，他们分为两队列成两个环形圈手中巨盾对着南方，将身后萧绰和韩德护住。
萧绰抬头看着火球在天空闪耀开始变淡，见韩德让来到轻声叹了口气。
韩德让牵马挡在南边方向，道：“他来了。”
萧绰依然神色淡定，道：“是赵恒吗？”
韩德让道：“是。”
他一手牵马一手搀扶住萧绰慢慢一步步沿着地毯走向辽军阵营车辇这边。
耶律隆绪看到火球升起也是紧张万分，见萧绰回来才松了口气。
所有辽军将士同样听到炮声和看到空中升起的火球，他们脸上的激愤之情开始褪去，不少人神情出现疑惑之色。
*?*?*???*?*?*
城楼上慕容英转过身看向南城方向，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是援军来了吗？”
李继隆全身像雕像般纹丝不动，轻声道：“圣上来了。”
慕容英看了眼杨宗永松了口气，道：“太好了。”
张环上气不接下气飞奔上城楼，人还没到就大声叫道：“大帅，圣上已带领禁军青龙白虎两营——六万精兵来到。”
等他来到李继隆身边双目也有些湿润。
李继隆并不回头道：“冯延赞，命令杨嗣将军立刻率博野军团两翼向前重新推进到黄河岸边。”
冯延赞躬身抱拳道：“得令！”
李继隆又道：“张环，你请圣上立刻来此。”
张环点头道：“遵令。”
*?*?*???*?*?*
耶律隆绪跳下车辇帮韩德让搀扶住萧绰，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出力地握住萧绰的臂膊，轻声道：“母后。”
萧绰看向韩德让，淡然道：“这仗还能打吗？”
韩德让道：“再等等。”
他重新上马回到阵旗下，耶律适瑜和萧古愣看着他都没有出声。
耶律洪定大声道：“大王，为什么还不攻击？”
韩德让沉声道：“他们京师援军到了。”
耶律洪定道：“那也不怕，我们冲过河就——”
他话音未落冯延辉道：“看，他们来了！”
韩德让、耶律适瑜、耶律洪定和萧古愣等契丹将领看向澶州北城方向，见之前退后消失的宋军两翼大军正同样列阵重新来到南岸边，他们行动的脚步声和澶城南边远处传来的声响汇成一起同样撼动大地。
慕容平在马上持刀笑道：“这和赌牌一样，看来他们把宝都押上台面了。”
耶律适瑜在旁轻轻点头。
萧古愣道：“不知宋国皇帝有没有来？”
耶律洪定没好气地道：“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萧古愣道：“他要来了这仗就不好打了。”
*?*?*???*?*?*
澶州南城南门外六万青龙军白虎军同样布成一个个方阵，城门前两队铁骑一队身披金甲外罩青色战袍背插黄色青龙战旗，另一队身披银甲外罩白色战袍背插青色白虎战旗，护卫着赵恒的车辇停在城门外，高琼和曹利用骑马在车辇前左侧，高琼手握燕云剑面带微笑，曹利用手持长枪神情冷静，另一边寇准骑在马上手中只有一条马鞭，面色比高曹二人严肃许多，在他身旁一健壮军汉骑着白色骏马手持一面宋字大旗。
高琼对曹利用道：“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吧？”
曹利用道：“是。”
高琼道：“想不到你胆子挺大，刚才辽贼那声吼叫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曹利用道：“既然到此，末将就准备去死了。”
高琼嗯了声慨然道：“我每次打仗都觉得自己这仗肯定要死，结果偏偏那么多场仗打下来还活着。”
他看到张环骑着一匹黑炭骏马手持大刀风一般从澶州南城内冲出，忙策马迎上前哈哈笑道：“张将军，还没开战吧？”
张环下马抱拳也笑道：“高老将军，你们要再不来，这仗就打完了。”
高琼又一阵大笑，寇准骑马过来道：“李太师呢？”
张环道：“太师在北城北门城楼上指挥，他请圣上移驾过去。”
寇准看了眼高琼来到赵恒车辇前下马躬身道：“陛下，太师请圣驾前去北城。”
马车内沉默片刻刘娥掀起马车车帘挂在两旁探出脸，寇准见马车内端坐的赵恒神情还算镇定，只是面色稍稍露出丝苍白。
张环忙躬身抱拳，道：“末将叩见圣上，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请圣上恕罪。”
赵恒强自微笑道：“将军辛苦了。”
高琼道：“现在情况如何？”
张环道：“辽军今晨在对面布阵，萧后和辽王都已亲临阵前。”
听张环这么说赵恒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惧色，又很快恢复平静淡淡笑道：“萧后和辽王都来到澶州城下，朕也不能不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高琼哈哈笑道：“那就去北城城楼上和他们打招呼吧。”
寇准点头看着赵恒，缓缓说道：“等圣上上到澶州北城城楼，辽贼未必会有勇气打这一仗。”
赵恒轻轻点点头双目突然有些异样的光芒闪动。
刘娥在赵恒身边站起身对高琼道：“高将军，鼓搬上去了吗？”
高琼点头笑道：“已经让人搬上去了。”
刘娥转身对赵恒道：“大家，不如骑马进城吧。”
赵恒点头站起身，曹娥冲曹利用道：“给圣上备马。”
曹利用应了声很快牵来两匹白色骏马，刘娥扶着赵恒走下车辇，曹利用单膝俯身跪倒在马旁，赵恒来到他身边站稳身子踩着他脊背上了骏马，刘娥早已身手矫健地骑上另一匹骏马。
寇准策马在前道：“臣为陛下开道！”
他扬鞭策马带着手持宋字大旗的军汉在前，另有四骑护旗骑兵紧跟在他们身后两侧，张环带着他们六人先行进入澶州南城，曹利用重新上马提枪和高琼分别带领青龙白虎两营铁骑簇拥着赵恒和刘娥随后入城。
*?*?*???*?*?*
澶州南城内秦小小张巧儿领着众多洗衣女子一起跑到大街，见南北大道早已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立着许多宋兵，她们来到街道口见王大勇在其中，张巧儿来到王大勇身后道：“大勇，是不是真的圣上来了？”
王大勇轻声道：“是的。”
他话音刚落听到南边道路那头传来一片马蹄声和人群呼叫万岁声。
秦小小神色也有些激动道：“这就好了。”
刘班头在附近巡视看到秦小小手中有剑，忙过来喝道：“把剑给我。”
秦小小吃了一惊才想起自己手中有剑，她犹豫了下寇准骑马来到附近，他停下马对刘班头道：“什么事？”
刘班头忙转身躬身抱拳道：“禀报大人，这女子手中有剑。”
秦小小跪倒在地将剑放在身边地上，轻声道：“请大人恕罪。”
寇准看了秦小小一眼道：“你带剑何用？”
秦小小低头道：“用来杀敌。”
寇准微笑点头道：“好！”
张环见是秦小小，忙对寇准道：“这把剑还是大帅让我找来给她的。”
寇准哦了声听到身后持续不停传来万岁声和马蹄声，又继续和张环策马带着旗手向前奔去。
刘班头大叫道：“万岁来了。”
他在秦小小身旁也跪倒在地，身边王大勇等士卒和张巧儿等女子也全部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赵恒身穿龙袍骑着骏马在金甲银甲武士骑兵簇拥中来到他们身前，秦小小微微抬起头却和赵恒身旁刘娥打了个照面，她见甲士中间的马上有个女子也是一愣，刘娥也留意到秦小小正看着自己，她冲秦小小淡淡一笑在高琼和曹利用带着的铁骑护卫下从秦小小她们身前跑过。
*?*?*???*?*?*
等赵恒和刘娥骑马出了澶州南城北门来到黄河浮桥边，赵恒见冰冻的河面停下马匹，耳边听到澶州北城传来一片欢呼声——
圣上来北城了！
欢呼声像炸雷般此起彼伏，同样南城也在不停呼应。
寇准已骑马过了浮桥，刚才北城传来的欢呼声就是他下令北城将士叫喊的。
刘娥轻声道：“我们过去吧。”
她策马在前赵恒在后两骑骏马缓步过了浮桥进入澶州北城。
此刻澶州北城内全部都是准备战斗的将士，他们看到赵恒个个脸上都露出激动神情纷纷下跪，有些人热泪盈眶，更有人泪流满面。
赵恒虽然心中越发感到紧张，但看着这些将士也不由眼圈微微有些红。
他们一行来到澶州北城北门城楼下，这次赵恒不等人搀扶自己下了马，刘娥下马本想去扶赵恒，见状微微一笑跟在赵恒身旁，赵恒在前大步登上城楼，寇准、高琼和曹利用跟在他们身后。
城楼上李继隆带着杨宗永、慕容英跪倒在城楼通道旁，赵恒看到忙上前扶起李继隆，他看着李继隆双目含泪，道：“舅父，你又廋了——”
他又冲杨宗永和慕容英道：“爱卿都平身。”
李继隆神情也有些激动，微笑道：“陛下来了——”
高琼在旁哈哈大笑将手中燕云剑还到李继隆手中，道：“太师，你的剑我带来了，你的白虎军团我也带来了，圣上在此，我总算幸不辱命啊。”
李继隆笑着对高琼轻轻点头，又回过头看了眼城墙北边辽军阵营方向，赵恒也望了过去却没有动。
刘娥从怀里拿出新绣的黄色龙旗，道：“把陛下的龙旗升起来吧。”
慕容英道：“我来。”
她从刘娥手中接过龙旗来到城楼旗杆下，杨宗永先将白虎“李”字帅旗降下后取下小心叠好，慕容英和刘娥将青龙“赵”字龙旗挂上慢慢升起，城楼上金黄色的龙旗在澶州北城北城楼上迎风展开洒出灿烂光芒。
寇准和高琼大声道：“万岁！”
他们附近将士看到城楼上龙旗升起，顿时群情激昂一起高呼“万岁！”
李继隆微笑着缓步走到北门城楼边，赵恒鼓气勇气跟着站到李继隆身旁，他向北方看过去，这时晨雾消散殆尽，澶州北城外二十万辽军布下的方阵东西两侧几乎望不到边，南北方向跨过小河连接着同样看不到尽头的辽军大营，看到这阵势赵恒面色有些泛白，强自镇定微笑。
见赵恒来到澶州北城城楼的最前处，澶州北城之上又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万岁！
黄河南岸东西两侧也一起发出呼喊，一时间澶州城呼声震天。
刘娥站在赵恒右侧看到眼前辽军景象也有些吃惊，她又看向远处那辆巨大的车辇上面端着着一男一女，却无法看清他们面目，轻声道：“那辆车上的就是萧太后和契丹国皇帝吗？”
李继隆道：“是。”
刘娥盯着那女子，赞道：“她真了不起。”
赵恒嗯了声也是轻轻点点头。
*?*?*???*?*?*
澶州城东边黄河南岸上杨嗣骑马挥舞方天画戟带着数百铁骑在河边巡行，而西边张环同样带着铁骑在向对岸辽军示威，他们身后宋军齐声呐喊，每个人神情都带着激动，不停冲着对岸辽军挥舞中手中刀枪发出呐喊。
*?*?*???*?*?*
韩德让看着澶州北城北门城楼上“赵”字青龙旗升起，又隐约看到城楼上有身着龙袍之人身影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萧古愣感到有些气馁，道：“都说他们的皇帝胆小软弱，想不到真的来了。”
慕容平道：“牌都打完了，这仗还打不打？”
耶律适瑜也摇头轻声道：“怕是不能打了。”
耶律洪定怒道：“为什么？”
耶律适瑜道：“这样打一仗，只能是两败俱伤。”
韩德让没有出声。
耶律洪定不服气地大声道：“大王，我去挑战！挫下他们锐气。”
冯延辉道：“义父，我去！”
耶律洪定不屑地看了眼冯延辉，冷声道：“你？”
慕容平笑道：“怎么，你看不起我兄弟？”
耶律洪定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韩德让道：“好，耶律洪定，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大意。”
耶律洪定道了声：“得令！大王只管放心！”
他叱喝一声持矛向前，前方右侧一个方阵内三百骑背负黑色银狼战旗的铁骑冲出方阵跟在他身后，耶律洪定带着铁骑在离澶州城外五百步远处纵马飞奔，他向澶州北城北门楼上大声呼喊道：“宋军听着，别只会躲在上面放冷箭，有本事下城和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
见耶律洪定相貌凶狠在城墙下耀武扬威大声叫战，赵恒和刘娥互相看了眼又都一起看向李继隆，李继隆却只是看着耶律洪定不出声。
杨宗永忍不住上前抱拳大声道：“大帅，末将愿出城与他一战。”
李继隆轻轻摇摇头。
冯延赞回到城楼抱拳道：“大帅，敌将在神机弩射程内。”
李继隆还是轻轻摇摇头。
杨宗永和冯延赞互相看了眼都有些奇怪。
*?*?*???*?*?*
耶律洪定在城楼下挑战见澶州北城内无人出战不由得越发得意，他不停在马上振臂挥舞长矛，又催动坐骑在城下往来狂奔。
*?*?*???*?*?*
刘娥轻笑道：“舅父是在等吗？”
李继隆轻轻点头，道：“是。”
又过了会他突然回头对杨宗永道：“你可以出战了——”
杨宗永大喜过望，道：“得令！”
慕容英听李继隆让杨宗永出战也是欢喜，却又随即有些担心。
李继隆神情肃然看着杨宗永，沉声道：“只许胜，不许败！”
*?*?*???*?*?*
耶律洪定在澶州北城外还在叫喊：“宋军鼠辈，别躲在上面放冷箭，有本事下来和爷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他喊完觉得嗓子有些累，正想喘口气听到澶州城内一声炮响，澶州北城北门已轰然打开，吊桥落下杨宗永带着三百静塞铁骑冲出城门，片刻间铁骑队伍就在城门前布成锋失阵形，杨宗永挺枪跃马来到耶律洪定身前，大声道：“贼将休要在此猖狂，杨宗永在此！”
耶律洪定看到杨宗永冷笑道：“你终于敢出来了吗？”
他催马挥矛冲向杨宗永，杨宗永也不搭话跃马挺枪相迎，两人枪矛并举各自双臂发力发出一声金属声响，马匹嘶叫着彼此冲过。
杨宗永等坐骑转过马头再度冲向耶律洪定，耶律洪定感到双臂有些麻木再看坐骑已经开始有些喘气，心中暗自发觉不妙，他硬着头皮和杨宗永再打六七个回合更觉得渐渐力不从心，两匹战马再度交错杨宗永一枪将耶律洪定背旗打下一面，杨宗永这边三百静塞铁骑顿时发出一阵喝彩呼声。
*?*?*???*?*?*
萧古愣见耶律洪定不过十招就露出败相不觉皱起眉头，道：“糟糕！”
慕容平道：“义父，耶律洪定将军中计了。”
耶律适瑜点头道：“这样打下去要输。”
冯延辉道：“义父，等我去替下耶律洪定将军。”
韩德让沉默片刻，道：“不。”
*?*?*???*?*?*
看着城下杨宗永和耶律洪定厮杀，见杨宗永占据上风慕容英这才松了口气。
李继隆对赵恒道：“这就是杨延昭将军长子杨宗永。”
赵恒慨然道：“老令公、杨延昭、杨宗永，杨家将三代忠勇，为我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与朕浴血疆场，实在难得。”
这时一些军卒已将禁军战鼓车上的战鼓搬上城楼摆放在城楼一侧最前处，高琼从鼓架上抽出两根鼓槌交给刘娥，道：“我教你的还记得吗？”
刘娥点头笑道：“当然记得。”
见她来到战鼓边赵恒和李继隆都转身看来，刘娥卷起双臂衣袖，双臂发力挥动鼓槌敲响战鼓，隆隆战鼓声顿时远远传去。
*?*?*???*?*?*
萧绰远远看到城楼上有女子在敲响战鼓，奇道：“那是个女子。”
耶律隆绪也远远看着击鼓的刘娥，道：“是的。”
萧绰道：“想不到汉人女子中也有勇敢之人，倒着实不能小看他们。”
耶律隆绪点头道：“是。”
*?*?*???*?*?*
战鼓声中宋军这边更是齐声呐喊，杨宗永越战越勇，随着两匹马交错他奋起一枪枪尖在耶律洪定左侧臂膊处挑过，枪尖将耶律洪定左臂铠甲刺穿，鲜血从他左臂处溅出，耶律洪定吓了一跳不敢再战策马逃回辽军这边。
杨宗永冷冷看着耶律洪定背影也不追击。
*?*?*???*?*?*
城楼上慕容英开心得拍起手，笑道：“赢了。”
李继隆也面带笑容，道：“可以记一大功。”
赵恒也笑着连连点头。
高琼见杨宗永得胜更是高兴，他来到刘娥身旁双手打着拍子，道：“这样打是得胜鼓。”
刘娥点头挥动鼓槌跟着高琼节拍打起得胜鼓。
听到得胜鼓声澶州城楼上宋军跟着发出阵阵欢呼声，欢呼声四下传去黄河南岸宋军也是大声呼喊，引发雷鸣般声响。
*?*?*???*?*?*
耶律洪定右手捂住左肩伤口，鲜血不停从他指缝间流出，他垂头丧气策马来到韩德让身前不敢出声。
萧古愣埋怨道：“你又败了，这仗还怎么打？”
耶律洪定又看了眼耶律适瑜，见耶律适瑜也是一脸无奈之色也只能低下头。
韩德让沉声道：“撤军！”
秦小小全身一震惊喜道：“你听——”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耳边隐隐听到南边正传来阵阵脚步声和马蹄声，像有千军万马来到。
张巧儿也定下心神用心听了会，又看向秦小小，道：“援军来了？”
秦小小含泪笑道：“是。”
她站直身子望向南方道：“是圣上来了。”
*?*?*???*?*?*
辽军吼声中韩德让刚想下令耶律适瑜和耶律洪定发起攻击，却听到了那几声响炮声，也看到澶州城后面升起火球，他挥到一半的手停下，神情之间露出诧异之色又变得有些无奈，却猛然策马冲出来到萧绰身旁下马，而最后那排重甲铁骑跟着韩德让一起上前，他们分为两队列成两个环形圈手中巨盾对着南方，将身后萧绰和韩德护住。
萧绰抬头看着火球在天空闪耀开始变淡，见韩德让来到轻声叹了口气。
韩德让牵马挡在南边方向，道：“他来了。”
萧绰依然神色淡定，道：“是赵恒吗？”
韩德让道：“是。”
他一手牵马一手搀扶住萧绰慢慢一步步沿着地毯走向辽军阵营车辇这边。
耶律隆绪看到火球升起也是紧张万分，见萧绰回来才松了口气。
所有辽军将士同样听到炮声和看到空中升起的火球，他们脸上的激愤之情开始褪去，不少人神情出现疑惑之色。
*?*?*???*?*?*
城楼上慕容英转过身看向南城方向，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是援军来了吗？”
李继隆全身像雕像般纹丝不动，轻声道：“圣上来了。”
慕容英看了眼杨宗永松了口气，道：“太好了。”
张环上气不接下气飞奔上城楼，人还没到就大声叫道：“大帅，圣上已带领禁军青龙白虎两营——六万精兵来到。”
等他来到李继隆身边双目也有些湿润。
李继隆并不回头道：“冯延赞，命令杨嗣将军立刻率博野军团两翼向前重新推进到黄河岸边。”
冯延赞躬身抱拳道：“得令！”
李继隆又道：“张环，你请圣上立刻来此。”
张环点头道：“遵令。”
*?*?*???*?*?*
耶律隆绪跳下车辇帮韩德让搀扶住萧绰，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出力地握住萧绰的臂膊，轻声道：“母后。”
萧绰看向韩德让，淡然道：“这仗还能打吗？”
韩德让道：“再等等。”
他重新上马回到阵旗下，耶律适瑜和萧古愣看着他都没有出声。
耶律洪定大声道：“大王，为什么还不攻击？”
韩德让沉声道：“他们京师援军到了。”
耶律洪定道：“那也不怕，我们冲过河就——”
他话音未落冯延辉道：“看，他们来了！”
韩德让、耶律适瑜、耶律洪定和萧古愣等契丹将领看向澶州北城方向，见之前退后消失的宋军两翼大军正同样列阵重新来到南岸边，他们行动的脚步声和澶城南边远处传来的声响汇成一起同样撼动大地。
慕容平在马上持刀笑道：“这和赌牌一样，看来他们把宝都押上台面了。”
耶律适瑜在旁轻轻点头。
萧古愣道：“不知宋国皇帝有没有来？”
耶律洪定没好气地道：“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萧古愣道：“他要来了这仗就不好打了。”
*?*?*???*?*?*
澶州南城南门外六万青龙军白虎军同样布成一个个方阵，城门前两队铁骑一队身披金甲外罩青色战袍背插黄色青龙战旗，另一队身披银甲外罩白色战袍背插青色白虎战旗，护卫着赵恒的车辇停在城门外，高琼和曹利用骑马在车辇前左侧，高琼手握燕云剑面带微笑，曹利用手持长枪神情冷静，另一边寇准骑在马上手中只有一条马鞭，面色比高曹二人严肃许多，在他身旁一健壮军汉骑着白色骏马手持一面宋字大旗。
高琼对曹利用道：“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吧？”
曹利用道：“是。”
高琼道：“想不到你胆子挺大，刚才辽贼那声吼叫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曹利用道：“既然到此，末将就准备去死了。”
高琼嗯了声慨然道：“我每次打仗都觉得自己这仗肯定要死，结果偏偏那么多场仗打下来还活着。”
他看到张环骑着一匹黑炭骏马手持大刀风一般从澶州南城内冲出，忙策马迎上前哈哈笑道：“张将军，还没开战吧？”
张环下马抱拳也笑道：“高老将军，你们要再不来，这仗就打完了。”
高琼又一阵大笑，寇准骑马过来道：“李太师呢？”
张环道：“太师在北城北门城楼上指挥，他请圣上移驾过去。”
寇准看了眼高琼来到赵恒车辇前下马躬身道：“陛下，太师请圣驾前去北城。”
马车内沉默片刻刘娥掀起马车车帘挂在两旁探出脸，寇准见马车内端坐的赵恒神情还算镇定，只是面色稍稍露出丝苍白。
张环忙躬身抱拳，道：“末将叩见圣上，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请圣上恕罪。”
赵恒强自微笑道：“将军辛苦了。”
高琼道：“现在情况如何？”
张环道：“辽军今晨在对面布阵，萧后和辽王都已亲临阵前。”
听张环这么说赵恒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惧色，又很快恢复平静淡淡笑道：“萧后和辽王都来到澶州城下，朕也不能不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高琼哈哈笑道：“那就去北城城楼上和他们打招呼吧。”
寇准点头看着赵恒，缓缓说道：“等圣上上到澶州北城城楼，辽贼未必会有勇气打这一仗。”
赵恒轻轻点点头双目突然有些异样的光芒闪动。
刘娥在赵恒身边站起身对高琼道：“高将军，鼓搬上去了吗？”
高琼点头笑道：“已经让人搬上去了。”
刘娥转身对赵恒道：“大家，不如骑马进城吧。”
赵恒点头站起身，曹娥冲曹利用道：“给圣上备马。”
曹利用应了声很快牵来两匹白色骏马，刘娥扶着赵恒走下车辇，曹利用单膝俯身跪倒在马旁，赵恒来到他身边站稳身子踩着他脊背上了骏马，刘娥早已身手矫健地骑上另一匹骏马。
寇准策马在前道：“臣为陛下开道！”
他扬鞭策马带着手持宋字大旗的军汉在前，另有四骑护旗骑兵紧跟在他们身后两侧，张环带着他们六人先行进入澶州南城，曹利用重新上马提枪和高琼分别带领青龙白虎两营铁骑簇拥着赵恒和刘娥随后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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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南城内秦小小张巧儿领着众多洗衣女子一起跑到大街，见南北大道早已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立着许多宋兵，她们来到街道口见王大勇在其中，张巧儿来到王大勇身后道：“大勇，是不是真的圣上来了？”
王大勇轻声道：“是的。”
他话音刚落听到南边道路那头传来一片马蹄声和人群呼叫万岁声。
秦小小神色也有些激动道：“这就好了。”
刘班头在附近巡视看到秦小小手中有剑，忙过来喝道：“把剑给我。”
秦小小吃了一惊才想起自己手中有剑，她犹豫了下寇准骑马来到附近，他停下马对刘班头道：“什么事？”
刘班头忙转身躬身抱拳道：“禀报大人，这女子手中有剑。”
秦小小跪倒在地将剑放在身边地上，轻声道：“请大人恕罪。”
寇准看了秦小小一眼道：“你带剑何用？”
秦小小低头道：“用来杀敌。”
寇准微笑点头道：“好！”
张环见是秦小小，忙对寇准道：“这把剑还是大帅让我找来给她的。”
寇准哦了声听到身后持续不停传来万岁声和马蹄声，又继续和张环策马带着旗手向前奔去。
刘班头大叫道：“万岁来了。”
他在秦小小身旁也跪倒在地，身边王大勇等士卒和张巧儿等女子也全部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赵恒身穿龙袍骑着骏马在金甲银甲武士骑兵簇拥中来到他们身前，秦小小微微抬起头却和赵恒身旁刘娥打了个照面，她见甲士中间的马上有个女子也是一愣，刘娥也留意到秦小小正看着自己，她冲秦小小淡淡一笑在高琼和曹利用带着的铁骑护卫下从秦小小她们身前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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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恒和刘娥骑马出了澶州南城北门来到黄河浮桥边，赵恒见冰冻的河面停下马匹，耳边听到澶州北城传来一片欢呼声——
圣上来北城了！
欢呼声像炸雷般此起彼伏，同样南城也在不停呼应。
寇准已骑马过了浮桥，刚才北城传来的欢呼声就是他下令北城将士叫喊的。
刘娥轻声道：“我们过去吧。”
她策马在前赵恒在后两骑骏马缓步过了浮桥进入澶州北城。
此刻澶州北城内全部都是准备战斗的将士，他们看到赵恒个个脸上都露出激动神情纷纷下跪，有些人热泪盈眶，更有人泪流满面。
赵恒虽然心中越发感到紧张，但看着这些将士也不由眼圈微微有些红。
他们一行来到澶州北城北门城楼下，这次赵恒不等人搀扶自己下了马，刘娥下马本想去扶赵恒，见状微微一笑跟在赵恒身旁，赵恒在前大步登上城楼，寇准、高琼和曹利用跟在他们身后。
城楼上李继隆带着杨宗永、慕容英跪倒在城楼通道旁，赵恒看到忙上前扶起李继隆，他看着李继隆双目含泪，道：“舅父，你又廋了——”
他又冲杨宗永和慕容英道：“爱卿都平身。”
李继隆神情也有些激动，微笑道：“陛下来了——”
高琼在旁哈哈大笑将手中燕云剑还到李继隆手中，道：“太师，你的剑我带来了，你的白虎军团我也带来了，圣上在此，我总算幸不辱命啊。”
李继隆笑着对高琼轻轻点头，又回过头看了眼城墙北边辽军阵营方向，赵恒也望了过去却没有动。
刘娥从怀里拿出新绣的黄色龙旗，道：“把陛下的龙旗升起来吧。”
慕容英道：“我来。”
她从刘娥手中接过龙旗来到城楼旗杆下，杨宗永先将白虎“李”字帅旗降下后取下小心叠好，慕容英和刘娥将青龙“赵”字龙旗挂上慢慢升起，城楼上金黄色的龙旗在澶州北城北城楼上迎风展开洒出灿烂光芒。
寇准和高琼大声道：“万岁！”
他们附近将士看到城楼上龙旗升起，顿时群情激昂一起高呼“万岁！”
李继隆微笑着缓步走到北门城楼边，赵恒鼓气勇气跟着站到李继隆身旁，他向北方看过去，这时晨雾消散殆尽，澶州北城外二十万辽军布下的方阵东西两侧几乎望不到边，南北方向跨过小河连接着同样看不到尽头的辽军大营，看到这阵势赵恒面色有些泛白，强自镇定微笑。
见赵恒来到澶州北城城楼的最前处，澶州北城之上又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万岁！
黄河南岸东西两侧也一起发出呼喊，一时间澶州城呼声震天。
刘娥站在赵恒右侧看到眼前辽军景象也有些吃惊，她又看向远处那辆巨大的车辇上面端着着一男一女，却无法看清他们面目，轻声道：“那辆车上的就是萧太后和契丹国皇帝吗？”
李继隆道：“是。”
刘娥盯着那女子，赞道：“她真了不起。”
赵恒嗯了声也是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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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城东边黄河南岸上杨嗣骑马挥舞方天画戟带着数百铁骑在河边巡行，而西边张环同样带着铁骑在向对岸辽军示威，他们身后宋军齐声呐喊，每个人神情都带着激动，不停冲着对岸辽军挥舞中手中刀枪发出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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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看着澶州北城北门城楼上“赵”字青龙旗升起，又隐约看到城楼上有身着龙袍之人身影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萧古愣感到有些气馁，道：“都说他们的皇帝胆小软弱，想不到真的来了。”
慕容平道：“牌都打完了，这仗还打不打？”
耶律适瑜也摇头轻声道：“怕是不能打了。”
耶律洪定怒道：“为什么？”
耶律适瑜道：“这样打一仗，只能是两败俱伤。”
韩德让没有出声。
耶律洪定不服气地大声道：“大王，我去挑战！挫下他们锐气。”
冯延辉道：“义父，我去！”
耶律洪定不屑地看了眼冯延辉，冷声道：“你？”
慕容平笑道：“怎么，你看不起我兄弟？”
耶律洪定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韩德让道：“好，耶律洪定，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大意。”
耶律洪定道了声：“得令！大王只管放心！”
他叱喝一声持矛向前，前方右侧一个方阵内三百骑背负黑色银狼战旗的铁骑冲出方阵跟在他身后，耶律洪定带着铁骑在离澶州城外五百步远处纵马飞奔，他向澶州北城北门楼上大声呼喊道：“宋军听着，别只会躲在上面放冷箭，有本事下城和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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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耶律洪定相貌凶狠在城墙下耀武扬威大声叫战，赵恒和刘娥互相看了眼又都一起看向李继隆，李继隆却只是看着耶律洪定不出声。
杨宗永忍不住上前抱拳大声道：“大帅，末将愿出城与他一战。”
李继隆轻轻摇摇头。
冯延赞回到城楼抱拳道：“大帅，敌将在神机弩射程内。”
李继隆还是轻轻摇摇头。
杨宗永和冯延赞互相看了眼都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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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定在城楼下挑战见澶州北城内无人出战不由得越发得意，他不停在马上振臂挥舞长矛，又催动坐骑在城下往来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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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轻笑道：“舅父是在等吗？”
李继隆轻轻点头，道：“是。”
又过了会他突然回头对杨宗永道：“你可以出战了——”
杨宗永大喜过望，道：“得令！”
慕容英听李继隆让杨宗永出战也是欢喜，却又随即有些担心。
李继隆神情肃然看着杨宗永，沉声道：“只许胜，不许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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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定在澶州北城外还在叫喊：“宋军鼠辈，别躲在上面放冷箭，有本事下来和爷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他喊完觉得嗓子有些累，正想喘口气听到澶州城内一声炮响，澶州北城北门已轰然打开，吊桥落下杨宗永带着三百静塞铁骑冲出城门，片刻间铁骑队伍就在城门前布成锋失阵形，杨宗永挺枪跃马来到耶律洪定身前，大声道：“贼将休要在此猖狂，杨宗永在此！”
耶律洪定看到杨宗永冷笑道：“你终于敢出来了吗？”
他催马挥矛冲向杨宗永，杨宗永也不搭话跃马挺枪相迎，两人枪矛并举各自双臂发力发出一声金属声响，马匹嘶叫着彼此冲过。
杨宗永等坐骑转过马头再度冲向耶律洪定，耶律洪定感到双臂有些麻木再看坐骑已经开始有些喘气，心中暗自发觉不妙，他硬着头皮和杨宗永再打六七个回合更觉得渐渐力不从心，两匹战马再度交错杨宗永一枪将耶律洪定背旗打下一面，杨宗永这边三百静塞铁骑顿时发出一阵喝彩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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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古愣见耶律洪定不过十招就露出败相不觉皱起眉头，道：“糟糕！”
慕容平道：“义父，耶律洪定将军中计了。”
耶律适瑜点头道：“这样打下去要输。”
冯延辉道：“义父，等我去替下耶律洪定将军。”
韩德让沉默片刻，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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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城下杨宗永和耶律洪定厮杀，见杨宗永占据上风慕容英这才松了口气。
李继隆对赵恒道：“这就是杨延昭将军长子杨宗永。”
赵恒慨然道：“老令公、杨延昭、杨宗永，杨家将三代忠勇，为我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与朕浴血疆场，实在难得。”
这时一些军卒已将禁军战鼓车上的战鼓搬上城楼摆放在城楼一侧最前处，高琼从鼓架上抽出两根鼓槌交给刘娥，道：“我教你的还记得吗？”
刘娥点头笑道：“当然记得。”
见她来到战鼓边赵恒和李继隆都转身看来，刘娥卷起双臂衣袖，双臂发力挥动鼓槌敲响战鼓，隆隆战鼓声顿时远远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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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远远看到城楼上有女子在敲响战鼓，奇道：“那是个女子。”
耶律隆绪也远远看着击鼓的刘娥，道：“是的。”
萧绰道：“想不到汉人女子中也有勇敢之人，倒着实不能小看他们。”
耶律隆绪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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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声中宋军这边更是齐声呐喊，杨宗永越战越勇，随着两匹马交错他奋起一枪枪尖在耶律洪定左侧臂膊处挑过，枪尖将耶律洪定左臂铠甲刺穿，鲜血从他左臂处溅出，耶律洪定吓了一跳不敢再战策马逃回辽军这边。
杨宗永冷冷看着耶律洪定背影也不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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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慕容英开心得拍起手，笑道：“赢了。”
李继隆也面带笑容，道：“可以记一大功。”
赵恒也笑着连连点头。
高琼见杨宗永得胜更是高兴，他来到刘娥身旁双手打着拍子，道：“这样打是得胜鼓。”
刘娥点头挥动鼓槌跟着高琼节拍打起得胜鼓。
听到得胜鼓声澶州城楼上宋军跟着发出阵阵欢呼声，欢呼声四下传去黄河南岸宋军也是大声呼喊，引发雷鸣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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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定右手捂住左肩伤口，鲜血不停从他指缝间流出，他垂头丧气策马来到韩德让身前不敢出声。
萧古愣埋怨道：“你又败了，这仗还怎么打？”
耶律洪定又看了眼耶律适瑜，见耶律适瑜也是一脸无奈之色也只能低下头。
韩德让沉声道：“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