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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的逆袭之路 第98章 人心凉薄生死劫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人心凉薄。苏砚遭难,如易水善、君辞盈这些人丝毫不过问,就好像死的只是位无关紧要之人。想想也是,别看易水善现在光鲜靓丽一派清冷雅致,心底却是一肚子坏水。她始终忘不掉易水善将死之际想要除掉易亭眸和易辞雪的样子,那双眼睛无比渗人!

    依稀记得沈平晏曾说过,人若是混的风生水起,那身边必然都是些欢声笑语。可若是一个人跌至谷底又或者一直在谷底,那他面临的更多是落井下石与唉声叹气。

    想到平日里易水善面对苏砚总是一副笑脸,态度也是恭敬的很。可转眼间便是不闻不问,真真是芳心难测。

    易水善,上善若水,水能容万物!

    眨眼间已经是夕阳西下了,看着变得深蓝的天还有那挂在天边的弦月。在这一片空旷的平地上,视野格外宽阔。星垂平野阔是有的,只是此处没有大江,看不到月涌大江流的静谧壮阔。

    她起身向着宗政无名走去,她施用天上人间生死未知,在此之前还有些事必须得解决。

    宗政无名将秦嫣哄睡了,沈昭先前待着的地方离这些人比较远,如今他走过来倒还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那目光情愫难辨,她也无心弄明白。

    这里离人群较远,只有她跟宗政无名两个人。

    “阿昭,你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兄长,此番我救苏砚,很可能会灰飞烟灭。”

    宗政无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制止:“阿昭,苏砚可以不救,但是你不能有事!”

    她淡淡一笑,玉手按在宗政无名的手上:“兄长,我不想让苏砚死。”

    “我不管!苏砚与我而言不过点头之交,可你是我妹妹,我不能放任你去做这等危险事!”

    她心头一暖,不论世事再如何变化,人心再如何险恶,宗政无名始终宗政无名,那个一直关心她的兄长。

    她心头一酸,生死逆转她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宗政无名死去。看着眼前的人,一切变了又好像又没变。

    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若是自己强大些,会不会就能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两人相视许久,时光好像回到了儿时。

    远处的秦嫣看着这一幕,手心都被抠破了。

    “我早就说过了,宗政无名真正在意的是沈昭,可不是你。”

    秦嫣看着说话的人,是君辞盈。她盯着远处的两人,心底暗自发誓:“无名大哥是我的!沈昭,我不会让你抢走无名大哥的。我好不容易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我一定不会放手!”

    沉默良久,沈昭开口:“兄长,我意已决。”

    宗政无名无奈地闭眼,手缓缓松开:“阿昭,你就不能自私一回吗?”

    “兄长,这么些年我一直一个人,直到我遇见了苏砚,那种久违的羁绊感竟又出现了。不管结局如何,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你也不后悔吗?”

    她看着黑蓝色的夜幕上那一弯被晕黄的月亮,在这平原之上被拉的很远很远,就好像看到了整个岁月,这样的景色能让人遐想不止。

    她淡淡一笑,缓缓开口:“死生不论。”

    “我会等你出来。”

    她侧头望着宗政无名:“谢谢兄长。”

    宗政无名见她欲言又止,便主动询问:“阿昭,你还有何事瞒着我?”

    “兄长可还记得当初在天休山南华殿的屋顶上,我们曾一起许下的诺言?”

    时光被拉回到儿时时光。那一夜沈昭和宗政无名坐在屋顶,月亮很圆很亮。

    那时宗政无名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他指着月亮喊道:“我,宗政无名,以后一定要站在云巅,领悟至深的剑意。我要守护人间,让这片大地不再有灾难!”

    沈昭双手撑着下巴,孩童圆亮的眸子闪烁着更明亮的光芒。

    宗政无名转头问她:“阿昭,你呢?你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只是用热烈的目光看着宗政无名,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她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站在剑道巅峰,保护弱者,坚守正义。这是她一路走来得出的答案。

    宗政无名会心一笑,眼里却是没了当初的光芒:“我自然记得。”

    “原来兄长是记得的。”她垂下眸子。

    “阿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对上宗政无名黯淡无光的眸子,坚定地说:“兄长,如今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宗政无名只是微微抿嘴:“阿昭,理想虽美,可终究现实更丑恶。”

    “可是兄长,是你教会我要为自己心之所向而追逐一生的。”

    “阿昭,太累了。我放弃了,如今这样,我活的更轻松。”

    “到底是轻松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兄长你别欺骗自己了!”她是有些生气的。

    宗政无名仰头凝望着天,语气怅然:“阿昭,你不懂!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夜夜缠着我的噩梦,我怕了也倦了,终究做不成那个想成为的人了。”

    她垂眸,悲伤化作山间的清风徐徐吹过,透心的凉。

    “兄长,你为何不再坚持坚持?”

    “不必了!”宗政无名看向她,他面带温暖的笑意:“阿昭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她不想面对宗政无名,也不想面对自己。

    她转身愤然离去,还是驻足,回眸浅笑道:“兄长,若我三十六个时辰之内出不来,你便不必等我了。”

    宗政无名也笑道:“好!”

    沈昭走后,宗政无名一人站了许久。眼前是苍凉的原野,上头是寂寥的夜空。

    他脑海中浮现玉荑的模样,那般温柔美丽的女子却死在肮脏的斗争中,他恨可他亦是无能为力。

    当年那场与南通的那场仗打了三年,他带兵与敌军鏖战。

    那时他早已与玉荑交心,边关的日子虽苦,可有玉荑在他觉得什么都是甜的。

    战事吃紧,只有聂家军驻守,朝廷也不增派援军,他无奈之下潜入敌军。

    那夜他听到了敌军将领与幕僚的谈话。

    南通将领与当朝宰相勾结,故意挑起战乱,并且一直在脱。只是为了垄断茶马生意,因为先前的茶马道一直是官家在管,可这茶马道太能赚钱了。当朝宰相为了得到这笔财富,挑起战乱,先前的茶马道无法再进行交易,只能转向地下。谋利者早就有了后手,派人潜入商人内部,鼓动他们转入地下。南通王再以武力相要挟,将茶马道的交易彻底掌握在手里。

    他知道了这些消息,一气之下连夜赶回长安。直接面见皇帝,皇帝不论对错直接将他以罪论处,关入大牢。

    后来父亲来见他。

    聂老将军:“你太傻了,林相是陛下舅家,他所作为自然是皇帝授意。”

    “可陛下怎么能置边关百姓还有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

    “璟儿,这几年朝政刚刚稳定,国库空虚,茶马道本就是块肥油,陛下自然不会放弃。”

    “可是那就非得用那样的方式吗?”

    聂老将军无奈地摇头:“璟儿,我聂家掌控着天下兵马,如今天下承平,陛下自然要提防着我们。”

    宗政无名几乎疯狂了,他大声道:“提防我们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边关将士不仅是聂家军,更是天下的兵,是他们妻母日夜思念的人!”

    聂老将军直接扇了他一巴掌,丧气道:“璟儿,你冷静冷静!”

    是啊,自己除了生气还能做些什么?他万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那些将士们了?他们只是一介布衣,凭着一腔热血保家卫国,他们是将士,杀敌是他们的使命。前进生路惨绝,后退已然是绝境,他们可只有这一条路啊!他除了在此咆哮,再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后来他私自潜回南通,私下召集人马准备灭了地下茶马道。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在他准备炸毁茶马道时,南通将领抓住了玉荑。

    最后茶马道他没炸成,玉荑也死在了南通将领手里。那日他杀红了眼,用引以为傲的剑,用修为杀尽了整个茶马道。

    那日落了雨,很大很大。他抱着玉荑的尸体,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踩着的是他杀的人,从他用修为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魔,他自己的魔!

    茶马道的人都被他杀了,没人知道那一夜的屠杀是谁干的。

    自那之后,他将军的名头在,却是再未上过战场。年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英勇杀敌,护国保家,便能守护弱小者不受战乱之苦。

    后来他才意识到他错了,他自以为的护国保家到头来只是统治着牟利的一步棋罢了!他们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宣扬仁义道德、家国之念,打着造福万民的幌子私底下干的却是不顾人命,暗自敛财的行径。

    他倦了,年少的梦在那个时候便破灭了!

    他思绪回到现实,眼前没有一个人,那种悲伤与寂寥要将他吞没。

    他喃喃道:“聂如璟,你终究回不去了!”

    “真抱歉,阿昭。教会了你一往无前,而今我却一退再退。”他笑了笑:“不过,兄长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走得更远。”

    南仁南躺在地上翘着腿,闭眼哼着小曲。

    沈昭出现在南仁南身后:“南仁南,你手受伤了?”

    南仁南起身,一脸疑惑。他看着自己完好无伤的手:“哪里受伤了?”

    “南仁南。”她突然改口:“不,应该叫你南泗。”

    她媚眼冷冽,看着南仁南:“你说对吧,魔道第一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