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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的逆袭之路 第110章 黄泉一遭风云变

    依着记忆里的方向,她在空中飘着。不得不说,灵魂状态还是蛮不错的,这随便一飘就远超御剑一个时辰的距离。

    几经波折,她终于还是看到了那一片红粉。在深山里,千里桃花,飘在空中都能闻见桃花香。

    离得近了,她能感受到身体所在的方位。她径直飘向那间木屋,木屋前有一个石桌,苏砚坐在桌旁,单手撑着头,闭眼休息着。

    她放缓速度,轻轻飘到苏砚身前。黑色的锦衣,银色的飞鹤,与他融为一体。高贵如斯,令人无限遐往。

    她驻足在苏砚身侧,挨近看着他。

    苏砚怎生得如此俊朗?她见过的男子气质绝佳当属顾听雨,容貌一绝当属容与。可苏砚这般将举世无二的容颜与超尘脱俗、气质融为一体,再加上那傲世天下的做派,她可真没见过。

    她看得出神了,竟忘了进入自己的身体。她化作紫色的光,围绕着苏砚。反正苏砚睡着了,能多看就多看。

    桃花缓缓落下,穿过紫色的流光,落在苏砚发间、肩头。

    她突然想让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

    苏砚的嘴角微微挑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化作一阵风,吹进那间木屋中。

    沈昭再次醒来已经是晚间了,窗户是开着的,月亮隐在树梢,风过时将花瓣吹进屋子里。

    她起身临于窗前,花香卷起她的衣裙,将她的青丝浸染。深蓝色的夜空下,桃花飞舞,圣洁的银月时而挂在梢头,时而隐于花中。风作为大山的呼吸,也不甘落伍,吹动落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如此美景,真叫人怎么都看不够。

    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丹田之内充满了灵力,人的丹田都是一样大的,只是能者便能将丹田注满,差者只能尽力为之。这也是人族无法修成仙的原因,丹田就只有那么大,不论悟性多高,不论有多刻苦修炼,丹田就那么大,只要注满了灵力,便就止步于此了。

    一般人的丹田储存的灵力无法满足成仙所需的灵力,而如今经过上古仙源的洗礼,她的丹田大了一倍不止,这便是成仙最基本的需要,至于那渺茫的机缘,是她还是苏砚,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所谓的仙,只是修炼能够摆脱丹田的限制,从而修为超过人族尽头达到无敌境界。

    不过自当尽力为之,凡事所求不过不悔二字而已!

    她推门而出,漫步在桃林中。依稀记得,儿时来过一回这里。那次只待了喘息未定的时间,可是就那一眼,她记住了容与,记住了桃花源。

    以至于时至今日她都觉得这里的香味是这般熟悉。

    她玉手接住慢落的花瓣,花瓣掉在她手心里柔软无比。

    要是能一直待在这里该有多好!她问自己:所以沈昭,你为何不能待在这样的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无人打扰。

    到底为何?约莫也是因为家仇未报吧!她不是圣人,可以直面仇恨,却不能忘却仇恨。抚云台的灭门之仇她是要报的!

    那就能等报了此仇,便归隐山林,一心修道,不问世事。

    选什么地方好了?秦岭倒是无人打扰,可是她待腻了。听闻北境极地常年大雪纷飞,少有人至。一望无际,月下如锦缎的雪原,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的奇景,当真是令人向往。

    她与自己做了个约定:待大仇得报之日,在北境极地寻个美丽又僻静的地方,一人生活。

    苏砚的声音打断了她:“沈昭,你半天站在那里,在想什么了?”苏砚坐在屋顶上,手里还玩转着玉笛,他是笑着的。

    她心言道:“若是他能陪我,也是好的。只是不知他可愿意?”

    她浅浅一笑,道:“你在哪里多久了?”

    “嗯?也不久,只是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那还不久!

    “你一直在这里吗?”

    苏砚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她身前。苏砚道:“也没有吧。你昏迷了十日,除了半日我不在之外,就都在这里了。”

    “你为何不离开?”

    苏砚看着她,笑起来总是有一股子邪气:“你是因护我延误了时间,才受伤的,我自然得寸步不离地等你醒来。”

    她心头一暖,不管苏砚因何在此处等她醒来,总归是有人会等自己了。

    她痴痴地看着苏砚,苏砚亦是。花瓣在目光流转间飞舞,时间也因此而停止。

    许久苏砚率先开口:“沈昭,你若是再这般盯着我看,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她双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她道:“那你不也在盯着我看,你又是为何?”

    苏砚浅浅一笑,道:“先前觉得这满园花色相当醉人,可直到沈昭你站在这里,我突然就觉得武陵源的千里桃园是为了衬你才存在的。”

    她再次盯着苏砚看,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若是旁人这么说,她会觉得是在恭维讨好,可为何这话从苏砚嘴里说出来,她心里竟甜甜的,这一时间她好似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将目光收回,低头淡淡一笑,道:“苏砚,你真会夸人。”

    “能让你开心,那这话便是有用的。”

    苏砚今日说的话,虽然总能逗她开心,可她觉得苏砚好像有啥地方不一样了。她问:“你好像变了。”

    苏砚故作思考:“有吗?”

    有!

    两人漫步在桃林中,彼时一切都好。如此美丽的桃源,如此安静的环境,又有如此超群绝伦之人相陪,沈昭就想一直这样下去。

    她不敢转头,只是微微抬眼瞥了眼苏砚,心却言道:“苏砚,我若能打得过你,真的想将你绑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她突觉的此想法怎如此滑稽?淡淡一笑,摇头将这个思绪抛诸脑后。

    很快她便想起了另一件事,自己昏迷了十天,也不知外边情况如何。

    她问:“苏砚,仙魔两道如今形势如何?”

    苏砚侧头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问。”

    “那到底如何了?”

    “两方已经打起来了。”苏砚漫不经心道。

    “打起来了?这么快?”

    “进入员峤仙岛的弟子中有魔道奸细。”

    魔道奸细,她倒是知道,南仁南当初说过。

    “那你可知是何人?”

    “看来你知道奸细之事?”

    “南仁南说的。”

    苏砚冷笑:“你跟南泗关系很不错嘛?”

    她急切想知道有关奸细之事,自然忽略了苏砚话语中的寒气。

    苏砚回答道:“我也不知奸细是何人?那奸细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取到万年地火。”

    “万年地火?难不成是能掌控神魔气的东西?”

    “看来南泗连这个都给你说了。”

    “不是他说的,是我自己猜测的。”

    苏砚道:“南沂速度很快,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前往涵银之渊。宗政衢自然不会放任魔道不管,第三日他一道圣昀贴召集众仙家前往涵银之渊,当日两方就打起来了。”

    “那现在了?南沂可有彻底掌控神魔气?”

    苏砚轻蔑一下:“就算是有万年地火,神魔气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她心下一松,若是南沂真的掌控了神魔气,届时玄门将是灾祸临头,甚至这天下万民也不得安生。

    “那战况如何?”

    “战况自然是焦灼的。仙道无法进入涵银之渊,魔道也出不来。”苏砚冷笑:“真是可笑。”

    可笑?哪里可笑?

    还没等她问,苏砚道:“你知道为何仙魔两道存在了这么久,而一方却始终灭不了另一方吗?”

    “为何?”

    “平衡。”

    “平衡?”

    “自古以来阴阳平衡这一至理箴言不论是治世修身还是万物运行都是适用的。仙道以灵气、仙气为生之所必修,而魔道又以阴气、煞气为道之根基。所谓阴阳平衡,便就是魔道吞噬不了仙道,仙道也灭不了魔道。若有一方消失,这个世界便会失衡,要么仙气充斥,世人因无法消受爆体而亡,要么阴煞之气横行,人间永无白日。”

    阴阳平衡,仙道为阳,魔道为阴。原来修真界的存在便就是让这世间的阴阳保持平衡,这真的是很简单的道理,却是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一层。

    苏砚:“如今他们选择开战,真是有些愚昧无知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回来,苏砚坐在石桌旁,示意她也坐下。

    苏砚将两个茶盏分别摆在二人身前,先为她倒。

    她顺势便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这茶是冬日雪,逍遥老仙经常做来喝。看来容与她也继承了逍遥老仙的手艺,做出来的冬日雪味道一模一样。

    她沉声:“其实不管他们一方能否灭了另一方,我担心的不是玄门的安慰。”

    “哦?那你担心什么?”苏砚边饮茶边问道。

    “玄门之内皆是修士,选择战争亦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白玉茶盏轻轻落在桌上,她道:“仙魔两道保持平衡再好不过,若是真有一方强大,受罪的只会是天下黎民。”

    “是这个理。”苏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想到沈昭还是位心系天下的女子了?”

    “倒也不是心系天下,我只是见不得弱者受苦罢了。”她将苏砚为她再次斟的茶喝完。

    苏砚问:“那你是选择加入这场战斗吗?”

    “倒也不想加入,我本就是散修,玄门之事与我无关。只是当初魔道的灭门之仇,我必须报。”如今她提到灭门大仇倒是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了。

    苏砚叹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便只能去云州涵银之渊去瞧一瞧了!”

    苏砚也要去?尧都苏氏早就不算在玄门之中,而苏砚又是个不羁的主,他怎会也要去?

    思量再三,她问:“你也要去?”

    “自然。”

    “为了什么?”

    苏砚看着她,伸手拈住飞来的花瓣:“一半是为了帮你报仇。”

    “我的仇本就是我自己的事,你倒也无需将自己牵扯进来。”苏砚帮自己报仇,这都哪跟哪?

    苏砚松开拈花的手指,那花瓣竟变成了齑粉,随风飘去。

    苏砚道:“还有一半原因,也是我自己的仇。”

    苏砚的眸子再次出现那种杀气,只是再也不是对她的了。

    她柔声问:“你的仇?”

    “我母亲的仇。”

    苏砚的母亲,她记得当时在长安时,苏砚将她带到过一处院子。那院子好像是她母亲的。她这才反应过来,苏砚好像闭口不谈他的父母,苏业霆至少见过,可苏砚的母亲却是从未听人提起过。

    苏砚既说的是报仇,那便是故去了。难道害死苏砚母亲的也是魔道?

    “何人?”

    “昊先生!”苏砚的话听不出任何情感。

    “昊先生是谁?他也参与仙魔两道的大战了?”这个人的确从未听过,况且昊这个字就是黄天之意,在修真界,修士对上苍是极其崇拜的,怎会用昊这个字取名?

    莫不是要自比为天,凌驾万物之上么?

    苏砚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知道他叫这个名字。他不仅参与了,而且还是主谋了!”

    主谋?“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就算他拥有了神魔气,我照样也能杀了他!”

    “南仁南好像说过,在背后帮南沂的的确有位幕后之人,目的好像是为了复活某个人。”

    “复活某个人?”苏砚一时也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神魔气还能生死人肉白骨?”

    “连你也不知道吗?”在她记忆中苏砚是什么都知道的,难得有件他也不知道的事,真是稀奇。

    “这个我倒真是不知道。”苏砚起身,向着桃花林深处走去,只留下一句:“早点睡,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云州。”

    苏砚走了,这里便只剩了她一人,周围一下子寂静许多。

    许是睡得久了,她倒是一点疲感都没有,她继续饮着茶,冬日雪的味道是那种让人一喝就忘不掉的味道。

    初入嘴事是苦涩,入喉时又是甘甜,最后余在口中的是清凉。

    冬日雪,冬日的白雪。很难想象当红色的斜阳在雪地上铺散开来时,天地间那种绚丽的黄色,带着雪花的银光,交杂在一起时的天地。等此间事了,定要去北境极地看看!

    冬日雪她尝到了,可还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