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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1966,从九龙城寨开始崛起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家呢?

    “嚯,疯狂的牛车?”

    老黄牛接到命令骤然加速,那惯性带着平板车剧烈地晃动。

    江嘉豪望着身边快速倒退的荒草,估摸着老黄牛的速度,有三十迈?好像还要快一些。

    “老丈,你这牛厉害啊,跑这么快呢!”

    老丈控制着方向,吧嗒着旱烟,闻言一脸的自豪。

    “你说黄三啊,那可是我们十里八村的名人嘞,好多支队的丫头来提前,我都不肯嘞。”

    “黄三跟着俺有好多年了,年岁大了,不能轻易生娃咯。”

    听着老丈那一副,把黄牛当做孩子的口气,江嘉豪会心一笑。

    这年月的鸡鸭牛,对于那种比较偏僻的村子,确实是村花,村草的存在。

    很多村子穷,都想着攒钱买崽子,然后养得差不多大了,找这种成年的牛羊配种,配上一个回去就省了好多钱。

    江嘉豪记得上辈子五祖父给他讲故事时,说他最穷的时候,抱着小牛犊子去邻村借种,可是送出去好几瓶老白干呢。

    那个年月的老白干,可是寻常人家眼中的“极品茅台”!

    江嘉豪靠在牛车上,嗅着腐臭又带着一些香甜的枯草味,蓝蓝的天空,与身边倒退的光景。

    一时间,上辈子一些温馨的画面,似乎在眼前逐一浮现,令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如果这次没有来内陆,江嘉豪是不会这么早来东北。

    这次他来东北有两件事,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江嘉豪想回到这个年月的家乡,看一看年轻的祖父,还是稚童的父亲,在他们最需要钱的年月,扶他们一把。

    第二件,去大兴安岭,找到山区,找到还在插队的胡八一和王凯旋。

    既然鹧呼哨都出来了,那有胡八一和王凯旋,也是可以接受的...

    人生总有太多遗憾,或许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最大的遗憾。

    江嘉豪上辈子稀里糊涂匆匆穿越,根本来不及尽孝,也不知父母得知他死去的消息,会有多么的绝望和伤心。

    他一直下意识回避着上辈子的记忆,但不代表他不想自己的家人,不想那个家!

    江嘉豪一直逼着自己赚钱,壮大势力,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将生意渗透到内陆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即便是不同时空,完全不认识他的亲人。

    但命运总是曲折离奇,他竟然因为沐鸿飞的嘱托,提前来内陆了。

    其实,江嘉豪在到达深圳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来东北了,但一直隐忍着。

    如今到了东北,甚至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就能见到年轻的祖父,还是稚童的父亲。

    “我该怎么介绍自己?还是只是远远看着就好?”

    “你哭了?”

    虚弱的问询声响起,江嘉豪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撇着天一:“你怎么不睡了?”

    “我没事了。”

    江嘉豪闻言坐直了身体,问道:“老丈,咱们还有多久进城啊?”

    “快,也就几里地,你们再躺会,一会就到了。”

    “谢了老丈,这是我在外面带来的烟,给你了,好抽。”

    江嘉豪从皮包里取出一盒香烟,丢给一脸诧异的老汉,老汉接过,望着上面一堆洋文字母。

    “小伙子,这烟老汉抽不了,太贵了,你收着。”

    “给你了给你了,这东西也就是看着包装好看,其实还不如旱烟味道好呢。”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给我点烟叶,我尝尝你的旱烟。”

    江嘉豪从皮包里翻找出笔记本,撕下一页,接过老汉递来的草烟叶,卷了卷,用火柴点燃后,呛得直咳嗽。

    “小娃娃,我们这都是草叶子烘干的,一般人受不了这味道的,呛到了吧?哈哈哈。”

    “再说,你那本子,也不是卷烟用的啊...哈哈哈。”

    “还行,不是不能接受,咳咳,真辣啊~”

    一口草烟入喉,那股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简直比吃下去一管芥末,还让人心潮澎湃。

    仅仅一口烟,江嘉豪就脸红脖子粗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多抽几口,会不会变成猪头...

    但草烟也就是第一口太冲,越抽吧,越冲!

    总之这玩意就不是正常人抽的,又冲又辣!

    老丈见江嘉豪很快就适应了草烟,露出一丝笑容,追问道:“娃娃,这烟多钱啊?不便宜吧。”

    “这烟啊,我想想哈。”

    江嘉豪闻言,琢磨了起来。

    在香江的时候,烟酒这些东西他都不操心的,不论是江绮雯,还是沐青叶,都会为他准备妥妥的。

    但江嘉豪隐约好像记得这种烟的价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百多港元,换算人民币,四百多?不到五百吧!”

    “啥~啥~啥嘞?一盒烟五百多?小娃娃你吹牛也不能这么吹的吧~”

    老汉闻言,下意识就要把烟还给江嘉豪,又舍不得,只能拿在手里反复打量着,咋看也不像五百多块钱的东西啊?

    五百块,都够他们村子买十几头牛了?!

    财不露白,江嘉豪说完就后悔了,只能讪讪地笑道:“逗你玩的,您认为他值多少钱就多少钱。”

    “喔,俺就说嘛,天底下咋还有这么贵的烟嘞,估计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没抽过。”

    几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江嘉豪送了一盒烟给老汉,这老汉的话也多了起来。

    经过交谈得知,老汉就是这附近闫家村的村民,是来割草,回去搭牛棚的。

    因为上面又派来一些知青,家里房子不够用了,只能把牛棚改一个改让出去。

    闫家村,江嘉豪有印象,后世可是大名鼎鼎!

    为啥呢,因为整个机场路的所有地皮,是隶属于三个村子的地盘,其中一个就是闫家村。

    桥头村,闫家村,大王村,这三个村子在建国初期到九十年代中旬期间,是全国有名的贫困村。

    这三个村子民风彪悍,打架就是群架,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的那种,就连当地派出所都管不了,只能出动地方军队镇压。

    但九五年之后,这三个村子就厉害了,而且一跃成为尔滨最有钱的几个村子之一。

    为啥呢?闫家岗机场翻修了,改建太平国际机场,国家那是大力投资啊,真砸钱啊!

    这三个村子仗着卖地皮,仗着紧邻机场路的优势,干脆把这边打造成商业街和旅游胜地了,很多大厂家都来这里开店。

    回想着上辈子的记忆,江嘉豪没想到眼前的老头,竟然是闫家村的人,难怪穿得如此破烂。

    但这种破烂也只是暂时的,再过二十几年,他们村子就要一飞冲天了!

    没来由的,江嘉豪心中多了一个念头,便对老汉热情了几分,聊得更深入了一些。

    两个小时后,各种工厂和楼房的建筑已经遥遥在望,预示着老牛车即将进城了。

    而从前进的路线推算,他们进城的地方应该在动力区域内,无限接近哈慈的地方。

    当然了,哈慈是后世的说法,这会江嘉豪也不知道该咋叫。

    “小娃子,咱们已经到了,我就不再送了,记着咱们的约定哦,等你省亲完来叔叔家喝酒,叔叔等你喔。”

    一路上的闲聊,江嘉豪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已经跟老丈混得很熟了。

    令江嘉豪诧异的是,这老汉还是闫家村的村支书,是个大官了。

    不过想想也对,敢溜着全村唯一一头黄牛出来割草的,一般人也没这个能耐!

    “张叔放心,我这边溜达完,立马就去看你,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双双告别后,江嘉豪拿出两根雪茄,丢给天一一根。

    去特么的,草烟实在是太难抽了,没烟了拿雪茄顶一顶吧,还好他雪茄带得多。

    天一不会抽烟,事实上蚩尤村内所有的村民,是严令禁止抽烟的,谁要是抽烟,可是要遭受族规惩罚的。

    天一拿着雪茄打量了几眼,又还给江嘉豪,微微摇头。

    江嘉豪吧嗒着雪茄,打量着四周,妄图找到现在的坐标。

    但六十年代的尔滨和他所处的那个尔滨,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完全没有参照物可言。

    “先走走看吧。”

    夹着皮包,江嘉豪沿着一排铁皮平房中间的长街前行,左右打量着,见到了一个供销社:尔滨第三供销社。

    “第三供销社?老妈待过的那个?!”

    “不对,现在老妈估计还没出生呢!”

    “第三...第三,这里是后世广场的位置?”

    “那往前走就应该是,机电厂家属宿舍?”

    “不会这么巧吧,我刚到尔滨,就到坐标地了?”

    江嘉豪喃喃自语,见路过的行人都一副好奇的盯着自己,他晃了晃手里的雪茄。

    “看啥啊,旱烟没见过啊?!”

    江嘉豪走到第三供销社的门前,望着左右的小平房,脑海中在回忆着上一世,这里的店铺。

    恍然间,面前平房被拆解,一层层的高楼平地而起,最终变成花团锦簇的老年公园。

    “是了,虽然建筑都还没规划,但坐标没错了。”

    天一站在路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就见江嘉豪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双手对着前方的视频供销社不断挥舞,一副神经病的模样。

    他见江嘉豪越挥舞越入迷,不仅挥舞,还一直嘟嘟囔囔,便好奇问道:“你要买东西吗?为什么不进去?”

    “嗯?买什么?”

    天一的问询,打断了江嘉豪的思索,他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分辨着东南西北,然后向着左边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右侧有一座工厂大门,门口有持枪的武警做门卫,院门后是辽阔的厂区。

    就在大门的右侧,竖着一块木匾,上书:锅电总厂。

    “这块匾,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呢,放在后世绝对是九个零起步的拍卖价!”

    “可惜啊,二十年后锅电厂翻修大门,这块牌匾就会让大傻子给劈碎,当木柴给烧了,败家。”

    停留在锅电厂的门口,江嘉豪再次找到了一处不会移动的地标,距离他上辈子居住的老楼,很近了。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悸动的心情。

    江嘉豪叼着雪茄,转身继续前行,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看一看年轻的祖父祖母,是什么样子了。

    直到他来到上辈子居住的小区,看到了一排破烂的棚户区....

    “我,我这,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