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史演义 第5章 纣王妲己的荒淫生活，如何引发商朝的灭亡？

    商王受辛是帝乙的幼子，出生在都朝歌。帝乙共有三个儿子，长子叫微子启，次子叫微仲衍，都是庶出身份，最小的儿子是受辛，是帝乙正宫所生的。帝乙曾经常想立微子启为太子，但是所有的大臣都反对他这么做，认为应该立嫡子为太子，不应该立庶子。因此，最终帝乙选择立他的正宫儿子受辛为太子。等到帝乙去世后，群臣拥立受辛继承王位，这就是纣王。纣王这个人聪明勇敢，才智超过常人。他能用手抓住野兽，身上能够跨骑骏马，智慧足以拒绝别人的劝谏，口才足以掩饰自己的过错。他常常自认为天下的人都比自己差。当时的天下有许多小国，共有八百多个诸侯国。四方各设立一个大国作为诸侯之首。每年每个诸侯国要向商朝进贡一次，三年一次朝见纣王。这样，各个大方国就率领着小国来到商朝。纣王的文武百官中有王子比干、微子、微仲、箕子、胶鬲、梅伯、雷开、商容等人，以及蜚廉、恶来、费仲等人一起辅佐纣王。纣王即位七年，当时是癸丑年，各个诸侯在这一年都要前来参加大朝会。于是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南伯侯鄂宗禹、北伯侯崇侯虎分别率领自己的小国前来朝见商王。当时纣王非常喜欢声色，不关心国家政务。当诸侯前来朝见商王时，纣王下令让四方的侯伯们各自挑选五十名美女，送入他的后宫中供他享用。北伯侯崇侯虎上奏说：“臣听说冀候苏护有一位女儿，容貌绝世，可以充当掖庭的歌舞女。”纣王大为高兴，立刻发布诏书召苏护回朝，并将他的女儿送入宫中。苏护对同僚说：“吾主纣王荒淫无度，贪图女色，必将导致国家灭亡。我女儿不会去做宫廷女官，也不会为了遭受不幸而陷入危险。”于是回到冀州，断绝了贡品，不再朝见纣王。一年过去了，各地都纷纷送来美女，唯独苏护的女儿没有前来。蜚廉上奏说：“苏护不遵从王的诏令，不进献女官，还停止了朝贡。如果王不对他采取行动，就难以控制其他诸侯国。”纣王听从了他的建议，派出将军蜚廉率领军队出发，亲自征伐苏护。左司空箕子劝谏说：“苏护确实有过错，不能不加惩罚。但是召集他所属的侯伯前来讨伐他就足够了，何必亲自率军。”纣王接受了他的建议，立即发布诏书，命令西伯侯姬昌和北伯侯崇侯虎联合军队，前去讨伐苏护。

    使者来到岐州地，姬昌接过了诏书，对群臣说：“苏护犯了忤逆圣旨的罪，失了贡品，天子下诏让我和他一起出兵征讨。不如先派人送信，让他进贡并等待处罚。但是，谁愿意去呢？”大夫散宜生说：“我愿意去。”姬昌立刻派遣散宜生前往冀州，同时，又另外派人去阻止崇侯的军队。

    散宜生来到冀州，苏护邀请他入座。苏护说：“大夫您光临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什么指教呢？”宜生回答道：“苏护大人，您屡次拒绝进贡，天子命令西伯侯加兵征讨您。西伯侯不忍心伤害百姓，所以暂时没有动兵。他先派遣我督导官吏进入商朝，如果您能进贡并等待审判，就可以保全您的家族，否则西伯侯和崇侯虎的军队将联合进攻，您的妻子和孩子们就面临生死存亡了。”苏护回答道：“国君失去了道德，强行将我的女儿送入后宫，这是我不满意并拒绝进贡的原因。现在天子命令西伯侯来征讨我，我宁愿死在西伯侯的台阶下，也不愿意回到失道的朝廷。”宜生说：“既然国君喜欢美女，您就将女儿送入宫中。她将受到宠爱，您也将成为椒房的贵族，何乐而不为呢？为什么要反抗王命，招致大祸呢？”苏护回答道：“夫妻是人伦中的首要关系，商王不考虑女子的德行，却强行夺取百姓的女儿，放弃礼法，失去了道德。这必将导致国家的灭亡和个人的悲惨命运。我怎么会为了贪图富贵而危及我的女儿呢！”宜生说：“在天下茫茫之中，除了国王和他的臣子，没有其他人。您应该顺从王命，亲自将女儿送入朝廷。反抗只会招致祸患，不可偏执。”苏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本来发誓不朝见商王，现在我接受了西伯侯的指示，我愿意遵从。我会亲自将我的女儿送入商朝，等待审判。”散宜生非常高兴，向苏护告别离开。

    苏护第二天收拾好金银财宝，写了一份谢表，准备了一辆香车和二百名壮士，亲自把女儿送入商朝。女儿名叫妲己，年仅十七岁，容貌美丽冠绝天下，擅长刺绣和音乐，无所不通。在妲己登车的这一天，父母、兄弟都十分悲痛，不忍分别。苏护立刻指挥车马离开城池，几个月后，他们抵达了原思州馆驿，在那里休息。驿站的负责人报告说：“这个驿站地处偏僻，往来的官员游客常常迷路，贤侯不应该在这里安歇。”苏护大声说：“我亲自将我的女儿送入朝廷，天子有命让我在这里居住，怎么会有妖怪呢？”他让妲己睡在正堂，命令数十个女仆手持短剑守卫在床边左右。点燃香烛，亲自封闭门窗，让外界的声音无法进入。他还让壮士们持有利刃，轮流巡逻，保持警惕，直到天亮才停止。接近半夜时，突然有一股怪风从门缝中吹进中堂，那些没睡觉的婢女看到了一只九尾狐狸，金色的毛发，粉嫩的脸庞，它在妲己的床榻周围游荡。婢女挥剑去砍，突然间灯烛全灭，那个婢女先被妖魅吓死了。那只狐狸完全吸干了妲己的精血，夺走了她的魂魄，脱去了她的躯壳，然后躺在了帐子里。接近天亮时，苏护打开门，看见女儿仍然平安无事，他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女仆们告诉他：“昨晚寒风猛烈，灭了烛光，我们感到有邪气袭来，但窗户和门都没有动过。”苏护感到非常奇怪，命令壮士们搜索驿站前后，最终发现其中一名女仆在后院的草池旁被妖魔杀死了。苏护非常震惊，立刻启程离开，但他并不知道妲己早已被狐狸所魅惑了。

    苏护的车队行至朝歌，他先呈上一份谢罪的文件，然后在朝外等待审判。商纣王阅读完文件后，传令让妲己进宫觐见。但是，妲己原来就是一只妖狐所变化的，她变得比原来更加美丽数倍。商纣王看到妲己容貌娇艳、绝世无双，非常高兴。他说：“这个女子已经足以赎回过去的罪行，为什么还要再献上金银财宝呢？”于是，纣王赦免了苏护的罪行，并让他恢复原职。商纣王还派遣使者奖励姬昌，并赠送了金银财宝。但是，崇侯虎对姬昌专注于功劳感到不满，因此他心生恶意，想要加害姬昌。

    据说，商纣王一得到妲己，便立她为贵妃。妲己谢恩之后，陪同纣王宴乐。纣王仔细端详着她的容貌，发现她在宫廷中是一个非常卓越的人物，歌唱和音乐演奏无所不精。纣王非常高兴。纣王的宠臣师涓对他说：“大王得到这位贵妃，就像是仙女降临凡间一般。您应该在掖庭中建造一个供奉仙女的宫殿，让贵妃独处其中，以显示您的恩宠。”纣王采纳了嬖臣师涓的建议，立即建造了受仙宫，与妲己日夜欢歌。他命令师涓创作了一些软绵绵的音乐，但这些音乐中却蕴含着北方战争杀伐的气息。每当师涓唱歌弹奏，妲己跳起优美的舞蹈时，纣王就会鼓掌大笑说：“看你们跳舞唱歌，真的像是天仙下凡一样。”就这样，纣王渐渐荒废了朝政，每天都和妲己在受仙宫中宴饮游乐不停。

    当时，终南山上有一位名叫云中子的修炼者，他擅长炼气术。有一天，他出门游玩，看见冀州的妖气非常猖獗，妖气甚至涌上了室壁上的两颗星。他立即命令他的道童拿来魔镜，引导那些妖气。这些妖魔并不经常出现，但是它们中有一只千年老狐，最终落脚在商都。云中子观察完毕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不除掉这个魅妖，那么百姓将会遭受灾难，商国也将会毁灭。”于是，他让他的道童去山下砍下一棵千年柏木，将其削成一把剑，并佩带在他身上，前往朝歌。道童问道：“师父想要除掉邪恶的妖怪，为什么不带上照魔镜，而是用这把枯木剑呢？”云中子回答：“千年老狐化身的妖怪，必须要用千年的枯木才能照亮它的原形，哪里还需要什么宝镜呢！”于是，他化妆成一个游方道士，前往朝歌。在城里四处观察，发现妖气源自于皇宫。第二天，云中子上表献上枯木剑。纣王宣他进宫，问他从哪里来。云中子说：“我是一个炼气修行的方外之士，昨天发现一股妖气涌上了室壁。等我来到京都之后，四处查找，发现这个妖怪已经躲藏在大王的宫殿里，特此请求让您过目。”纣王笑着说：“你说的话很荒谬。我的宫殿防卫严密，有羽林四卫把守，即使有妖怪也能挡在外面。怎么会进到我的宫里呢？”道士回答：“我所说的妖怪非同小可，如果不早日除掉，二十年后必定会招致国家覆灭。”商纣王非常吃惊，问道：“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消灭它呢？请你教教我吧。”道士回答说：“我有一把神剑，只要把它挂在宫殿里，所有的妖魔自然会悄悄消失。”纣王接过神剑，并且对道士进行了封赏。道士说：“我献上这把剑，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而不是为了追求富贵和荣耀。”之后，他向纣王谢过后便离开了朝廷。

    商纣王立即将木剑挂在宫中。妲己是一只深谷老狐，因为吸收了天地之精华，啃食了日月之光辉，所以能够变化成千万种形态，甚至可以化身为人。当她听到纣王带着木剑进入宫殿时，担心自己的本来面目会被揭露，于是就昏睡在床榻上。商纣王得知妲己病倒了，立即前去探望她。妲己向纣王告告说：“我生长在深闺中，一看到剑戟就感到心惊目骇，恐惧成疾。现在听说大王带着木剑进入宫中，我就惊慌得病了，万乞大王把它拿走。”纣王笑着说：“这把木剑是游方道士进献给我的，用它来驱邪，你何必要害怕呢？”妲己接着说：“大王拥有美好的宫殿和华丽的居所，有什么邪恶的妖魔呢？这些方外的邪术会迷惑您的圣明，我请求您将它们烧掉，不要深陷其中。”商纣王答道：“好的。”他立即命令将木剑带出宫廷，烧在宫外。第二天，太史令杜元铣上奏说：“邪恶的气息直冲紫微星，请求大王搜查宫中邪恶的根源。”纣王又去问妲己，妲己说：“我熟悉星象和历法，略微懂得一些天文知识。最近几天，紫微星辉耀明亮，并没有邪恶的气息。这一定是太史和方士相互勾结，故意编造谎言，企图谋害国家。大王可以先斩杀杜元铣，禁止传播这种妖言。然后在宫中建造一座高楼，凡是各种灾祸吉祥的事情，我都愿意逐一向大王汇报。”纣王非常高兴，下令斩首杜元铣，并在都城发布命令，再有传播妖言的人一律斩首。

    这时，云中子还没有回到终南山，他仍在都城。看到宫中的邪恶气息仍然没有消除，他打算再次上朝劝谏。但当他听说太史令杜元铣被斩首，以及纣王发布的号令都城的消息后，他仰天长叹道：“不到二十年，都城就会变成战场了。”于是，他写下了二十四个字，拂袖离去。这是这么说：“妖气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溅朝歌，戍寅岁中甲子。”人们争相观看云中子所写的二十四个字，但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含义。他们担心商纣王会得知这些字后，就会立即涂抹它们。

    当时，宫中建造了一个十余丈高的楼，叫做“摘星楼”，商纣王和妲己在这里每天都会举办盛大的宴会。妲己精通书史，博览群书。纣王看到她的举止，就有了废除皇后，立妲己为正宫的想法。有一天，商纣王请皇后姜氏到受仙富举办宴会。皇后是东侯伯姜桓楚的女儿，姓姜氏。她性格优雅端庄，不喜欢淫乱。看到妲己这样的妖媚得到纣王的宠爱，本来并不想去参加宴会。但是因为听到了商纣王的命令，她只得勉强前往。妲己迎接皇后参加宴会，酒过几巡之后，商纣王命令师渭奏靡靡之乐。师涓拊节唱歌，妲己则举起袖子跳舞，商纣王不停地左右观望，非常开心。宫中的宦官、嫔妃和侍女们都呼唤着“万岁”，只有皇后姜氏低头不看。商纣王问道：“我最近制作了这种音乐，而且师涓唱歌很好听，苏妃跳舞也很出色。这种乐曲听起来就像仙境里的音乐一样，是我的珍宝。为什么你不观赏不欣赏呢？”皇后姜氏回答说：“我听说明君最珍视的是贤人君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以淫乐和邪恶之物为珍宝的。如果把淫邪当成宝贝，一定会引发宫廷内部的祸患。”商纣王听到姜后的回答，脸色显得很生气，说道：“什么叫做淫乐邪恶，会引发宫阉之患？”皇后姜氏回答说：“太史一再报告说有妖气贯穿紫微星，这种邪恶的气息落在深宫中。大王完全没有察觉，反而听信妲己的邪恶言行，相信师涓的淫乐。还斩杀了杜元铣以阻止忠言逆耳之人说话，我很担心我们的国家会因此而倾覆，我没有时间去欣赏这种淫邪的东西。”商纣王默默地不做回答，皇后姜氏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宠臣费仲知道纣王有废除皇后姜后、立苏妃为后的想法，于是趁机上奏：“皇后嫉妒苏妃，胡乱诋毁圣乐，大王您怎么能置之不理呢？”纣王回答说：“我早就想废掉姜后，立苏氏为后了，只是担心群臣劝谏。现在她百般抗拒，我一定要废除她。”第二天，商纣王和妲己在摘星楼上举行宴会。姜后再次上交谏表，直接上到摘星楼，指责妲己是一个妖邪的女人，还指责师涓是一个谗言的小人。商纣王看完之后，将谏表扔在地上，大声咒骂：“嫉妒的女人，你怎么敢恣意诋毁我的左右人物！”然后他用左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右手抓住姜后的头发，将她摇晃了一下，然后将她推向十丈高的楼下。不知道姜后的性命如何，只能等到下回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