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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是不可能招安的 第318章 规模效应

    经此一役,弘吉剌部逐渐成为蒙古草原上强盛的部落。

    这是因为,他们与大梁帝国之间友好的情谊。

    其他的部落,对弘吉剌部多有依附。

    不愿意依附的,弘吉剌部首领特木伦也不强求,见好就收即可。

    作为德高望重的长者,他的吃相,绝没有鞑靼部那般难看。

    而这场大战,传入金国上京之后,引发了轩然大波。

    新皇帝完颜亮,非常气愤,觉得平日里如花似玉的后妃们都不香了,整天琢磨着怎么给南边的梁国一个教训。

    面对这位新的年轻皇帝,金国的臣子们轮番苦劝,才让此人心中的报复情绪略微削减几分,将旺盛的精力,重新转向了女人。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完颜亮还是气不过,再次将伐梁之事,提了出来。

    诸位大臣一如既往地反对,惹得皇帝很不开心。

    所谓伴君如伴虎,几次三番地忤逆皇帝,一定会出现后果。

    更何况是一位性格乖张执拗,而且还非常自信的皇帝。

    完颜亮的野心,正在慢慢滋长。

    他本来就是通过政变上位的,眼前的一切,并不能让他满意。

    “陛下,吴哥大捷!”

    “哦,是嘛,快拿来让朕看看!”

    王小飞看着南方传来的捷报,非常高兴。

    大梁帝国海军元帅李俊,在经历了多年积累之后,率领二十万海军,利用土制“生化武器”,一举击溃吴哥王朝的象兵军团,占领了吴哥古城。

    吴哥国王在僧人的护送下,疯狂逃窜,童威、童猛的队伍,正在进行追捕。

    如此一来,东南半岛的一半地域,就都在大梁的掌握之中了。

    “很好,借着此番大捷,军队大改也能如期展开了。”

    由于国内一系列问题的浮现,梁帝国暂时放缓了扩张的脚步。

    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几年的时光。

    这期间,大梁帝国只进行了两次较大规模的外战。

    一次是在北方,以八万骑兵平灭蒙兀鞑靼部。

    另一次就是现在,帝国海军荣耀的展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国家其他方面的发展而做出牺牲。

    海军和陆军的战士们,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每年都要参与到道路的建设、河道的疏浚、草场的巡逻、田地的修整等诸多非战斗任务之中,说他们是生产建设兵团,亦是毫不为过。

    当此之时,该修的路也修的差不多了,西南的集村并寨取得了很大进展,是时候给帝国的军队加价码了。

    除了增加军费投入之外,还需要进行队伍的整编和装备的更新。

    军队人员方面的大换血,也要马上开展。

    相较于陆军,海军方面的兵员建设,要迟滞很多。

    这主要是距离过远所致,陆军新兵的招募一直都在进行,而且完全能够做到因地制宜。而海军大部基本上都是孤悬海外的状态,与本土的联系没有陆军那么强,再加上有经验的水手不好培养,所以海军的军龄一般都比陆军长,服役年限也更多,招人也更难招。

    这种不平衡的情况,必须要在新一轮的改革中,进行调整。

    而此次改革的重点,是大幅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尤其是野战部队的战斗力。

    接下来,要打大仗了。

    帝国在北方和南方,都遇到了拦路虎。

    必须要将其铲除,才能进一步伸展拳脚。

    ……

    由于梁国国力在稳步推进,百姓受了十余年快乐,提起朝廷所施的仁政,无不歌功颂德。

    往往在这种时刻,就会有神化皇帝的不良风气出现。

    有些地方,开始了保留节目——报祥瑞。

    皇帝王小飞对此深恶痛绝,差人狠狠整治了地方上弄虚作假的行为。

    百姓对国家的感情是淳朴的,这种淳朴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但被某些坏蛋利用,就不是皇帝所愿意见到的了。

    更何况,骄傲容易令人自满,从而失去进取的锐气。

    梁帝国的疆域,已经超越了前朝许多。

    但远远没有达到帝国极壁的程度。

    梁帝国君臣的目标,就是开疆拓土,直到国家机器所能统御的极限。

    这不仅是国家安全的需要,更是国家发展的需要。

    要完成这种宏大的目标,不仅需要高层的努力,百姓的心气也非常重要。

    这种心气儿,千万不能泄,也不能被骄傲冲昏头脑。

    ……

    金国,上京。

    皇帝完颜亮正在与一些精通汉学的臣子,在一起切磋。

    他们切磋的不是武艺,而是吟风弄月、作诗填词的能力。

    完颜亮的汉学造诣是很深的,尤其是写诗这一个项目,简直能够秒杀很多才子。

    既然是才子,那也就免不了多情和风流。

    皇帝曾经跟近臣说过自己人生的愿望:“第一是国家大计全由朕一言而决,第二是率领兵马将帝国的君主全部擒杀,第三是将天下的美女纳入朕的后宫为妻。”

    总的来说,他的愿望非常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是一个浪漫的皇帝。

    “陛下,臣作好了。”

    礼部侍郎高怀贞向皇帝献上了自己的作品。

    “哦,不错不错,盘桓抚孤松,千载怀渊明。岁寒挺高节,吾自含吾贞。好诗句,好诗句!高爱卿不愧为我大金才子也!”完颜亮赞赏有加。

    “嗯,真是好诗句,好啊!”其余的臣子见状,也纷纷称赞起来。

    “不敢不敢,才情无过于陛下。”高怀贞谦虚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其他的臣子也将自己的大作呈给了皇帝品鉴。

    “石头荦确两坡间,不记秋来几往还。日暮蹇驴鞭不动,天教子细数前山。”

    “烟抹平林水退沙,碧山西畔夕阳家。无人解得诗人意,只有云边数点鸦。”

    “月底明肌璨寿阳,道人呼入竹西堂。安排腊味千重酒,消破春风万斛香。”

    “好好好,今日诸位的诗兴颇佳,再吟,再吟!”

    才子们的风流,是会传染的。

    完颜亮在诸位同仁的熏陶下,在文化气氛的渲染下,脑海中也有了几分意思。

    大笔一挥,大作开启。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写完之后,自我欣赏一番,心中颇为得意。

    群臣观后,更是惊为天人。

    高怀贞赶紧跪下,高声呼喊道:“遥祝陛下马到成功,一统六合!”

    其他的臣子见状,心中感慨:还是你老高会拍马屁啊!

    于是纷纷复制高怀贞的举动,大殿之内,尽皆奉承之声。

    此情此景,令完颜亮振奋不已,仿佛那南国半壁江山,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便在此时,突然有内侍进来,在皇帝耳边悄声通传。

    “陛下,定哥娘娘到了。”

    完颜亮舔舔嘴唇,放下手中的大笔。

    这个女人,他已经等了许久,今日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诸位爱卿,你们接着文会,朕有一件要事。”

    说着便离开了大殿,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另一座殿宇。

    一位娇艳的美人,穿着素净的衣服,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防佛很害怕的样子。

    此女名为定哥,颇得容貌,在女真贵族圈内很有名气,完颜亮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她。

    游牧民族风气开放,青年男女之间的交往,不似农耕民族这般保守。

    却不知何等缘故,两人之间并未成事,定哥后来嫁人了,但完颜亮并没有忘记这个曾经令自己心潮澎湃的女人,上位之后更是想尽办法,终于将此女弄到了皇宫之内。

    完颜亮挥挥手,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退了出去。

    他将美人抱起来,坐到案几旁边。

    “定哥,你看,这是朕刚刚写的诗,怎么样啊?”

    “气势雄浑,仿佛有千军万马之力。”

    美人的声音,听得完颜亮心中一荡。

    随后便将美人扔到了案几之上。

    ……

    “美人,你怎么哭了?”

    “陛下,奴家的丈夫就要从边关回来了……您……就放过奴家吧!”

    皇帝听见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乌带虽然是定哥的丈夫,但他眼下不过是个小小的崇义节度使而已。

    反观自己,是掌管天下的皇帝,大金国的亿兆生灵,都要听自己的号令行事。

    “放过你,朕怎么会放过你呢?这样,你回去之后,将你的丈夫杀掉,这样你就能时常陪伴在朕的身边了。朕封你做皇贵妃,享受与皇后一样的荣耀。”

    “不,不可以!陛下,咱们年轻时候虽有情意,但现在奴家已经嫁人了。如今时过境迁,您成了九五至尊,怎么能像年轻时候那般胡闹!”

    面对完颜亮的提议,定哥的反应非常激烈。

    见美人不从,完颜亮更是火大。

    直接上手,掐住定哥的脖子。

    “你不忍心干掉你的丈夫,那朕就族灭你们全家!”

    定哥虽是女流,但表现得非常刚强。

    她宁可被完颜亮杀死,也不愿做出杀死丈夫的恶事。

    完颜亮不忍失去此等美人,在定哥快要窒息事,松开手掌。

    假意将美人安慰一番,便放她走了。

    ……

    乌带,定哥的丈夫。

    他担任的职务是崇义节度使。

    在完成边关的任务之后,他返回驻地,准备和定哥团圆。

    结果回来之后发现,自己那花荣月貌的妻子,精神萎靡不振,好像是生病了。

    乌带还是很爱自己的妻子的,而且他也有钱。

    花钱请来城内医术最好的医生,来到家中,为定哥医治。

    医生仔细看过之后,对乌带说道:“将军,贵夫人得的是心病,需要静养调整,吃药无益。”

    乌带有些不解,怎么就得了心病呢?

    便来询问妻子。

    “定哥,你怎么了,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

    “呜呜呜……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定哥决定不再隐瞒。

    “……皇帝对你产生了敌意,你赶紧逃走!”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乌带,突闻此等噩耗,整个人都愣住了。

    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居然是国家的皇帝!

    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乌带非常郁闷,也不愿跟妻子待在一处。

    他走出门去,找朋友喝酒聊天。

    借酒消愁,倒也是个办法。

    乌带在军中的朋友很多,其中最要好的,当属葛鲁、葛温兄弟俩。

    几人久久未能重聚,很快就喝醉了。

    迷糊之中,乌带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多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绳子。

    有人暗算自己!

    乌带开始挣扎,却被葛鲁、葛温兄弟两个死死摁在酒桌上,不得动弹。

    葛温手中的绳子,也随即开始收紧。

    乌带喘不过气来,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

    眼珠突出,瞪着葛温,仿佛在说:为什么!

    “兄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女人太漂亮了。”

    “下辈子记着找个丑点儿的婆娘。”

    不一会儿,乌带气绝身亡。

    丈夫死后,定哥非常恐惧。

    绝望的她,找来三尺白绫,准备一了百了。

    但是,定哥的命运,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葛鲁和葛温兄弟,奉皇命,将定哥用白绫绑起来,随后火速送往数百里之外的上京城中。

    在那里,风流皇帝完颜亮,早已等得心痒难耐。

    一番云雨之后,完颜亮将定哥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又过了一段时间,完颜亮听说定哥还有个妹妹,同样的貌美如花。

    便将定哥的妹妹也一并迎入宫中享用。

    ……

    得到美人的完颜亮,心情非常愉悦,防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冬天到了。

    北方的冬天非常冷。

    皇帝觉得上京城中过于寒冷,待在宫里比较无聊,便领着近臣和宠姬们南下,来到燕京府避寒。

    距离上一次的梁金战争,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有余。

    在那场宏大的战役之中,梁金两头猛兽张牙舞爪,最终将河北之地劈作两半,各占一头。

    以河北长城为界,内为大梁,外为金国。

    战争结束后,随着两国贸易的兴起,燕京府倒是迎来了久违的繁荣。

    皇帝来时的路上,下起了鹅毛大雪。

    燕京府也很寒冷,但与上京城相比,此处的温度好歹能高上十几个摄氏度。

    大雪之中,燕京城门洞开,迎接自家的皇帝。

    身着皮甲的武士们,骑着高头骏马,出城列队,迎接皇帝銮驾的到来。

    风流天子完颜亮,看着眼前的景象,就着雄城大雪,又吟一词。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

    “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沟壑。”

    “皓虎癫狂,素麟猖獗,掣断真珠索。”

    “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谁念关山万里,征夫僵立,缟带占旗脚。”

    “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

    “猫虎豪雄,偏裨真勇,非与谈兵略。”

    “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阔。”

    吟完之后,跟随在皇帝身边的文人们,俱都折服不已。

    皇帝的自我感觉也很不错。

    晚宴之上,完颜亮狂饮不止。

    ……

    接下来的时日,皇帝在燕京城中,度过“温暖”的冬日。

    有定哥姐妹相陪,又有文人佳客作伴,皇帝的燕京之旅,非常惬意。

    当地的官员也是尽心尽力,又遴选了十几位契丹族和汉族的佳丽,送到完颜亮的身边。

    皇帝从中挑了两个姿色最好的,剩下的女子则送给了自己的近臣们享用。

    这两个女子名为:萧弥勒、赵园仪。

    冬天快要过去了,而皇帝则有些不愿意回上京了。

    燕京城中逐渐有爆竹声传来,这是汉族人在过新年。

    燕云之地虽被异族占领了百年,但百姓们的习俗还是顽强地保留下来。

    女真人有着自己的风俗和节日,他们是不过春节的,但喜欢热闹的完颜亮,还是带着自己的美人们出宫巡游,体验了一把新春佳节的快乐。

    城中百姓们穿着簇新的羊毛衣物,贴春联,煮饺子,做年夜饭,小朋友们到处放炮,不亦乐乎。

    定哥的妹妹石哥见路人们穿着的衣物好看,便向同行的赵园仪打听情况。

    “石妹妹有所不知,这些衣服都是南梁那边做出来的。每年秋天,南梁都会有商队过来收羊毛,听人说那边能将羊毛纺成线,织成布匹,做出款式不同的衣服来。”

    “哇,那这样做出来的衣服,应该很贵吧?”

    “不贵不贵,南梁的产量非常大,普通百姓都买得起。过几天我带你去城里的绸缎庄子里去逛逛,那里各种款式的衣服都有的。”

    金国皇帝完颜亮,自然是听到了二女的对话。

    梁国纺织羊毛的技术,金国自然也是想要的,但研究了好久都没有得其要领。

    靠间谍去偷,也没有偷到,后面也就慢慢放弃了。

    有些事情看似简单,这背后隐藏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合起来就会显得非常复杂。

    尤其现在的梁国纺织业已经形成了规模效应,北方的大金,更是拍马所不能及也。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便在这细枝末节之间,显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