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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有礼了 主人,我叫夕颜

    妙人因为手被夕颜咬破,为了防止夕颜对她还有食欲,暂时不便照顾夕颜。现在也只有贺兰尘自己能担此重任了。

    为了避免夕颜的手脚被绳子束缚的难受,苏青禾将绳子松开了些,吩咐贺兰尘注意着夕颜,万一她醒来就点她睡穴。贺兰尘之前折磨慕容仙就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又要照顾一个夕颜,让他感觉倍感压力。

    之前慕容仙、上官燕的事情,苏青禾没和自己计较,是因为罪不至死。万一这夕颜有了啥差错,苏青禾绝对会扒掉自己一层皮的。绝对不能死在夕颜的前面啊,自己还没和小苗苗双宿双飞呢。贺兰尘暗道。

    另一边。寒烈隐匿在客栈里无人问津的角落。

    听上官燕说,那鬼丹被其中一个银枭门在意的人给服下了。所以他们现在才会急着要解药。那么,想要会会这个银枭门主就比较好办了——引蛇出动。

    中了他鬼丹的人,寒烈还怕他不乖乖地出现?他比较好奇的是,上官燕为什么要给那人下毒?又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银枭门的门主那么在意?

    娴熟地掏出怀里的笛子。这是一只黑玉做的笛子,有一尺长,小巧精致。周身散发着玉石的莹莹光泽。笛子没有装饰,只在笛子的最顶头有颗显眼的红宝石,鲜艳欲滴。

    寒烈的面容依旧掩盖在他的黑色帽檐之下。颀长的身形独自倚靠在二楼的雕花木围栏旁,显得有些孤寂。散发的冰冷气息让旁人望而却步。

    寒烈将那笛子靠近了他的嘴边,握着笛子的手分外白皙。一首动人心弦的曲子娓娓道来。

    房中昏迷的夕颜,手指不由地动了动。而一旁的贺兰尘正准备给他自己倒杯水喝。

    床榻上的夕颜慢慢睁开了双眸,粉红色的瞳孔诡异地闪了闪。只微微一用力,便挣脱了手脚上的束缚。

    诧异这突如其来的优美笛声,贺兰尘拎起茶壶,倒水的同时还不忘看下夕颜。见夕颜突然坐在床上,贺兰尘的手一抖,水都洒在了桌子上。

    夕颜的衣衫凌乱,贺兰尘可以忽视,他一向对女人没兴趣。之所以他惊吓是因为现在的她有着一双粉红色的诡异双眸。

    贺兰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的夕颜。“夕颜?”

    她的眼睛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是她失控了?还是这样子代表,饿了要觅食了?怎么办?打晕她?……打哪里?平时没觉得,现在看起来,真的是瘦的弱不禁风。万一打坏了,小苗苗又会暴走吧?

    夕颜侧头看了眼贺兰尘。没等贺兰尘想东想西,夕颜径直站了起来,似乎是没有看到贺兰尘,或是说她无视了。

    “你要去哪里?”贺兰尘放下手里的茶壶。

    夕颜至若寡闻地往外走。

    贺兰尘上前抓住夕颜的手,却被夕颜侧身避开。耍脾气?贺兰尘抬脚踹上了房门,“要是我放你走了,那我真的就罪孽深重了。除非我死,不然你就滚回你的床上去。”

    开什么玩笑,夕颜现在就和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要是放任她出去,还指不定她惹出什么祸端。万一血洗客栈怎么办?贺兰尘可不能连一个夕颜都拦不住。

    夕颜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守着房门的贺兰尘,不耐地皱眉。她还要出去找她的‘主人’呢。这个碍眼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微微还存在的理智让夕颜扪心自问……这个主人是谁?还没得出答案,门外的笛声却听起来更加诱人起来。夕颜有种不得不服从的冲动。

    “让开。”

    说这话的夕颜,清冷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漠然,让贺兰尘有片刻回不了神。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夕颜意外地酷的很有个性。

    不过,个性归个性,现在的夕颜明显就是不正常。贺兰尘撸起袖子,他还真不信自己连一个夕颜都治不了。反正苏青禾说可以绑,他觉得这主意很可行。

    但是贺兰尘不知道夕颜失控时很难缠,而露出他的肌肤更是大忌。夕颜看着他饥饿感油然而生。毫不迟疑地直接扑了上去。

    被夕颜扑个满怀的贺兰尘有些错愕,夕颜未免太主动了……这夕颜洗澡了没?!他可是有洁癖的啊!没等贺兰尘反应过来,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毫无准备的贺兰尘就在夕颜的用力的一击手刀之下……给打晕了。

    夕颜本来很是蠢蠢欲动,想要用他裹腹的。可是心里很抵制自己的行为,突然间就不想了。笛声越来越高昂,夕颜只能恋恋不舍地速战速决地打晕他,然后随着笛声走了出去。

    随着笛声走到寒烈面前的,是一个少女。黑色的长发披散着,衬着她苍白清瘦的脸蛋。明亮的大眼中粉红色的瞳孔异常明显。少女只穿着里衣,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更凸显她身材的瘦弱。

    “主人。”夕颜来到吹笛之人的面前,声音有些死板地开口。

    寒烈移开了视线,靠着栏杆看着稍显冷清的客栈里。他们担心的人不见了,想来也很快就会有动静了。他要做的只有‘等’。

    夕颜因为肚子饿又得不到重视,有些焦躁。心里却直觉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可是她真的很饿很饿,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主人……饿。”

    寒烈因为她的细微的动作和话语而再次看向她。“饿吗。”

    夕颜点头。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食物了,真的很饿。

    寒烈有点觉得意外。这是第一个中了鬼丹失去控制后,还能主动理智地和自己交谈的人。中了鬼丹的人,只能听从他笛声的控制,按理说已经不会有其他正常人的行为思想了。可是,面前的女子似乎还保留着一些。

    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和其他中毒者不一样呢?是他的毒出现问题了?寒烈伸手抓住了夕颜的手腕。

    夕颜直觉想要躲避,却硬生生地没有动弹。直觉告诉自己,自己是不能违背面前这个男子的。

    手中的温热的感和自己的冰冷截然不同。她的脉象很混乱,但是很清楚地表明她中毒未深。看来应该是被什么人诊治过了。不过也快了。瞳孔的颜色代表她已经碰过人血了,那么离变成傀儡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敢解他巫毒教的也只有无风谷里的家伙了。听闻无风谷似乎也掺和到武盟大会中,还和青峰派有勾结。怎么和银枭门也有牵扯?看来这次的武盟大会,可比十年前的要有意思多了。

    只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才会这么特殊?银枭门的为了她想方设法地威胁上官燕要解药,连一向一药难求的无风谷都出手相救。是因为她有什么特殊吗?

    被寒烈看的浑身不自在,夕颜不明白‘主人’在想什么。反手握住了寒烈为自己把脉的手,“主人~”

    寒烈没有听错,面前的女子连说话都是有情绪的。那淡淡的撒娇味道加上她真挚的表情,让人不忍拒绝。感受到夕颜手上的温度,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爪。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温度了?不对,是有多少年没人敢触碰自己了?

    ‘主人’的气压变低了。似乎是发觉自己的动作不太礼貌?夕颜急忙缩回了手。

    果然,她很不一样。“名字。”

    自己叫什么来着?……

    夕颜皱眉想了很久。久到寒烈决定放弃这个多此一问的愚蠢问题。自己竟然会问一个傀儡叫什么名字?果然是太累了,所以神经出现异常了么。

    夕颜终于展颜一笑:“夕颜,主人,我叫夕颜。”即便思想有些不清楚了,但是自己的名字她还是最终没忘。

    看着一身黑,被遮住容貌的寒烈,夕颜竟然没有丝毫害怕或者好奇。似乎他一直是这样的。即便……夕颜的心底深处知道自己并不认识他。

    她笑着说她叫夕颜的时候,寒烈脑海中有浮现出夕颜花的影子。小小的,灿烂的,即便生命短暂也依附着生存的坚强小花。

    收回思绪。她是个傀儡。等到没有用处了,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寒烈不再多想,侧身从栏杆一跃而下,随意地从楼下抓了一个人点了他的穴道,扔到夕颜面前。

    “吃。”

    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长相普通,目瞪口呆的男人。夕颜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摇头。先不说这人的外貌和着装,夕颜自认她不是特别注重外在。可是,光是他浓烈的汗臭味就让夕颜受不了了。

    “这个一看就不好吃。”她还记得到嘴过的那种美味。香喷喷、甜滋滋的,整个色香味俱全。她想吃的,就是那样的‘猎物’。

    要求还真多。寒烈就不是一个愿意伺候人的人,自然将人解开丢了回去。“不吃,闭嘴。”

    夕颜委屈地扁嘴,真的不再吱声了。目光却一直在寒烈身上时不时地转悠。

    不知道为什么,她闻着寒烈身上味道也莫名地有食欲。这是除了苏青禾之外,最能吸引自己的味道了。可是他却是自己最不敢动的那一个。即使心里有冲动,还是被他的气压给压的死死的。

    苏青禾走回房间,看着敞开的房门心下一跳。加快了几步,见昏迷在地上的贺兰尘和空无一人的床榻,知道自己终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无名在苏青禾身后进屋,而他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苏青禾抬脚毫不客气地踹上了地上的贺兰尘。房间里没有夕颜的身影。

    “唔……”贺兰尘挣扎地醒了过来,揉着自己被打痛的脖子站了起来。眼见苏青禾的脸色不善,“小苗苗……那女人已经疯了……”

    如果不是疯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蛮力。自己被她打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贺兰尘边抱怨边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胸前的灰色脚印,就说自己怎么胸口都痛痛的,原来这里还有一击?

    看这脚印,这尺寸……怎么这么像苏青禾的?难道是苏青禾补了一脚?原本还想说的话,贺兰尘自动地咽了回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能深深地叹气:“唉,都是我太轻敌了。”

    “你可以去撞墙,以死谢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不可以。”他还没有活够呢。

    “让你看个人,你看不好。让你守个人,你守不好。让你去死一回,你死不好。你说,你能干什么?”

    贺兰尘想了想,认真道:“我很,能干。”

    “……”

    苏青禾狠狠地拍过去一掌。贺兰尘险险避过。

    苏青禾已经对贺兰尘失望透顶了。可是又不能光是责怪他。毕竟是自己将夕颜交给这么个不靠谱的人的。如果要怪的,只能是怪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夕颜。

    “你们能认真点吗?”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永远都不在状态。他的徒儿跟他们混在一起,果然是不靠谱的。无名似乎想起了什么,“苏青禾,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

    “你是说,笛声?”

    “笛声?”

    贺兰尘和苏青禾的想法不谋而合。

    苏青禾早些时候的确有隐隐听到奇怪的笛声。

    “就是那笛声!”贺兰尘想起来了,“就是听见了那莫名其妙的笛声,夕颜才突然像失去控制了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无名看向苏青禾。知道能轻而易举控制夕颜的人,就只有巫毒教的人了。

    “为了防止夕颜出现把握不住的时候,夕颜身上有我特制的专门的香料,香味未散说明她还在客栈里。看来那人的目标并不针对夕颜。”

    不管是被下毒也好,被控制也好,夕颜都是因为苏青禾才受到这样的遭遇。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徒儿遭受如此,无名才是最不好受、最想愤恨的那个人。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又怎么会让夕颜遇到苏青禾呢?

    现在的抱怨、责备都是无用的。将夕颜好好地保护好,才是无名最大的想法。如果可以,他想要让夕颜回到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只要她想。

    无名话里的意思,苏青禾怎么会不懂?该死的巫毒教这是有意挑衅吗?动他的人都动的这么明目张胆了?害他的信任感都降低了。

    “贺兰尘,你马上给我去弄清楚这个巫毒教的毒头到底是谁,什么来历,和我们有什么旧恨没有?”

    贺兰尘点头,“那你?”

    “我?”苏青禾勾起唇角,“自然是去会会这个拐走我娘子的人了。难得解药送上门,我不收下怎么对得起他的厚爱?”

    粉红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下。夕颜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一丝。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是谁?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好香,好好闻。他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才会这么香?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寒烈用笛子的末端抵住夕颜的靠近。此刻自己和她的距离缩短到了咫尺。

    制成的傀儡的好处就是武力上升,智力下降,可以无条件地听从自己的任何吩咐。但不可避免的是自己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因此所有的傀儡都会想要靠近自己。可以说自己的血肉之躯对他们来说是最可望而不可求的食物。

    寒烈的傀儡不少,敢对自己明目张胆地表现出yu望的,她是第一个。不过就像飞蛾喜欢扑火一般,火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被杂物靠近的,没有例外。

    黑衣人的面容大部分还是被帽檐遮住。他的肤色很白,是那种近乎于苍白的颜色。他的唇色却很红,血色一般的鲜红。极端的反差,显得有些妖异。

    即便没有看清寒烈的面容,但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注视着自己的冰冷目光。即使如此,夕颜还是没有半点害怕。似乎她心里毫不介意面前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样。

    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凑近了。夕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膛上的笛子,能感受到施力者带给自己的痛楚。“我……”

    刚才她只不过是想弄清这股特别吸引自己的香味是怎么回事……不过,似乎自己更应该搞清楚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显然想要好好聊,现在的状况应该改善一下。

    “其实……”夕颜善意地微笑,伸手想要拿开顶着自己的笛子。

    寒烈的动作却比夕颜更快,就在夕颜指尖要触碰到笛子的那一霎那,将笛子收了回去。

    邃不及防的夕颜因为突然没有了支撑而向前倒去,撞进了还未曾反应过来的寒烈怀里。

    寒烈之所以会拿开笛子,一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旁人触碰。二是因为他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无毒的。虽然她是傀儡,但也是银枭门在意的傀儡,可不能随便毁了。只是他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感受到寒烈身体的僵硬和淡淡的杀气,夕颜却因为闻着他身上诱人的香味而不动声色,反而下意识地更抱紧了他。

    苏青禾一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娘子和野男人深情相拥的场面。说实话,他宁愿看见她狰狞地饮人鲜血,也不愿看这种煽情画面。

    那个打扮的像鬼一样的黑衣男人,就是巫毒教的人?俗话说的好,面由心生。这么藏头掩面看上去就阴森森的人,绝非什么好东西。

    “主人,你好冷。”夕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地叫他‘主人’。可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冰冷的温度,就和他的语气与眼神一样冷。

    “放手。”寒烈的语调更冷了。

    寒烈是从小被师傅捡回去的。在巫毒教的人都是冰冷的,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甚至……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