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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陂 第30章 观音的神谕

    舒儿?这是你能叫的吗?朕都没叫过她“舒儿”,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李畅风这样想着,大步流星地踏入了工棚,直奔徐曼舒,两步到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腕,还唤了一声:“舒儿!”

    这一声,叫得是那个亲切又温柔呀,若不是对方此刻是个书童打扮,李畅风简直想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抱一抱。

    “你!”

    徐曼舒吓得,嘴一哆嗦,粤语都冒出来了,脱口而出一个“李”字。

    李畅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徐曼舒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缩手缩脚地往另一边躲,疯狂甩着那只被李畅风抓住的手腕,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放开我!放开!”

    一旁原本按着徐曼舒的指点,在标注舆图的便宜大哥:刘云展,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过来帮忙,试图帮着徐曼舒把李畅风拉开,还对李畅风轻叱道:“放开我妹妹!”

    便宜老爹刘叔敖虽然没有动手,但被气得直吹胡子,也厉声呵斥道:“你这个登徒子,快放开我女儿!”

    李畅风眼神一凛:你们?你们两个是?

    李畅风还没说话,紧跟其后的灰鹫已经“飞”了过来,忠心护主了,刘云展的手还没碰到李畅风,就被灰鹫一把推开,差点跌倒。

    刘云展只是个文弱书生啊,虽然,这几年在工地上,因为工费不够嘛,他也经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人倒是锻炼得结实了一些。但哪里会是武功高强的侍卫的对手,刘云展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灰鹫擒住一只手,反剪到了背后,还被对方掐住了脉门,顿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灰鹫用了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还使出了鹰抓功,制住了刘云展后,一脸邀功地看向自家主子。

    李畅风眼里只有那条鲤鱼精,哪里会看到灰鹫的卖好。

    老父亲刘叔敖也是只个文人啊,一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被对方给抓到了手里,自己唯一能做的呢,就是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你!(刘叔敖指着李畅风)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刘叔敖又指向灰鹫)简直是欺压良民!”

    一抬眼,刘叔敖看见了跟在后面的,那个安丰县令和师爷,刘舒敖立刻上前一步,向那县令拱了拱手:“正好,刘县令来了,还请县太爷给小女做主啊!”

    安丰县令眼神闪躲了一下:这……

    本来想凑近一点看热闹,没料到突然被点名。

    安丰这里,姓刘的多,这县令也姓刘,是本家,东扯西扯的,跟刘叔敖说不定还能扯上点亲戚关系。以前,刘县令经常来拜访刘叔敖,就是想跟他攀点亲戚,毕竟刘叔敖是四品的工部侍郎,比自己这个九品芝麻官大好几级呢,没想到,对方现在虽然还在修“芍陂”,但并无官职在身。

    若是从前,这位刘县令,必定会给刘叔敖他们做主、出头,但今天,还有官更大的人在啊。所以,刘县令安静如鸡,只略带抱歉地看着刘叔敖,回了个拱手礼,无声地比了个口型,貌似喊了声“刘大人”,但没有说话。

    倒是李畅风,反应过来了,这一个“我女儿”、一个“我妹妹”的,那~这两位,大概就是我的岳丈,还有大舅子了。

    前两世,李畅风只知道有这两个人,却从没见过他们。李畅风想:不管是看在这条鲤鱼精扮的假刘云舒份上,还是,宫里的那个改名为徐曼云的真刘云舒的份上,自己都应该对他们客气一点,何况……

    看见徐曼舒这么惊恐的反应,李畅风赶紧松了手,心里叹了口气:何况,这条鲤鱼精已经这么怕自己了,可不能再吓到她了。

    李畅风立刻对灰鹫厉声呵斥道:“不得无礼,退下!”

    灰鹫怔了怔:嗯?——哦!

    看到主子都放手了,灰鹫也立刻将刘云展给放开了。

    刘云展不顾手腕的疼痛,立刻拉着妹妹,一起走到刘叔敖的身侧,徐曼舒又惊恐地看了眼李畅风,然后,一下子,缩到了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哥的身后。

    李畅风的目光一直盯着徐曼舒,看她的人缩了缩,李畅风的心好像也跟着缩了缩,眼神一暗:你这么怕我吗?哎,那天,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可是,你躲那里,就有用吗?哎!

    安丰县令的那个师爷,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到李畅风和徐曼舒那不和谐的眼神互动,别出了点苗头:难道,这位京里来的大官,看上这位刘家小姐了?看样子,两人好像还是认识的,倒也是——郎才女貌啊!

    师爷立刻出来打圆场,向刘叔敖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刘大人,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位李大人,可是皇上从京中派来视察‘’芍陂”工程的钦差,绝对不会对令嫒有什么恶意的。”

    刘县令听到自己这个“智囊军师”的话,立刻左边点头、右边哈腰地帮腔:“是啊,是啊,一定是误会,误会!”

    刘县令当然是最好两边都不得罪了。

    徐曼舒躲在刘家父子身后,一手还紧张地拉着便宜老哥的衣角,不敢发表意见:没有误会,他就是有恶意!他,简直是魔鬼!

    可是,这话徐曼舒哪里敢说啊!

    都怪自己,放心不下这“芍陂”,听魏九说,没人在这里监视刘家父子,自己就非要再回来看看,实在是关心这“芍陂”呀,万一便宜老爹这修建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凭自己对这“芍陂”“超越千年”的了解,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这水利工程,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每个小细节都很重要呀。

    ……

    穿越两千年,来到这里,正好是这个修建“芍陂”的年代;正好是“芍陂”这个地点;正好成为了刘叔敖的女儿。这是: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对上了呀!正好,自己刚刚跟学姐一起,完成了一篇关于“芍陂”的论文,徐曼舒想,大概是自己与这“芍陂”有千年不解的缘分吧。

    所以,“芍陂”几乎成了徐曼舒的执念!

    三年前,也就是徐曼舒进齐闵后宫的一年后,徐曼舒在魏贵妃和魏九的扶持下,已经深得齐闵的宠信。有一天,徐曼舒告诉齐闵,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观音菩萨告诉自己,要想保住这湘国的天下,就要在安丰那里修一个水库,名字就叫“芍陂”。

    齐闵关注的重点很奇怪,第一个问的问题居然是:“却悲,怎么写?咦,这两个字,不是读“勺皮”吗?”

    徐曼舒有点无奈:你个昏君啊,不识字不说,这是你改关注的重点吗?

    但~对啊,对啊!

    当时,我第一眼看见这两个字,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问题,没想到我俩难得,一次有共鸣,哈!但是,这“芍陂”两字为什么读“却悲”,度娘都没答案,大概只能问观音“娘娘”了。

    于是,徐曼舒这个大聪明,随口编了个解释:“臣妾在梦里听得清清楚楚,却是是‘却悲’,这可是观音菩萨的神谕啊,臣妾猜想,这~读“却悲”,大概是观音菩萨他,大慈却大悲的意思吧。”

    这~都已经上升到“神谕”的份上了,齐闵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能不听吗?修,必须得修建这“勺皮”,不“却悲”!但派谁去修呢?

    徐曼舒眨了眨眼,弱弱地说了一句:“臣妾的父亲,在工部任职多年……”

    齐闵挠了恼头:爱妃的意思是……噢!明白了,派自己的“小”国丈去!

    徐曼舒当时还只是“洛妃”,所以,刘叔敖是“小”国丈,这称呼,也不知道昏君怎么想出来的。

    齐闵就下旨,将自己的“小”国丈:六品的工部主事刘叔敖,官升至四品,任工部侍郎,派他去安丰县主持修建“芍陂”,又给自己的“小”大舅子刘云展,加封了个小九品,让他去给刘叔敖做书记官。

    这旨意一下,“九千岁”魏九心里冷笑了两声:呵呵!这个刘云舒是想着法子给自己的老爹和老哥升官呀!建水库?还是在自己的家乡建,这不~摆明了变着法敛财吗?你给自己家里捞好处,顺便还耗费齐闵的国库,一箭双雕啊,这个刘云舒可真是想出来一个妙招,不愧是李畅风派来迷惑昏君的人。

    别的人呢,基本跟“九千岁”是一样的想法,当然,没扯上李畅风那条。

    可是后来,魏九发现不对了,这刘家父子两在安丰,真是在尽心竭力地修建这“芍陂”水库,不仅不敛财,甚至,自从换了皇帝,宫里头的那位刘娘娘,还拿出以前从昏君那里得到的赏赐,找到自己的银庄,说要全部兑换成银票,还要自己派人,去送给刘叔敖,用以资助这“芍陂”的修建。

    魏九虽然想不明白这刘家父子、女三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拼,但,找自己兑银子嘛:好事啊!江湖规矩,雁过拔毛,看在你救过我侄女,又帮过我的份上,我当你是自己人,就提个五分作佣金吧,别人可至少要一成的。而且,这宫里头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出来卖,知道吗?

    什么?改朝换代了,就没关系了?

    那~也就我这里敢收,至少五分……

    一番讨价还价,徐曼舒被剥削了5%。

    所以,徐曼舒虽然受宠,但真的没钱,本来她知道这五代十国换皇帝快,是有心积蓄了一些,以备后患。但现在,都已经拿去补贴修建“芍陂”了。

    因为,齐闵倒台后,朝中的大臣自然是要大换血,虽然,李畅风接收了很多前朝的官员,但向吏部发了条政令:所有官员,必须全部重新考核,再分配上岗。

    当时的局面乱得很,这刘叔敖和刘云展被外放在安丰负责修水库,两个人竟然都没收到吏部那封“所有外放官员回京述职,重新核实能力后,再安排官职”的调令,还在兢兢业业地,在安丰修水库。

    刘叔敖老爷子是这么想的:这“芍陂”,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听说新帝原是李家军的少帅,那李家可是世代忠良啊,想来这位新帝应该是个明君吧,一定会支持继续修建“芍陂”的。

    所以,既然没人通知叫停,那就,接着建吧!只是建着建着,发现没钱了,没有朝廷上的财政拨款了啊!

    刘家父子两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朝廷遗忘了,也终于想起来,都好久没有宫里头那位刘娘娘的消息了。

    因为那段时间,宫里也乱啊!徐曼舒开始跑路那一次,很快被李畅风抓了回去。不得不用一句“臣妾有个好主意”,终于将李畅风哄住了。等两人关系缓和了一些,徐曼舒这才想办法联系上了自己的便宜老爹,知道了:没钱修“芍陂”了。

    徐曼舒当时那个气啊,想:李畅风啊,这“芍陂”可是千年大计啊,你这个当皇帝的居然不管,看起来,你也不是个好皇帝,你这皇帝也做不了多久的,哼!

    (这简直是乌鸦嘴,诅咒李畅风啊,还真准!一般小说里女主的嘴,都是开过光的呀!)

    可是,这修水库,那~多费钱啊!还好,木材、石材那些原材料呢,在徐曼舒的一力倡导下,之前就备得比较充足,现在的主要费用,只是需要付工人的工钱。

    徐曼舒只能自己来想办法筹钱。一边跟便宜老爹商量,减少些人手,工程慢一点就慢一点吧。一边就派潮汐,去找了魏九为幕后老板的银庄,将以前从齐闵那里得到的金银珠宝,自己的积蓄啊,都兑换成了银票,这是用自己的私房钱去补贴修“芍陂”啊。

    怕还不够呀!接着,徐曼舒又想了个主意出来,让李畅风选妃,自己趁机捞点好处,收到的贿赂,跟李畅风商量:“二一添作五”!

    李畅风一听:你这条鲤鱼精这么贪财的吗?听说,你以前在齐闵那里,总是得宫里最多、最好的赏赐,怎么都没看见呢?

    这芙蓉殿里头,就一个游泳池啊!哦,里面还有夜明珠和金璧呢!

    哦,对了,上次你说的什么故事里,那龙族最喜欢敛财了,把财宝都藏在地洞里,还喜欢睡在金山银山上,还在宝石海里游泳呢(哈哈哈,读者大大猜一猜,这个故事的名字是不是叫《师叔》呢?),难道你这条鲤鱼精已经化龙了,也把宝贝都藏到哪里的地洞里去了?

    我想什么呢!不,是你想什么呢?五五开?你想都别想!看在你出的主意,都有些用的份上,我行行好:三七吧!

    李畅风其实没指望能从这“选妃”里头得多少钱,所以,同意了跟徐曼舒“三七开”!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徐曼舒只得了三,还被魏九剥削去了点五,哎!所以,这“芍陂”工程,真真是徐曼舒的心血啊,出钱又出力!

    “芍陂”是徐曼舒的执念:我一定要看一眼,它最初修成时的模样!

    ……

    刘家父子听到师爷的话,看想李畅风的眼神由之前的愤怒,变成了怒中还带着怀疑:皇帝派来视察“芍陂”的?

    刘家父子都在想:这人,竟然是皇帝派来视察工作的京官?可是,我们在这里修建水库,跟当今皇帝有什么关系啊?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啊!哦,难道,其实他是知道,只是朝廷不想拨款,让我家舒儿那么辛苦地筹钱……现在,皇帝知道这“芍陂”快修成了,就想来占这个好功名!

    这是一个好皇帝做的事吗?

    这样想着,刘家父子更加警惕地看着李畅风,眼神中还多了一丝不屑……

    于是,无语的李畅风,又发了一条“知呼”提问:好像老婆、老丈人和大舅子都不待见我,怎么办?求助,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