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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陂 第32章 世界因你而不同

    见徐曼舒点头了,刘老爹心中稍安:还真是自己女婿呀,对了,女婿刚才是说什么来着,想了解“芍陂”?行啊!

    刘叔敖是个情商低的工作狂,一提“芍陂”,其他的都不重要,既然女儿都点头了,刘叔敖立刻拉起李畅风的另一只手:“走,去老夫家中,坐下慢慢说!”

    刚才朕啊朕的,都是低声说的,明显是不想让别人听见,皇帝的身份怎么能轻易表露呢,这点刘舒敖还是明白的,所以没用什么称呼。

    李畅风一喜:老丈人~搞定!老婆~

    见徐曼舒始终低着头,李直男:大概还是害羞!

    李畅风喜道:“还请刘大人带路!”

    一旁的刘县令看了眼师爷:现在什么情况?

    师爷悄悄地跟他咬耳朵:“老爷,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可以回府了。”

    刘县令:哦!

    各回各府!

    刘叔敖拉着李畅风讲“芍陂”讲了一路,“芍陂”毕竟是正事,李畅风听得很认真,没留意到徐曼舒始终木然又带着点凄凉,在一旁垂着眼。

    刘云展是个心细的:舒儿看着好像不对劲啊,这两人之间,一定另有隐情……这人虽然嘴上说得好,但,这些话,绝不可轻信!

    到了刘府,刘叔敖还是拉着李畅风不放,李畅风有些无奈:我只需要知道这“芍陂”有什么用,至于怎么建,大概了解一下就行啦!实在没必要跟我说得这么详细吧?

    但第一次拜见岳父大人啊,怎么也要留个好印象,不能打断老丈人说:其实,我想跟您闺女单独处处……

    李畅风给身后跟着的青鸯使了个眼色,就跟着刘叔敖去了他的书房,继续被迫接受水利教育,但听到里面有些问题是徐曼舒提出来的整改方案,李畅风立刻有了兴趣:这条鲤鱼精还懂这些?也对,她是水里的鱼啊,关于水的,应该都懂吧……

    徐曼舒回了自己屋,那青鸯便跟了上来,知道肯定是李畅风派来看住自己的,徐曼舒也没办法,只能让她跟进了房间,自己直接往床上一躺,不管她了。

    青鸯站到床边,看她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主子跟这位娘娘怎么了,主子看起来挺喜欢这位刘娘娘的呀,怎么这刘娘娘见了主子就跟见了鬼似的。

    那晚的事,青鸯当然不清楚。

    青鸯觉得徐曼舒人挺好的,又会讲故事,又会讲道理,好多故事,一般人就那么一听就过了。但刘娘娘说每个故事,都有它的道理,有时候听着是一回事,但细细想想又是另一回事。这位娘娘总能讲出些非常的见解来,但,又很有道理。就像那个《小美人鱼》,珍珠和珊瑚听这故事,只会同情小美人,甚至还哭得一塌糊涂。娘娘就会告诉她们:所以,找男人要门当户对,因为两个人的境遇类似,三观才会相近,才更容易沟通。

    什么是三观?哦,就是……

    这位刘娘娘还有很多,很有道理的新词!每次自己问,她都会很耐心地回答。

    所以,青鸯在芙蓉殿待了这几个月,还是挺喜欢徐曼舒的。

    自家主子呢,人也不坏啊,虽然冷傲了一些,不近人情一些,那不是~对情事这方面,还没开窍嘛!主子难得有个喜欢的女人……

    青鸯正想开口开导徐曼舒几句,顺便替自家主子说些好话。有人来敲门了,是刘云展!

    “舒儿,是我!”

    徐曼舒听见便宜老哥的声音,立刻起身准备去开门,青鸯很自觉地跑去打开了门。

    刘云展看着青鸯,怔了一怔。

    青鸯又很自觉地把人让进了屋,然后自己出去带上了门,一系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

    刘云展不由点了点头:这难道是在宫里伺候舒儿的人,倒是乖巧!

    便宜大哥来了,徐曼舒自然不好再躺着,她已经起身迎了过来,拉着刘云展坐到了桌边,问:“大哥来找舒儿可是有什么事?”

    刘云展看着徐曼舒下挂的嘴角,一脸的紧绷,沉声问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徐曼舒的眼泪就下来了,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可这情绪根本控制不住,徐曼舒忍不住扑到对方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刘云展这还不明白吗,妹子肯定被那个男人给欺负了呀!

    但~这种事,刘云展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能抱住对方的肩膀,一只手在对方背上轻轻地拍着。

    这如同亲人般的安慰,徐曼舒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简直边哭边嚎。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李畅风冲进来,一把推开刘云展,将徐曼舒拉到自己怀里,还瞪着刘云展厉声问道:“你对舒儿做了什么?”

    刘云展回瞪了他一眼:“这话,我还要问你呢!”

    李畅风一噎,但绝不认怂:“舒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孤男寡女的,不得共处一室。”

    刘云展怒怼:“我是舒儿的大哥!”

    李畅风口不择言:“又不是亲哥!”

    刘云展:……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虽然,当时欺的是前朝的那位昏君,但~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呢?

    徐曼舒看着对峙的两个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怎么,你们两个都知道我们两个不是亲兄妹?

    徐曼舒吓得鼻子一抽,又一呼,一个鼻涕泡泡,两个男人都在看着自己啊,徐曼舒一窘,捂着脸跑到床边,找了块手帕,“泚、泚、泚”地醒完鼻涕,扑到床上,直接把头埋到了枕头里,没脸见人了!

    李畅风:终于看见你吐泡泡了!我想什么呢!

    (溚溚:我写什么呢,但就是写这句“吐泡泡”,哈哈哈!)

    李畅风把刘云展赶了出去。

    刘云展也无奈啊,他的确不是亲哥啊!何况,再不出去,人家看起来要动武了,打不过啊!

    李畅风关上门,悄悄走到床边,一句话没说,就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那只鸵鸟鱼。

    徐曼舒听见关门声,房里突然没了声音,以为人都走了,终于抬起头来,看见李畅风,真像见了鬼一样,差点跳起来。

    李畅风一把拉住她,双手按着对方的肩,让她坐到床沿上,跟自己面对面,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你不用这么怕我,我知道是我错了,那天~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以后,不会再勉强你了。”

    徐曼舒怔了怔:你这是在向我认错?

    徐曼舒忍不住弱弱地问道:“那~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李畅风:当然不行!你可是上天赐给我的!

    对方的沉默就是回答,徐曼舒苦着脸,又追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啊?”

    李畅风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大概因为,自从你出现,很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李畅风说的只是大实话,因为不像前两次重生,这一世,太多的经历都跟前几世不同,而这一切都跟徐曼舒有关,可以说,她就是这一世唯一的不同!

    徐曼舒听来,立刻想到了那句广告词,还是哪里的话:“世界因你而不同”,徐曼舒怔怔地看对方:我对你那么重要吗?

    李畅风一脸的认真,完全没有任何戏谑,更不像情场老手那种轻松拿捏的随口哄人,徐曼舒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呆呆地看着对方:他好像~说的是真的,那天,其实,只要他没说那些恶意的恶心人的话,我也不会,也不是,那么抗拒他……

    李大直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了不起的大情话:世界因你而不同!

    ……

    第三天,因为李畅风的一句大实话,而自我攻略了的徐曼舒,就踏上了跟李畅风回京的马~竟然没有车!

    李畅风来的时候,轻装简从,几个人都是骑马的,但回去多了个徐曼舒啊,李畅风自己不喜欢坐马车,又想跟徐曼舒多亲近,看见青鸯体贴地为徐曼舒弄了辆马车来,李畅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睇给青鸯一个嫌弃的眼神:多事!

    李畅风挥挥手,让灰鹫把车拉走,理由是:马车太慢!

    青鸯叹气:主子啊,这刘娘娘是个女人啊,应该不会骑马吧,就算会,骑马那么辛苦,这回京至少得七八天的路程呢。还有,这都十二月的天了,骑马多冷啊!主子您,怎么不懂得体贴人呢,难怪娘娘好像还是那么怕您。

    徐曼舒是有点怕,正疑惑地皱了皱眉,害怕地眨了眨眼,看着身前那匹高大的黑马,和马上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的李畅风:你一个皇帝,就不能为我这个“爱妃”雇一辆马车吗?

    李畅风解释:马车太慢,朕急着回京!

    徐曼舒:你急,可以自己先回啊!我又不急!

    但,有意见,不敢提!

    李畅风更是不由分说,见徐曼舒呆着不动,一伸手将人拎到了自己的马上,面对自己按在了马鞍上,马鞍就这么宽,两人自然是贴得紧紧的,李畅风满意了,在徐曼舒耳边轻笑一声道:“舒儿,可抱紧了!”

    徐曼舒:我有得选吗?只能伸出双手,绕到对方身后,牢牢地抱住了对方的腰,只是,梗着脖子,不是李畅风想象中那小鸟依人、美人在怀的姿势。

    李畅风眉毛一挑,嘴角勾了勾,突然手中马鞭一扬,双腿一夹马腹:“驾!”

    徐曼舒立刻向前一冲,脑袋撞到了对方胸口,徐曼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嫁!

    怎么就突然想起了那个冷笑话:我愿意做你的马,就等你说一声:“嫁”!

    真的好冷啊!

    徐曼舒尽量缩在李畅风怀里,可她坐在前面啊,马往前跑,风全刮在了她背上,背心冰凉,心也拔凉,好像突然明白了:这厮为什么非要骑马,感情是拿我挡风,顺带着折磨我呢!因为我的出现,骑马这事都不一样了是吧?有人给你挡风了,是吧?我真是信了你的鬼!

    这两天,李畅风刚刷了点好感度上来,被这一大早的冷风吹没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李畅风看见徐曼舒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铁青着的脸,好像也反应过来了。过会儿,再上马的时候,将人按在了自己身后,轻轻说了声:“抱紧了!”没有了早上那调笑的意味。

    徐曼舒自觉地从他背后抱紧他,靠在对方温暖而坚挺的背上,心里总算暖了暖:这还差不多……

    到了下一个镇子找宿头的时候,李畅风还让灰鹫去弄了一辆镇上最好的马车来。

    青鸯撇了撇嘴,在心里悄悄把“多事”两个字给李畅风怼了回去:我早上都给主子您备好了马车,您非不要,现在让人又去找!

    不是多出来的事吗?

    因为是微服,一行六人没去驿馆,而是找了间客栈,徐曼舒终于弱弱地,向李畅风提了个小小的意见:我跟青鸯一间房。

    出乎徐曼舒的意料,李畅风爽快地答应了。

    徐曼舒: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不是这种控制欲很强的大boSS,都会假公济私也好,那什么也好,非要找个理由跟女主同房的吗?李畅风你怎么总不按套路来呢?

    我想什么呢?我不是、就是、不想跟他一间房吗?

    坐在床上的徐曼舒,突然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瓜。

    打着地铺的青鸯:嗯?

    “夫人,怎么啦?”青鸯忍不住关心地问了一句,在宫外不能叫“娘娘”,得叫夫人!

    徐曼舒随口答道:“脑壳疼!”

    青鸯:呃!

    你刚才那么用力敲,能不疼吗?

    青鸯眼带同情地看着徐曼舒:这刘娘娘,是不是被一早上的冷风给吹傻了?主子也是,真不懂体贴,要不是我提醒您,只怕娘娘这脑子都要冻坏了吧!那以后,还有谁给主子您出主意啊!

    徐曼舒左一个“好主意”,又一个“好主意”的,大部分的时候,李畅风都是那句“爱妃这主意不错!”,青鸯和大多数人一样,只听到他们的这两句对白,不明就里,还真以为所有的“主意”都是徐曼舒出的。

    不过,主子竟然不跟娘娘同房睡,青鸯都不理解,前两晚在刘府,主子还想赖在娘娘房里呢,最后都被娘娘赶了出来,今天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让自己陪着刘娘娘,主子刚才还特地叮嘱了一句:“护好她!”

    青鸯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一般,不是说一句“照顾好娘娘”,就行了吗?这个“护”字?难道,娘娘有危险?

    不是徐曼舒有危险啊,是你家主子今晚有危险啊!

    上一世的今天,李畅风就死在了今晚的这家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