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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陂 第79章 妖妃-上

    看着李畅风凄然却决绝的背影,又消失在那条不透风的通道尽头,德妃眼中的精芒又是一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和那把“匕首”的秘密,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李畅风!把这里,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好了!

    德妃没有立刻喊人进来收拾,而是走到木桶边趴着的那具尸体旁,在那个产婆袖中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竟然,摸出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德妃想了想,撩起自己的裙摆,将那根银针别在自己的衬裙上。

    然后,德妃走回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宫装,才打开殿门,招呼在外守候的紫鸢和玄鸷,冷冷地吩咐道:“芙蓉夫人生下了一个‘死胎’,这三个为芙蓉夫人接生的稳婆,伺候芙蓉夫人不力,已经被陛下,亲手处死了!”

    紫鸢和玄鸷闻言,都怔了一怔,虽然都低着头,但都用余光扫了一眼产房内的情形,血腥的场面,他们见的多了,自然不会觉得如何。只是,没有看到皇帝,心里难免疑惑。

    德妃看到紫鸢和玄鸷两人那疑惑的眼神,德妃带着点黯然,叹了口气道:“那个死胎么,陛下心中不忍,所以,亲自去……哎!”

    德妃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突然转了语气,冷冷地问道:“下面的事,该怎么处理,就不用本宫教你们怎么做了吧?”

    很快,随着三个产婆的尸体,被盖着白布抬出芙蓉殿,芙蓉夫人产下“死胎”的事,传遍了整个楚国皇宫。

    ……

    见徐曼舒悠悠地醒来,潮汐立刻跪到床边,轻声地问候:“娘娘,您终于醒啦?”

    徐曼舒缓缓地睁开眼,下身还有明显的产后的疼痛,可是,自己的头为什么也有些痛?

    徐曼舒扫了一圈床边:为什么只有潮汐和珊瑚在?

    徐曼舒怔愣了片刻,一下抓住了潮汐的手,问道:“我的孩子呢?”

    潮汐红着眼眶,默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徐曼舒说: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娘娘您生下的,是个死胎……

    珊瑚静静地站在床脚,忍不住,扭过头,偷偷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

    看到潮汐和珊瑚这样的反应,徐曼舒心里更急了,抓着潮汐的手又紧了紧,追问道:“我的孩子呢?我要见我的孩子!把孩子抱来!潮汐!”

    潮汐也握紧了徐曼舒的手,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都出去吧!”李畅风进来,沉声地吩咐。

    李畅风大步走到床边,坐到床沿上,抓过了徐曼舒的手。

    潮汐立刻会意地退开,带着珊瑚退出了寝殿。

    李畅风眼中,是徐曼舒看不懂的复杂的心绪:

    李畅风心中有责怪与懊悔:你!你这条鱼精生不出正常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但也有心疼和不忍:你!你大概也不知道会这样吧?你和我一样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啊!你怀孩子那么辛苦,生孩子那么痛,你……

    李畅风的眼中,唯独没有徐曼舒想象中,对方初为人父的喜悦!

    所以,徐曼舒怔怔地看着李畅风,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轻轻地,试探着唤了一声:“皇上?”

    对方的声音是那么地柔弱、无力,李畅风的心颤了颤,将人抄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发心,柔声道:“舒儿,孩子没了,你别太伤心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李畅风不能确定徐曼舒自己是否看到过那个“怪胎”的模样,所以,刻意不提,他也实在不忍,描述这个“怪胎”。

    徐曼舒一怔:什么叫孩子没了?我生下来,还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徐曼舒大力地推着李畅风禁锢住自己的双臂,大声道:“什么叫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我刚才……”

    李畅风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挣脱开,继续柔声安慰:“舒儿!舒儿,孩子,真的没了。但是,朕答应你,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孩子的!”

    徐曼舒的双手也被李畅风捉到了怀里,困住,但她依旧在挣扎,还忍不住大声责问:“什么叫,孩子真的没了?我明明生下来的是个健康的男孩啊,他的哭声那么响亮,李畅风,你没听见吗?”

    李畅风怔了怔:我听见了,那第一声,孩子的啼哭声!那听着的确是个健康的孩子!你说,你生的是个健康的男孩,可是!可是我看到的,是一条:鱼啊!那条小鱼,它也会哭啊……

    对了,你也是条鱼啊!所以,在你看来,对你来说,那条鱼也是个健康的孩子吧?难怪,你坚持要准备这样一个产房,你会要那什么“水下产子”!难道,你早有准备,生下来的,可能会是一条鱼……

    李畅风只紧紧抱着徐曼舒,不让她挣脱自己的怀抱,却也无法再开口安慰。

    徐曼舒挣了这么一会儿,也实在是无力挣扎了,垂下了双肩,也垂下了双眼,喃喃道:“我、我就是太累了,睡了一觉,怎么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呢?”

    徐曼舒忍不住又挣了挣,大声问道:“那几个稳婆呢?把她们叫来,我要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李畅风觉得刚才自己那个“她是早有准备,才会水下产子”的想法,应该是真相了,对徐曼舒这样“过激”的反应,有点不耐烦起来。

    因而,李畅风抱着徐曼舒的双臂不自觉地加了力,还加重了语气,说道:“舒儿!别闹了!那几个婆子,已经被朕处死了,你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朕已经亲手埋了!”

    徐曼舒大惊:什么?你把人都处死了?她们,她们肯定有问题啊,我生下的孩子,明明好好地,力气大得很,怎么可能是个死胎!对了,还有,我生完孩子,明明没觉得很累,却突然睡了过去,那个婆子,那个站在我身后的产婆,肯定有问题啊!你怎么能,把人都杀了呢?那不是……

    徐曼舒想到这点,声音也高了些,简直是在,厉声地责备李畅风:“你怎么能处死她们,这几个产婆说不定有问题啊,说不定是她们害了我的孩子,我生下来的,真的是个健康的男孩啊!你杀了她们,就死无对证了呀!你怎么能……”

    李畅风似乎被徐曼舒的语气激怒了:难道,非要朕告诉你,你生了一个怪胎,是朕亲眼所见的,你才肯安分吗?

    所以,李畅风双手用力扣住了徐曼舒地双肩,将她的脸推到自己的面前,正视着她,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舒儿,朕再说一次,你生下的,是个死胎!”

    徐曼舒实在不明白李畅风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只觉得对方的双手抠在自己肩上,扣得很用力,很疼,似乎要将自己的肩膀抠出几个窟窿来。

    徐曼舒呆呆地看着对方,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李畅风见她落泪,察觉自己好像手上力道重了些,心中又一软,将人重新揽到胸前,想了想,坚定地说道:“舒儿,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孩子的,一个健康的孩子!”

    虽然,徐曼舒无法领会李畅风这句话中真正的意思,但,凭徐曼舒对李畅风的了解,她知道,自己刚才不知道哪句话激怒了对方,所以,徐曼舒只怔怔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