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陂 第98章 若这场雨下七天七夜
怀里的人，那茫然无依的样子，是李畅风从未见过的模样，让李畅风的心头很沉。
“舒儿？”
李畅风发出轻声的疑问，同时伸出两指，在徐曼舒眼前晃了晃，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地空洞无光，没有任何变化。
李畅风的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忍不住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对身后的上官重楼，厉声喝问道：“上官重楼，怎么回事？舒儿她，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李畅风想起来问上官重楼，徐曼舒的身体状况了。
上官重楼揉了揉受了些小“内伤”的胸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对皇帝的敬称，沉声开口催促：“李畅风，你快放开她，她身上被火烧伤了，那伤口不能碰水，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千万别把湿气过给她。”
李畅风终于反应过来，上官重楼刚才那句“你别碰她”是什么意思了。
李畅风立刻放开了怀里的人，重新扶徐曼舒靠到床头，却看见对方的衣衫已经被自己的衣裳染得湿了大半。
徐曼舒此刻没再喃喃自语，而是呆呆地，任由对方摆弄，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木偶，没有表情、没有语音、没有反应。
上官重楼看得心抽了抽：她这样子，是对李畅风彻底死心了吗？刚才，她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泽神”，她还会跟自己说话，她还会抱紧自己试图求助。
可是，自己，护不住她……
上官重楼淡淡地，继续说道：“她的眼睛，大概是刚才被浓烟熏伤的，可能只是暂时看不见，但……”
李畅风有些无措地：她被烧伤了，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那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是我让她，我本想着……
我本想着：让她直接死！
想到这点，李畅风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方式是多么可怕！让她直接死去，她就不会痛了吗？她……
就算下一世，她不会记得这一世发生的事。但，这一世，她还是真实地痛过，她当时的心情，是不是，就像自己现在感到的，这一阵阵地，不断地敲打着、直击到心头的痛！
上官重楼见李畅风愣在那里，又接道：“我去找医女来给她再换身干净的衣服，你！”
看对方那伤情的样子，上官重楼顿了一顿，终于用回了尊称，试探着问道：“陛下，您亲自来，应该不是想抓犯人回宫吧？”
抓她回宫？我现在只想……
李畅风眼中带着悲戚，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狠厉道：“还不去找医女来！”
等医女给徐曼舒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烧伤，再涂了些王老医师特制的药膏，重新给她换好衣服。
李畅风立刻“丧心病狂”地，将所有人都赶出病房。然后，李畅风自己脱光了、擦干了，裹了条毯子，坐到床上，抱住了那条死鱼一样的“鱼精”。
这医馆中，没有跟李畅风差不多的身量的人，李畅风借不到干衣服换，再说，也没人敢拿自己的旧衣服出来，借给皇帝穿啊。
李畅风只能吩咐，轻功最好的赤鹰，用最快的速度，去宫里给自己，拿套衣服过来。
赤鹰撇了撇嘴：陛下，您不能把芙蓉夫人直接扛回宫吗？
虽然很无奈，赤鹰也只能领命，又飞檐走壁地从这医馆、到皇宫“飞”了个来回。这一个来回，当然没有医女，给徐曼舒换一身中衣那么快。
所以，李畅风等不及了，从刚才看到徐曼舒那失神的模样，他就心痛得不行。不想再和她分开片刻，李畅风就只能“出此下策”，似乎，只有这样牢牢地抱着她，心里才能踏实一些，她才不会被别人带走。
李畅风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会失去她，因为，怀里的人，没有迎合、没有抗拒，只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畅风的心和他的眉头一样，紧紧地揪着，李畅风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得不对，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她说什么，才能让她原谅。
该说的，昨天晚上都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能重生的秘密都已经告诉她了。
她昨天那样强烈的反应，根本不能理解自己；
她今天这样麻木的反应，大概不愿原谅自己！
李畅风宁愿她再让自己“滚”一遍，也不愿意她这样麻木地对自己不理不睬。
李畅风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低头想跟她说话，才发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李畅风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她只是睡着了。对呀，她怎么会不理我呢，她还在这里；只要她还在，我就能补偿她，可以慢慢地补偿她……
可是，她刚才说什么？她没有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心中的疑问，让李畅风放开了怀里似乎已经沉睡了的人，裹着毯子，披了件斗篷，走到门口，把守在门外的上官重楼唤进了来。
都曾光着身子一起洗过澡的人，李畅风在上官重楼面前，也不在乎自己这衣冠不整，有失君臣之仪了。
而，上官重楼本也想也有话，急着要与李畅风说，所以，上官重楼先发制人，单刀直入地问李畅风：“陛下，现在作何打算？”
上官重楼也看出了李畅风对芙蓉夫人的不舍，想他现在大概是后悔了，应该是会办法补救。
李畅风看到对方那关切的神情，心中有些不悦：上官重楼，你可是真关心她啊！你应该是早对舒儿动了心思吧，没想到之前苏月眠说的，竟然都是真。不过，现在不是跟你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问我作何打算，我得先知道今天的刑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赤鹰向李畅风汇报了上官重楼和芙蓉夫人的行踪，李畅风立刻就带着人赶来了，行刑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畅风还没仔细问赤鹰。
所以，现在，李畅风先让上官重楼详细给自己讲述了一下，刚才火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上官重楼说到，珊瑚在刑场上高声说出的那个“天罚”，说：芙蓉夫人是龙女下凡；说：这场雨是龙王对世人残害“龙女”的惩罚；还说：这雨会下七天七夜，最终将整个郢都淹没……时。
李畅风的脸色立刻变了，越来越阴沉：珊瑚？舒儿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前世确实发生了这场灾难，那个珊瑚，她怎么会知道……
上官重楼见皇帝的神色不对，不由得住了嘴，唤了一声：“陛下？”
李畅风稍稍回神，立刻低声喊来玄鸷，吩咐他马上派人去找到珊瑚和潮汐，把人带来。才让上官重楼继续说。
上官重楼想了想，郑重地接道：“若这场雨，真的能下七天七夜，那，便能救她！”
上官重楼想得简单，这雨真下七天七夜，那么，迷信的人们就会相信珊瑚的话，相信那位芙蓉夫人非但不是妖怪，还是“龙女”！
李畅风略带无奈看了眼上官重楼：兄弟，你没听到后面那句：“最终将整个郢都淹没”吗？
“舒儿？”
李畅风发出轻声的疑问，同时伸出两指，在徐曼舒眼前晃了晃，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地空洞无光，没有任何变化。
李畅风的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忍不住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对身后的上官重楼，厉声喝问道：“上官重楼，怎么回事？舒儿她，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李畅风想起来问上官重楼，徐曼舒的身体状况了。
上官重楼揉了揉受了些小“内伤”的胸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对皇帝的敬称，沉声开口催促：“李畅风，你快放开她，她身上被火烧伤了，那伤口不能碰水，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千万别把湿气过给她。”
李畅风终于反应过来，上官重楼刚才那句“你别碰她”是什么意思了。
李畅风立刻放开了怀里的人，重新扶徐曼舒靠到床头，却看见对方的衣衫已经被自己的衣裳染得湿了大半。
徐曼舒此刻没再喃喃自语，而是呆呆地，任由对方摆弄，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木偶，没有表情、没有语音、没有反应。
上官重楼看得心抽了抽：她这样子，是对李畅风彻底死心了吗？刚才，她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泽神”，她还会跟自己说话，她还会抱紧自己试图求助。
可是，自己，护不住她……
上官重楼淡淡地，继续说道：“她的眼睛，大概是刚才被浓烟熏伤的，可能只是暂时看不见，但……”
李畅风有些无措地：她被烧伤了，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那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是我让她，我本想着……
我本想着：让她直接死！
想到这点，李畅风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方式是多么可怕！让她直接死去，她就不会痛了吗？她……
就算下一世，她不会记得这一世发生的事。但，这一世，她还是真实地痛过，她当时的心情，是不是，就像自己现在感到的，这一阵阵地，不断地敲打着、直击到心头的痛！
上官重楼见李畅风愣在那里，又接道：“我去找医女来给她再换身干净的衣服，你！”
看对方那伤情的样子，上官重楼顿了一顿，终于用回了尊称，试探着问道：“陛下，您亲自来，应该不是想抓犯人回宫吧？”
抓她回宫？我现在只想……
李畅风眼中带着悲戚，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狠厉道：“还不去找医女来！”
等医女给徐曼舒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烧伤，再涂了些王老医师特制的药膏，重新给她换好衣服。
李畅风立刻“丧心病狂”地，将所有人都赶出病房。然后，李畅风自己脱光了、擦干了，裹了条毯子，坐到床上，抱住了那条死鱼一样的“鱼精”。
这医馆中，没有跟李畅风差不多的身量的人，李畅风借不到干衣服换，再说，也没人敢拿自己的旧衣服出来，借给皇帝穿啊。
李畅风只能吩咐，轻功最好的赤鹰，用最快的速度，去宫里给自己，拿套衣服过来。
赤鹰撇了撇嘴：陛下，您不能把芙蓉夫人直接扛回宫吗？
虽然很无奈，赤鹰也只能领命，又飞檐走壁地从这医馆、到皇宫“飞”了个来回。这一个来回，当然没有医女，给徐曼舒换一身中衣那么快。
所以，李畅风等不及了，从刚才看到徐曼舒那失神的模样，他就心痛得不行。不想再和她分开片刻，李畅风就只能“出此下策”，似乎，只有这样牢牢地抱着她，心里才能踏实一些，她才不会被别人带走。
李畅风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会失去她，因为，怀里的人，没有迎合、没有抗拒，只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畅风的心和他的眉头一样，紧紧地揪着，李畅风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得不对，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她说什么，才能让她原谅。
该说的，昨天晚上都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能重生的秘密都已经告诉她了。
她昨天那样强烈的反应，根本不能理解自己；
她今天这样麻木的反应，大概不愿原谅自己！
李畅风宁愿她再让自己“滚”一遍，也不愿意她这样麻木地对自己不理不睬。
李畅风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低头想跟她说话，才发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李畅风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她只是睡着了。对呀，她怎么会不理我呢，她还在这里；只要她还在，我就能补偿她，可以慢慢地补偿她……
可是，她刚才说什么？她没有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心中的疑问，让李畅风放开了怀里似乎已经沉睡了的人，裹着毯子，披了件斗篷，走到门口，把守在门外的上官重楼唤进了来。
都曾光着身子一起洗过澡的人，李畅风在上官重楼面前，也不在乎自己这衣冠不整，有失君臣之仪了。
而，上官重楼本也想也有话，急着要与李畅风说，所以，上官重楼先发制人，单刀直入地问李畅风：“陛下，现在作何打算？”
上官重楼也看出了李畅风对芙蓉夫人的不舍，想他现在大概是后悔了，应该是会办法补救。
李畅风看到对方那关切的神情，心中有些不悦：上官重楼，你可是真关心她啊！你应该是早对舒儿动了心思吧，没想到之前苏月眠说的，竟然都是真。不过，现在不是跟你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问我作何打算，我得先知道今天的刑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赤鹰向李畅风汇报了上官重楼和芙蓉夫人的行踪，李畅风立刻就带着人赶来了，行刑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畅风还没仔细问赤鹰。
所以，现在，李畅风先让上官重楼详细给自己讲述了一下，刚才火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上官重楼说到，珊瑚在刑场上高声说出的那个“天罚”，说：芙蓉夫人是龙女下凡；说：这场雨是龙王对世人残害“龙女”的惩罚；还说：这雨会下七天七夜，最终将整个郢都淹没……时。
李畅风的脸色立刻变了，越来越阴沉：珊瑚？舒儿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前世确实发生了这场灾难，那个珊瑚，她怎么会知道……
上官重楼见皇帝的神色不对，不由得住了嘴，唤了一声：“陛下？”
李畅风稍稍回神，立刻低声喊来玄鸷，吩咐他马上派人去找到珊瑚和潮汐，把人带来。才让上官重楼继续说。
上官重楼想了想，郑重地接道：“若这场雨，真的能下七天七夜，那，便能救她！”
上官重楼想得简单，这雨真下七天七夜，那么，迷信的人们就会相信珊瑚的话，相信那位芙蓉夫人非但不是妖怪，还是“龙女”！
李畅风略带无奈看了眼上官重楼：兄弟，你没听到后面那句：“最终将整个郢都淹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