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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国医兴汉 第226章 回来就好

    暮色笼罩下的临颍城,城头飘扬的曹军军旗在风中哗啦啦作响,酷似郭嘉嘴脸,给与李繁的嘲笑。

    娘希匹,送了又拿回去,分明是戏耍!

    李繁望着那刺目的旗帜,拳头不觉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四弯赤痕。

    坐在马上的诸葛蕾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满心愧疚自责,低声喃喃:“当之哥哥,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察觉不对劲……”

    李繁勒住座下不安的战马,轻轻拍拍诸葛蕾肩膀:“不是你的错,这是郭嘉的诡计,谁都难以防备,我们都被他摆了一道。”

    身后脚步声急促,斥候匆匆赶来,神色慌张,语气急促,俯首禀报:“渠帅!西南方向十里发现两股队伍,像是兄弟伙!”

    李繁悲喜交加,欢喜的是,黄巾军兄弟还在;不安的是,黄巾军出现在此,那就说明,定陵和舞阳也没了。未及思考,他立刻下令:“走,去看看!”

    一行人快马加鞭,绕开临颍城,朝着定陵方向疾驰而去。

    赶到汇合处,放眼望去,战场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兵器、染血的军旗和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痛苦呻吟声。残兵们一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脸上写满疲惫与惊恐。

    “属下有辱使命,错失两城,请渠帅处罚!”

    李繁跳下马,半跪着扶起黄巾兄弟,心中不安倍增:“各位兄弟快起来,发生何事?”

    定陵守将满脸悲愤,声音哽咽:“曹军派人伪装成百姓,混入城中,里应外合,我们根本来不及防备……”

    舞阳守将也捶胸顿足,懊悔不已:“都怪我们太大意,中了他的奸计!”

    虽做好心理准备,但李繁自责感陡生,望着眼前灰头土脸的黄巾兄弟,涕泪横流:“是我李繁的罪过,大意轻敌,不谋远虑,害得兄弟们如此下场,该罚的是我!”

    短短时间内,多座城池得而复失,这不仅是打击,更是对他的蔑视。

    心里痛骂郭嘉拉他入套,也痛恨自己轻信自大,以为自己过来人有上帝视角洞悉一切,最后反被郭奉孝牵着鼻子走,无端害死这么多兄弟。

    他咬牙切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夜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去找孔明,报仇!”

    李繁望着仅存几千兄弟,残阳拉长他们的身影,映在满地血泊与残躯之上。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他攥紧缰绳,沙哑着嗓子下令:“往南五里有片松林,先去那里扎营。”

    队伍行至松林,李繁强撑疲惫,指挥伤兵集中队伍中央安置,让诸葛蕾把董妃照看好,也到中间休息,又让牛金安排轮流放哨。

    篝火燃起时,跳动的火苗映照众人,照见他们脸上的伤痕与眼中未干的泪痕。

    “兄长,清点过了,不足一万人。” 李典递来半块硬饼干粮,“战马也折了大半,怕是要走回中阳山。”

    李繁接过饼,却没吃,转手递给一旁虚弱的伤兵。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伤员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嗯,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启程。路上找些隐蔽的小路走,避开曹军,回到中阳山再说。”

    夜色渐深,寒风如雪,李繁坐在篝火旁,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诸葛蕾挨着他坐下,轻声问:“当之哥哥,这段时间你太累了,都瘦了,要好好休息啊。”

    “知道。”

    李繁木讷,机械般点头,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晚冬的冷风卷着枯叶掠过,吹动发丝不停扫掠眼睫毛,和那定视的眼睛,他的布鞋不知何时松掉了鞋带,懒懒的拖在枯叶上,露出的布袜子磨出毛边。

    里的在黑灰色泥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三四次,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呜咽。

    瞳孔失去焦距,盯着悠悠晃晃的火焰,一时间,肩膀剧烈颤抖,耸耸抖抖举起夹杂血和泥土的右手,嘴唇有气无力开合,呓语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老前辈,你教我的,怎么没用啊……”

    火堆上,道貌岸然的张角逐渐清晰。

    还是穿着那件黄青色外敞外套,左手拎着他锡杖,右手食中指指尖还沾着没擦净的血迹。张角不语,猛地撑起身子,膝盖在地面刮擦出长长的血痕,踉跄着扑向虚幻的人影,那些人影在空中如无头苍蝇般,东逃西窜,躲避刀枪剑戟攻击。

    “老前辈!”

    沙哑的嘶吼惊飞树梢上的麻雀,他的手掌重重拍在大腿上,恰逢三两张枯叶簌簌落在肩头。

    那缥缈的人影在火光中凝成一团,如黑洞般聚集,转眼间换了一个形象,换成了初到汉末时对他很好的奶奶。

    “孙娃子,累了就回来,奶奶等你。”

    当幻觉中的身影消散时,李繁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大笑,笑声尖锐刺耳,旋即泪水又毫无征兆滚落,抱着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落叶堆里喃喃自语:“ 奶奶……我也想你了……”

    看得诸葛蕾心一下就悬在半空,马上挺直腰杆,凑近半分,轻轻晃动李繁躯体,但并无反应。

    这下更着急了,不觉声线扩大,泪腺如泉涌:“当之哥哥,你别吓我!老二,你快来,快来!”

    牛金闻声赶来,看见李繁呆滞的模样,心中也不由紧张万分。他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李繁的脉搏,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李繁依旧没有反应。

    牛金眉头紧皱,看向诸葛蕾:“别慌,繁哥可能是太累,这十几天都没睡好,一直在想着许都的事情,或许睡一觉就没事了。”

    诸葛蕾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听到呼喊,李典也跑过来。见此情形,心中打鼓,担忧道:“兄长定是把所有事情都怪在自己身上了,一时缓不过神来。”

    几人扶着李繁,躺到铺平的干草上,李繁不愿躺着,挣扎坐起身。

    正焦急时,松林外哒哒哒,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牛金警觉跳起来,抓过虎头枪立住,低声道:“大家小心,有情况!”

    众人不约而同起身,握紧武器,望向声音传来方向。不一会儿,一群黑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

    牛金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群黑影停下脚步,喜极而泣:“李典将军是……是我,我石森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石森和黄舞蝶携众归来,众人这才松一口气。见到李繁呆坐着,石森不顾伤势,快步跑至跟前,咚一声跪下,由悲转喜,喜笑颜开。

    “兄长,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李典将军,哈哈哈,太好了,咳咳咳,兄长,你怎么了?”

    李繁听到动静,渐渐回过神来,看大家都在,黄巾兄弟也在,石森黄舞蝶也在,只是浑身脏乱,刀剑伤口不少,个个疲惫,人人无神。

    他猝不及防扑通跪下,痛哭流涕,伏在地上:“各位兄弟,我是对不起你们啊,两万多人啊,说没就没了!”

    牛金赶紧上前扶起李繁,眼眶也红了:“繁哥,这怎么能怪你,是那郭嘉诡计多端,老二我一定会手刃郭嘉,替你出出这口恶气。”

    李繁终于清醒过来,诸葛蕾一把抹去涕泪,伸手去扶,笑着安慰:“当之哥哥,最重要是你没事。”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李繁衣襟上,他不在意,起身后径自大步上前抱住石森,又揽过黄舞蝶,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吸干净鼻孔里面鼻涕,只是简单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还在就好。”

    石森与黄舞蝶带来的黄巾兄弟衣衫上还沾着血迹,鞋底都是半干泥巴,大多裤腿湿漉漉,显然是连夜跋涉而来。石森胸口缠着粗布绷带,血迹下是当初中箭的伤口。

    “昨夜从天上下来后,石森哥哥以为将军你死了,誓死都要回许都为你报仇。是我们生拉硬拽才回头。”

    石森拉住黄舞蝶,示意别说了。

    松林中的篝火渐弱,火星飘向漆黑的夜空,李繁站起来,抓了几根树枝丢进火堆中,深深吸进一口冷空气,又慢慢吐出来,眼神从此变得清澈。

    “我们要记住这次教训,实力不够,智力不够,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