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种下了世界树 第38章 下次不要再骗我了
临近夜晚，路明非才算吃完属于自己的晚餐，他洗完了澡，懒散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室友相当巧合的是在芝加哥火车站遇上的留级师兄，芬格尔，勉强算是今天路明非遇见的难得好事之一，他这会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冲着浪。
至于林漓，现在应该正在一楼的公共厨房里清洗餐具。今晚他们回来的实在太晚，错过了食堂餐品最为豪华的晚餐供应。原本这并没有大不了，毕竟卡塞尔学院的食堂是24小时不间断供应，但林漓义正言辞地纠正了路明非的想法，“这些外国人根本就不明白中餐的精髓”。他边说，边把菜单上的草莓麻婆豆腐指给路明非看，成功地劝退了路明非想要点单的冲动。
于是林漓便在晚上做了牛腩炖土豆、意大利面版葱油拌面和金枪鱼沙拉，吃的路明非肚子现在都是圆滚滚的。
“老林，你回来了。”路明非打了个嗝，“你身上都是灰尘，待会别坐在我的床上，坐到芬格尔的凳子上去。”
“路明非你不要太过分了。”芬格尔从上铺把头伸了出来，“你们晚餐没有给我带就算了，现在还要坐在我的衣服上。”
“什么，那原来不是椅子吗？”路明非大吃一惊。
“让让。”林漓脱下了校服的外套，把衣服翻了个面，放在了路明非的床边坐了上去。他的校服底下还是那件深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显示出难以压抑的疲倦。
他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这副可怜的模样，让吃饱喝足的路明非微妙地起了一些愧疚之心，他说，“要不你还是躺着吧，最多我明天洗一下床单。”
“算了，明天雷阵雨。”林漓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我觉得你早上应该起不来晒床单。”
路明非被他呛了一下，脸上有些无语，也不想和林漓说话了。他把目光转向上铺的芬格尔，好奇地问道，“从刚才开始你就在看什么呢？鼠标声音这么响。”
“还看什么？”芬格尔随口说道，“看你今天的光荣事迹。”
说着，他把笔记本从护栏上递了过去，示意路明非接住。路明非照做了，目光止不住地停留在黑色的帖子标题上，上面写着：自由一日的无冕之王？大放厥词的史上最强S级路明非？后面紧跟了五个红色的小火花。
已经从楼梯上爬下来的芬格尔坐到了路明非的另外一边，挤过来用电脑自带的接触屏点开了帖子，他说，“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热门，我敢打赌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认识你了”
里面是一段类似新闻稿般的文字描述和几张自己的高清写真，路明非匆匆看了两眼，但越是看到后面，路明非的心就越凉，因为写稿人的用词逐渐暴躁了起来，甚至最后再也不加掩饰，直接打出了“我出赏金，谁去宰了这个打黑枪的臭小鬼！”的字眼。
林漓的手拍上了路明非的肩，“恭喜你，现在你出名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吧？”芬格尔吸了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也被悬赏了吗？”
林漓愣了愣，“我又没赢下自由一日。”
“你是没赢。”芬格尔切了帖子，用鼠标指给林漓看，“但是你换着衣服，互相在狮心会和学生会当间谍，可把他们恶心坏了。”
路明非擦了擦眼睛，仔细看了看林漓照片后面标着的金额，转过头，认真地对芬格尔说道，“要不我们把老林卖了，回来赏金我们三个人平分吧？”
“那我还是建议拍卖路明非。”林漓忿忿地说道，“毕竟他还有赢下自由一日的三个特权呢，这算是产品溢价？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吧？”
“什么特权？”路明非微愣。
“一年‘诺顿馆’的使用权，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它都是学生会的所有物哦。还能直接获得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不这个没什么用，以你的名气去参加一定能被选上的。此外，还有最重要的……”芬格尔在最后故意卖了关子，“是可以和学院里任何的一个女孩子交往三个月！“
他像只起哄的猴子，发出人猿泰山似的声音。
路明非挠了挠脑袋，“听上去很不错，但对我来说，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用不上那什么‘诺顿馆’，它听起来……就很花钱的样子。”
“还有最后一个特权呢！我保证学校里的所有男生都会想要的！”芬格尔急忙劝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学生，还可以追求老师。”
眼看路明非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咬着牙，补充道，“男人也行！”
路明非这下脸上有了表情，显然一副被美国文化震撼到了的模样，“这么开放？”
“要不卖了？”林漓想了想，开口问道，“芬格尔，奖励能转让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用吗？”芬格尔仍然不甘心地问道。
路明非摊了摊手，“我现在又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或许这个可以留着？”林漓困得揉了把脸，“万一以后遇见了呢？”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路明非撇撇嘴，“要是喜欢的女孩子不是这个学校的呢？”
林漓这下不说话了，“说的也是，你做主吧。”
最后，路明非决定全部转让自己在自由一日赢得的特权，但至于何时转让、如何转让，他还需要纠结一下。
林漓懒得理他的纠结，打着哈欠，帮两个像是长在床上的人开了门。门外是一脸亢奋的古德里安教授，他没有在乎林漓为什么会出现在路明非的寝室，只是雀跃地拍着他的肩膀，“林漓，我真是太为你骄傲了，你一上来就赢了楚子航和恺撒。”
“哪里，都是学长们放水罢了。”林漓谦虚地说道。
“那也很了不起了。”古德里安教授往他的身后探了探头，问道，“路明非在吗？”
“我在。”路明非喊道，有点不太明白这么晚了，古德里安教授为什么还要来他的寝室一趟。
“嘿，不用那么紧张。”古德里安教授走了进来，“我只是来祝福你赢得了自由一日，顺路来给你送学生卡的。你下午的时候忘记去我办公室拿了，有了这张卡，你就能在全校范围内尽情使用S级的权限了。“
“顺便一提，明天就是3E考试的日子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眼里闪着浓浓的期待，似乎毫不怀疑路明非真的能满分通过这项测试。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开学考，“那个……考试内容是什么？或许我可以晚上准备一下。”
“准备？”古德里安教授的眼里满是困惑，“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天生就应该学龙文的呀？”
“什么……什么东西？”路明非像个卡壳的复读机，磕磕绊绊地重复道，“龙文是指龙使用的文字吗？他们居然还有文明，凭爪子是怎么做到教学的？”
“你不用这么担心。”古德里安教授安慰道，“你的血液里流着龙的传承，龙文是你隐藏的母语，所以你不用学习，就能在见到它们的第一眼，明白它们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或者我现场给你演示一遍，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路明非满是期望地点了点头，接着就绝望地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嘴里听到了一连串类似外星语的东西。
古德里安教授结束了发音，轻松地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龙文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吧。”
路明非哭丧着脸，“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脸上已经扬起了微笑。
“明白我完全听不懂了。”
古德里安教授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他震惊地喊道，“这不可能！”
接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绕过芬格尔扔在地上的各种杂乱衣服，跑到了路明非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感觉都可以。”
“……”
路明非闭着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方才古德里安教授念出的语言，沉重地摇了摇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暗了下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头转向了林漓，“那林漓你呢？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一直盯着林漓，眼睛里到处都是痛苦的期待，这个可怜的小老头已经接受不起一个新的打击了。好在林漓能够听懂他的句子，他张了张嘴，“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是吗？”
“看来我的发音并没有什么问题。”古德里安教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或许……或许路明非是特别的，血脉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在原地绕着圈，念念叨叨了起来，“对，一定是这样。偶尔出现几个返祖或者变异的情况，从概率学的角度，都是可以理解的。”
路明非不太明白古德里安教授为什么这么激动，只好无奈地冲林漓眨了眨眼睛。
“那个，古德里安教授。”林漓举起了手，“我能听懂，但是我可能……画不出来？”
古德里安教授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和惊喜一样多，他诧异地看向林漓，“龙文带来的灵视是不会被绘画技巧所限制的，它只会本能地画出你所见到的一切。”
林漓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提议道，“要不，我现场画给你看。”
路明非的脸色猛然变得扭曲起来，“那我能不看吗？”
可能别人不知道林漓的画是什么样的，但路明非还不清楚吗？初中他便见识到了林漓那非同一般，超出人类审美的奇异绘画。为了绘画出林彦的人像，路明非被林漓难以描述的画作毒害了整整一个星期，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被星空下怪物拉扯成面条的恐怖画面。
路明非颤抖着双手，从自己的本子上扯过一张白纸，递给了林漓，然后闭着眼睛，远远的退到了墙角。
古德里安教授站在林漓的身边，很快他的眼睛就随着林漓移动的画笔变得越来越大，芬格尔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震惊、迷茫、恍然以及巨大的恐惧，像是看见了什么人类不应该认知的东西，偏偏他的眼睛还无法闭上，只能被动地接受。
古德里安教授的嘴唇微微张大，从嘴里流露出一些不间断的语气词，手指也微张开，不自觉抖动，芬格尔非常担心他在下一秒就会咽气。但林漓对这些情况都一无所知，只是专心致志地绘画着。
“画好了！”林漓满意地审视了一遍，把那幅画高高地举了起来，他欢快地问道，“虽然和我脑子里的东西不太一样……但是有谁想要看看吗？”
芬格尔不小心看到一眼，他那双似乎永远都提不起劲的眼睛突然变得很大，大的像是眼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随即他两眼一翻，竟然昏死过去了。林漓的画居然开启了他人体的保护机制。
偌大的倒地声，似乎拉回了古德里安教授的灵魂。他心有余悸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敢去看林漓的画一眼。
“我的老天。”他的声音显然在颤抖，“幸好3E考试不是人工阅卷。”
在场睁着眼睛的人只剩下林漓，他不甘心地环顾四周，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人想看我画的东西吗？”
“不了！不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视线低垂着，目光闪烁着，不敢再去看，只是白纸的一角出现他的视野中，他的身体便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近乎哀求道，“快把那玩意收起来吧。”
—
送走了神色恍惚的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和林漓才有空坐下来说话，地上躺着昏迷的芬格尔，凭借路明非的力气，根本做不到把他送到属于自己的床位上，只能从芬格尔满地的衣服找了几件较为厚实的外衣，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以保障不会被初秋的寒意侵扰。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才躺进了自己的床，这次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动了，他的声音如烟般慢慢地从喉咙里爬上来，“林漓。”
他少见地喊了林漓的全名，这多半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他说，“下次不要再骗我了。”
因为这次路明非真的怕了，怕林漓真的死在巴雷特的子弹之下，死得血肉模糊。
“……”
林漓没有说话。这可是难得，他居然没有反驳路明非，继续说些什么“自己只是睡着了”“喝了太多酒，一不小心就犯困”的蠢话。即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情况确实属实，林漓是真的睡着了。
路明非躺在床上看不到林漓现在的表情，他半眯着眼睛。无声的月光打在他的膝盖和林漓的后背上，在这一刻，时间仿佛被静止了，又像是过了很久，路明非才听到寂然的空气中，林漓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至于林漓，现在应该正在一楼的公共厨房里清洗餐具。今晚他们回来的实在太晚，错过了食堂餐品最为豪华的晚餐供应。原本这并没有大不了，毕竟卡塞尔学院的食堂是24小时不间断供应，但林漓义正言辞地纠正了路明非的想法，“这些外国人根本就不明白中餐的精髓”。他边说，边把菜单上的草莓麻婆豆腐指给路明非看，成功地劝退了路明非想要点单的冲动。
于是林漓便在晚上做了牛腩炖土豆、意大利面版葱油拌面和金枪鱼沙拉，吃的路明非肚子现在都是圆滚滚的。
“老林，你回来了。”路明非打了个嗝，“你身上都是灰尘，待会别坐在我的床上，坐到芬格尔的凳子上去。”
“路明非你不要太过分了。”芬格尔从上铺把头伸了出来，“你们晚餐没有给我带就算了，现在还要坐在我的衣服上。”
“什么，那原来不是椅子吗？”路明非大吃一惊。
“让让。”林漓脱下了校服的外套，把衣服翻了个面，放在了路明非的床边坐了上去。他的校服底下还是那件深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显示出难以压抑的疲倦。
他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这副可怜的模样，让吃饱喝足的路明非微妙地起了一些愧疚之心，他说，“要不你还是躺着吧，最多我明天洗一下床单。”
“算了，明天雷阵雨。”林漓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我觉得你早上应该起不来晒床单。”
路明非被他呛了一下，脸上有些无语，也不想和林漓说话了。他把目光转向上铺的芬格尔，好奇地问道，“从刚才开始你就在看什么呢？鼠标声音这么响。”
“还看什么？”芬格尔随口说道，“看你今天的光荣事迹。”
说着，他把笔记本从护栏上递了过去，示意路明非接住。路明非照做了，目光止不住地停留在黑色的帖子标题上，上面写着：自由一日的无冕之王？大放厥词的史上最强S级路明非？后面紧跟了五个红色的小火花。
已经从楼梯上爬下来的芬格尔坐到了路明非的另外一边，挤过来用电脑自带的接触屏点开了帖子，他说，“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热门，我敢打赌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认识你了”
里面是一段类似新闻稿般的文字描述和几张自己的高清写真，路明非匆匆看了两眼，但越是看到后面，路明非的心就越凉，因为写稿人的用词逐渐暴躁了起来，甚至最后再也不加掩饰，直接打出了“我出赏金，谁去宰了这个打黑枪的臭小鬼！”的字眼。
林漓的手拍上了路明非的肩，“恭喜你，现在你出名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吧？”芬格尔吸了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也被悬赏了吗？”
林漓愣了愣，“我又没赢下自由一日。”
“你是没赢。”芬格尔切了帖子，用鼠标指给林漓看，“但是你换着衣服，互相在狮心会和学生会当间谍，可把他们恶心坏了。”
路明非擦了擦眼睛，仔细看了看林漓照片后面标着的金额，转过头，认真地对芬格尔说道，“要不我们把老林卖了，回来赏金我们三个人平分吧？”
“那我还是建议拍卖路明非。”林漓忿忿地说道，“毕竟他还有赢下自由一日的三个特权呢，这算是产品溢价？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吧？”
“什么特权？”路明非微愣。
“一年‘诺顿馆’的使用权，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它都是学生会的所有物哦。还能直接获得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不这个没什么用，以你的名气去参加一定能被选上的。此外，还有最重要的……”芬格尔在最后故意卖了关子，“是可以和学院里任何的一个女孩子交往三个月！“
他像只起哄的猴子，发出人猿泰山似的声音。
路明非挠了挠脑袋，“听上去很不错，但对我来说，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用不上那什么‘诺顿馆’，它听起来……就很花钱的样子。”
“还有最后一个特权呢！我保证学校里的所有男生都会想要的！”芬格尔急忙劝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学生，还可以追求老师。”
眼看路明非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咬着牙，补充道，“男人也行！”
路明非这下脸上有了表情，显然一副被美国文化震撼到了的模样，“这么开放？”
“要不卖了？”林漓想了想，开口问道，“芬格尔，奖励能转让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用吗？”芬格尔仍然不甘心地问道。
路明非摊了摊手，“我现在又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或许这个可以留着？”林漓困得揉了把脸，“万一以后遇见了呢？”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路明非撇撇嘴，“要是喜欢的女孩子不是这个学校的呢？”
林漓这下不说话了，“说的也是，你做主吧。”
最后，路明非决定全部转让自己在自由一日赢得的特权，但至于何时转让、如何转让，他还需要纠结一下。
林漓懒得理他的纠结，打着哈欠，帮两个像是长在床上的人开了门。门外是一脸亢奋的古德里安教授，他没有在乎林漓为什么会出现在路明非的寝室，只是雀跃地拍着他的肩膀，“林漓，我真是太为你骄傲了，你一上来就赢了楚子航和恺撒。”
“哪里，都是学长们放水罢了。”林漓谦虚地说道。
“那也很了不起了。”古德里安教授往他的身后探了探头，问道，“路明非在吗？”
“我在。”路明非喊道，有点不太明白这么晚了，古德里安教授为什么还要来他的寝室一趟。
“嘿，不用那么紧张。”古德里安教授走了进来，“我只是来祝福你赢得了自由一日，顺路来给你送学生卡的。你下午的时候忘记去我办公室拿了，有了这张卡，你就能在全校范围内尽情使用S级的权限了。“
“顺便一提，明天就是3E考试的日子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眼里闪着浓浓的期待，似乎毫不怀疑路明非真的能满分通过这项测试。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开学考，“那个……考试内容是什么？或许我可以晚上准备一下。”
“准备？”古德里安教授的眼里满是困惑，“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天生就应该学龙文的呀？”
“什么……什么东西？”路明非像个卡壳的复读机，磕磕绊绊地重复道，“龙文是指龙使用的文字吗？他们居然还有文明，凭爪子是怎么做到教学的？”
“你不用这么担心。”古德里安教授安慰道，“你的血液里流着龙的传承，龙文是你隐藏的母语，所以你不用学习，就能在见到它们的第一眼，明白它们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或者我现场给你演示一遍，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路明非满是期望地点了点头，接着就绝望地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嘴里听到了一连串类似外星语的东西。
古德里安教授结束了发音，轻松地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龙文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吧。”
路明非哭丧着脸，“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脸上已经扬起了微笑。
“明白我完全听不懂了。”
古德里安教授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他震惊地喊道，“这不可能！”
接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绕过芬格尔扔在地上的各种杂乱衣服，跑到了路明非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感觉都可以。”
“……”
路明非闭着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方才古德里安教授念出的语言，沉重地摇了摇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暗了下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头转向了林漓，“那林漓你呢？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一直盯着林漓，眼睛里到处都是痛苦的期待，这个可怜的小老头已经接受不起一个新的打击了。好在林漓能够听懂他的句子，他张了张嘴，“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是吗？”
“看来我的发音并没有什么问题。”古德里安教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或许……或许路明非是特别的，血脉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在原地绕着圈，念念叨叨了起来，“对，一定是这样。偶尔出现几个返祖或者变异的情况，从概率学的角度，都是可以理解的。”
路明非不太明白古德里安教授为什么这么激动，只好无奈地冲林漓眨了眨眼睛。
“那个，古德里安教授。”林漓举起了手，“我能听懂，但是我可能……画不出来？”
古德里安教授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和惊喜一样多，他诧异地看向林漓，“龙文带来的灵视是不会被绘画技巧所限制的，它只会本能地画出你所见到的一切。”
林漓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提议道，“要不，我现场画给你看。”
路明非的脸色猛然变得扭曲起来，“那我能不看吗？”
可能别人不知道林漓的画是什么样的，但路明非还不清楚吗？初中他便见识到了林漓那非同一般，超出人类审美的奇异绘画。为了绘画出林彦的人像，路明非被林漓难以描述的画作毒害了整整一个星期，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被星空下怪物拉扯成面条的恐怖画面。
路明非颤抖着双手，从自己的本子上扯过一张白纸，递给了林漓，然后闭着眼睛，远远的退到了墙角。
古德里安教授站在林漓的身边，很快他的眼睛就随着林漓移动的画笔变得越来越大，芬格尔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震惊、迷茫、恍然以及巨大的恐惧，像是看见了什么人类不应该认知的东西，偏偏他的眼睛还无法闭上，只能被动地接受。
古德里安教授的嘴唇微微张大，从嘴里流露出一些不间断的语气词，手指也微张开，不自觉抖动，芬格尔非常担心他在下一秒就会咽气。但林漓对这些情况都一无所知，只是专心致志地绘画着。
“画好了！”林漓满意地审视了一遍，把那幅画高高地举了起来，他欢快地问道，“虽然和我脑子里的东西不太一样……但是有谁想要看看吗？”
芬格尔不小心看到一眼，他那双似乎永远都提不起劲的眼睛突然变得很大，大的像是眼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随即他两眼一翻，竟然昏死过去了。林漓的画居然开启了他人体的保护机制。
偌大的倒地声，似乎拉回了古德里安教授的灵魂。他心有余悸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敢去看林漓的画一眼。
“我的老天。”他的声音显然在颤抖，“幸好3E考试不是人工阅卷。”
在场睁着眼睛的人只剩下林漓，他不甘心地环顾四周，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人想看我画的东西吗？”
“不了！不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视线低垂着，目光闪烁着，不敢再去看，只是白纸的一角出现他的视野中，他的身体便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近乎哀求道，“快把那玩意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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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神色恍惚的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和林漓才有空坐下来说话，地上躺着昏迷的芬格尔，凭借路明非的力气，根本做不到把他送到属于自己的床位上，只能从芬格尔满地的衣服找了几件较为厚实的外衣，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以保障不会被初秋的寒意侵扰。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才躺进了自己的床，这次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动了，他的声音如烟般慢慢地从喉咙里爬上来，“林漓。”
他少见地喊了林漓的全名，这多半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他说，“下次不要再骗我了。”
因为这次路明非真的怕了，怕林漓真的死在巴雷特的子弹之下，死得血肉模糊。
“……”
林漓没有说话。这可是难得，他居然没有反驳路明非，继续说些什么“自己只是睡着了”“喝了太多酒，一不小心就犯困”的蠢话。即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情况确实属实，林漓是真的睡着了。
路明非躺在床上看不到林漓现在的表情，他半眯着眼睛。无声的月光打在他的膝盖和林漓的后背上，在这一刻，时间仿佛被静止了，又像是过了很久，路明非才听到寂然的空气中，林漓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