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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群英传:最全隋唐演义 第800章 蒲山公领旨审魔王

    第八〇〇回 蒲山公领旨审魔王

    探地穴的禁卫回来了,吓得浑身冷汗,脸色更变,全身发颤,都哆嗦了,跪倒在杨广面前说:“这程咬金所言一点儿不假呀,下面就是个墓穴,有几口棺材、纸人纸马,都是一些殡葬用品。我看了看,这棺材里面都是枯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这……这个可能是这雷把这墓穴给劈开了……”

    宇文化及问:“没有其他通道了吗?”

    “没……没没有。”

    “你仔细看了?”

    “呃……我仔细看了,我举着火把把这墓穴四周墙壁都摸了一遍。那都是原来弄的呀,根本没有出口。我都用手敲了敲,也没有。我看没毛病了,这才出来了。”

    宇文化及看看程咬金,“你为什么在底下那么长时间,而他在底下那么短呢?”

    程咬金一听,心说:这个宇文化及老奸巨猾呀。你看看,他的关注点关注得多危险吧。“嘿!”程咬金说:“老贼呀,我在底下找通道呢,我能跟这小兵伢子一样吗?他是被你们硬按着脖儿下去的,他的目标是赶紧上来,他害怕!我的目标啊,我的目标是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跑!要是有通向外面的通道啊,我早他妈跑了,我还能上来吗?所以,我在底下踅摸得比他仔细呀。”

    您看,还得是程咬金,这人说瞎话,这瞎话里头一定有真的因素,让人真假难辨。一听程咬金的话,有道理——程咬金如果能够发现通道,他早跑了,他何必还出来呢?出来送死啊?

    再看那名禁卫额头上冷汗往下直流,不像说假话。

    “嗯……”宇文化及也不吭声了。

    杨广眯着眼睛,一摆手,“退下去吧。”

    “呃,遵旨。”禁卫吓坏了,都站不起来了,趴着爬起来的。

    其实这禁卫军压根没仔细观察,到底下就想着上来。所以,拿着火把一看几口棺材,往棺材里一看都是骷髅,把这位吓得亡魂皆冒,魂儿都没了,腿都软了,腿肚子都转筋了,哪还去踅摸什么有没有密道啊?就拿着火把那么转了一圈儿,一看,没什么毛病。“没有啊?赶紧上去吧!”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这要是仔细观察,你做这个事儿做得再没痕迹,也得露出点痕迹来,毕竟这挖的洞堵上那跟没挖洞之前是不一样的。但是,当兵的亡魂皆冒了,吓坏胆子了。所以,根本就没仔细看,过来跟杨广这么一回复。杨广跟这程咬金的话这么一对证。认为:这就是一个墓穴,刚才被雷把地给打开了,这墓穴坍塌了,露出来了。

    嗯……但是,程咬金怎么来到江都宫的,这一点必须审明白、问清楚。“程咬金!还不老老实实从实讲来?!你是如何到达朕的寝宫的?!你的同党是谁?!他们都在何处?说!说出来,朕饶你不死;说不出来,拿钳子一个个拔你的牙!”

    程咬金一听,“哎,杨广!杨广哎!我现在发现了,你这个家伙呀,就是屙屎往回缩的人呐,说话不算数啊!你刚才都说了,只要是由打地穴出来,你就饶我不死。现在好了,又让我供我的同党,说供出来饶我不死。哪句话是真的呢,嗯?我要再听了你的话,供出来了,对我那些同党不义。结果呢,你一瞪眼,又把我给宰了。我不吃你这亏!你这是地痞无赖的手段!你爱怎么的怎么的。不是有钳子吗?过过过来,拔拔拔牙!我这两天这牙正上火呢,正不想要呢,你爱拔多少拔多少!拔干净了,大不了,大老程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死有什么可怕的?你以为你程爷爷我怕过热堂吗,啊?你程爷爷我要是怕过热堂,我活不到今天!想当年我卖私盐打死盐巡,被这东阿县关押在死牢之中,那滚过多少次热堂啊!那些刑具我估计你这个当皇帝的都没见过!你爷爷我见过!爱咋的咋的!来吧!我这一堆儿、这一块儿今天交代这里了!杨广,反正对你这个把嘴当粪门的人没什么好交代的,随便吧!”

    “呀!”杨广一看,这程咬金真是个滚刀肉啊,在这里居然敢瞪眼、敢咆哮。杨广大怒,“来呀!把程咬金推下去,给我拔牙!拔……哎呦,哎呦呦呦……”怎么呢?杨广一来气呀,刚才被程咬金揍的那左肩膀头子也疼了,那屁股蛋子也疼了,胸口也发闷。

    他这一“哎呦”,旁边御医说:“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呀,刚才受伤,不宜发怒啊。”

    “嗯……”

    这时,宇文化及赶紧过来,“启禀陛下。程咬金这就是个无赖之徒啊。陛下您乃是万圣金尊,您哪跟这种无赖地痞打过交道啊?您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对他们,那就得派下面官员去审。陛下,既然这程咬金潜入江都,在这里犯了罪、犯了案,被我们抓住了。请陛下下旨,交给江都郡守陆孝忠,让他连夜审问,务必审出程咬金余党,把他们一网打尽!陛下,就不要费您的精神了,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嗯……”杨广也被程咬金气得一肚子气。开始,杨广想当着满朝文武用这猫玩耗子的手段把程咬金戏弄一番。可没想到,被程咬金连卷带骂、连耍横带耍赖把自己气得了不得了。自己身上那点破事儿全被程咬金给抖落出去了。再跟程咬金在这里相持,那除非自己动用一些刑具、动用一些国家机器!要是动嘴,绝不是程咬金的对手啊。但动那玩意儿,也就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起不到关键作用啊。关键我得审出来这程咬金背后的同党是谁呀?我身边有没有程咬金的余孽呀?得把这些人给我拿出来呀!否则的话,我寝食不安呢!一听宇文化及说这话,“嗯,宇文爱卿言之甚善。既然如此,陆孝忠何在?”

    “臣在!”

    陆孝忠跟程咬金身量差不多少,甚至比程咬金都胖。怎么呢?这么多年在这扬州城搜刮地皮。江南经济多富饶啊,就这位吃好的、穿好的,养尊处优,把自己都憋胖了,往秤上一约,得三百五十多斤,走路都费事儿,稍微说一说话,都喘气儿啊。赶紧出来,“陛……陛下,臣在!”

    “陆孝忠,程咬金可是在江都犯的事儿,你是怎么把他放进江都城来的?怎么让他溜进江都宫的?你的安保工作怎么做的?你难逃其责!”

    “呃……陛下,臣……臣罪该万、万……死,呃呃……”这位连吓带累,净喘气儿了。

    “陆孝忠,朕现在把这程咬金交给你,你连夜给我审问!务必在天亮之前审问出他的同党,并将其一网打尽,保证朕的安全!你明白吗?如若审不出来,朕明日拿你人头祭宫!”

    “这……这……臣——遵旨!快……快……快!呃……来……来人呐!把……把程咬金赶紧押到郡守府衙门!赶紧地!呃……陛下,这……臣马上去审,马上去审,马上去审……”

    就这位血压差一点没把脑血管给崩了,吓坏了。一喊呢,有人上来把程咬金一押。

    程咬金乐了:“哦,这朝廷问不了我了,要我去郡守府衙门呢。哎呦,那更审不了我啊,那就是我老家呀。赶紧地在那里给我备桌酒席!没酒席呀,我什么都不说!这一会儿啊,我又饿了!探地穴这可是个体力活呀。刚才那一桌酒席呀,早就消化完喽……”程咬金迈着方步,不用人推、不用人搡,就往外走去了。

    陆孝忠刚想跟着走,“啊,且慢!”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慢!”

    嗯?杨广偏脸一看,谁呀?正是蒲山公李密。“玄邃,你有何本章啊?”

    “陛下,臣有一言。不过,臣请求只跟陛下您密告。”那意思,不要让他人听到。

    嗯?杨广一看李密鬼头蛤蟆眼的、神秘兮兮的,准知道有事儿啊。“好,玄邃,近旁来。尔等往下退,往下退!”杨广脾气就这样,好奇心还挺重,把大家赶下去了。

    宇文化及还不想走呢,站在那里。

    李密往前迈两步,一看,宇文化及就站在皇上身边不走。李密也停住脚步了。

    杨广一看,“玄邃,近前来呀。”

    “呃……”李密往杨广的身背后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脑袋低下了。

    杨广一看,嗯?一扭脸看见旁边站着宇文化及呢。“宇文化及!”

    “呃……老臣在。”

    “你没听到朕的命令吗?退一边儿去!”

    “哎……哎,哎!”这宇文化及狠狠瞪了李密一眼,心说:李玄邃呀,你别跟我耍花活、玩花招!别忘了,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呢!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或者做一些事儿不符合我的利益,你可小心着点儿!他狠狠瞪了瞪李玄邃。

    李密根本就没看见。怎么?李密准知道他得瞪自己。但是,脑袋往下低着,就等皇上吩咐了。

    宇文化及丧眉搭眼地退在一旁。

    杨广说话了:“玄邃,近前来吧。”

    “呃……”李密一抬头,一看宇文化及走了。“臣遵旨。”李密这才趋身向前,来到杨广身边。李密哈下腰附在杨广耳边就说话了:“陛下,臣以为呀,今日之事颇为蹊跷。”

    “朕也知道蹊跷,这不是让人去审吗?”

    “可陛下,臣以为,您派江都郡守陆孝忠去审……呃……不太妥当。”

    “哦?玄邃,此言怎讲?哪里不妥当了?”

    “陛下您请想啊,这程咬金本来在四平山,即便是脱逃了,怎么能够会潜入江都城呢?可见,咱这里,必有他的同党。”

    “玄邃,朕知道,所以这才让人去审嘛。”

    “陛下,您想啊,这些同党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人呢?”

    “这话朕听不明白了,怎么叫会是什么人呢?”

    “陛下您请想啊,臣等跟随陛下由打东都而来,臣等是第一次到这江都宫,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一直跟随陛下,丝毫没离陛下左右。那么,程咬金的同党不可能是跟随陛下到江都的这些臣子。他的同党只可能是对江都非常熟,对这江都宫非常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江都地方官员呐!”

    “嗯?”杨广眼珠转了转,“说下去!”

    “是。陛下,也就是说,江都所有的官员,包括陆孝忠、包括王世充、段达等等等等,都有嫌疑呀。那么,咱们假设,假设这个同党他会不会是江都郡守陆孝忠?或者是跟陆孝忠有密切关系的呢?有这种可能吗?很有这种可能。那么,如果这种可能是现实的话。陛下,您把程咬金交给陆孝忠。那陆孝忠把程咬金带下去,会是什么结果?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灭口!说他要私放程咬金?放不走!现在整个江都都被戒严了,他往哪儿放去?他最可能的就是把程咬金用刑给弄死!他借着您的皇王圣旨啊,说您让他审程咬金的。只不过程咬金这人扛刑不住,死了。他一死,死无对证。到那时,自然所有与程咬金相关的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嘶……嗯!”杨广点点头,“玄邃呀,你这句话提醒得太对了,太及时了!那玄邃,你以为这事应该怎么办?”

    “臣以为啊,这事情不宜让本地官员去审,他们应该避嫌。而应该派跟随陛下到这江都宫来的臣子去审方好。”

    “不错!”杨广看了看李密,“既然如此,选谁呀?你代朕去审这程咬金如何呀?”

    “呃……哎呀,陛下,臣才疏学浅,呃……恐难当此任。”

    “哎——玄邃,不必客套,你跟这程咬金不是打过交道吗?想当年,三山口当使者跟瓦岗说和的不是你吗?你对这程咬金应该说还很了解的。朕看呀,把这件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给朕审一审程咬金,务必把他的同党给朕问出来!”

    “呃……臣遵旨。”

    “嗯,好!”杨广这才抬起头来,把声音也提高了。“陆孝忠,你把程咬金押至你的郡守府衙门里头,就交给蒲山公李密审理吧。这个案子朕交给他了!”

    “呃……”陆孝忠一听,长出一口气。怎么呢?正不想审呢——我怎么审呢?程咬金我对他一点儿不了解,我从哪儿入手啊?就给我这一晚上时间,现在都快到子时了,也就是只有那么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能干啥啊?就程咬金刚才那个横样,那个混不吝的样,到天亮,我看难以审出来呀。审不出来,皇上拿我问罪,我多倒霉呀。哎,现在有背锅侠了,给这李密!“呃,臣遵旨!”

    “且慢!”旁边又有人说了,“且慢!”

    嗯?大家甩目一看,正是退在旁边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往前趋身两步,“陛下,刚才不是已然传旨让陆孝忠去审程咬金吗?怎么突然间又不让他审了,而给蒲山公了呢?这所为何故啊?”

    “呃,朕以为程咬金既然是在江都犯案,那江都的官员理应避嫌呐。所以呢,朕这才要蒲山公去审问。”

    宇文化及听明白了,刚才这李密嘀嘀咕咕啊,敢情是往外踹陆孝忠呢。哎呀!宇文化及心说:好容易抓住了混世魔王程咬金,这要是把他的同党审问出来,这可是奇功一件呢!这样的功劳我怎么能够让给李密呢?那得是我自己人呐!陆孝忠那是我自己人呐。哎呀,李密呀,你在这里跟我自己人争功啊。嘿,真有你的!不行!“啊,陛下。呃……您刚才所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呢,蒲山公那毕竟不是本地人呐,对本地衙门里的那一套程序呀、用具呀,他不是很清楚啊。臣以为啊,审问这程咬金,还得是扬州本地官员审问。这样审问出来程咬金的余党之后,那即可马上进行搜捕。对本地非常熟的官员自然搜捕速度就快。那程咬金的余党自然会被一网打尽,无一漏网啊。如果是蒲山公呢,他审问完了,还得向您汇报。汇报完了,您还得安排陆郡守他们去执行。那为什么非得多此一举呢?所以,老臣认为,审程咬金的事儿还是交给陆郡守方为上策呀。请陛下明鉴。”

    李密一听,心说:老贼呀,你坏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审程咬金呢?我就是想方设法看一看能不能把这程咬金给救了呀。救了程咬金,我好跟他一起上瓦岗山呢!你不把程咬金交给我审理,我就没有一点机会了。这李密非常聪明,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马上拱手,“陛下,左仆射所言非常有道理。臣无才,焉能担此重任?还望陛下让江都本地官员去审问这程咬金,方为上策。”我顺着你那话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李密太了解杨广了。您别看杨广那么重用宇文化及,但并不是对宇文化及一点儿疑心都没有,他也防备着呢。杨广这个人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对任何一个臣子他都防备,最怕这些臣子们之间互相勾连,结为党羽。为什么杨广要暗示越王杨素:“你自杀吧,你自己病死吧。”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发现这越王杨素门生故吏遍天下,都是他的人,威胁到自己了。那么宇文化及这些年也让杨广颇有同样之感。

    他一看,宇文化及跟李密杠上了,杨广这心里头反倒是有点高兴。但是,再一看,这李密畏惧宇文化及的淫威要后退。那可不行!你越想退呀,朕越要让你往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