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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群英传:最全隋唐演义 第802章 混世魔王牢内杀狱

    第八〇二回 混世魔王牢内杀狱

    正说到夜审程咬金。江都郡守陆孝忠和蒲山公李密联合办案,把程咬金关在一间密牢当中,关在了栅栏后头。前面放上一张条案,两张胡床。什么叫“胡床”啊?就是马扎呀。放在那里,简单的座位吧。旁边有一张条案是给主簿在那里记录口供的。身背后站着一员彪形大汉,撇着嘴,正是江都郡守府衙门的都头——铁膀子马六,斜挎着腰刀。现在程咬金已经把绑绳去掉了,上了手镣脚铐。他是重刑犯啊,怕跑了。钥匙就在马六身上。屋里头就这五个人,也可以说在秘密状态下审问程咬金。

    审问之前,李密先对马六和那位主簿说了:“程咬金呢,有可能掌握了一些机要的秘密。也有可能信口胡说八道。这个人造谣造惯了,说的一些话有可能是假的,不一定是真的。甭管说什么,先记录下来。但甭管说什么,从他嘴里出来,从你耳朵眼儿里听进去,给我憋在心里头,不许对外宣传!走漏出一个字,你们两位呀——全家九族那就不保了!别怪我没有提前说啊,勿谓言之不预也!听到没有?!”

    “哎……”铁膀子马六,您别看是彪形大汉,撇着嘴。但是,一听李密说这话,马六也咽了一下唾沫。知道今天这个案子,事关重大。

    那主簿吓得直哆嗦,毛笔上的墨点子,“啪啪啪……”都把那纸张给黵了卷了。

    旁边的陆孝忠一看,“换一张!换一张!着什么急,害什么怕呀?有我跟蒲山公在这儿呢。只要你们守口如瓶,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不要出去跟别人说,也就是了。知道吗?”

    “呃,明白!明白!”这位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哆里哆嗦望着监牢当中。

    四个人一看程咬金呐,嘿——把四个人气的鼻子都气歪了。怎么的?就见程咬金往里边那张破床上一躺,他睡着了!您说他的心有多宽吧。

    “哎!”陆孝忠一看,“给……给我叫醒!叫醒了!”

    “哎!哎!”马六过来,“咣!咣!咣!”一砸这牢门,“程咬金醒醒!别睡了!醒一醒!醒一醒……”

    叫了半天,程咬金仍然不搭理他。

    “呵!”这马六想拿刀戳程咬金。但是一看,这刀不够长。这么一踅摸,哎,靠着门这块儿有一根五花棒,就是程咬金打杨广的那根,拿过来当证物呢。这位拿起五花棒,“哎呦,怎么那么沉呢?”往里戳,“哎!哎!醒醒!醒醒!”

    幸亏这杆五花棒够长,碰到程咬金的脚后跟了,“邦!邦!”戳两下子。

    “呃,哎,哎,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啊?人睡觉都不叫我睡?”程咬金嘟囔着。

    “赶紧!程咬金,我们要连夜审你!”

    “呃,你们连夜审我,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困得慌的。嗯……明天再说吧……”

    “明天?明天我们脑袋掉了!醒醒!醒醒……”

    三戳两戳把程咬金戳烦了,“行行行行……太讨厌了!啊哈——”程咬金一咕噜身儿,由打床上坐起来了,惺忪着眼睛,“啊哈——(还打哈哈呢)有啥好审的呀?谁审我呀?”

    李密这时往前走两步扒着木栅栏,“程咬金,我来审你。”

    “你?”程咬金睁只眼、闭只眼这么一看李密。

    李密这个时候跟程咬金可是面对面呀。但是,李密整个后脑勺对着其他三个人。所以,谁也看不到李密的面部表情。李密把脸往这两根栅栏棍儿中间一挤,那马六和主簿在旁边也看不到。但,李密就在两个栅栏棍儿里冲着程咬金又挤眉又弄眼又歪嘴,那意思:你得配合。咱俩看看能不能把你捣鼓出去。我跟你是一伙的!

    李密这么一努嘴,程咬金那多聪明啊,自打李密在成象殿跟程咬金挤眉弄眼,程咬金就已然明白了——李密是要找机会放自己。尤其是有地穴了,李密非得让自己探地穴,程咬金全听到了,知道是李密给自己找机会。可惜呀,为了保全铁冠道人他们的生命,自己放弃了由打地穴逃脱。那么现在呢,李密又主动地要审自己。程咬金刚才躺在床上,那不是睡着了。程咬金也是利用假睡作为掩护,心里头在琢磨:下一步我应当怎么应付呀?李密现在审我,不知道李密有何办法能放我走?但甭管怎么样,我先跟李密打个配合再说。程咬金打定了这个主意,一看李密又冲自己努嘴挤眼睛,程咬金往下点点头,那意思:我明白了。“我认得你,你不是那个蒲山公李密吗?想当年作为使者跟我和大隋打和的不是你吗?”

    李密一点头,“不错,正是本爵。程咬金呐,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见没?现在你所在的是江都郡衙大牢啊。外面重兵重重,都在那儿把守着呢,你就别想脱逃了。你呀,只有一条路——老实交代!把你的那些同党啊、那些余孽呀……有一个说一个,全部交代出来。当今圣上有好生之德。如果你能够如实讲来,把你怎么进江都城的、怎么进江都宫的经过全部说出来。当今圣上金口玉言,可以饶你不死。如若不然,程咬金呢,你可知道,这江都郡守府衙门各种刑具应有尽有啊。到那个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虽然过去我作为使者打过和。但是今天,我的职责是和陆大人一起审你。程咬金,识相的,赶紧从实讲来!”说完,李密一抖袍袖,转身又回归公案后头了。

    那陆孝忠一听,冲着李密一点头,对李密刚才的话非常满意。然后,一拍桌案:“程咬金!刚才蒲山公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蒲山公所言即是本官所言!我乃江都郡守陆孝忠。我不愿意为难你。你从实讲来,甭管涉及到何人,你都不要怕,要讲实话。皇上自然会饶你!快说吧!不然的话,难免皮肉受苦!”

    程咬金一听,一咧嘴,“哈哈哈哈……皮肉受苦?你能吓唬住我吗?我程咬金滚过多少次热堂啊!什么江都郡守府衙门呢?你以为我怕呀?你去打听打听,我程咬金过堂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呢?估计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头转筋呢吧,啊?!我程咬金是什么人呢?当年人送外号‘净街虎’,净街老虎!我这人吃软,他娘的不吃硬!跟我瞪眼睛?跟我用大刑?姥姥!你试一试!你要想让你程爷爷给你如实讲来呀?好好伺候着!把你程爷爷我伺候利索了、伺候舒坦了,我或许给你讲一两个。要在这里跟我吹胡子瞪眼、跟我拍桌子,你吓唬谁呀,啊?!你陆孝忠吓唬谁?!你李密王八蛋,你吓唬谁?!”

    李密一听:你先骂他王八蛋,你骂我干嘛呀?李密心说:这程咬金也够会演戏的。李密说:“程咬金,我们可不想难为你。你刚才说了,吃软不吃硬,让我们伺候你。好啊,你想让我们怎么伺候你?我们的目的就是你能够招供。只要能招供,我们怎么着都行。你尽管提条件,对不对?陆大人?”

    “呃,呃,对对对对……蒲山公说得好!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做到!”

    “废话!提让你们把我放了,你们也得放啊?我要提条件,当然是你们能做到的了。首先说吧,先给我准备一桌酒席,我饿了!我探地穴,好家伙,我探了半天,到现在那些酒饭全部消化完了。赶紧地再给我准备一顿,我要吃夜宵!没有这顿酒饭,我呀,没力气说话,赶紧地!”

    “你放肆!”旁边的捕头马六一瞪眼,“好大胆的反贼呀!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江都郡衙……”

    “你放肆!”怎么的?旁边陆孝忠急了,用手一指马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啊?!我跟蒲山公审案呢,你没看到吗?!”

    “呃,呃,”马六一看,“大人,我看他这咆哮公堂……”

    “这玩意儿这是公堂吗?这是密监!”

    “那那……那也是咆哮啊……”

    “咆哮就咆哮吧!你没听他说吗?要把他伺候好了!咱只要他口供,不就是一桌酒席吗?赶紧准备去!”

    “对!”李密说:“言之有理!赶快准备,越快越好,有什么上什么!”

    “哎——”程咬金说:“先把酒上来啊。先把酒上来,凉菜就行,不一定非得有热炒。赶紧地!”

    “对对,赶紧地!赶紧地!”陆孝忠那意思:赶紧上来,赶紧吃;赶紧吃了,赶紧招;赶紧招了,我们赶紧誊口供;赶紧誊了口供,我们好呈给皇上。否则的话,天一亮,问不出口供来,我们脑袋就有可能保不住。“赶紧去!”

    “哎,哎,哎!”马六一看,好家伙,我在江都当捕头当了半辈子了。第一次看到这大老爷问案,先给犯人要一桌酒席的。嘿,这真是从西边出来一个黑太阳啊!但是大老爷吩咐了,马六也不傻呀——现在不能得罪程咬金。他刚才说了,吃软不吃硬。赶紧地给他准备去!赶快出来,外面有站岗的,吩咐一声:“快!吩咐厨房,有什么好吃的赶紧往上上!快点啊,越快越好,把酒上来!”

    “哎,是!是!”这外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吩咐厨房吧。

    说:“厨房晚上还上班儿啊?”今天晚上加班!为什么?俩大人来了,要审案子,你哪知道大人半夜不饿啊?所以,早就把厨师傅给划拉醒了:“今天晚上别睡了啊,随时待命。大人审饿了,什么时候吃饭,马上做饭!”

    “哎,哎。”这厨师傅心说话呀:我先做几个应急吧。怎么呢?省得一会儿大人饿了,要我上菜,我还得做半天。所以呢,这锅里头焖着半拉猪头,有那扣肉,有那么一只酱鸡,切了两个凉盘儿,一盘火腿,一盘儿香肠……反正都是平常容易准备的。然后拍了俩秋黄瓜,弄点其他的小青菜。哎,在那准备好了。这边一说:“大老爷要你赶紧往上上,厨师傅心说话:这叫未雨绸缪!赶紧上菜!幸亏我准备了。赶快拿了食盒把这一碟儿一碟儿的堆里头。然后,又倒了一壶酒。拎着食盒、拿着酒壶来到密监。那不能进去,交给里面的马六。

    马六一看,还真快。赶紧地把这牢房开开,进去,在程咬金面前的桌子上,“邦!邦!邦!邦……”给摆好了。

    陆孝忠说:“程咬金呐,这些饭菜,你看,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啊。你赶紧吃。吃了,咱们好办公事!”

    程咬金一看,“好,这饭菜太好了!馒头呢?”

    “南方没馒头,有米,怎么样?”

    “米也行啊,来几碗米!”

    “哎,好嘞!”

    盛一盆米过来,“邦!”往那儿一放。

    程咬金把这袖子往上卷了卷,一呲牙,“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先吃我的吧!”

    “哎,好嘞!程咬金,你吃你的。我们呢,在这里喝壶茶。等你吃饱了,咱再办公。”

    “哎,放心!把我伺候舒坦了,自然告诉你们!”

    程咬金也不用筷子了,用筷子那多费事儿啊,这只手“砰!”抓着一只鸡,这只手“咣叽”抓俩排骨……这顿吃啊。就用手啊,成手抓饭了,那饭也是往嘴里呼噜。

    程咬金确实也饿了。他饭量本来就大,刚才折腾了一溜够。所以,现在确实饿了。另外,程咬金心说话:我指不定还能吃几顿饱饭呢?探地穴的时候,我还琢磨呢:可能那是我最后一顿了。哎,没想到,我还赚了一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顿呐!甭管怎么的,我先吃饱了,一会儿啊,有好戏看。万一一会儿这李密放我呢?我好有力气走啊!“吭哧吭哧……”一会儿工夫,风卷残云,那几盘子菜基本上全吃完了,那一盆米也所剩无几了。哎呀,把程咬金噎得直打嗝喽。

    李密一看,李密说:“程咬金,你喝点酒啊,别噎着。”

    “呃!我这人呢,吃饭有毛病,先吃饭后喝酒。我饿了,先垫垫底儿吧……”程咬金不管那个,一会儿工夫吃得了,打着嗝儿,“呃!行了,再拿这酒溜溜缝儿……”程咬金用手一掂这酒壶,然后,“呗儿!”先把这酒壶上面的盖给打开了。还没往下斟酒,用鼻子凑过去。“嗯?”程咬金一皱眉,然后,把身子转过去了,背对着牢外,好像在那儿闻酒呢,“嗯?”然后又把身子转回来了,一瞪眼,“我说陆孝忠!”

    “啊,怎么着?”

    “嘿!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这酒里头是不是下毒了?!让我一喝,我嗝屁朝凉了,是这意思不?!”

    “程咬金,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我怎么会在你酒中下毒呢?你是钦定的要犯呢!皇上让我来问你的口供呢,我哪能把你毒死?”

    “哪能把我毒死?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杀人灭口!背后指使我的人是不是跟你认识?看到我被捕了,怕我一会儿把他们供出来。所以,在酒里给我下毒,给我毒死在这里?啊——我明白了!陆孝忠啊,闹了半天,你是他们的后台,对不对?!”

    “哟!”程咬金一说这话,李密是故作惊讶呀。李密知道程咬金一定在演戏。但李密不知道程咬金为何这么演戏。但是,李密又知道程咬金这么演戏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李密当时假装惊讶和怀疑,盯着陆孝忠。

    陆孝忠一看李密这眼神,完了!陆孝忠心说:程咬金太坏了,逮谁咬谁呀!皇上为什么派蒲山公过来跟我一块审理呀?那就是因为皇上肯定是对我这江都的官员怀疑上了。这下程咬金把我给咬上了。“哎呀呀呀……程咬金,你不要血口喷人!那酒中根本没毒!”

    “真没毒?”

    “真没毒!”

    “真没毒?你……你先、你先喝一杯!你喝了没事儿,我才敢喝。”

    “哎呀……程咬金,我要想下毒,我刚才在那饭菜里下毒不就完了吗?何必非得在酒中下毒,而饭菜中没毒呢?”

    “你看看,看看,你自己承认了!”

    “谁承认了?根本就没毒!”

    “没毒,你喝一下!你喝了,我敢喝。你不敢喝,那就证明酒中有毒,那你就是他们的同党,我就一口咬定是你!”

    “哎呀……喝喝喝喝……”陆孝忠一听,这是个滚刀肉啊,“哎呀……你呀,疑心太重了!这酒是我命人从厨房拿过来的,怎么会有毒呢?拿过来,我给你喝一口,让你看看!”

    “哎,这还差不多。所谓的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哎呀……你呀,就是疑心太重了!拿过来!”

    程咬金站起来,“哗楞哗楞……”拎着酒壶、拎着酒杯,“这酒杯我可没碰啊,干净酒杯。”“哗……”程咬金给他倒了一杯酒,“来来来来,你、你喝一口。你敢喝,我就敢喝!”

    “这有何难呢?”

    陆孝忠接过这杯酒,“你看着啊,哪来的毒啊?”“吱溜!”一仰脖,这一口酒下去了。“看见没?哪有毒啊?我告诉你程咬金,这可是我郡守府衙门的美酒啊!我刚才嘱咐他们用上好的酒来招待你,这不是要把你伺候好吗,啊?我告诉你酒中没毒,你尽管放心,你就喝吧。哪来的毒?嗯?哎呦……”怎么?陆孝忠说到这里,突然间,就觉得这个胃里像有一团火似的,一阵钻心疼痛。陆孝忠脑袋“嗡”的一声,“这酒中有——啊——”

    就见陆孝忠两只眼睛、两个耳朵眼儿、嘴里、鼻子眼儿七窍流血,“噗嗵”一声,他就瘫倒在地。

    “啊!”李密大吃一惊。

    旁边的马六更是吃一惊啊,赶紧地过去,“大人!大人!”马六哈腰过来把这陆孝忠给翻过来一看,“哎呦!”用手一探,“啊!大人没气儿了!”

    李密这个时候转过来一看,“怎么回事?”

    “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呀……”李密手往下一掏,“啪!”一下子抓住了马六腰间所悬挂的钢刀,“嘡啷!”一声把钢刀往外一拽。

    “哎!”马六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噗!”这马六没闹明白呢,前心就被李密一刀捅进去了。

    说:“怎么捅到前心上了?”您想啊,马六一看这陆孝忠往下瘫,马六过来扶。把这陆孝忠翻过来一看,七窍流血没气儿了。他把身子一翻,他问李密。所以,这马六是正对着李密的。李密拔出刀,往前一递,正好捅在马六的心脏上,一刀毙命了。

    这马六叫“铁胳膊”。他练的是“铁胳膊”,没练胸啊。所谓:“练臂不练胸,建美也无功。”这健身的人都知道啊。你要练成“铁胸”马六,这一刀扎不进去了。铁胳膊,那白搭啊。“噗!”一刀,马六吭都没吭,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就毙命了。

    李密往外一拔刀,一抬腿,“砰!”一踹马六,把死尸踹倒那里。“噌!”这刀就拽出来了。

    这时,那主簿一看,“哎?怎么回事儿?!”他也问怎么回事?

    李密一回身,“就这么回事!”“唰!”一挥手,“噗!”一刀,颈嗓咽喉气管儿给拉断了。这主簿“咯喽儿”一声也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