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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药传奇 第1170章 镜花水月一场空

    皇上的仪仗正远远向花园方向行进。

    从溪没时间多想,向着皇上那边跑去。

    他跑得动静太大,惊动了侍卫,喝斥他时,也惊动了皇上。

    皇上负手而立,看着从溪,脸上带着笑意制止侍卫。

    从溪气喘吁吁跑到皇上跟前,潇洒地单腿跪地,“臣给皇上请安。”

    “皇上万安。”

    皇帝满意地看着眼前相貌出众,果断英勇的小将。

    众年轻武官中,他最喜欢从溪。

    不止生得亮眼,为人极沉稳,做事有分寸。

    “怎么啦?”皇上笑着问自己宠爱的小将。

    “皇上,臣想请皇上做主赐婚。臣钟情图雅姑娘,她也心悦于臣,想请皇上成全。”

    “哦?有这种事?你认得这姑娘。”

    “臣与她比过武,败给了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眼中带光,整个人如明珠般闪耀光芒。

    “哈,朕的玉面小将能败给一个大姑娘,可惜朕没亲眼看到。”

    “朕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那姑娘在哪?召她来见朕,若她愿意,朕定为你们指婚!还要大赏!你们的婚事,朕指定人专为你二人操办!”

    从溪兴奋得直起身子,朗声说道,“谢皇上!”

    这样的事,不出半日,传遍了整个皇宫。

    李仁少有生气却表露于面上,他太擅于压抑自己的情绪。

    然而听闻此事,当时猛拍桌子,将手中茶盏砸向地面。

    他有种被轻视之感。

    从前兄弟们都还在时,连徐从溪的地位都强过他这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他定是还在小瞧自己。

    徐家又不瞎,看不出现在他才是太子人选吗?

    就算不是徐忠徐乾两兄弟指使,徐从溪此举也已深深得罪李仁。

    从溪高高兴兴回国公府里,早有人把消息传到徐忠耳朵里。

    徐忠大惊,徐家保李仁上的是密折,李仁并不知道国公府在向他示好。

    发生这种事,李仁必定认为国公府在与他作对。

    徐忠顾不得教训从溪,借第二天上朝时,想对李仁示好道歉。

    谁知一看徐忠向他走去,李仁马上改变路线,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一举动出乎徐忠预料,看来儿子得罪李仁得罪深了。

    皇上喜欢从溪,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从溪小时候比李家同龄皇子高出一头,那时皇上就很喜欢这个出色的徐家小子。

    他太优秀了,样貌比李嘉还出众,有着习武天赋,在文上也不弱。

    见人大方有礼,这样的孩子,谁见了不夸一声?

    谁都说不清李仁是个什么性子。

    虽是年轻皇子,李仁很少表露情绪,十分温和,但他做出的事,却总让人大吃一惊。

    徐忠断定李仁胸有丘壑,不露锋芒。

    这样的人,你巴结未必巴结得上,但万万不可轻易得罪。

    徐忠气极,心事重重回到府里。

    从溪不知好歹,还给父亲上茶,乐呵呵看着愁眉不展的爹爹。

    “你跪下!!”徐忠看到从溪乐不可支的模样,怒从心头起,茶碗本来端起,重重放下,热茶溅到手背上,烫得他一抖。

    “你真是不知人情世故,不懂天高地厚。”

    徐忠骂道,“你以为一个太子人选最恨什么?”

    “你比太子还得皇上欢心,他能不恨你吗?”

    “他年幼丧母,又不得皇上欢心,受过多少肮脏气,你夺他父亲庞爱,还洋洋自重,殊不知祸根深埋!!”

    他苦口婆心,从溪沉浸在欢喜中,全然听不进一个字。

    还顶撞父亲,“他丧母又不是旁人造成,我也没欺负过他。别算我头上。至于皇上喜爱谁,那也是皇上的事。我招人喜欢,他不得自己亲爹重视,怪我太优秀?”

    徐忠听着这歪理,又一时辩驳不动,更加生气。

    “逆子,滚出去滚出去!!老子整日间什么也不必做只给你擦屁股,告诉你,那个惹事精女人,别想进我徐家门。”

    徐从溪一点不气,只静静提醒,“皇上赐婚,父亲要抗旨?”

    “还是说父亲现在就要站李仁这一队,还这么明显?”

    “皇上心中会怎么想?”

    一句话戳中了徐忠心事,他顿时泄了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儿子是不是英雄尚且不知,美人关倒是先摆上了。

    ……

    太宰致仕,这个位置便空下了。

    凤药在英武殿书写早朝议政摘要,随口问李瑕,“皇上可要在众文臣中再提拔一位大人填补太宰空缺?”

    李瑕停下手上政事,想了想,“暂时没有合适人选,这个位子人选需资格深厚,人品尊贵,能服众,又懂制衡之道,且要与朕一心。恐怕现在选不出啊。”

    “如今太子已废,众议纷纭,大臣们都在议论另立太子之事,皇上可有想法?”

    说到这个,皇上望向凤药,对方坦坦荡荡,并无试探之意。

    凤药见李瑕的眼神便笑,“皇上以为臣在刺探?”

    “皇上可以放心,圣心独裁立哪个皇子,臣女都支持。”

    “当初立李慎并非真要立太子,只是形势所迫,为平宫中局势才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北狄已平,境内再无战事,朕并没打算马上立储。”

    凤药低头处理手上政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些日子,她很是劳累。

    没了太宰,所有琐碎事务,先经她手,过掉无关紧要之事,再递到皇上面前。

    她又心细,看折子认真,批注摘录详细,常常伏案整日。

    “若真的议论纷纷,那大家的心就是没全用在当差上喽?”

    皇上看似不经意说了一句,也低头写字。

    凤药手中笔一顿,殿中只余翻动书页的声响。

    中间两人小憩时,皇上问她,“你瞧老十四如何?”

    “朕想升他母亲为嫔。”

    凤药饮了口茶,笑道,“那要向沈昭媛道喜啦。”

    “皇上何时下旨?我也好备些贺礼。”

    “身为人臣,本不该向后宫娘娘们送东西,不过我从前掌管七司时总见她,不送不合适。十四皇子教养得也很好,她这个做娘的很上心。”

    皇上捏块玉蓉糕,慢悠悠咬了一小口,忽而评价起吃食,“这点心比你做的还是差点。”

    “我倒觉得比我做的好。我的点心,出炉就送了来,膳房的却是提前做好,皇上吃时不必等。这东西不趁热,味道差一大截。”

    “沈昭媛温驯知礼,十四皇子虽才十岁,却可见是好苗子,沈家又是书香门第,算不得勋贵,不好不坏,朕很满意。”

    “对了,你备两分礼吧,朕还要晋愉嫔为妃,她的儿子教的也好。”

    凤药忍住笑得发酸的两颊,口中含着点心,口齿不清地回,“恭喜皇上。”

    李瑕嗔怪地望了凤药一眼,将手中玉蓉糕放回盘中,品了口茶。

    凤药心中长长叹息,可怜李仁,几乎把命送掉,仍然不得皇上看重。

    皇上明知宫中传闻,却提也没提李仁。

    好像这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