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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药传奇 第956章 步步深入

    第956章 步步深入

    两人到了王府前,袁真不急着下车,她问,“王爷该陪王妃了吧。”

    “是,你要不愿意我可以……”

    “既然过去陪,就好生陪着,别再提嬷嬷的事。”

    “本王心头气还未消。”

    “王爷。”她打断他,柔声说,“做人给别人留一线,别把人逼得太紧,特别是女人。”

    李慎想到瑛娘,看似经不起风吹雨打,小白花一样的女子敢拿起凶器来杀他。

    他点头认同,“多谢真儿提醒本王。”

    “伉俪情深,又不是真的非要情深。”她搭着李慎的手下车,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李慎让人传话给珍娘,晚些过去陪她。

    他则带着真儿,也不更衣,直接去了地牢。

    一进去,袁真不快地捏住鼻子,抱怨道,“我是想来瞧一眼,不想这里这么臭。”

    李慎一乐,“这儿是牢房,难不成我还熏香?”

    “关起来就行了,搞这么脏臭,我平生最厌恶污秽之处。”

    真娘皱着眉,相当不悦。

    待进入关押炎昆的地方,她惊叹一声,放开手,上下打量着炎昆。

    “好高大的囚犯。”她明明在陈述一件事实,却带着赞叹之意。

    “他的身形极完美,像金顶寺门口的怒目金刚,若是站起来岂不更加高大?”

    此时,炎昆被一条铁锁吊着两条手臂,从后将人吊起,半跪在地上,身上新伤摞旧痕,发炎之处流着脓水,发出难闻的气味。

    整个人早已去了大半条命。

    眼睛也肿得睁不开,只能听得见,看不清楚。

    “万万别叫他死了,养好些,待我来审他。”袁真忘了身在何处,兴奋起来。

    她的兴奋不是假装——她受命找到炎昆,现在终于发现这人的踪迹。

    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一件。她实在得意得很。

    但炎昆的状态让她担心,这人看着离死就差一口气。

    她又兴奋又紧张,耳朵都红了。

    人要活下去,得有心气儿。

    她走到炎昆跟前弯下腰看着炎昆,“你叫什么?要坚持住啊,还没玩就死了,那可不值得了。”

    说着她把手放在炎昆肩膀上。

    “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吗?”她耳语似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她语带双关说着,听在李慎耳中是种意思,在炎昆听来则是另一重意思。

    “好好活着。”

    她手上轻轻捏了他一把。

    炎昆已经濒临绝望,他受遍地牢中所有刑具。

    痛苦得想咬舌自尽时,便想一想瑛娘曾受过什么罪。

    他的痛苦不及她万一。

    对于仇恨的执着支持他挺到现在。

    此时的他像风中残烛,稍稍吹下风就会熄灭。

    ……

    比袁真更兴奋的是李慎。

    他以为自己碰到了同类,同样嗜血,同样残忍,同样寂寞……

    他们在人群中隐藏着,互相寻找。

    喜欢瑛娘是个例外,她和他不是同类,但她假装包容他,安抚他。

    她不懂,这种兽性刻进骨子里,修改不了。

    袁真兴致勃勃,这种开心不是假装。

    她和李慎是同类,但她学会了隐忍,用别的方式释放。

    ……

    这件事,唯长公主一人知晓。

    是长公主从大牢里把袁真“捞”出来的。

    她失手杀了一个想“占便宜”的公子。

    被抓到时,她还守着那公子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和后悔。

    那时,她才十岁。

    是王家没落子孙的私生女。

    有人求到长公主跟前,李珺感慨万分,自己家浪荡在外的孩子沦为别人的奴婢,仍然不受欺负。

    她出面把袁真弄出来,一眼便从满面的污垢中看出这女孩子将来定能出落成美人。

    李珺从小跟着先皇,对东监御司颇为熟悉。

    便找到一个影卫,将袁真交给那人。

    五年训练,成就了袁真,也让长公主手中多了把利剑。

    她美丽又冷漠,理智又暴力,刻薄又冷静,如一条美丽的毒蛇,伺机而动。

    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任务,却是长公主很重视的一次。

    李珺一再交代袁真此事牵扯皇储之争,必须完成任务。

    那一日,袁真擦着自己贴身短剑,耳朵里听着长公主唠叨。

    半晌悠悠接了句,“放心。”

    “你呀,头等要务保护好自己,那可是条豺狼。”

    “咱们家的人不都这个样子吗?她一出口堵得李珺没了词。

    李珺很喜欢她这种个性,看着闷闷的。明明很漂亮的人,却没什么存在感。

    一说话能噎死人。

    微风拂面,袁真有些雀跃。李慎笑着拉着她的手问,“这样高兴?”

    “我喜欢那个大个子。”她说。

    李慎刚下沉脸听她接着说,“我要叫人煽了他。”

    李慎头皮一紧问,“为何?”

    “我喜欢他,要把他放身边陪我。”她笑嘻嘻回过头瞅着李慎。

    “我也喜欢王爷。”她突然调笑。

    “……”

    “哎呀!我若把他变成公公带入宫内,长公主肯定要抢走他。”

    “带着他多威风,穿上铠甲简直像神只下凡。”

    她摇摇头,“我不会让给长公主殿下。”

    “要是带着他参加宴会,比戴任何头面都惹眼些。”

    ……

    长公主这里诸事顺利。

    凤药却为杏子和薛府发愁。

    随着对李慎的调查,青云的事绝对捂不住,她自己也不肯为薛府冒这种奇险。

    但杏子必须保住。

    凤药怀着复杂的心情约青连一叙。

    青连以为杏子找凤药只为借银子,便来了落月轩。

    进了屋,他愁眉不展坐下,茫然看着凤药忙着泡茶,少力无力说,“我给你打借条吧。”

    “那倒不必,相交数年,不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凤药将枫顶红端到他面前,自己坐下,正色道,“青连,做为朋友,有些话,我得如实相告。”

    “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最忌讳什么?”

    青连脸色发白,沉默不语。

    “是反意。不必真正谋逆,只需他感觉到反意,就是天大的灾难。”

    “在他隐忍不发时,韬晦之术还有挽救的机会。”

    青连垂首听着,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皇帝,除了凤药没有旁人。

    连玉郎也只能自叹不如。

    “恕我直言,薛家恐怕难保。”

    她此话一出,青连瞬间脸色苍白,脑子里如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青云跟的是谁你知道吗?”

    “他跟了最不能跟的皇子,李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