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为何如此崩溃 第92章 旧木搭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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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戊大非王宫内，太后轻轻搂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可这孩子脸上的惊惧非但不减，反而惊惧得更加厉害。就仿佛搂抱着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那吃人的妖魔鬼怪那般。
“哦哦哦～不怕不怕了～母亲这呢～”
孩子猛然一抖。
小儿子如此反应，做母亲的心如刀绞。她将孩子抱得更紧了。而孩子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小心安抚着孩子，太后温柔而痛苦的面庞在抬头的一瞬间变得狠辣起来。
她仇恨得看着伫立下首的亲哥哥。
“想不到反对吾的会是你啊！”
大将军曹三华对太后的话不以为意，连看都没看自己妹妹一眼。
现在朝堂里大半朝臣都在他这边，兵符也在他手里，他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太后手中，不过五千禁军而已。
他有什么好畏惧不敢的。
他挺起胸膛，抬起下巴，身子越发挺拔起来。
“太后，不任失踪不过数月，太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另立新君——未免太过操之过急。”
“那你让吾等多久！”太后愤怒地瞪起眼，将那浅色眼瞳瞪得如同黑夜中的雕枭，“不见我儿已撞了鬼吗！若不以国君位格请神明庇佑，如何能好！”
“妹妹，止痛这病生的奇怪，我看啊——”大将军曹三华轻哼一声，说：“我看就是你欲杀亲子，触怒了神灵，神灵才在止痛身上降下这般灾祸！这都是你这个母亲的过错！”
“你——”太后怒极，“你竟这般与吾说话！你不要忘了，曹氏能有今日，是受吾的庇佑！作为本家兄长，不但不帮扶吾竟还如此欺辱吾孤儿寡母！”
兄妹彻底闹掰，不欢而散。
大将军离开太后的宫殿，却没有立刻离开王宫，而是在王宫内仿若自家后花园那般闲庭信步地逛游起来，仿佛是在提前检阅自己的战利品那般。
而后，他自然而然地，拐进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大将军……”
大将军伫立墙边。
“那药颇有成效，不知道需要多久？”
“二至三年。”
“好！就要慢！慢到让所有大臣都看清丹戊已然无君！”大将军喜不自胜，对着一墙之后的人就说：“事成之后，大赏，升你为宦者令！”
“奴婢跪谢大将军！”墙内传来人动作时，厚重的衣料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大将军欢喜地悠然离去。
他都想好了。两手抓。一面慢慢消磨太后的势力，和小鬼的身体，一面找到韩不任将人控制起来。
这样，他哪边不成都有后手。
一墙之后的大黄门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土，将手揣进袖子里。
二至三年？
他笑着无声摇头。
他哪有这般能控制人寿命的毒药？不过是找机会去恐吓那小孩而已。
生养过孩子的都知道，这小孩子，是最经不起吓的。
唉～
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
姜子楚冲进成平君府，正正好就跟同时冲进门的张景安撞了个满怀。
两人摔在地上，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一同朝府内狂奔过去。
一路跑到前院，两人的步伐同时慢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那个令他们提心吊胆的人，此刻正好端端在院子里站着呢。而且看着是一点儿伤都没受。
两人按下心来。
不过，楚明新和成平君俩在院子里面对面站着，这是干嘛呢？
姜子楚把这话问向在一边旁观的银焕。
“我不知道？”银焕一脸的茫然，“听说明新回来，我就出来迎接，然后他们就这样了。站了好一会儿了。”
姜子楚左右看看这两个人，就走上前去，平息了一下跑得呼呼歇歇的身体，咳了一声，他问楚明新：“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瞥了姜子楚一眼，说：“我不知道。这个醉汉在找我麻烦。”
醉、醉汉？！姜子楚看向成平君，这人身上确实有醉态。可——他注视着气质清冷，毫无情绪的少年，“老虎？”
百里如虎点头。
“醉汉？！我没醉！”成平君也听见了两人对话，当即就上前一步说：“先生武艺超绝，我不过是想与先生比武，先生为何就是不肯呢！”
“滚！”百里如虎冷冷蹦出一个字。
成平君现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感觉现在眼前这个人，他不是之前那个人。
这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感觉？
难不成，他真的醉了？
他真的醉了。
他单方面跟“楚明新”约好，明日等他酒醒了再比武。
成平君“醉”了，回去睡了。
其他几人卷着百里如虎回到后院，银焕刚想问是不是在宴会上出什么事情了，就被百里如虎打发去照顾小女孩了。
看银焕走了，姜子楚和张景安就迫不及待想问问，成平君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就被百里如虎一句话堵回来了。
“让他回来说。”
三人沉默，恩古来被安排在厨房磨豆浆，听见人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就站门口看见了屋里三人对视无言的场面。
“那你把他换回来啊。”姜子楚出声。
他跟张景安就等着百里如虎把楚明新换回来呢，结果这人没动静了。
“他还在修复。”百里如虎说。
“修复？！”姜子楚和张景安异口同声。
“嗯。”百里如虎说：“正常的替换是他将意识下沉，而后我再浮现出来。但紧急时刻我们来不及稳定替换，只能破开人格的意识壁障。后果你们上次已经见到了。会不同程度的记忆混乱，人格失调。人格会自行整合恢复有序，所以等着就行了。不过这次我下手有点重，底层人格都打碎了，恢复时间大概需要两天。”
百里如虎一番话说完。
姜子楚和张景安真的是有听没有懂啊。
人格？
意识壁障？
打碎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百里如虎的整体意思他们还是听懂了。
楚明新又失忆了。
而且比上次还彻底。
三人再次沉默。
“如此——如此反复失忆，对明新有什么危害吗？”这次是张景安打破沉默。虽然百里如虎说可以修复，但，但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一个人反反复复失忆又恢复记忆，这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一点坏处没有吗？
“危害？”百里如虎沉思，然后说：“我认为这对楚明新是件好事。因为人格重组就是用原先修船的木料搭建一艘新船。什么都是原本就有的，但它却是新船。这可以让过往的感受、情绪、记忆，变得不那么真实。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啊。”
“只可惜……”他说：“这样的重组不能经历太多次。”
姜子楚蹙眉，“什么叫‘不那么真实’？”
“就是……”百里如虎回应，“他回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时候，会感觉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你——”姜子楚气得没法说，“这就是你说的没危害？这是好事？”
百里如虎抬眸看着姜子楚，“对他怎么不是好事？对他来说，失忆是上天对他释放的最大善意。最起码可以让他消除自我毁灭的念头活下去。”
姜子楚瞳孔一缩，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你是说……他一心求死？”
“不。”百里如虎说：“他不敢。但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哦哦哦～不怕不怕了～母亲这呢～”
孩子猛然一抖。
小儿子如此反应，做母亲的心如刀绞。她将孩子抱得更紧了。而孩子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小心安抚着孩子，太后温柔而痛苦的面庞在抬头的一瞬间变得狠辣起来。
她仇恨得看着伫立下首的亲哥哥。
“想不到反对吾的会是你啊！”
大将军曹三华对太后的话不以为意，连看都没看自己妹妹一眼。
现在朝堂里大半朝臣都在他这边，兵符也在他手里，他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太后手中，不过五千禁军而已。
他有什么好畏惧不敢的。
他挺起胸膛，抬起下巴，身子越发挺拔起来。
“太后，不任失踪不过数月，太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另立新君——未免太过操之过急。”
“那你让吾等多久！”太后愤怒地瞪起眼，将那浅色眼瞳瞪得如同黑夜中的雕枭，“不见我儿已撞了鬼吗！若不以国君位格请神明庇佑，如何能好！”
“妹妹，止痛这病生的奇怪，我看啊——”大将军曹三华轻哼一声，说：“我看就是你欲杀亲子，触怒了神灵，神灵才在止痛身上降下这般灾祸！这都是你这个母亲的过错！”
“你——”太后怒极，“你竟这般与吾说话！你不要忘了，曹氏能有今日，是受吾的庇佑！作为本家兄长，不但不帮扶吾竟还如此欺辱吾孤儿寡母！”
兄妹彻底闹掰，不欢而散。
大将军离开太后的宫殿，却没有立刻离开王宫，而是在王宫内仿若自家后花园那般闲庭信步地逛游起来，仿佛是在提前检阅自己的战利品那般。
而后，他自然而然地，拐进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大将军……”
大将军伫立墙边。
“那药颇有成效，不知道需要多久？”
“二至三年。”
“好！就要慢！慢到让所有大臣都看清丹戊已然无君！”大将军喜不自胜，对着一墙之后的人就说：“事成之后，大赏，升你为宦者令！”
“奴婢跪谢大将军！”墙内传来人动作时，厚重的衣料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大将军欢喜地悠然离去。
他都想好了。两手抓。一面慢慢消磨太后的势力，和小鬼的身体，一面找到韩不任将人控制起来。
这样，他哪边不成都有后手。
一墙之后的大黄门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土，将手揣进袖子里。
二至三年？
他笑着无声摇头。
他哪有这般能控制人寿命的毒药？不过是找机会去恐吓那小孩而已。
生养过孩子的都知道，这小孩子，是最经不起吓的。
唉～
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
姜子楚冲进成平君府，正正好就跟同时冲进门的张景安撞了个满怀。
两人摔在地上，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一同朝府内狂奔过去。
一路跑到前院，两人的步伐同时慢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那个令他们提心吊胆的人，此刻正好端端在院子里站着呢。而且看着是一点儿伤都没受。
两人按下心来。
不过，楚明新和成平君俩在院子里面对面站着，这是干嘛呢？
姜子楚把这话问向在一边旁观的银焕。
“我不知道？”银焕一脸的茫然，“听说明新回来，我就出来迎接，然后他们就这样了。站了好一会儿了。”
姜子楚左右看看这两个人，就走上前去，平息了一下跑得呼呼歇歇的身体，咳了一声，他问楚明新：“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瞥了姜子楚一眼，说：“我不知道。这个醉汉在找我麻烦。”
醉、醉汉？！姜子楚看向成平君，这人身上确实有醉态。可——他注视着气质清冷，毫无情绪的少年，“老虎？”
百里如虎点头。
“醉汉？！我没醉！”成平君也听见了两人对话，当即就上前一步说：“先生武艺超绝，我不过是想与先生比武，先生为何就是不肯呢！”
“滚！”百里如虎冷冷蹦出一个字。
成平君现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感觉现在眼前这个人，他不是之前那个人。
这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感觉？
难不成，他真的醉了？
他真的醉了。
他单方面跟“楚明新”约好，明日等他酒醒了再比武。
成平君“醉”了，回去睡了。
其他几人卷着百里如虎回到后院，银焕刚想问是不是在宴会上出什么事情了，就被百里如虎打发去照顾小女孩了。
看银焕走了，姜子楚和张景安就迫不及待想问问，成平君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就被百里如虎一句话堵回来了。
“让他回来说。”
三人沉默，恩古来被安排在厨房磨豆浆，听见人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就站门口看见了屋里三人对视无言的场面。
“那你把他换回来啊。”姜子楚出声。
他跟张景安就等着百里如虎把楚明新换回来呢，结果这人没动静了。
“他还在修复。”百里如虎说。
“修复？！”姜子楚和张景安异口同声。
“嗯。”百里如虎说：“正常的替换是他将意识下沉，而后我再浮现出来。但紧急时刻我们来不及稳定替换，只能破开人格的意识壁障。后果你们上次已经见到了。会不同程度的记忆混乱，人格失调。人格会自行整合恢复有序，所以等着就行了。不过这次我下手有点重，底层人格都打碎了，恢复时间大概需要两天。”
百里如虎一番话说完。
姜子楚和张景安真的是有听没有懂啊。
人格？
意识壁障？
打碎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百里如虎的整体意思他们还是听懂了。
楚明新又失忆了。
而且比上次还彻底。
三人再次沉默。
“如此——如此反复失忆，对明新有什么危害吗？”这次是张景安打破沉默。虽然百里如虎说可以修复，但，但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一个人反反复复失忆又恢复记忆，这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一点坏处没有吗？
“危害？”百里如虎沉思，然后说：“我认为这对楚明新是件好事。因为人格重组就是用原先修船的木料搭建一艘新船。什么都是原本就有的，但它却是新船。这可以让过往的感受、情绪、记忆，变得不那么真实。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啊。”
“只可惜……”他说：“这样的重组不能经历太多次。”
姜子楚蹙眉，“什么叫‘不那么真实’？”
“就是……”百里如虎回应，“他回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时候，会感觉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你——”姜子楚气得没法说，“这就是你说的没危害？这是好事？”
百里如虎抬眸看着姜子楚，“对他怎么不是好事？对他来说，失忆是上天对他释放的最大善意。最起码可以让他消除自我毁灭的念头活下去。”
姜子楚瞳孔一缩，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你是说……他一心求死？”
“不。”百里如虎说：“他不敢。但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