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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飞升了谁不搞钱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孟黄粱

    江素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喝酒了,她也是个在深夜借酒消愁的窝囊罢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硬的像是焊了铁皮,双腿也仿佛被铁链紧紧束住,再走不动一步。

    姜枫正要过去,见她这副样子又顿住脚步,不解道,“怎么了?”

    江素这两日怎么这么奇怪?

    书仙挥了挥手,起身向她走来,“素素你来啦,回回听说你要来,刚跑去给你摘他亲手种的小果子,马上就来。”

    她主动主动挽住少女的手臂,将江素带到她和方折之间的位置,“素素,坐。”

    书仙又看向玄衣剑修,笑容不减,“这位剑仙道友,相比就是回回口中总是提起的剑哥哥吧,多谢你对孟回的照顾。”

    她微微倾身行礼,指着江素对面的位置,“道友,请坐”

    姜枫面色不改,拱手行礼,“书仙有礼,在下姜枫,令郎孟回性情可人,惹人怜爱实属应该。”

    四人就此坐下。

    忽而寂静无声。

    江素额角微微浮汗,凳子上分明放了软垫,她却如坐针毡,呼吸急促,一时之间心意难以平复。

    真尴尬啊……

    求助,和自己前一天拒绝的男修就坐在身旁,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姜枫眉头皱的极深,要知道……他手边还扯着个不合时宜的大麻袋呢。

    他一直盯着江素,恨不得拿剑戳一戳这个木头人。

    两人来之前分明商量好了,她跟书仙见过面,便由她来提及此事,自己就负责处理司空。他就等着她说话,结果这人根本不抬头,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菜。

    等等,那菜是鸭肉卷饼?

    他心里一下窜起过来,密语传音,怒吼道,“江素,到底知不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素被惊得猛地瞪大双眼,一时之间,竟手臂一抖,杯子脱手要倒在桌上。

    忽有红袖拂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瓷杯,重新放到她的手边。

    红袖再一次无意划过她的指尖。

    江素指尖微痒,轻捻了捻,深呼出一口气,她转过身极为认真的盯着书仙。

    “书仙,我们这次带着孟回去南火秘境,知晓了一些与你有关的事情,并且巧遇了一个人,我朋友索性将他抓了迷晕了带来,不知你是否有打算……”

    姜枫将身后一直扯着的麻袋拽到他和书仙之间,微微解开麻袋口,露出里面正昏迷之人的小半张脸,和略有些凌乱白发。

    “……”

    书仙瞳孔微微震颤,目光凝在司空的脸上,表情复杂,随后一双蓄满了盈盈秋水的眼底露出苦涩。

    她良久未动,声音略有些哽咽,“其实,我知道回回是去找他的。”

    她移开目光,转而看向江素,将过往娓娓道来。

    “我当初作为张映月死后,神魂离开身体,知晓司府发生的一切事,七日后原本应该进入黄泉的我,却被人引魂魄回归肉身,从棺材爬出,直接带回上界。”

    “我本就是书仙,是我师父书圣见我修为千年不增,索性压制我的修为,将我送到下界变为婴童,让我重过凡人的一生,也是因为这段姻缘,我才能在这些年将万苦书海日渐缺少的书籍补上。”

    “所谓的死,只是我做为张映月的寿已尽,尘缘事了,便重新回到上界了。”

    她勾着清浅的唇角,眉目里溢着温柔,“我是肉身前往下界,所以回来时,腹中的孩子也被我带回上界,孟回乃仙胎,因此早智,他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之所以没告诉他,是因为张映月早就死在了那张床榻之上,而与司空纠缠的也仅仅是张映月,如今的书仙孟黄粱,与他并无关系。”

    江素眸光流转,细细思索其中的原委。

    原来书仙的名字是孟黄粱。

    一梦黄粱,在下界中的缠绵病榻爱人不归的过往,终究都只是她的一场梦,醒来后她又怎么会在乎梦中人。

    “唉,原来如此,所以你对他如今是眼不见为净?”江素眨巴着眼睛,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她记得方折跟自己说过,孟黄粱请人画了许多司空的画,还戳了许多洞以泄恨,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折总不会骗自己。

    她心道,“等等……确实,我必须承认,即使感情变质了,这哥们总归不会坑害我。”

    孟黄粱再次看向地上的麻袋。

    司空如今满头白发,早就不负当年两人相遇时的清俊出尘,眼角生了几道皱纹,周身气质更显沧桑。

    按常理来说,修士从入道之后就可以青春永驻,甚至在结成金丹之后,身体就会定格在当时的容貌。这也是江素一直以来被称之为矮子的原因。

    在人均女修170+,男修180,190+的时代,她的160就显得格外特殊。

    当然容貌也会因为一些事情改变,譬如她在晋升天仙境后长高了,又因为是熬心血强行破境,气血亏虚,黑发化为灰白。

    发为血之余。

    这司空如今满头白发若雪,必然是心痛至极,心血熬尽所致。上次遇到这人,心思缜密,手段阴狠,布下完整的阵法,杀人夺宝,甚至连逃走的路线都安排了。

    可见,他也变了,他的心早就各方面不同了。

    孟黄粱缓缓起身,蹲在他的身前,抬手轻轻扶向他的脸,“他不是曾经的司家家主。”

    姜枫眉头皱的紧,见这副架势,唯恐书仙心回意转,再和这个司空牵扯在一起,立刻密语传音给江素,

    “这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可怜司空?可怜这种人就是她不幸的开始!”

    江素表示认可,“好马不吃回头草,老虎不吃回头食。但这是人家的事,咱们没必要掺和,也没法掺和。”

    谁知这句话竟然将姜枫点燃了,他突然狠狠拍了下桌子。

    “砰——”

    怒气冲冲的盯着江素,密语传音狠骂道,“孟回那么信任你,你怎可袖手旁观别人的惨事?医修向来慈悲为怀——”

    江素毫不客气的拍桌子瞪回去,

    “我是医修!我不是佛修!我治不了心病!你那么闲,要管你管,有本事你把现在就把司空脑袋揪下来!”

    姜枫唰的一声拔剑起身,手臂碰了桌子,剑风扫过江素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

    银光闪过。

    他的剑尖直指司空喉咙,方折的手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拦住他的下一步。

    “他是醒的。”方折道。

    “另外,书仙之笔,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江素猛地站起,看向麻袋中的司空。

    顷刻之间,司空的面上,凡是被书仙掌心抚摸过的皮肤,都爬满了墨迹。

    紫衣女修淡然起身,“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清歌映月不恨他,可我是孟黄粱,回回奔赴千万里只为见他,他不该让回回那般伤心。”

    司空缓缓睁眼,双目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