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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周幽王,打造大周帝国 第58章 天子筹盛宴,内史问叔垚

    次日,姬宫湦在百花林正式颁布王命。

    宗国公姬黁出使申国下聘,同时定于八月十五日,在宫中举办天子盛宴作贺。

    庶府姬綦负责督办采买,重金悬赏天下食材。

    天子盛宴菜谱,随即在镐京王城广布流传。

    前三样乃鱼扣肉、鹿肉脯与叫花鸡,皆属天子新制八珍。

    中三样是煨煮驴肉、油炸河虾与焖炖鱼鳔,均为前所未有之菜品。

    后三样为新蔬、鲜果与五谷饭,五谷即稻黍稷麦菽。

    六月始,王室将重资采买活鹿与活驴各百头。

    若符合要求,将按其毛重十倍细盐作价,高于市场价近百倍。

    此外,精挑细选五谷。

    以其等重细盐作价,亦为市场售价之百倍。

    一时间,王城商贾躁动。

    没等他们权衡利弊,又传出小道消息。

    有新起之南郭公仓,正大量收购活鹿、活驴与五谷。虽然只有市场之半价,却是来者不拒,且当场兑付细盐。

    若能入选天子盛宴,便可获得百倍之利。就算落选,亦能保证本钱。

    如此一来,王城商贾再无后顾之忧。

    采买之地设于东仓,晌午便有楚国鹿商登门。

    姬宫湦简单易容,陪同庶府姬綦进行采买。

    楚国鹿商应邀入堂拜见。

    “小的楚国鹿商麋恚,拜见庶府大人。”

    庶府姬綦抬手示意其落座:“尔可是姓芈?”

    麋恚道:“启禀大人,小的为鹿商,是以麋鹿之麋为姓,不敢僭越楚之国姓也。”

    庶府姬綦又问:“尔乡音浓厚,名曰何字?”

    糜恚解释道:“上取玉圭之圭,下为安心之心,谐会面之会音,是为恚也。”

    庶府姬綦不禁莞尔:“恚者,愤恨也。尔取名为麋恚,果真贴切鹿商之行径。”

    麋恚拱手道:“乡野粗鄙之举,庶府大人见笑了。”

    庶府姬綦笑道:“楚国盛产灵鹿,其中以雪鹿最为珍稀,可称之为祥瑞。”

    麋恚不禁有些犯难:“庶府大人,雪鹿极其难寻。小的虽为楚国鹿商,贩运灵鹿三十余载,亦未曾有幸得以观之。”

    “吾亦知其价值连城,天子宴所需并非雪鹿,而要观其形,闻其鸣,试其速,百里挑一,方可入宴。”

    标准如此含糊,麋恚仿佛明白了什么。

    悄然从怀中拿出一块金饼,佯装是从几案下方捡拾所得。

    “小的无意间瞥见,案下竟有金饼,定是庶府大人无意间遗落。”

    庶府姬綦略微有些尴尬,下意识望向姬宫湦。

    姬宫湦此时身份为公子晨,庶府姬綦庶弟,采买调度之小掌仓。

    他先对庶府姬綦一笑,旋即朝其拱手行礼。

    “弟此行并未携带金饼,定是二兄所遗落。”

    不等庶府姬綦反应,麋恚便起身弓腰,快速将金饼递到庶府姬綦案前。

    转身离去时,不忘走到姬宫湦跟前,郑重稽首。

    趁势将一小块金饼,放落姬宫湦案上,尔后重新返回座位。

    姬宫湦朝麋恚大声赞许:“尔真乃妙人也。”

    麋恚满脸谦卑道:“多谢公子谬赞!”

    庶府姬綦见姬宫湦收下小金饼,便将案上金饼也收入怀中。

    西周末年黄金异常昂贵,每两约合黍米五石,相当于新纸币一千铢。

    金饼重约二十两,即一百石黍米,一百斤细盐。

    壮年灵鹿至少百斤,若能入选天子盛宴,便是上千斤细盐。

    由此可见,麋恚出手颇为讲究,不多也不少。

    庶府姬綦问:“尔之圈内,现有多少灵鹿?”

    麋恚道:“足有五十余头。”

    庶府姬綦略微摇头:“若能凑足一百头,吾便可挑选其中一头。”

    麋恚恍然大悟,所谓百里挑一,还真就是从一百头中挑选一头。

    “多谢庶府大人指教,小的这便回去转圜。待凑足百头,再亲自请庶府大人前去挑选。”

    “凡落选之灵鹿,均需断其一截小尾,以防尔等反复凑数。”

    “小的明白!”

    麋恚再次躬身行礼,便快速离开东仓,前去转圜麋鹿。

    待其走后,庶府姬綦急忙拿出那块金饼,小心翼翼地放到姬宫湦案上。

    “大王,何故收其金饼?”

    姬宫湦笑问:“有何不可?”

    “此乃有违周礼也。”

    “孤王豪掷千斤细盐,高价收购灵鹿。巧收一点金饼,亦在情理之中也。”

    庶府姬綦道:“届时臣该如何挑选合适灵鹿?”

    姬宫湦笑了笑:“无病无伤即可,体型稍小更佳,其余由尔自行决定。”

    庶府姬綦道:“臣领命!”

    姬宫湦站起身,将金饼推回庶府姬綦手中。

    “往后若再有商贾馈赠金饼,尔切莫拒绝,悉数收好,孤王另有妙用。”

    庶府姬綦不敢有违。

    姬宫湦离开东仓,返回百花林时,却见内史冂目光游离。

    寺人尨正欲唤舞姬登场,姬宫湦却朝他挥手。

    内史冂欲言又止。

    姬宫湦端着酒爵走近:“内史何故如此忧伤?”

    内史冂苦笑:“内子近来偶感风寒,颇为思念叔垚与仲飔。”

    “仲飔乃大周铸币局之经略,近来又忙于筹办造纸司,是以难见也。”

    “仲飔倒是偶有回京,唯独叔垚,自大王东征条戎归来,便逐渐失去音讯。”

    姬宫湦道:“叔垚乃不可多得之帅才,孤王将其秘密远派,是为磨砺其心性,以竟不世之功,光耀内史门楣。”

    内史冂顿首道:“大王悉心栽培,臣没齿难忘。”

    “待到明年花开时,叔垚便能返回王城。”

    “大丈夫者,生当驰骋九州,亦或奋祖余烈。臣本不挂念,奈何内子时常追问去向。”

    姬宫湦嗅出微妙气息:“内史府邸,近日可有人时常登门拜访?”

    内史冂努力回忆:“小宰姬山钧之妻,乃内子胞妹。最近几日,其常向内子呈送食盒。”

    姬宫湦忙问:“小宰姬山钧可是虢石父党羽?”

    内史冂摇摇头:“其人颇为孤僻,向来不喜结交朋党。”

    姬宫湦深吸一口气:“孤王怀疑,便是其要探查叔垚去向,极有可能与申侯有关。”

    内史冂瞳孔为之一紧。

    “大王,此话当真?”

    “朝堂之中,越为孤寂沉默者,便越有可能是深藏之暗子。”

    “那该如何是好?”

    姬宫湦笑道:“自然是将计就计,混淆虚实以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