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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凤吟 第75章 助人为乐

    檀儿在街边找到一个赶驴车夫,她领着人快步跑回,一回来就看见一个惊为天人的公子与叶倾冉站在一块,彼此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小姐,人来了。”檀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叉着腰弯下身子,一双圆眼偷偷摸摸瞟了好几眼,每看念来生一眼,她的脸就红上几分。

    叶倾冉上前询问小贩:“你住哪里?家里有哪些人?我可以帮你把家人找来。”

    小贩嘴角扯了扯,他的面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现在这个天气他的鬓发上沾满了冷汗。他虚弱地发出声音,叶倾冉有些听不清楚。

    “什么?我没听清。”叶倾冉眉头皱起。

    “城西城隍庙。”小贩用尽力气将话说的明白些。他有些羞愧,脸色难看极了。

    叶倾冉脑海中浮现一幕画面,她那时和尧去过的城西?

    念来生见她迷惑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城西,上京的垃圾场。”

    叶倾冉点头,她转过头和车夫说道:“师傅,你将此人送到医馆找个好的大夫给他正骨。等他看完大夫将他送去城西,麻烦了。”

    车夫忙说:“不麻烦不麻烦。”他下车把小贩扛起,动作有些粗鲁,放下车的时候小贩痛呼出声。

    檀儿自荷包里拿出一两碎银,想了一下,又多拿了两个,她递过去,车夫凶神恶煞的脸立马眉开眼笑。

    车夫牵着驴要走,突然后面的小贩直起身子,他眼神定定地看向叶倾冉,声音有些无力:“多谢恩人,请问恩人姓甚名谁,若有机会,厉某必将涌泉相报。”

    叶倾冉倒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想着往后要报恩,她笑着摆手,说道:“厉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突然檀儿嘀咕了一句:“小姐,这人连金子都没带走。”

    叶倾冉转过头,这才看到血迹斑斑的路面还躺着那一锭金子。她心中不禁看重了这人几分。

    叶倾冉上前,弯下身捡起金子。她这一动作,引得旁边人不满。

    “莫不是要自己吞了!”不少人面目可憎,情绪激动。

    她全当没注意,走到驴车前。

    叶倾冉眼神有些复杂,他打量了一下这小贩,脸上细皮嫩肉,眉毛浅浅淡淡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像是个粗人,看着就不是个普通的贩夫走卒。

    她顿了顿,将手里的金子递到他手上。男子却紧握着拳头,神情凝重,眼里尽是痛苦之色。

    叶倾冉沉默了半晌,正好男子扬起头来看她的脸。她的杏眼似潋滟水波,绝美的眸子里闪过一幕画面,叶倾冉一时愣了神。

    什么?刚刚那又是什么?

    叶倾冉呆滞着,脑子里一直想着方才她脑海里看见的那一个人。

    小贩面容麻木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厉某因为这块黄金废了一双腿。哈哈哈哈。”

    说着,他苦笑,笑的差点喘不上气。

    “明明被折辱,可我却没有一点法子。金子我不屑于要,可是倘若我不拿,开春以后厉某拖家带口只能沿街乞讨。”他眼中含泪,望着那边一片狼藉的街面上,他的拨浪鼓,母亲日夜不停的手工缝制都付之东流。

    叶倾冉正视他,语气坚定地说:“我还听过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来你也是读书人,大道理我想你都懂,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人弱小时,受了伤害都是你的罪过,拿着吧,这钱足够你在上京安稳生活,我想你是需要的。”

    小贩明亮的眼眸暗了暗,张开手接下了金子。

    叶倾冉微笑,和他告别。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日后必成大器。

    驴车走得很慢,叶倾冉目送他离开。所有人见小贩带着金子走了,也都散去。只余下一些妙龄女子,含羞带笑地窥探着稍稍出神的念来生。

    “我还以为你会送佛送到西。”念来生冷不丁的来上一句。

    叶倾冉回身,朝他走去,扬眉道:“怎么说?”她微微勾起唇角,姿容俏丽,神情得意极了。

    念来生低下头,又抬起眼看她,他的眼睛温柔如月光,调侃道:“叶女侠行侠仗义,应当亲自替人医治。”

    叶倾冉鼓起嘴,右手轻轻叩了一下他的头,她知道念来生是在拿她开涮,上回给他的烫伤药是自己做的,看来念来生知道她略会点医术。

    “好了,你要不要去看杂耍?”念来生声音轻柔道。

    叶倾冉点头,一旁的檀儿听到也是两眼放光。

    叶倾冉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新奇玩意了吗?”

    念来生轻笑道:“不会,汴河街上有不少新鲜玩意,不过你今日约我汴河街同游,肯定是冲着杂耍去的。有一个杂技团驯服了一只老虎,要不要去看看?”

    檀儿一听去看杂技,嘴角笑的停不下来,不过在听见老虎之后,立马惊恐不已,惊吓到一动不动。

    叶倾冉瞅了她一眼,觉得好笑。

    老虎她没多大兴趣,因为之前研制梦魇空兰时,她弄不清楚多大剂量,所以便找了一些猛兽做实验。其中,看似凶猛的老虎中了迷药后,呆傻的样子让她大开眼界。大型的条纹猫,躺在地上翻身,滚来滚去。叶倾冉靠近它们,反而被它们围着求摸摸。

    念来生看她似乎很平静,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他的确看不懂她。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

    叶倾冉道:“带路吧敏行。”

    念来生隽秀的眉毛向下一压,他心虚地环视了一遍四周,压低声音,凑近叶倾冉道:“你,别在外面叫我的字。”说完,他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霞。

    叶倾冉想捉弄他,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口。念来生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起来:“不要这样。”

    叶倾冉道:“为什么害羞?昨夜我们都……”她的衣袖遮挡住她的手,远看其实并不能看到她在做什么。

    念来生叹气,他问:“你可知道今日过后,上京会有哪三件新奇有趣的事?”

    叶倾冉思考了一下,说道:“汴河街有人纵马伤人,甩了一锭金子便扬长而去。”

    念来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示意接着说。

    叶倾冉想了好久,她说:“今日不就是这件事?”

    念来生眉眼带笑,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叶小姐路见不平仗义相救,为伤者叫了一辆车送去疗伤。”他说完停顿了片刻,眼睛有点失神。

    “那其三呢?”叶倾冉追问。

    “其三,你与我同游。”

    叶倾冉放开手,好吧,她承认她退缩了。以讹传讹,添油加醋,都是传话游戏中的惯用手法。幸好叶夫人没什么交际,她暗自安慰自己。

    看她缩回手,念来生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后不由得觉得很烦躁。

    叶倾冉话锋一转,她方才离得远,并没有听见人群的议论,她问道:“可是为何其一也能成为焦点?”

    念来生反应过来,她并不清楚苻荣的身份。他道:“那个人是左国公的外孙,平阳王的儿子。”

    “平阳王?那个异姓王吗?”叶倾冉惊讶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人那般狂妄不羁。看他的通身气派,确实非比寻常,但是叶倾冉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显赫的家世。

    大楚的异姓王有两个,一个在上京,平阳王苻重,另一个在运州,大楚之北地,昭通王霍首。

    可是宫宴那天,好像并没有见过苻荣。

    叶倾冉不解,问道:“那为何宫宴那日,没见过此人?”

    念来生面色一变,沉声道:“原本我也不会去的。多无聊。”

    叶倾冉眯起眼,挑眉笑道:“那为何又去了?口是心非。”

    “你说为何?”念来生没好气地回她,有点气愤,“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对他有那么感兴趣吗?”

    叶倾冉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她不明白念来生怎么突然对自己生起气来,心中有些不快。